对于王晟的话, 周时誉似笑非笑,“变得厉害,不是靠嘴皮子说说就成的, 要是只靠一张嘴,那谁都了不起,哦我忘了,你还有家里能兜底。”
以前王晟对于自己的家境, 是觉得很了不起,靠着这个身份,他觉得自己也不需要怎么努力,反正这也是自己的母亲一直教导。
凡事有王家兜底。
可现在不一样了,王晟尝到了靠自己的甜头,外头的人不会在说什么, 你是王家的孩子, 而是叫他的名字。
这是认可他本人,感觉完全不同。
现在听周时誉这么说起来,他更是不服气, “我才不会靠家里, 我要靠我自己。”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周时誉这才拿起了酒杯, 和王晟喝了一杯。
突然不嘲讽自己了,王晟还有些不习惯。
宋知婉好不容易让两个孩子吃饭, 回头瞧见两人在喝酒, 也就没当回事。
这顿饭之后,没几日。
周时誉的任命书就下来了。
全大院都在翘首以待,想看看周时誉能升到什么职位。
有人担心, 有人看好戏。
周时誉倒是一如既往, 回家后就和宋知婉说了, “这里我们估计住不长了,不过你要是想住,我就再打一打申请。”
“你要离开了?确定了么?”宋知婉这会儿还是挺好奇的,到现在周时誉都没有透露出半点口风来。
周时誉嗯了一声。
“是去哪?”
周时誉笑了笑,“就在南城,你放心,离得并不远。”
听他这么说,宋知婉这才放下了心,可就在南城的话,那不是在南城部队吗,又能去哪里呢。
宋知婉更好奇的是,他现在的职位是什么。
但看周时誉好像没有打算说,她想了想还是别那么好奇了,毕竟关于这些事情,他既然早有定夺,自然是心里有数的。
总比她懂得多。
周时誉既然被上面看重,绝对就不会从军校毕业之后就不管了,想必是有别的原因。
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看宋知婉不打算问了,周时誉挑眉,“你就不好奇?”
“你想说自然会说的。”宋知婉很是理解的样子。
周时誉捏了捏她的脸蛋,“你的好奇心,明明都已经满出来了。”
宋知婉才不想被周时誉猜中,她哼了一声,“那你不想说,我有什么办法,还能拿枪逼着你说话不成。”
见宋知婉如此。
周时誉叹口气,“现在是想要等你开口问,都格外的难,成吧,我是要去西郊那边。”
西郊?
宋知婉睁大了眼睛,“西郊那不是个荒地么!”
“是啊。”周时誉点了点头。
这就让宋知婉更疑惑了,很少有一个城市,有两个部队吧,而且南城这个部队的规模也不算小,足足有一个师了。
西郊那边是比较偏僻,却也过于荒芜了。
看宋知婉的疑惑都写满了脸,周时誉轻描淡写的解释,“那边会发展起来的,不过对外,我是过去看守西郊的,现任警卫团长。”
听起来好像都是团长,但其实区别很大。
这不是升职,这是降职。
至少在别人眼里看起来,确实是如此。
宋知婉张了张嘴,脑袋里的唯一念头是,“工资呢?”
闻言。
周时誉忍不住笑了出来。
“放心,不会少的。”
这让宋知婉松了口气,工资不少就行了,虽然说没往上升吧,但也至少没太差?
大概是这几日外面的闲言碎语,说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导致了宋知婉现在的落差感没有太大。
“不对。”宋知婉找到了其中的漏洞,整个人坐到了周时誉的腿上,捏着他的鼻子,“你老实交代,对外是警卫团长,对内呢。”
那么一个荒郊野地,需要出动一个团?
宋知婉觉得不对劲啊。
这肯定是障眼法,要不然为什么安排周时誉过去。
听到这话,周时誉哈哈大笑,“就知道瞒不过你,耳朵凑过来。”
宋知婉乖巧的凑上前。
就听到了周时誉在耳畔的话:“……”
宋知婉猛地一个激灵,看向了周时誉,惊喜道:“真的?”
“嗯,不过这个事情,我只和你说,你可不许往外说。”周时誉向上级请示过,才和宋知婉说的。
当然只是个职位,其余的保密任务,他都没有说。
宋知婉赶紧捂住了嘴巴,既然还有对内对外两种说法,那说明这事情肯定是要保密的。
她别的不行,嘴巴最严实了。
两夫妻还是有些高兴的。
别的不说,宋知婉最高兴的是,这样一来,宋安清也在那边,而周时誉到了那之后,更利于自己之后的走向了。
未来十年。
一起奋斗!
这个消息下来后,整个大院都是阴阳怪气的。
大家都只知道周时誉从军校回来,现在要去一块荒郊野地做什么警卫团长,好听点那还是团长,实际上不就是个帮人看门的么。
那么大一块荒地,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也有担心宋知婉的。
例如刘桂花,她就找宋知婉聊了,“宋医生,我听说那里很偏僻很荒芜,到南城买东西都很不方便,现在都没有通电,你过去了日子可怎么过啊。”
一开始的建设,肯定都是苦的。
而且现在财务吃紧,也不可能建设的很好,跟大院里的环境绝对是天差地别。
刘桂花甚至道:“要不你再去申请一下,反正都在南城,你就还住在大院里,我和你一道去申请。”
对于刘桂花的好意,宋知婉自然感动。
多么淳朴的人。
宋知婉到现在和刘桂花也相处了好些年了,远亲不如近邻,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感动归感动,宋知婉还是道:“嫂子,我跟周时誉是夫妻,他要走,我没有不走的道理。”
“你不是还在总院上班么,这么来回上班多辛苦啊。”刘桂花到底是舍不得宋知婉。
对此,宋知婉只是笑了笑,“那有什么的,辛苦点也好,省得别人说闲话。”
这话也有道理。
周时誉都走了,宋知婉还厚脸皮住在这,确实不太像回事。
就算上面同意,其他人能同意么。
总有人看不惯的。
而且宋知婉还有两个孩子,总不能让两夫妻分开,到时候别人会说宋知婉什么,会说她过不了苦日子,还是大小姐的做派。
与其留话柄让别人说,还不如自己早点做好打算。
更何况在西郊那边,对于宋知婉来说更好,除了上班辛苦点,其他的都还好。
见宋知婉这么说,刘桂花也不好说什么了。
她叹口气,“要不是我家那口子……”
“嫂子,这话不许说了,你要这么说,把我们两夫妻当什么人了。”宋知婉赶紧制止了刘桂花的话。
事实上,就算没有荣军升职的事情,其实上面也不会再安排周时誉回来。
他肯定是有别的任务安排的。
刘桂花却是不知道,只是眼泪汪汪的,一个劲的说舍不得。
但是舍不得也没办法。
宋知婉的心已经飘到了西郊了。
周时誉立马就复命了。
至于宋知婉的话,还能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
宋知婉本来就打算要从总院,跳到卫生部去,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的留恋,加上双胞胎也喜欢西郊那边,玩的人多啊。
怎么想,宋知婉都觉得是好事。
周时誉过去之后,两夫妻短暂的分开了一段时间,宋知婉照旧上下班,看韦兴的病情。
一直到了开年。
这日。
任盈君却是突然找到了宋知婉,要和她说事情。
老太太难得要和自己说事。
宋知婉自然觉得事情不容小觑,赶紧严肃了几分神色,“任医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倒不是什么大事。”任盈君将一些药渣拿出来,给宋知婉看。
宋知婉仔细的看了看药渣,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这几味药,有点像是我给韦兴泡的药浴,但是却又有些不像。”
药材都是一样的,不过多了两味药。
任盈君点了点头,“这就是这段时间,韦兴一直在泡的药浴。”
闻言,宋知婉脸色顿变,“怎么回事!”
药浴一直都是如此,分量和药材,都是任盈君和宋知婉一点一点琢磨出来的,只要研究出来了方子,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加上韦兴开始好转,后续的事情,宋知婉也都一并交给了任盈君。
可如今,这药明显不是宋知婉和任盈君之前,准备好的那些。
任盈君足够淡定,“药材是我亲自挑选的,我自己盯着,不过我不可能防着一些有心人特意来做什么事情。”
本来宋知婉是有些担心的。
可她定期都有给韦兴检查,情况是越来越好的,不出三月,韦兴就能彻底康复了。
所以这多出来的两味药又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用上了,韦兴不应该会恢复,可能会因此而落下一些病根。
宋知婉有些糊涂,她看向任盈君,“任医师,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如果是现在才发现的话,恐怕韦兴早就出事了。
任盈君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的确,我已经发现有几个月了,不过我觉得不能打草惊蛇,所以也没有和你说,从有人第一次想要下药开始,我就趁机换了药,每一次我都从家里配好一份,而另一份,我则是当做不知道,就让对方持之以恒的下。”
这样一来,任盈君就能观察到,是谁在搞破坏。
如果一开始,任盈君就把事情闹大的话,对方不一定会承认,而且很有可能下一回,又用别的方法来搞破坏,总不能一直这么防着。
所以任盈君就谁也没说,每一次都恰到好处的给对方下药的机会,自己看似是睡着了,其实半睁着眼,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直到现在,任盈君才和宋知婉说。
宋知婉觉得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是一点都没有错。
就像是任盈君,当初要不是自己和人关系好,她也不会花心思来帮自己,还从清闲的中药房到了她身边来,其实就是为了帮她。
这是一种认可。
要不是任盈君,自己能够发现么?
她不确定。
看任盈君的样子,应该是有了想法,现在就是来和自己商量的。
宋知婉十分的谦逊,“任医师,那你的意思是?”
“你个丫头,能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任盈君哼了一声,才不相信。
宋知婉轻咳了一声,她确实猜到了一点,但这不是想要听听看老人家的话么,万一自己猜错了呢。
看她这样,任盈君一如既往的傲娇,“你应该知道是谁在针对你,韦兴的情况越来越好,对方就会越来越着急,你一个女医生,又是个中医,看不惯的人多着,总觉得你的治疗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也不承认咱们中医的博大精深。”
“现在搞这么一出,不就是想要让你出差错么,到时候就能光明正大的把你赶出去了。”
这就是那些人的想法。
宋知婉当然知道,但却无法原谅这些人,用病人的身体做筹码,来做这些腌臜事。
她抿唇道:“打蛇要打七寸,他们既然暗中能耐着心思做这么久,肯定会等韦兴出问题的时候,直接把动静闹大。”
这样才好定自己的罪。
还算她聪明。
任盈君这么想,她瞥了一眼宋知婉,“你应该想一想,为什么韦兴的消息你封锁了,还会被人知道,从而搞几个月的破坏。”
这是出内鬼的意思。
治疗的就三个人,不是任盈君,不是宋知婉,剩下的那就是陈舟了。
宋知婉却是相信陈舟的,“他有时候脑子是不灵光,但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应该是说漏嘴了。”
见宋知婉相信陈舟,任盈君也不多说什么,“事情我反正和你说了,怎么做,就看你了。”
能在药材上动手脚,那就是想要把西医和中医撇开,这样能审查出来的时候,陈舟就不会有事情了,有事情的只会是宋知婉和任盈君。
这也是任盈君会对陈舟有所怀疑的原因。
宋知婉点了点头。
不过宋知婉想不明白,对方这么大费周章的想要对付自己干什么呢。
问了之后。
任盈君只是淡淡道:“别忘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所以这事情,明面上是冲着自己,事实上还是冲着彭慧的?
不对。
可能是冲着崔远新的来的。
这么一想,宋知婉拧起了眉头。
自己能够进来,又能够入党,是彭慧不畏惧帮了自己。
两家人算是一条船上的了。
不管是不是一条船,但至少在外人看来,肯定是一条船上的。
思及此。
就更不能这么轻轻松松揭过。
这事情既然知道了,何不利用一下,反套路呢。
在这之前。
宋知婉也没打算和陈舟说,他这个人心不坏,但是脑子不好,而且想的简单,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跟他说,还不如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但宋知婉有个要告诉的对象。
三个月过得很快。
原本应该彻底恢复的韦兴,却是在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突然疼痛倒地。
这个事情,自然让总院很重视。
当初是宋知婉和陈舟一力要治疗的,这可是治疗了一年多,全都是靠着国家出钱,结果现在呢,对方还是如此,这就是宋知婉最大的失职了!
当即总院召开医生开会。
就是要处理宋知婉。
有的说要把宋知婉开除党籍辞退的,也有的更严重,还把宋知婉的成分拿出来说了。
大概就是让宋知婉被下放。
六五年。
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带。
上面的斗争,总归会影响到下面。
宋知婉的事情说的小一点,那是医生方面的失职,说的大一点,那就是成分不好的份子,刻意对付国家军人。
其中最激烈的,就是余医生了。
甚至抨击到了负责总院的崔远新,还有彭慧。
余医生道:“宋知婉是彭副书记安排进来的,而彭副书记又是崔政委的妻子,我不敢想象,咱们的干部,是否也被资本家给腐蚀了。”
这话严重到了极致。
陈舟知道的时候,都吓蒙了,随后就跑去找了宋知婉。
到了办公室,竟然看到宋知婉在喝茶。
陈舟急得要死,“你怎么还有心情喝茶啊,你知不知道外面翻天了啊!”
宋知婉看他来了,却是毫无情绪波动,问了句,“你要不要喝?”
“我喝个屁!”陈舟想要破口大骂,现在还在这里装淡定,那有什么用啊,他在办公室里踱步来踱步去,“不对啊,韦兴不是好了么,为什么又会这样。”
说起这个,宋知婉挑眉看向陈舟,“陈医生,这是不是我该问你的,先前我让你不要说出去韦兴康复的事情,你说你没有说,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和人说过。”
陈舟张了张口。
怎么又跟自己说这个有关了。
陈舟到底是有些心虚,“你……你不是说没事么,在你说之前,我已经和余医生说过了……”
“你说得好啊,所以现在韦兴站不起来了,都是你说了的原因。”宋知婉冷笑道。
闻言,陈舟震惊,“不……不会吧。”
宋知婉站了起来,将茶杯放下,冷冷的看着陈舟,“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难道不是你害我的么,你想要让我下放,想要用我的关系,去把崔政委他们都给拉下马,你用我来做投名状,达到你想要的名扬天下。”
“不……不是的,我没有!”
陈舟急得要死,真以为宋知婉是这么看自己的,他这些日子才和王英的关系缓和,两人都有了点感情在,已经有了想要结婚的打算。
王英和宋知婉的关系这么好。
冲着这一点,陈舟都不会这么对宋知婉。
更何况在自己看来,早已经佩服宋知婉了,哪里还会做这种事情。
还有韦兴,那可是自己想要救的人,他又怎么会用对方的一生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这算什么医生!
宋知婉却是不想再听了,“你走吧,既然你选择了这么做,那我也无话可说,只能说我宋知婉有眼无珠。”
被这么说了一通。
陈舟失魂落魄的离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舟怎么想都不对,脑袋浑浊的很,好不容易终于想到了余医生。
所以是他。
是他害了自己!
陈舟顿时怒气冲冲,直接就跑去找余医生。
余医生正心情颇好的从另一人的办公室那离开。
他还和对方道:“你放心吧,这一次,不仅是宋知婉要滚蛋,连崔政委和彭慧都要受牵连。”
“要真的能让崔远新走,对咱们也是好事。”这人感慨道。
余医生阴笑,“出这么大的事情,宋知婉又是他们弄进来的,他爱人还是宋知婉的入党介绍人,怎么可能不会受牵连,这样一来他一走,也没人查我们了。”
这才是最终目的。
一个宋知婉算什么,真要留在总院里,也没人会管,谅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要怪就怪她命不好,生的成分差不说,还跟崔远新一家扯上关系。
余医生出来后,就遇到了陈舟。
他对陈舟还是挺温柔的,“陈医生来了啊,这事情你放心,我们医院调查过了,是中医那边出的问题,你这边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咱们两家也算是老相识,你也是被宋知婉连累了,我肯定会跟上面求情的……”
话音未落。
陈舟一拳头已经挥了过去。
事情闹得大。
自然上面会来人调查。
袁成接了这个活的时候,面色很是古怪。
他现在已经考过了升级试,从科长一跃成为了副局长。
现在还没有G委会的成立。
所以这种事情,当然归公安局管。
可等一接手,袁成才知道是查的宋知婉,还有个总院政委!
哪个他都不想查啊!
一年多以来,已经让周时誉承认了自己,也让宋知婉认可了自己,攻略周美喜的事情,成功一大半了,现在就在攻略周雪花和周雪纯。
等这两个闺女愿意给自己当女儿,他和周美喜的事情,就能成了。
现在要是自己去查宋知婉,不管查不查出什么,周美喜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理他了。
袁成心情太复杂了。
等到了总院之后,就开始听余医生絮絮叨叨。
不过余医生的样子,显然是挨了揍,他有些疑惑,“余医生,你脸上怎么带伤?”
“不小心摔了。”余医生沉声道。
事实上就是陈舟打的,他气的也想要把陈舟送进去,可理智还是让他没这么做,毕竟陈舟背后的家族,还是有点分量的。
就算自己一时之气,让陈舟进去了,那也关不了几天。
到时候跟陈舟结仇,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当初能进来这里,也是靠着陈家的名声,虽然说陈家对他没什么关系,可余医生这个人很会说话,愣是让人认为自己是陈家的朋友。
之后又和另一人勾搭上,两人算是狼狈为奸。
得罪宋知婉是有原因的,但得罪陈舟没有什么必要。
袁成也不想管余医生怎么样,只说要找人来一个个的查问。
余医生道:“不用问了,这事情就是出在了宋医生的头上,她给韦兴同志用的药,导致出了问题。”
“余医生怎么这么肯定?”袁成反问。
闻言,余医生当即道:“我是医生我能不知道么。”
袁成却是查了资料来的,他道:“我只知道余医生对西医有所造诣,但不知道余医生还这么清楚中医。”
余医生被噎住了话。
但他还是道:“我看宋知婉这个人肯定有问题,先前的时候,韦兴已经开始转好了,前后用的却是两个方子,我想问题就出在后面的方子上面,所以我才有所判断。”
“宋知婉的成分不好,是南城资本家的大小姐,谁知道她是不是留在国内的间谍,为的就是腐蚀我们的干部,让我们国家造成大乱!”
间谍?
袁成都要被逗笑了。
有见过这样的间谍?
一直跟着他到处抓间谍的。
不仅如此,宋知婉可是捐了不少钱出去,连带着房产和文物,可都捐的干干净净。
更何况真要是间谍的话,也不会挑选宋知婉成分这么明显的,肯定是要找那些身份清白的,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就比如李安这样的。
这么大一顶帽子,这是睁眼瞎就要扣下来啊。
袁成能当上现在的职位,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他还算是了解宋知婉,总觉得这个事情,宋知婉不会这么容易的上套。
还任由余医生闹得这么大。
难不成她有别的想法?
袁成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他当即吩咐人:“把证物保存好。”
袁成打算去找宋知婉,了解清楚事情。
等找到了宋知婉,却发现对方跟没事人一样,他对外是严肃进门的,等门一关上,立马压低声音姑奶奶的喊。
“这是怎么回事,你好端端的这是被人陷害了?”
宋知婉也没想到来查的是自己人,她对袁成信任,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袁成拧眉,“难道那个余医生,一直说是你的药出问题,但既然你们没用他们加的药,病人应该就没事啊,怎么还会突然疼痛倒地呢,难不成……”
“装的。”宋知婉回了句。
果然。
袁成就知道宋知婉不会那么傻,被人这么陷害。
不过他还是不懂,宋知婉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大,这个事情只要韦兴说自己没问题,已经痊愈了,其实就没事了。
现在闹大之后,她和崔远新都变得很被动。
宋知婉抿唇,“我怀疑,这一次并不是冲着我来的,所以我想索性将计就计,直接一次性把这些人解决了。”
“你的意思是,冲着崔政委?”袁成不是笨蛋,一说就通。
宋知婉点头,“我在这件事情之前,去找崔政委聊过,他也赞同我这么做,虽然有些冒险,但要是能把蛀虫找出来,我认为也是好事。”
崔远新一直都在调查,总院建造期间,为什么迟迟未能建成,明明已经有了充足的资金,可用的材料却是最差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有人在其中中饱私囊。
崔远新的调查,总会让这些人,感觉到害怕,而宋知婉的出现,就让这些人有了动机。
特别是这一次,只要宋知婉做错一件事情,就能够顺带牵连到崔远新。
只要崔远新离开,自然不会在调查她们。
袁成听的目瞪口呆,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这帮人还真是够该死的。
光想着用国家的钱,全都是一群蛀虫。
老百姓可都吃不起饭了!
袁成很是义愤填膺,“宋医生你和我说,需要我做什么,这帮小兔崽子,我还不一锅给端了他们!”
说到这个。
宋知婉让袁成靠过来,在他耳畔小声说了几句。
已经知道了,余医生这帮人应该就是因为建设期间,拿了自己不该拿的钱。
而这笔钱在哪里,就变得很重要了。
现在之所以让他们以为,自己的奸计要得逞了,那是因为这么一来,这些人就会把心思都放在自己的身上,袁成在偷偷帮忙查的话,那就事半功倍了。
对了。
还要找到证人。
袁成突然感觉到了亚历山大。
宋知婉看他这样,笑了笑,“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帮手,袁副局,这事情又要麻烦你了。”
要不是他来,宋知婉也没想让袁成牵扯进来。
不过现在就不得不牵扯了。
听了这话,袁成受宠若惊,赶紧道:“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咱们以后可是一家人,你帮我在美喜面前说两句好话就成了,最重要的是,要是能帮我找个做结扎好的医生,那就更好了。”
他还想着结扎的事情。
其实结扎是可以重新做手术复通的,不过袁成不知道啊。
他是抱着就这辈子不生孩子去的。
宋知婉也有点,想把人当姐夫的想法了。
因为这个事情闹的,宋知婉回也回不去了,好在的是,孩子早已经送到了西郊那边。
反正那边有这么多人在,双胞胎不愁没人带。
宋知婉呢,就安安心心的在总院住下了。
虽然有人看守着,但她很清楚,这一次得叫这些蛀虫,全都滚蛋。
自己捐的钱,可不是为了给这种人的,她是想要建设祖国,想要群众们能享福,不是让这些人中饱私囊。
想想宋知婉都觉得恶心。
袁成装模作样的跟其他人交接了一下,还让总院所有人都不能回去。
这可是让人哀声连连。
余医生没想到会这样,当即皱眉反对,“又不是我们做错事,为什么要限制我们的自由。”
“这是你们总院发生的,你们就得负责配合我们的工作,这点苦都受不了?”袁成语气不善。
好吧。
话也是有道理的。
既然是总院发生的,那就得一个个的做笔录。
袁成看到最难受的,竟然是陈舟。
整个人都跟焉了似的。
袁成也懒得管这些,反正这里的事情,可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宋知婉交代的。
他的帮手。
他得找帮手去了!
袁成让下面的人帮忙盯着这里,一只苍蝇都不要放出去。
自己则是开着车去了西郊。
没错,宋知婉说自己的帮手就在这。
哪知道刚出总院,就看到周美喜在路边哭。
瞧见人,袁成停了车,手脚利落的跳下了车,就跑了过去,“美喜,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袁成……啊不对,袁副局,你救救小婉吧,她出事了,可怎么办啊。”周美喜跟无头苍蝇似的,抓着袁成不停的求他。
她本来是过来给宋知婉送点吃的。
但是总院没能进去,对方看她经常来,还好心的说了句。
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宋知婉估计要坐牢了,也可能要被下放去大西北那边。
条件最差,最没有东西吃的地方。
把周美喜吓得整个人都失了神,哭着闹着要进去,可却进不去,只能在路边哭。
瞧见周美喜说这个,袁成心里哀叹,怎么怕什么就来什么。
本来要是尽早解决的话,周美喜也就不会知道了,可现在他都还没有处理呢,这事情也不能和别人说,周美喜知道了,肯定要怪自己啊。
袁成只好装傻,“你先上车吧,我要去一趟西郊,你跟着我一块去。”
这会儿周美喜还是六神无主的。
泪眼婆娑的看着袁成,“那小婉……”
“先上车。”袁成逃避。
周美喜是上了车,路上却一直在哭。
哭的袁成心都要碎了。
该死的。
这帮人不仅可能侵吞国家财产,还害他未来老婆掉眼泪,真该死!
周美喜哭了好久,终于反应过来了一件事,她红肿着眼睛看他,“袁成,你怎么在这。”
袁成:“……”
他更郁闷了。
这话怎么说啊。
袁成只能含糊不清道:“来调查事情的。”
闻言。
周美喜眼睛一亮,“小婉的事情是你查么?”
“他们说小婉要关进去了,还说她勾结什么的,这些人不就是看不上小婉的成分么,故意这么往她身上泼脏水,袁成,你不能相信这些人!”
袁成胡乱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信。”
“那你为什么突然出来,你不去调查清楚么,小婉一直关在里面,也不知道吃的好不好。”周美喜又开始难受了。
袁成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有别的事情要做,美喜,咱们不提这个了好不好,我答应你,宋医生没有干过的事情,没人逼得她承认的。”
周美喜又想哭了。
她想说,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哪怕没干过,却也会因为各方面的外界原因,被人误会,硬扣着上去。
像宋知婉的成分就是如此。
她之所以和袁成说这些,就是希望袁成不要因为成分这些,对宋知婉的调查不公平,她只是希望他能上点心,至少不要认定了宋知婉有问题。
看周美喜又在哭了。
袁成内心深深的无力。
余医生这帮人可真该死啊。
他未来老婆都快哭死了!
袁成到了西郊,周美喜看到双胞胎在这,这才止住了眼泪,陪着两人去玩了。
她是个大人,自己再害怕,也不能让孩子知道。
现在只能寄托于希望,在袁成的身上了。
至于袁成,看周美喜不哭了,这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他找到了宋知婉说的帮手。
不由抽了抽嘴角。
“怎么是你。”
眼前的可不就是自己抓了两回的小星么。
只是现在已经长高了不少,黑瘦黑瘦的,一双眼睛格外的亮眼。
小星却是警惕的看着他,“你怎么来这里了。”
袁成深吸一口气,“宋医生让我来的。”
一听是宋知婉,小星才放松了警惕,但还是说了一句暗语。
“请问今天会下雨么。”
袁成:“今天不下,明天下。”
好的,自己人。
小星当即就把事情和袁成说了,还有钱藏在哪里,都一并说了。
听完后,袁成很是狐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他当初不就是个孤儿么。
信息竟然知道的这么多。
小星一本正经,“我有我自己的渠道,我身后这么多兄弟要吃饭,没点脑子,怎么当大哥。”
袁成:“……”
不过得了这个消息,袁成打算立马就去搜查了。
不仅是钱,连证人都有。
袁成实名制去举报了,跟着区调查员,一起调查。
还真被发现了一堆钱。
靠!
又有钱了,发财了!
等到晚上。
一伙人还在总院待着。
余医生还在等着宋知婉和崔远新出事,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区调查员,和一副手铐。
“证据确凿,跟我们走吧。”
余医生整个人都蒙了。
这是怎么回事!
真的要走的时候,余医生才大叫了起来,“你们抓我干什么,你们应该抓宋知婉,抓崔远新啊!”
正在这个时候。
韦兴走了出来,哪里还有半分疼痛的样子,很是抱歉的和一旁的院长道:“不好意思,我是自己拐了一下,才感觉到疼痛的,现在已经没事了,为了不出什么特殊情况,我还提前去照了X光。”
等报告拿出来。
哪里还有半分股骨头坏死的情况,分明已经康复了!
韦兴没事了,那自然宋知婉也就没事了。
而宋知婉没问题,崔远新更加没问题。
唯一有问题的,是跟余医生一伙的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