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到沈时礼跟她服软, 池芋嘴角简直快要翘到了天上。
弯着眉眼将他好一阵揶揄,才心情舒爽地走下了过山车。
看着她那快活得意的劲,沈时礼微僵的表情跟着松了几分。
算了, 她觉得开心就好。
他难堪点也无所谓。
在与等在门外的李菲菲、沈宴行会和后,池芋终于压下了自己唇边溢出的笑意, 同时在两人之间嗅到了一丝微妙的关系变化。
因为他俩之前几乎都没跟对方讲过话,现在却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而且属于沈宴行说几句,就会被李菲菲呛一句。
但他也不恼,只是有些无奈和困惑。
似乎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一直被她怼,却一句反驳的话都找不出来。
甚至到下个两人一辆的登山缆车项目时, 沈宴行都无暇再去和沈时礼争风吃醋,直接跟着李菲菲上了同一辆缆车,继续和她辩论起什么叫他没有接受过社会的毒打。
“我说错了吗?你之所以觉得空虚和无聊, 不就是因为你生活太优渥, 别人奋斗一辈子可能都无法获得的东西, 你生来就有了么。”李菲菲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看硬要和她坐一辆缆车的沈宴行。
她原本想着是和池芋坐一辆,好有个机会和她吐槽下刚才碰见了顾凡,再问问她昨晚究竟做了什么事。
结果就这么被沈宴行给打断了,不禁有些不爽。
她真的搞不懂他怎么突然和她较上劲了,是他之前没怎么被同龄人批评教育过吗?
不过想想顾凡面对他时那隐忍的态度,可能还真没有。
毕竟他那个圈子的朋友, 应该都挺捧着他的。
而她之所以这么敢说, 是觉得未来和他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反正她也从港中文毕业了, 他总不会无聊到还要找她工作上的麻烦。
而且她天生就对他们这种游戏人间的公子哥没什么好感,也不像某些女生那样, 想要依附权贵来走一些捷径。
她始终觉得,自己奋斗的这个过程本身也蛮有意思的。
所以才会在父母、前男友都想让她回长洲轻松生活的时候,坚持要留在港城独自闯荡。
“但别人有的东西,我可能一辈子也无法拥有。”沈宴行浓眉压了下眼尾,语气沉沉。
“什么东西?”李菲菲不置可否地挑了眉。
“婚姻自由。”他一字一顿。
闻言李菲菲不由嗤笑了声:“你三哥不是有?”
“他可能付出了什么。”沈宴行不太高兴道。
“哦懂了,你是又不想付出,又想什么都要。”李菲菲也懒得跟他客套,一针见血地指出道。
“……”沈宴行被她噎了下,许久都没有再回话,似乎陷入了沉思。
见他终于被她堵没话了,李菲菲从兜里摸出手机,低头给池芋发了条微信:【你跟沈时礼坐一辆缆车没事吧?】
很快,她就收到了池芋的回复:【没事,他一直在找话题,但我没怎么搭理他……你跟沈宴行什么情况?怎么突然一下熟起来的样子】
李菲菲:【其实也没什么情况,就是刚才你俩在坐过山车的时候,我碰见顾凡和他女朋友了】
YU:【?!他怎么这么快就交了女朋友】
李菲菲:【其实他早劈腿了,和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学妹】
李菲菲:【然后沈宴行说他还在夜店里见过他好几次,带不同的女生】
YU:【我靠!这也太恶心人了吧!】
YU:【你不要紧吧?要不我陪你早点回去,先不玩了】
李菲菲:【不要紧,沈宴行帮我出了口恶气,而且我觉得我这会儿是彻底看清顾凡的嘴脸放下了】
YU:【放下就好!不过沈宴行怎么帮的你?他该不会假装了下你的新男友吧?】
李菲菲:【嗯,对……】
YU:【没看出他这人还怪好得嘞】
李菲菲:【我也有点意外,我一开始以为他是想借此让我帮忙追你,但我后来发现也不是,因为我拒绝了,他还是帮我出头了】
李菲菲:【而且他其实看出你在拿他气他三哥了】
YU:【啊!这么明显的么!】
李菲菲:【一点点吧……】
YU:【那沈时礼会不会也看出来了!】
李菲菲:【有可能……】
YU:【那怎么办!】
李菲菲:【其实他看不看出来的也无所谓,总归他心里都不会舒畅的】
YU:【这倒是】
李菲菲:【所以你昨晚到底干了啥大事,我好奇死了】
池芋抬眸看了眼坐她对面的沈时礼,见他似乎因为她长久没搭理他,出神望向了缆车的窗外,便又垂眸敲起了手机屏幕,将昨晚发生的事大概和李菲菲讲了一遍。
李菲菲:【我靠!你太牛逼了!他不得气死】
YU:【但他看上去并没有很生气,我现在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憋波大的】
李菲菲:【你意思是他想用你之前的计划,反过来报复你?】
YU:【嗯……】
李菲菲:【我觉得不太会吧,他不是说联姻的事都拒掉了么,感觉像是真心要追你的样子,不然这代价有点大?】
YU:【谁知道他联姻拒掉的事是真是假,他之前又不是没骗过我】
李菲菲:【确实。那你现在的想法是?】
YU:【没想好,先继续拿他出出气吧,反正我现在说啥他都听】
李菲菲:【哈哈哈哈哈哈,就冲他纵容你拿他撒气这一点,我觉得他真心的可能性还挺大】
YU:【你是不知道,我最早追他的时候也可能忍了!但我也没几分真心】
李菲菲:【那你多磨他一阵子看看,男人耐心都是有限的,他要是能一直坚持不懈的容忍你和追求你,应该就是真的喜欢你了】
YU:【嗯】
池芋若有所思地放下手机,又抬眸看了眼坐她对面的沈时礼。
他已经没在看窗外的风景,而是眸光定定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幽灼瞳眸犹如深埋冰川下隐隐燃烧的青焰,弄得她呼吸紧了下,匆忙躲了下他的注视,没好气掩饰说:“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不然我看哪?”他若无其事地眨了下眼。
“看外面的风景啊!”她撇了撇嘴。
“看过了,没有你好看。”他淡淡回道,平铺直述的语气,却将这句情话衬得格外真诚。
池芋不禁心跳漏了拍,局促撩了下耳侧掉落的碎发,拗过了脸:“少拍我马屁,我才不吃这一套。”
沈时礼轻瞥了眼她微微泛红的小脸,嘴角不易觉察地勾了下,幽幽说:“哦,那你是觉得热吗?我看你脸有点红。”
“……”池芋动作僵了下,紧接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对啊!这缆车里也没空调,阳光一直朝我这方向照着,热死了。”
她边说边抬起手,朝着自己发烫的脸扇了扇风。
片刻后又欲盖弥彰地站起了身:“你跟我换下位置,我要背对着太阳。”
“哦。”沈时礼黑眸含笑,淡淡应了声,刚准备起身,缆车刚好经过连接点颠簸了下。
毫无防备和支撑的池芋瞬间身子跟着晃了晃,失去了平衡。
“小心。”沈时礼眼疾手快地揽了下她纤细的腰身,在她脑袋磕到玻璃门前,将她整个人拽回跌入了他结实的怀抱。
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吉岭茶清冽的香气不由分说地扑入了她的鼻腔。
昨晚和他在套房沙发椅上缠绵的画面也随之重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她不禁呼吸一滞,赶忙从他脖颈间抬起了脸,没好气地嗔他说:“放开我,臭流氓。”
“明明是你扑过来的。”沈时礼哑笑了声,眸光幽幽睨了她一眼。
“瞎说,我本来是往门那边倒的,你硬要把我拽过来。”池芋长睫扑簌簌地颤了颤。
“我不是怕你把门给撞开,一头栽下去。”他不咸不淡地回道。
“咋可能撞开!我们讲点道理行不行?”池芋差点没被他荒唐的理由气笑,眼波轻荡地瞪了他一眼。
“行,是我耍流氓。”沈时礼轻笑了下,松开了搭在她后腰上的大掌。
池芋局促抿了下唇,绵软小手撑着他结实的胸肌,从他身上直起了身。
沈时礼被她压得轻微闷哼了声,眉眼间闪过了几丝克制。
池芋不禁动作微微滞了下,又不爽地掐了下他一下说:“你哼什么,是不是在暗示说我太重。”
“不是……”沈时礼肌肉紧绷了下,眼神挪向了一边。
“还嘴硬。”她没忍住又掐了他一下,莫名获得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像是长期被压迫后突然翻身做主人,将过去的奴隶主踩在了脚底下一般。
沈时礼呼吸放沉了几分,缓缓说:“真不是因为你重,还有,别随便掐我了。”
“切,你刚才还随便摸我了!我掐你两下怎么了!”池芋撇了撇嘴,小手不解气地在他身上乱戳了一通。
“池芋。”
沈时礼深吸了一口气,大掌猛地捉住了她纤细手腕,覆着在她皮肤上的温度滚烫,灼得她心跳沸腾了下。
她以为他终于被她惹毛了,即将原形毕露。
不曾想他只是幽灼黑眸隐隐波动了下,语气低沉而克制道:“回去随便你怎么掐,这里不行。”
“为什么?”池芋不解蹙了下眉。
“不合适。”他喉结重重滚了下,大掌从她手腕滑落到了她的腰上,试图将她从他身上抱下去。
察觉到他意图的池芋猛地往他身上贴了下,不为别的,就是条件反射地想跟他对着干。
结果大腿被什么硬梆梆的东西给咯了下,不由身子一僵,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