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芋抱着沈时礼的衣服, 一路小跑地冲进了电梯。
虽然知道他一时半会的也不会洗完澡,但她还是紧张地心脏砰砰直跳,生怕他会突然从后面追上来。
一直到跑回她自己订的酒店客房, 她才长舒了一口气,将他衣服往椅背上一丢, 扑在床上打了个滚。
啊啊啊啊!太爽了!!!
她终于成功耍到了他!
一想到他走出淋浴间,脸上可能会出现的丰富表情,她就克制不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
过了好半天,她激动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了下来。
她看了眼表,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
不行,她得赶紧去洗洗睡了, 明早9点她还和李菲菲约了去海洋公园,再不睡的话,她估计早晨起也起不来了。
池芋一边想着, 一边去浴室快速冲了个澡。
出来对着镜子吹头发的时候, 她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抹深红的吻痕。
登时又回想起了沈时礼吻她时, 那混乱不堪又令人战栗的感觉。
耳根紧跟着烫了一下。
该死,不能再想了。
既然已经断了喜欢他的念头,她就不可以再回味这些不该回味的事。
而且这个吻痕,她明早也得想办法遮一下。
不然让李菲菲看到了,她肯定要说她的。
但即便池芋是这么给自己洗脑的,等她关灯躺在床上时, 一闭眼还是他黑灼的眸, 烫人的唇和沉重的喘息。
彻彻底底取代了她之前闭眼时看到那栋闹鬼别墅的光亮。
虽然不至于再让她害怕得难以入睡了。
但也搅得她有点心烦。
辗转反侧了快半个小时,她才终于沉入了梦境之中。
然而梦里, 她又回到了那栋冷冷清清的别墅。
不同的是,她不是在栅栏外眺望那扇亮灯的窗, 而是在那扇窗的里面。
并且是和沈时礼在一起。
她依旧像在套房时那样,坐在他的腿上,胳膊缠绕着他宽阔的肩,脸埋在他的颈窝,继续着两人之前没能做的事情。
梦里的她似乎忘记了那栋别墅在闹鬼,只记得他炙热的温度与压制的力量,让她迷失在了昏黄的光线下。
模糊的梦境画面,感觉却异常的真实。
导致她醒来时,脸颊还在微微发烫。
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做了个诡异至极的春梦。
池芋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彻底清醒了过来。
太离谱了,她怎么会梦到和他在那栋别墅里做/爱。
她这是把昨天经历的所有刺激事给串起来了么……
池芋头疼地掐了掐眉心,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
瞥见已经快9点时,立马翻身下了床。
糟了糟了,她要迟到了!
池芋赶忙去卫生间洗漱了下,妆也顾不得化,随便从行李箱里拿了身衣服换上,就匆匆拔了门卡出了门。
趁着坐电梯的功夫,她又低头给李菲菲发了条微信:【抱歉我起晚了!迟个十分钟到地铁口】
李菲菲:【不急,我先去买个早餐】
YU:【那帮我也带一份!谢谢!】
李菲菲:【OK】
池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眼打开的电梯门,快步走了出去。
结果还没拐出电梯间,她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一个低沉而又熟悉的男声。
“池芋。”
池芋心里微微咯噔了下,缓缓转过了头,瞥见了倚在墙角阴影里的沈时礼。
他只穿了个酒店自带的白色浴袍,幽沉眼底藏了几丝的疲惫,看上去昨晚似乎没有睡过的样子。
池芋稳了稳心绪,朝他绽放了一个灿然无辜的笑容:“早啊!埃文先生,您怎么大清早的穿着浴袍在酒店里溜达。”
“……”沈时礼嘴角微微抽动了下,语气无奈道,“还不是拜某人所赐。”
“谁啊?还能耍到您这样精明的人。”池芋弯了弯眼尾,讽刺的语气越来越重。
沈时礼默了几秒,直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能把衣服还给我了吗?”
“不好意思啊,我赶时间,晚上再说吧。”池芋微微笑了下,扭头就想走。
却被他捉住手腕,抵在了电梯门边。
“我等不了晚上。”他语气沉沉,高大身躯将她牢牢环在了不足半米的空间里。
沉甸甸的压迫感瞬间让她回忆起了昨晚做的春梦,脸不争气地烫了烫。
池芋连忙垂下了头,长发半遮住了她泛红的小脸,语气还是维持住了冷淡:“那你求我啊。”
“……”沈时礼沉默了片刻,眸光挣扎了一下,才轻声说,“求你。”
“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池芋嗤笑了声,得寸进尺道。
沈时礼身子微微僵了下,又默了会儿,忽然俯下身贴到了她的耳侧,低声说:“求你还我,好不好?”
他炙热的呼吸喷薄在了她小巧的耳垂上,如烈酒般低醇的嗓音穿过她的鼓膜,震得她骨头都跟着酥痒了下,耳廓瞬间就染了红晕。
“谁让你贴到耳边说啦!”池芋又羞又恼地往一侧躲了下,伸手捂了下自己发烫的耳朵。
“你不是说听不见。”沈时礼轻掠了一眼她脖间深红的印记,缓缓直起身,学着她平时的样子,无辜眨了下眼。
“……”池芋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点什么。
这狗男人竟然还学她的招数来对付她!
是不是有病!
池芋涨红了小脸,狠狠打了一下他拦着她去路的手:“让开,我不想理你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他冷白的手背上浮起了明显的红印。
“疼不疼?”他撩起眼皮,反问她道。
池芋攥了下手心,恶狠狠说:“用不着你关心,赶紧放手让开,你怎么还死缠烂打上了!”
“跟你当初学的。”沈时礼直截了当道,手一点都没挪动,依旧撑在她身后的墙上。
“你没事学我干什么!是要反过来折磨我吗?!”池芋极其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不是。”他微微顿了下,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说,“我是想追你,但我之前没追过人,只能参考一下你的方法。”
闻言池芋怔了怔,以为要么是她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要么是她脑子出了问题理解错了。
总之他怎么可能要追她?
难道这是他设下的新陷阱,为了报复她昨晚拿他开涮的事?
池芋表情复杂变换了片刻,垂眸嗤笑了声:“别以为我还会再上你的当,而且我现在,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了,抓紧时间让开。”
“……”沈时礼薄唇抿紧了几分,隔了良久,眉眼认真说,“我没有故意要骗过你,虽然我是做了一些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我也理解你生气的点,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弥补一下?”
“没有故意?”池芋轻扯了一下嘴角,哂笑说,“那你来解释一下背后的原因。”
“……”沈时礼眸光迟疑了下,嗓音缥缈道,“抱歉,不方便解释。”
“不方便解释?”池芋简直要被他逗笑了,“埃文先生,您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么不可理喻?既然还想让我上钩,至少编一点合理的理由啊!真当我是傻子是不是?”
“不是。”沈时礼深井般的眼底浮起了几丝焦灼,语气也不似一开始那般平静,“我没有耍你的意思,我知道自己过去对你造成了伤害,所以我也接受你对我的戏耍,我只是希望你发泄完后,可以重新考虑一下我,我是真的……”
他停顿了下,薄唇轻抿了下,眉心攒了攒,似乎是在逼迫自己说出某个他不擅长的字眼。
“真的什么?”池芋心跳晃了晃,语气也跟着晃动了下。
“喜欢你。”他沉沉吐了口气,终于说出了暗藏在心底的感情。
像是突破了某个界限后就不会再感到束缚,他幽灼瞳眸凝着她,又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
“池芋,我喜欢你。”
池芋被他眸光烫得垂下了眼帘,心跳如擂鼓一般冲击着她的耳膜,甚至超过了昨晚他激烈吻她的时刻。
这句话,她可能五年前,就想从他口里听到。
但等来的只是他对她少女心思无情的践踏。
所以即便现在她如愿以偿让他喜欢上了她,她也无法轻轻松松地与他和解。
哪有他想喜欢就能喜欢的道理!
池芋攥了攥拳,压了半天的心跳,才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抬起了清亮的眸:“是么?可惜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那我可以追你吗?”他眸光微微暗了下。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她轻挑了下眼尾。
“我还是会追。”他一字一顿说,黑眸牢牢将她定在了墙上。
“……”池芋不由呼吸紧了几分,生硬拗过脸说,“不怕浪费时间的话,随便你。”
“嗯。”沈时礼轻掠了眼她泛红的耳尖,嘴角不易觉察的弯了下。
“好了,你赶紧让开,我要迟到了!”池芋抿了下唇,重新找回气势道。
“你今天和谁去哪里逛?”他依旧没松手。
“……”
虽然不满他查岗式的提问,但她也没时间再跟他在这里扯皮,不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海洋公园!和我闺蜜!”
“衣服还我,我开车送你们去。”他沉沉说。
“谁稀罕你送啊!”池芋撇了撇嘴,内心却动摇了几分。
毕竟开车去能省至少半小时的时间。
沈时礼默了几秒,终于松开了拦着她的手:“一定要坐地铁也可以,我跟你们一起。”
闻言池芋怔了怔,难以置信地反问:“你穿个浴袍跟我们坐地铁去海洋公园?疯了吧?”
沈时礼无所谓地笑笑,语气幽幽:“只要你不介意别人的目光,我也不会介意。”
他说着,就转身往电梯间外走去。
池芋:“……”
她原以为自己够会死缠烂打的了,结果跟他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
这男人可比她疯得多。
池芋心情难以言喻地在原地立了片刻,无奈追上了他:“我带你上楼换衣服行了吧!”
“行。”他顿住了脚步,眼底浮起了幽邃的笑意,不咸不淡说,“不过这样你时间就更来不及了,还是得我送你们去海洋公园。”
池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