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宾利上下来的男人, 池芋嘴角轻勾了下,正准备收回视线,带着他往酒店里走, 却瞥见了他车钥匙上那串令人熟悉的钥匙链。
不禁微微怔了下。
他竟然还挂着她送他的钥匙链,是懒得摘, 还是……
沈时礼留意到她似乎在看他手中的车钥匙,眼底泛起了几丝笑意,淡淡说:“我怕你哭死,钥匙链就没摘。”
“……”
池芋微窘抿了下唇,心想她当初为什么要说这么丢人的话,如今只能强撑不屑地甩了下头:“我就随便说说吓唬你的, 你想摘就摘,丢了也无所谓。”
“这钥匙链上不是你的男神约兰么?丢了也无所谓?”沈时礼阒黑眸光微微眯了下。
“现在不是了,因为你俩相似度有点高。”池芋微笑道。
沈时礼:“……”
最初的爱屋及乌, 现在已经变成恨屋及乌了么。
他无奈笑了下, 默默将车钥匙装回了西装裤兜, 跟着她走进了酒店大厅。
“我房间太乱了,我们要不重新开一间?”池芋偏头看了他一眼,长睫轻轻扇了扇。
“可以。”沈时礼淡淡应了声,走去前台,直接开了顶层的总统套房。
别说,这男人虽然臭毛病一堆, 但花钱是真的豪气。
池芋心里默想着, 忍不住揶揄戳了下他的胳膊:“你带女人开房都这么大方的吗?”
“我之前没带过。”他轻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
“你第一次啊?”池芋微微怔了下。
虽然她知道他没有正式交往过女朋友, 但她总觉得他应该是有过这方面经验的。
毕竟他年长了她五岁,英俊又多金, 肯定会有不少女人想追他,他难道一段露水情缘都没有过?
真能这么无欲无求?!
这不科学吧……
除非他确实不行。
这个想法冒出后,池芋一瞬间有点想更改今晚的计划。
她可不想错过当面嘲讽他不行的机会。
但万一她推断错了呢?
沈时礼垂眸掠了眼表情开始纠结的池芋,轻挑了下眉梢:“很意外么?”
池芋猛地回过神,冷哼一声说:“不意外,我看你就是不行,才一直没有。”
沈时礼不由低笑了声,甚至都懒得再为自己辩驳,只语气幽幽道:“既然你经验比我丰富,那今晚还请多指教了。”
池芋:“……”
他从哪看出她经验丰富的?!
他是不是故意在把她往高处架,好一会儿看她慌里慌张的出糗?
毕竟她那点经验,全部来自外网的小电影,甚至看到过的,还都是打了马赛克的。
想到这,她心里一下子就没底了,并决定今晚计划不能改。
池芋默想着,跟着沈时礼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只有电梯门上的小电视,在播放着阿波罗男子医院的广告。
看着看着,池芋就联想到了什么,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沈时礼身子微微一顿,轻瞥了她一眼。
“这广告还挺应景。”她忍不住说道。
“……”
沈时礼明显是不想接她的话,沉默敛了眼神。
他越无视她,她越莫名觉得好笑,最后简直要笑得停不下,肚子都跟着有点痛。
沈时礼不禁又垂眸看了眼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的池芋:“我不行,你这么开心?都笑岔气了,还没够么?”
“没……不是……”池芋压着眼角笑出的泪,喘着粗气说,“你别说话了……让我……让我缓一缓……”
“……”
沈时礼眸光在她通红的小脸上停留了片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算了。
难得她还能在他面前这么开心的笑。
就算是嘲笑他又怎样。
他也认了。
反正早晚他都会找机会,来纠正她一错误的观念。
-
等出了电梯,池芋总算止住了笑。
而且在沈时礼刷开总统套房的门时,她又有点紧张了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后,她才佯装淡定地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套房很宽敞,有客厅,有卧室,还有一间带浴缸和淋浴房的超大卫生间。
客厅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维港的海景,20层的高度将一切璀璨尽收眼底。
“哇!”池芋忍不住贴到了落地窗前,边眺望边感慨道,“这套房的景色也太好了吧!比我那个大床海景房视野开阔多了!”
“我连订了三晚,可以让你住到回海城。”沈时礼松了松衬衫领口的衣扣,走到了她的身边。
“……”池芋微微怔了下,转过了头,“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海城?”
“听你哥说的。”他语气淡淡,眼神微微闪烁了下。
“我哥怎么什么都跟你说。”池芋扯了扯嘴角,又冷哼了声,“我才不要连着三天都跟你住一起。”
“我可以不住。”他轻飘飘道。
“不住你订这么多天做什么?”池芋不解蹙了下眉。
“哄你开心。”他挺拔身姿立在落地窗前,偏头睨了她一眼。
幽灼眸光烫得她耳根一热,局促拗过了脸说:“别费功夫了,我才不会原谅你耍我的事。”
“那你今晚还要我陪。”他黑瞳轻眯了下,眸光探究落在了她泛红的耳根上。
“……你搞清楚好不好!今晚陪我的应该是沈宴行,不是你!你不过是他的替代,用来弥补和……”
池芋又恼又羞地转过脸,话还没说完,忽然被他猛然落下的吻封住了口。
她身子一僵,大脑瞬间当了机,眼睛本能睁圆了几分,不可思议地望向了他垂下的长睫。
“别在我面前提他名字。”沈时礼微微抬起了脸,幽深眼底压抑着情绪翻涌,沉重呼吸洒在了她的鼻尖。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的亲吻,他滚烫的唇却在她唇间留下了缱绻的余温,灼得她双颊绯红,呼吸也乱了节奏。
反应了好半天,池芋才压下了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虚张声势地将他从身前推了开来:“你干嘛突然亲我!”
“你之前不也突然亲过我。”他眸底微微波动了下,低沉嗓音暗哑。
“……那我是喝多了!”池芋眼神躲闪了下,反过来怼他说,“而且你凭什么不让我提沈宴行,我就提,我偏要提!我们今晚聊得特别开心,他真的比你会讲话得多!性格也比你好!”
“你不过才和他认识几小时,就知他是怎样一个人了?”沈时礼眸光沉了沉,眉眼间又浮起了焦躁。
“反正比你这样的骗子强。”池芋撇了撇嘴。
“喜欢上他了?”沈时礼缓缓问。
“不行啊?”她抬眸觑了他一眼,总算又找回了由她主导的感觉。
“不行。”他眸光一暗,直截了当说,“他不值得你喜欢,他……”
“好了,我今晚不是来听你说教的。”池芋微微踮起脚,绵软手指轻压了下他的唇。
她不想再和沈时礼争论这种无意义的话题,只想抓紧时间实施她的计划。
沈时礼身子微微僵了僵,深井般的眸底翻涌了下,才薄唇紧抿地沉默了下来。
“这才对嘛。”
池芋弯了弯眼睛,指尖顺着他锋利的下颌往下一滑,落到了他突出的喉结。
“听说男人这里很敏感,你会有感觉吗?”
她努力回忆着小电影里的情节,指腹照葫芦画瓢地在他喉结上打了个圈。
沈时礼喉结微微滚动了下,低沉嗓音克制:“没什么。”
“那这样呢?”池芋手又往下落了落,隔着他薄薄的衬衫,轻戳了下他结实的胸膛。
“有点痒。”他漆黑瞳眸微缩了下,低低笑了声说,“我还以为你经验丰富,看来是我想多了。”
“……”池芋动作滞了下,冷哼了一声说,“我这还没开始发力呢!”
“嗯,那你继续。”沈时礼压了压唇边的笑,姿势闲散地往落地窗上靠了靠。
池芋佯装淡定地抿了下唇,尝试解起了他衬衫的衣扣。
她小手微凉,有意无意地蹭过了他衣衫下的皮肤,刺得他肌肉逐渐紧绷了起来。
在彻底为他敞开衣襟,瞥见他流畅的胸肌线条和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腹时,池芋脸莫名又烫了烫,眼神一下子不知道该往哪瞟。
只能强撑着摸了下他深陷的锁骨,抬起了水光盈盈的眸:“现在呢?”
他没回话,只轻挑了下眉梢。
……
这么难撩起来的吗?!
想着一定要完成她的计划,池芋只能稳了稳自己的心绪,反过来刺他说:“我看还是你不行。”
但他也没恼,只淡淡直起身,坐到一旁沙发椅上,轻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过来。”
池芋微微顿了下,就大胆走了过去,斜坐在了他的腿上。
“怎么?是要开始证明我说的不对了?”她偏过脸,压着紧张的情绪,妩媚朝他笑了笑,垂坠的长发扫过了他衣襟下起伏的胸膛。
“嗯,预告下,我要亲你了。”他低了下头,附在她耳边沉声说了句。
像是在回应她前面指责他突然亲他的话。
池芋心跳颤了下,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他修长手指穿进了她乌黑的秀发,大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按,滚烫双唇落下,舌尖强势撬开了她的齿关,辗转激吻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池芋体会到了濒临窒息的感觉。
她口中的氧气被他掠夺一空,脑子也陷入了空白,纤纤素手本能地勾住了他的脖子,颤颤巍巍地坐在他的腿上,回应着他略显失控的吻。
感受到她回应的沈时礼大手握了下她纤细的腰,将她整个人转过来,跨坐在了他的身前。
她裙边不小心被卷起压在了身底,露出了赛雪般白皙的大腿,倒映在了一旁落地窗的玻璃上。
窗外浮动的流云遮住了维港边高耸的大厦,隐去了五光十色的灯光照明。
只剩下沙发边那盏昏黄的落地灯,洒在了两人缱绻拥吻的影子上。
直到喘息换气的那一刻,池芋理智才回来了几分,赶忙坐正了身子,发丝凌乱地嗔他说:“你身上的烟草味好重,我不喜欢,去洗个澡,我们再继续。”
沈时礼缓缓撩起眼皮,眸光幽灼地看了眼被他亲得眼尾泛红,双唇水嫣的她,克制松开了覆在她后腰上的手:“好。”
池芋立马从他腿上翻了下去,脸色绯红地往下扯了扯自己卷起压皱的裙边。
沈时礼轻掠了一眼她的动作,压了压眼底泛起的欲,站起身径直走去了卫生间。
在听到淋浴间水声响起的时候,池芋剧烈的心跳才终于平复了下来。
这男人放纵起来也太可怕了吧,她差一点就要把持不住跟他继续下去了。
而且他真的没有过女朋友吗?
怎么初吻就这么会亲!
直到现在,她腿还有点发软,头也昏昏的。
池芋不禁深呼吸了两口气,才快速理了理自己头发和衣服,转头看向了卫生间的门。
刚进套房的时候,她就趁着洗手的功夫将卫生间考察过了。
淋浴间在最里面,有单独的一个门隔着,如果有人在里面洗澡,也不影响外面的人进去洗漱和上厕所。
所以……
池芋放轻了脚步,悄悄走到卫生间前推开了门。
在瞥见他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后,她紧张抿了抿唇,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将他的衬衫和西裤全都拿了下来。
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出卫生间,轻轻带上了门。
搞定。
池芋勾了勾唇,无声笑了笑。
在将他西装裤里的手机和钥匙摸出放好后,便抱着他的衣服,径直离开了他的套房。
隐隐约约的,沈时礼听到了淋浴间外开关门的声音。
以为是她进来洗漱,他也没在意。
直到他裹着浴巾擦着头发,走出淋浴间的时候才发现,他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只剩下一条内裤了。
他不禁手一顿,快步走出了卫生间。
偌大的套房里,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沈时礼眸光暗了暗,沉默坐在了两人刚才还在缱绻热吻的沙发上,垂下了头。
头发上的水珠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缓缓滑落。
无声滴在了他赤/裸的脚背上。
如冬夜一般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