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容的脑海里冒出宋静姝的身影, 周兴的脑海里也冒出对方的身影,自从老板独当一面后还没有人敢当面算计老板。
但这个叫做宋静姝的女人偏偏就是例外。
不仅当面算计,还把算计亲口告诉老板, 周兴都不知道这位宋小姐怎么有这样的底气,难道就不怕老板生气?
他们老板真生起气来,还是很恐怖的。
周兴偷偷看了老板一眼,想着该接什么话, 就目前来看, 老板的脸色虽然沉, 但却并没有真正生气, 这样一来, 他就不能说宋静姝的坏话。
“对了,老周,有没有查到宋静姝的背景?”
唐德容根本就不在意助理脑子里想着什么。
“老板,什么都没有查到。”周兴担心自己的解释不够全面,接着解释道:“Hongkong这边没有查到人, 至于Y国A城,太遥远, 信息暂时还传递不到。”
“我想这人也不可能跟港城有关。”
唐德容早就有心理准备。
甚至他能猜到宋静姝跟Y国那边的A城也没什么关系,不然凭他在两地的影响,不可能没说听过宋静姝。
“老板,海峡那边我们的人也在查, 您说, 她有没有可能是宋家的人?”
周兴小心翼翼看着唐德容的表情说出这句话。
其实他说这句话也是冒着险的。
“让他们加快查。”唐德容手里的笔停顿了几秒,平静的声音才传来。
“老板, 要是真是宋家的人,您看?”别看周兴此时的表情很平静, 其实后背已经在冒冷汗,跟随老板多年,只有他才知道老板跟宋家有仇。
大仇。
要是宋静姝真是宋家的人,那……
“宋家的那些人我都认识,宋小姐不可能是他们家的人。”唐德容还是很理智的。
“老板,那样的家庭,背后隐藏几个子女也是有可能的。”周兴端着唐德容的碗,就得站在老板的角度考虑问题,哪怕这话有可能激怒老板,他也得说。
不说就是他能力不够。
今后要是查出宋静姝真是宋家的人,因为他今天这多嘴的一句,不会被迁怒。
周兴的话让唐德容彻底失去了批阅文件的心情,放下笔,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助理,此时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一分钟他是发怒,还是揭过。
冷汗顺着周兴的脊背缓缓滑落。
滑落得很慢,就像蚂蚁爬过,让脊背有点痒,也粘得难受。
“老周,宋小姐不一样,不管她是不是宋家的人,她都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我主动跟对方交朋友,我就不在乎她真正的出身,我查她,只是为了保全她的安全。”
唐德容早就察觉到船长盖伊对宋静姝的算计。
“老板,您放心,我知道今后该怎么办。”周兴内心很震惊,小心翼翼退出了房间。
门关上,他才伸手擦了擦额头刚刚冒出的冷汗。
对宋静姝在唐德容心中的地位也更加震惊。
老板能不计较宋静姝是不是宋家人就能说明很多问题,这份殊荣,就算是大夫人与大公子都没有过。
“周助理,你这是?”
石磊刚好路过,一眼就看出周兴的紧张。
周助理平时不仅在老板面前稳重,在他们面前也是一副冷静到缺少温情的人,没想到此时能看到对方的额头在冒冷汗。
“没事。”
作为助理,第一要素就是口风紧。
不能随意透露老板与自己的谈话,也不能随意向谁透露老板的态度,所以周兴在听到石磊问话时,下意识就是拒绝回答。
石磊也只是诧异问一句,当然知道不会问出什么结果,被周兴拒绝,也没有生气,笑了笑就去了另一间房。
那间房是他跟张锋的住房。
就在宋静姝他们这艘船上也发生了不少事情时,开往Hongkong的那艘游船上,乔炳雄几人此时押着余立果去往船长的房间。
余立果在船上也是有工作的,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干。
一早起来,余立果就得去工作。
乔炳雄他们肯定不可能让余立果离开他们的视线。
幸好余立果在船上的工作还算清闲,身边多带几个人也不会有人有什么想法,就这样,乔炳雄带着保镖一直监视着余立果的一举一动。
但凡对方有一点异常,他们就能把人马上灭口。
乔炳雄几人的经验很丰富,余立果一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工作,别说连张纸条传不出,就是眼色与手势都难以打出。
这样一来,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后。
到了这个时候,游轮再行驶一个晚上,明天下午就能到达Hongkong,留给乔炳雄他们拿到皮箱的时间已经不多,必须要在天黑前拿到皮箱,才能趁黑逃离游轮。
不然大白天逃离根本就不可能。
一早上下来,余立果已经被乔炳雄他们警告了好几次。
但余立果也没什么办法。
船长不召见,或者是不吩咐,他也是没有权利去船长房间的,船长的房间外面警戒力很强,没有船长的批条,谁都进不去。
敢擅自出现在几米范围,能直接被警戒人员枪=毙。
乔炳雄他们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不信,但亲眼见到有人偷偷摸向船长房间被看守人员枪杀,他才真的信了余立果的话。
那些守卫的人员根本就不问情况,没有批条,直接抬枪就杀。
人杀了,然后就被抬到僻静的地方扔下海。
海浪翻滚,眨眼尸首就被大海吞噬。
运气好,尸体可能会随着洋流冲到岸边,能落得个全尸,要是运气不好,尸体可能会被各种鱼类分吃干净,连渣都不剩。
亲眼目睹这一幕,乔炳雄跟四个保镖都狠狠打了个寒颤。
对于自己杀人抛尸,他们一点都不害怕。
但如果把被杀的人带入自己,绝对能吓得浑身颤抖。
查出船长房间的警戒程度,乔炳雄他们才不得不一直等待机会,中午吃完无法后,机会终于来了,船长来了命令让余立果过去。
乔炳雄几人当然要跟随。
不仅要跟随,余立果都是被他们押送过去的。
因为有批条,余立果身后就算带了几人,看守船长房间的保镖也没有多问,甚至一眼都没有多看,好似木头人。
乔炳雄跟四个保镖总觉得怪怪的,浑身不得劲。
亲密挽着余立果胳膊下的匕=首狠狠抵着余立果的腋下,但凡出现一点意外,这把匕=首就能从腋下的位置狠狠扎入余立果的心脏。
“你们是不是谨慎过了头。”
被挟持着走向船长房间的余立果脸色有点沉。
“换做是你,我想你可能比我们做得更过分。”乔炳雄可不觉得谨慎一点有什么坏处。
余立果闭嘴了。
然后几人终于停在了船长的房门前。
余立果伸手,轻轻敲门,敲门声不大,敲完,他也没有等门开,而是伸手去拧门锁,这时,乔炳雄几人的精神绷到了极致。
从余立果敲门的瞬间他们的精神就高度集中。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敲门声会不会是在传递消息,要是真在传递消息,他们就死定了。
但一箱子的金条最终还是让他们铤而走险。
乔炳雄几人做好了应对各方位冲突的可能,可随着门开,他们并没有看到船长的身影,房间里甚至一个人影都没有。
用手推着余立果,乔炳雄几人快速进门,然后把门赶紧关上。
门一关上,两个保镖看门,一人检查房里有没有隐藏起来的人,乔炳雄与两外一个保镖一左一右挟持着余立果。
只要有一点意外,余立果就能被杀死。
“看来船长有事耽搁了,我们赶紧把皮箱转移。”此时的余立果比乔炳雄几人还着急,敢带外人进船长房间,就意外着对船长背叛。
不赶紧跑,船长要是收到消息,他绝对死得很惨。
因为船长非常讨厌被背叛。
“皮箱在哪?”
乔炳雄也顾不得保镖还没有彻探房间,用力推了余立果一把。
没见到皮箱,他也不放心。
“在衣帽间,我藏在最里面的位置,跟另外几口皮箱放在一起。”余立果也不矫情,既然选择了背叛,那就背叛到底。
“快,赶紧把皮箱拿出来。”
乔炳雄与另外一个保镖押着余立果冲向衣帽间。
衣帽间拉开,不仅能看到悬挂着的各式衣服,还有各种箱子,每一口箱子的形状都不一样。
乔炳雄他们一眼就认出混在各种箱子中的皮箱。
那口皮箱他们曾经看过很多眼,上面细小的花纹他们都是小心记过的。
“老板,到手了,走。”
保镖冲过去一把提起皮箱。
皮箱很重,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还差点一下没提起来,可见他与张正军之间的差距。
当初张正军提这口皮箱的时候看起来可一点都不费劲。
“有没有出错,确定重量没问题吗?”
乔炳雄有点担心,也有点难以置信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更怕皮箱被人掉包,但不管怎么担心,他们都没有时间打开查看。
在船长随时都有可能回来的前提下,留给他们的时间还真不多。
“老板,我不知道皮箱原本有多重,但按照金条的重量,我觉得肯定不下四百根。”保镖飞速检查皮箱,也试图打开皮箱检查。
但都以失败告终。
皮箱带锁,还是最先进的那种锁,如果没有钥匙,要想打开非常费神。
其实也可以破坏皮质部分。
但这口箱子就不能再用了,换箱子需要不少时间,他们不可能在这里干这这么冒险的事。
“先离开再说。”
乔炳雄的心脏一直在怦怦直跳,他感觉眼皮在猛跳。
他知道,能不与船长正面冲突最好就不要冲突,就他们这几个人,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何况他们的武器也没有船长的厉害。
余立果也是支持赶紧离开的。
用手推了推乔炳雄,说道:“皮箱你们已经拿到,这该相信我了吧,赶紧放开我,我们一起逃。”
早前几人已经利用余立果的关系弄到了一艘快艇,这会皮箱到手,当然是要赶紧撤。
“不行,只有到了快艇上,我才能放开你。”
乔炳雄可不是没有心眼的人,不仅没有放松对余立果的钳制,反而把人控制得更牢,几人也提着皮箱缓缓打开了房门。
门外很安静。
走廊上除了值守的守护人员,并没有多余的人影。
看着这一幕,乔炳雄几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拉门快速往外走。
就在此时,一直很配合的余立果突然用手肘撞向乔炳雄的腋下,顺着力道,他的身子也错开一步,很完美地避开被乔炳雄控制的心脏。
如果是进门前,乔炳雄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因为那时候的他足够谨慎。
但偏偏是现在,皮箱到手,他正处于激动中,激动加急切离开的心理,让他的心防与动作都出现了破绽,才会被余立果抓住机会。
乔炳雄的心态不稳,另外四个保镖的心态更加不稳。
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金条,早就比乔炳雄更激动,所以很容易没有及时把还手的余立果抓住。
余立果并没有恋战,在摆脱乔炳雄的控制后,飞速连续几个翻滚就滚到床边,让床下钻去
“怦——”
清脆的枪声响起。
乔炳雄开枪了,也大叫着退回船长的房间。
真要是能退回去,他们的命暂时是能护住的。
乔炳雄这边反应很快,门外的保镖反应也不慢,随着乔炳雄枪声响起的是无数只对准他们的枪,密集的枪声过后,乔炳雄只带着两个保镖滚进了房间。
这两个保镖能逃过枪杀,是因为原本就在队伍的后面位置。
两外两个保镖已经在密集的枪声中全身如同筛子一样喷血倒了下去。
“最好别动,不然我的枪可不长眼睛。”
就在躲进船长房间的乔炳雄三人以为暂时逃得性命时,随着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他们三人的头上都各自被抵上了一把冰冷的枪。
“你!”
乔炳雄看着房间里突然出现的七八人,瞪大了眼睛。
他们刚刚可是检查过的,真没人。
余立果被乔炳雄扣押了一个晚上加半上午,早就心气不顺,这会得了自由,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反反复复给了乔炳雄几个大嘴巴子。
昨天臭袜子的味道使得他今天一天都没有进食。
根本就吃不下。
乔炳雄从脑袋被枪抵住就知道自己被余立果耍了。
“敲门是暗号?”
乔炳雄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鲜血,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反而没有那么惊慌与紧张。
“不仅仅是敲门声。”
余立果接过保镖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血,一点都没有吝啬告知乔炳雄真相。
“什么时候?”
乔炳雄努力回忆,从昨天抓到这人后,人就一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控制着,就连睡觉,都有人看着,他有点想象不到余立果是什么时候传递信息的。
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些保镖对余立果的态度,绝对不是对待一个玩物的态度。
也就是说余立果透露出来的身份背景可能有假。
“昨天我没回来就代表我出事了。”
余立果坐在保镖搬来的椅子上,用脚尖踢了踢乔炳雄的脸,而这种种的一切自然行为,都在说明余立果在这间房里是主人的存在。
“你是谁?”
乔炳雄想做个明白鬼。
“船长是我二叔。”
余立果让乔炳雄死心。
乔炳雄果然死心了,喘着粗气,用一双三角眼阴狠地盯着余立果。
“你莫非还有什么底牌不成?”余立果没有在乔炳雄的眼里看到死心,诧异地问了一句。
“我是W游轮盖伊船长的人。”
走投无路的乔炳雄不得不交代了底牌,而且他不仅现在才是盖伊的人,很早双方就有了合作。
船上只要是盖伊看上的人,只要对方没有深厚的背景,盖伊就会让乔炳雄出面找对方麻烦,各种各样的麻烦,只要对方进入圈套,盖伊就会出面做和事老,然后被算计的人就会不知不觉上当。
这样的伎俩乔炳雄与盖伊进行了很多次。
每次都很低调,并不会让其他人惊觉,而出门在外的人在遇到麻烦时大部分都会选择低调处理,一低调,自身安全就容易出问题。
这么多年来,乔炳雄与盖伊合伙很愉快,从来没有失手过,唯独在宋静姝的面前失手了。
从乔炳雄碰瓷开始,宋静姝就高调砸场。
加上意外撞上唐德容,乔炳雄与盖伊都吃了哑巴亏,不仅如此,在乔炳雄面临死亡的威胁下,他不得不透露了自己的真实底气。
乔炳雄的话让余立果沉默下来。
他们之所以同意转道去Hongkong,除了有唐德容的面子,盖伊的面子也是有的,毕竟双方的航线偶有重合。
要是真闹到撕破脸皮,哪天双方要是在海上遇到,那可真就是你死我活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余立果很希望乔炳雄说的是假话。
只要证明对方没有盖伊做靠山,他分分钟就弄死对方去喂鱼。
“我有皮箱的钥匙。”
乔炳雄无奈透底。
余立果与乔炳雄的四个保镖都瞪大了眼睛。
“这个皮箱是盖伊船长提供的,所以我有钥匙。”乔炳雄担心余立果不相信,进一步解释了一句。
“交出钥匙。”
这会轮到余立果做主了。
乔炳雄知道自己的命捏在余立果的手里,也没敢讨价还价,直接从脖子上掏出一条链子,上面正吊着一把钥匙。
看形状,确实是皮箱的钥匙。
余立果没有亲自上手,而是让保镖把钥匙解了下来,然后亲自去开皮箱。
随着钥匙插进锁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能见到一箱金灿灿的金条时,皮箱打开,一块非常大的石头清晰出现在众人眼里。
放石头的人还很小心。
在石头的四周垫了很多报纸,这样能保证石头不会因为皮箱的移动发出移位的动静。
余立果的脸色非常难看。
“不可能,我能证明皮箱里装着的就是金条,这个消息是奥尔丁顿亲口告诉我的,奥尔丁顿是盖伊的侄儿,绝对不会骗我。”
乔炳雄震惊地大叫。
他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他是确定了信息才动手的,因为盖伊那混蛋这次借机宰了他不少,他打算独吞。
“我相信你。”
余立果的声音轻轻响起。
乔炳雄着急解释的声音及时停了下来。
余立果绝对相信自己接到的皮箱里一定是金条,皮箱是他亲自转移到这间房的,他接到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皮箱,到了Hongkong转交给来接头的人。
他可不相信情报部门大张旗鼓会运送一块巨石。
皮箱里这块石头已经被他仔细检查过,没有任何异常,也不是什么稀有的陨石,宝石,又或者石头里还藏着其他秘密。
这就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头。
“有人掉包了箱子里的东西,而且就是我们船上的人。”余立果得出结论,眼神也凌厉起来。
“那还不赶紧找!”
乔炳雄比余立果更着急。
为了这口皮箱,他损失太大了,找不到皮箱,他觉得自己饭都吃不下。
“当然要找。”
余立果站起身,“不过这跟你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你什么意思?”乔炳雄脸色瞬间大变,他还以为自己把最大的底牌暴露出来,余立果就会放过自己,或者双方还能再次合作。
“你以为我会让知道我秘密的人接着活下去?”
余立果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乔炳雄。
他觉得这乔炳雄脑子有点不太好使。
“我……我可是盖伊船长的人。”乔炳雄眼里迅速充满了血丝,他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
“杀你的人又不是我,你放心,我会把这口箱子转交给盖伊船长,也会向他说明你跟保镖分赃不均,出现了内斗,然后双方都死亡。”
余立果脸上闪过残忍的笑意。
“捂嘴,拖下去,让他们做出互相射杀的样子,然后把尸体与皮箱用快艇送给盖伊船长。”
余立果是船长的侄儿,在船上权利很大。
两艘船此时离得还不算远,快艇用最快的马力,估计两三天就能追上盖伊那条船,于其后面说不清楚,还不如现在就把尸体与皮箱送过去。
也算是掣肘盖伊。
盖伊没少跟乔炳雄干下黑票的事,事情要是暴出来,盖伊今后别想再跑这条航线。
乔炳雄与剩下的两个保镖是被捂嘴杀死的,死后立刻连皮箱一起扔到快艇上,再由人飞速追赶盖伊那艘游轮。
做完这一切,余立果的脸阴沉得特别难看。
半个小时后,船长回到了房间。
“二叔,船上有内鬼。”余立果向船长汇报,他二叔跟他一样都是海峡情报部门的人,他出面与张正军接头也是为了保护他二叔的身份不暴露。
船长此时的脸色也不比余立果好看多少。
但也没有余立果那么气急败坏,叹息一声,小声说道:“船上除了有我们,还有竹子帮的势力,甚至可能还隐藏着其他势力,我们并不能一手遮天。”
“二叔,你不是加入竹子帮了吗?”
余立果小声问,甚至在问完还看了一眼四周,见没人,才放心不少。
船长也有说不出口的无奈,“我才加入竹子帮没几年,可接触不到上层权势,起码孟副就比我在帮里的地位高。”
“二叔,那你觉得是哪一方的人下的手,会是孟副吗?”
余立果心有余悸。
他一直看不透孟远这人,对对方也多有提防。
“如果是孟副下的手那还没什么,怕就怕船上有那边的人,真要有那边的人,这次的任务的失败我们得马上嫁祸到乔炳雄身上。”
船长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大陆的方向。
他们离Hongkong已经没有多少距离了,虽然还看不到陆地,但明天之后,他们就能靠岸。
“二叔,我有个猜想。”
余立果把嘴凑到船长耳边小声说道:“有没有可能是唐先生的人动的手?”他们之前跟盖伊的船在海上接洽就是因为唐德容。
“也有可能,但不能露出任何口风,箱子暗中寻找,彻底抹除你觊觎皮箱的痕迹。”船长不想船上的安稳被打破。
“我知道了。”
余立果点头,然后带着最信任的几人小心探查起来。
一口一模一样的皮箱被装上沉重的石头再次出现在了船长房间的衣帽间里。
船长房间发生的事没有多久就被船上有能力知道的人知道了。
孟远收到下属传来的信息沉默了好一会,才挥手让下属离开。
等下属离开几分钟后,他才拿出拆分的电台快速组装,组装完,发了一组神秘的信息出去,发完,想了想,又发了一组信息。
于此同时,三方人员前后脚收到了信息。
盖伊看着翻译本上的内容,一直沉稳的脸终于破防了。
此时的他又惊又恐。
乔炳雄那个蠢货,不仅办事不利,还把他们之间的交易透露给余绍那个老狐狸,早知道乔炳雄这么没用,他就应该先一步灭口。
现在好了,口没灭到,还把把柄亲自送给余绍。
“大伯,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奥尔丁顿难得按照家族排行称呼盖伊。
“什么都不要办,减速,等余绍他们把乔炳雄几人的尸首送到。”盖伊终于决定不再动什么手脚,从余绍那边传来的信息就看出,宋静姝的背景可能真的不简单。
“大伯,我知道怎么办了。”
奥尔丁顿恭敬地鞠了一躬,退了下去。
盖伊这边也就只比唐德容早收到信息一会,几分钟后,唐德容也收到了孟远传来的信息,看清上面的内容,他脸阴沉了下来。
“老板,这事你看我们要不要跟宋小姐说,毕竟我们可没说要护着金条,皮箱丢失,我们是没有责任的。”
周兴神情有点沉重。
他没想到孟远会失手,一个皮箱都看不住。
唐德容只沉思了一分钟,就看向助理,“宋小姐现在在干什么?”他早上虽然没有去甲板,但宋静姝在甲板上的一举一动他都是知道的。
原本他还想多晾宋静姝几天,结果就收到这么糟心的消息。
“宋小姐在客房休息,其实中午他们回去的时候还遇到了……”
周兴之前见唐德容心情不好就没有把沈丽珠的事汇报,这时见老板问起宋静姝,他当然是一点都不敢隐瞒地全部告知。
“有没有查清楚原因?”
唐德容有点意外沈丽珠会探查宋静姝的房间。
沈丽珠这人他略有交情,双方也多有合作,他对沈丽珠挺有好感,对方的人品值得交往,但他没想到沈丽珠会去探查宋静姝的客房。
“没有查出原因,原因好似只有沈女士才清楚。”
周兴是彻底搞清楚情况才跟唐德汇报的。
“嗯。”
唐德容微微点了点头。
这种查不出来的事他是不会怪下属的。
“老板,你看,要不要我去给您约一下宋小姐,或者是等宋小姐出客房我再告知您?”周兴有点不确定唐德容有多着急面见宋静姝。
唐德容思考起来。
事情已经发生,就算他立马把情况告知宋静姝,宋静姝也鞭长莫及,于其着急找对方,还不如下次偶遇,于是说道:“不急。”
周兴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唐德容这边选择晚些时候告知宋静姝,宋静姝却在半个小时后收到Hongkong那边同志发来的无线电,金条已经安全到了同志的手里,请他们这边放心,等真正接收金条,再给他们发信息。
宋静姝几人中午回来后就没有再出过门。
虽然一直在讨论到了Y国后可能遇到的情况,电台却是一直开启着的,所以当信息传来时,他们第一时间就收到。
收到信息,宋静姝几人都兴奋又开心。
“港城那边的同志说了,那艘船上刚好有我们的同志,这位同志的级别非常高,一直是单线联系,他们也不知道对方在那艘船上,是意外联系到的,这位同志在明白事情原委后,当机立断把皮箱转移走。”
宋静姝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也就是说我们不用欠唐德容的人情了?”
这是张正军最满意的。
说实话,哪怕他现在对宋静姝没有非分之想,但宋静姝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非常高,看到别的男人献殷勤,他心中还是不舒服的。
要不是为了任务,他都想替谢云峥狠狠教训唐德容一顿。
薛卫冬也不太想欠唐德容的人情,“真是太好了。”
“是的,不用欠唐德容的人情。”宋静姝也不想欠唐德容的人情,男人与女人的人情是最难还的。
“那我们就等组织那边确定收到金条的信息。”
林婉柔含蓄笑了一下。
跟着大家,她心中充满了国家荣誉感,让她更理解了什么是忠义。
“按照船行驶的速度,我估算那艘船明天下午就能回到Hongkong,我们明天中午就打开电台。”宋静姝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那今天晚上还出门吗?”
薛卫冬小声问。
他们一下午都在房里讨论,这会天色不早,是出门吃晚餐,还是叫回晚餐。
“不出门了,我相信唐德容那边肯定也收到了那边船上的情况,我们今天晚上再出门,还是要被迫接受对方的人情,不急,缓一缓。”
宋静姝笑了起来。
以她对唐德容的了解,对方一定会用信息利益最大化。
“那我去餐厅叫晚餐。”
张正军站起身。
“叫豪华点,别舍不得,大家的目光都在我们身上,别担心钱不够,我们有的是钱。”
宋静姝笑着叮嘱了张正军一句。
“我知道了。”
张正军到了餐厅除了叫了不少稀有食材,还叫了一瓶价格不低的酒。
一个小时后,他才随着餐车一起回了客房。
送走送餐的侍应生,林婉柔检查起饭菜,见没有问题,才对着宋静姝几人点头。
“今天我们得庆贺庆贺。”
宋静姝脸颊有点红,激动的。
挣那么多金条都没有这批金条顺利到达己方同志的手里让她兴奋与开心。
“不好吧。”
薛卫冬看了张正军一眼,他也很兴奋,但只要想到周边的坏境,就不敢喝酒。
“我有解酒的药,下肚五分钟就能彻底解酒。”
林婉柔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一个小瓶子放在餐桌上。
看着这个小瓶,大家都笑了起来。
“婉柔,你怎么这么多才。”宋静姝觉得自己得对林婉柔另眼相看。
“我什么都药都喜欢鼓捣。”
林婉柔的脸红了。
宋静姝他们这边其乐融融,港城的信息也传到了京城。
收到信息,叶康时用力拍了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