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诸伏景光逆着灯光走来,“依依,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吧。”

小依愣神地看着诸伏景光,身旁的萩原研二已经离开了,远远地朝她挥了挥手。

远离街道喧闹的河畔,万家灯火照亮了河川。寂静的夜是寂静的两人并排行走着。

小依落后于诸伏景光半步,月光撒在他的脸上,对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缓慢地向前行走,就好像享受着夜间散步一样。小依犹豫不决,紧握的双手在这一刻松开,垂在身侧。

“景光......”

“嗯,怎么了嘛,依依?”诸伏景光低头头,看向小依,眼睛里是关切的询问。

挂在嘴边的话被小依收回,“景光,明天就会收到工作通知了吧,有没有想过接下来会去哪里?”

“这个嘛,要看警视厅怎么分配了,我还是希望留着这附近的,这样的话和大家都在一起。”当然也可以在小依身边,诸伏景光无声地在话语最后加了一句。

“那样也好,如果你和降谷也留在警视厅的话,你们五个就还在一起,平时没工作一起出来喝一杯,想想就很不错。”小依低头看着脚边的石子,左边右边蹦跳着将小石子踢开。

“那依依会一直在东京吗?”

小依摇了摇头,“还有两个月吧,我就要会横滨了,学校这边的事情也结束了,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麻烦江原教官。”太宰治说的时间一定是准确的,小依知道这是不可能被随便更改的时间。时间一到,小依就必须要马上会横滨,作为□□的一员,她有必要并且有义务听从首领的安排。

虽说这次来横滨是中原中也这个哥哥安排的,但这都是放在明面上的说法,就太宰治有意无意对小依的透露,这里面绝对有首领的意思,只是碰巧中原中也和首领的想法吻合了。

唉~~回去后有任务,马上又要背上法律过日子了~~小依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中无比明亮的月亮。“其实吧,留在东京也挺好的。”没有那些担心。

“那依依就留在东京好了,跟着自己的心走准没有错的。”诸伏景光顺着小依的目光抬头,“今天是满月啊,真是漂亮!”

“真好,连月亮都知道今天你们毕业了,赶着夜,给你们送祝福。”月色很美,小依转过视线,视线攀上诸伏景光的脸颊。诸伏景光长的好看,皮肤白,在月色中更显得透亮,看起来比女孩子的还好。“今天被月亮照到的诸伏景光先生,月亮一定会祝福你,让你的心愿都实现,和大家呆在一起的!”

诸伏景光轻声一笑,“那好啊,如果月亮真的听到我的愿望的话,能不能让我的心思在今晚了结。”低下头的诸伏景光微笑着看着小依,直直白白的眼神里没有一点遮掩。“依依我还是没办法让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过去了。今晚就告诉我吧,你的答案,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缓慢向前移动的脚步,紧逼着小依后退的步伐。没有注意到斜坡的小依,在后退中踩空。诸伏景光伸手环抱住了后仰的小依,左手护着她的后脑勺,转身间位置交换。诸伏景光抱着护在怀里的小依摔到在河畔的草地上。

小依的双手紧紧拽着诸伏景光的衣领,头靠在诸伏景光的脖颈间,只是轻微的动作,唇角便擦过他的皮肤,留下轻柔的触感。诸伏景光身子一震,没有放小依离开,右手撑在草地上,左手垫在小依脑后,将小依限制在自己与草地之间。

微微撑起的身体,给彼此留下了不到十厘米的呼吸距离。视线从脖颈向上移,最后停留在与小依对视的瞬间。“依依...”诸伏景光轻柔的声音,传进小依的耳朵,眼前是他深邃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从未有过的经历让被压在身下的小依慌了手脚,有些颤抖的手还抓着诸伏景光的衣领,只是没有了之前的力道。微微发红的脸颊,和慌张下移的视线,映在诸伏景光的眼睛里。同样也是第一次有过这样经历的诸伏景光,耳尖红红的,但是他没有收回手,依旧撑在小依的耳旁。

“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一个结果。我果然还是贪心的,没办法像说出来的那样不在意。”诸伏景光的声音低沉,紧盯着小依的眼睛里满是坚定与不愿就此松手。

小依松开了抿住的嘴唇,“景光,你是一定要一个答案吗。”

对方的默不作声,告诉了小依,现在如果不说的话,他是不会松手的。

从前觉得诸伏景光温和友善,脾气好。小依见过他的脆弱,见过他的坚定毅力,他有他的执着与苛求。但没想今夜的他将这份执着用在了自己身上。

喜欢吗?小依从不讨厌诸伏景光,他就是个完美另一半的人设。长相俊朗,声音好听。心思细腻,会照顾人,厨艺极好。这样的另一半打着灯笼也不一定找得到。

所以她喜欢他吗?这个问题小依思考了好多天都没有答案。

“景光...”小依顿了顿,看着诸伏景光的眼睛,多了些祈求,“我不知道该给你什么答案。我不讨厌你,但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和你对我的一样,我或许只是将你当做了朋友、好兄弟。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喜欢我,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我不知道怎么回复你。但是,景光我绝对不是讨厌你。”

诸伏景光没有做声,安静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语气是带着笑意的,带着些愉悦的,“依依会为了我的表白纠结思考,我真的是很高兴。”

如果一个人不喜欢对方的话,连几秒钟的思考都不会施舍给对方,何况是这种被压在身下的近距离接触。

“现在看来我起码还是有机会的。”诸伏景光带着小依站起身来,没有放下的手,帮小依理了理有些乱掉的头发。“既然依依不知道喜不喜欢我,那是请给我一个机会吧,一个可以追求你的机会,在你没有分清楚喜欢还是不喜欢我之前。”

“不接触怎么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如果有一天,依依突然发现你是不喜欢我的,再拒绝我吧。到时候我会从追求者做回朋友。”

诸伏景光背对着月光,但小依依旧可以看到他透着亮光的眼睛,让她忍不住答应下来。对吧,就像诸伏景光说的,不接触一番怎么能知道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人生有很多的选择,诸伏景光很好,如果现在不去弄不懂自己的想法,就选着放弃。等到未来的某一天,当经历过世间百态的小依再次回头,会不会因为当初没有弄明白这段感情而遗憾。人生最怕的就是年轻是留下的遗憾,等岁数上去了,再一点点的懊悔。

“不说这个了。”诸伏景光因为小依的答应,话语间都带上了如愿的开心,“杯户商场那边新建了一个超大的摩天轮,听说附近还有不少的小吃店,我们明天一起看看吧!”

“是那个最近经常有人谈论到的摩天轮吗?我还没去看过呢,应该很不错吧。可是景光你明天不是要搬宿舍还有要接受任职书吗?”解决掉纠结于心的事情后,小依很快就被诸伏景光的提议吸引了,摩天轮诶,小依还没有乘坐过诶!

“不要紧,我上午领任职书,下午把宿舍搬了,晚上没有事情,正好可以和依依一起去看看。而且听说晚上的时候,摩天轮周围的装饰灯都会亮起,从上面看下去一定很好看。”诸伏景光拉过小依的手往前走,他的大胆试探,她的慢慢接受。“我明天傍晚六点左右来你公寓楼下接你好吗?”

小依想了想,拒绝了诸伏景光的提议,“明天六点我来校门口等你好了,你回学校还完钥匙,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好的,我尽量快点到校门口,不过依依明天可不要穿高跟鞋了。”诸伏景光松开小依的手,蹲下身子,目光所至之处是小依被高跟鞋绑带擦红的脚腕。“痛吗?”

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的小依,低头看了看,稍稍转动了一下脚腕。嘶~~一直没注意,竟然有点擦破了皮,“有点痛~~”

“依依把鞋子脱下来吧,我背你回去。”诸伏景光转过身子,对身后没有动静的小依继续说道,“明天还要去摩天轮,肯定是要走路的,如果今天脚受伤严重的话,会很麻烦的。”

没一会儿,诸伏景光感受到背后的一阵柔软,然后又马上离开。

“那个景光,我的裙子有点紧,没办法...嗯...把脚岔开。”小依有些局促地揪着自己的裙摆。虽然她知道吧,今晚上要是脚真的磨破严重,明天走路肯定疼。但是穿着修身连衣裙的她,还是将快速地从诸伏景光的后背上离开。要是小依真的让诸伏景光背着走,修身的裙子一定会收到腿根部,到时候被看到了多尴尬。

小依为今天没有穿上安全裤,表示很后悔。

诸伏景光站起身子,上下看了一下小依,“唉!我竟然忘记了依依穿的衣服不方便,是我没考虑周道...那,这样的话,就可以了!”小依被诸伏景光拦腰抱住,对方的手伸到了她的膝盖内侧,另一只手托着她的手背。整个人横过来的小依,下意识地环住了诸伏景光的脖子,“景光!会不会太重了!快...放我下来!”

这么近的距离,让小依有些不适应,因为害怕摔下来,小依的手臂紧紧地攀着诸伏景光。这样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让小依有些慌乱。

“放心,我不会让你摔着的。依依靠着我就好了。”诸伏景光提着小依的鞋子,公主抱着小依往前走。“走啦!”

小依低下红扑扑的脸蛋,轻轻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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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日升,时钟的指针划过下午五点半。小依在玄关处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平时扎起来的头发,今天她选择了放下,用卷发棒稍微烫出了一点弯曲的弧度。因为是出去玩,所以小依放弃了裙装,穿了短袖与牛仔裤。再搭配上与短袖同色系板鞋与鸭舌帽。,小依精致的出门了,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和男生出去玩,算是约会吧,心里有些按捺不住的紧张与激动。

提前十分钟到达校门口的小依,低头玩着脚边的石头,左脚踢踢右脚踢踢,踢远了再伸伸脚把小石头勾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陆陆续续有不少搬东西的学员走过。

有一个学员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喊住了小依,“那个!同学,能不能问你要个电话或者是邮箱号码?”声音断断续续的,疙疙瘩瘩间充满了紧张。

“有电话做什么?”小依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一个陌生的警校生来问自己要电话还有邮箱号码!哦天啊!他不会是发现了一些东西,来刻意接近自己的吧!“那个有什么事情吗?”要电话可以,请说明理由,咱也不能无缘无故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泄露出去吧。

“同学我注意到你站在这里挺久的了,我都不知道我们有你这样一位学生,想要认识一下!”那位学员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自己的头发。

不认识,并且不确定是不是学生,所以要电话认识一下。然后认识了呢?知道不是学生了之后呢?一步一步地深入了解,然后给自己的警察履历填上一笔吗?小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下,赶紧挥了挥手,“那个我不是学生,不用认识了!”

“喂喂,快走啦!还有好多东西要搬呢!”同伴在喊他,那位学员有些失望地离开了小依身边。

“那个女生,我记得好像是鬼冢班的体术指导吧!”

“好像是的,就是那个和鬼冢班几个超厉害的家伙一起的女生吧!”

“能做体术指导的女生,能是普通女生吗?那可是大猩猩级别的女性,快走啦,别看了!”

......

偶尔路过的人会有一两句话传进小依的耳朵了,今天就是这群人离开学校各奔东西的日子了,小依不想节外生枝。不然的话,小依绝对是冲上去,啪啪两拳,教会那个人,像她这样乖巧的女孩子,不应该用大猩猩来形容!

一阵生气过后,小依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真的有向大猩猩发展的趋势吗?

用力甩了一下脑袋,将不切实际的想法丢出去。“景光怎么还不来呢?”小依拿出手机,看着空空的信箱和已经显示六点半的时间。

“啊啦!是小依依啊!你这么在这儿?”归还给宿管钥匙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拿着最后一些东西走了出来,刚好看到在校门口的小依。

此刻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

“研二,还有松田啊,你们已经全部结束了吗?”小依朝两人看去,都只拎着个不大的包,应该的最后一点还没有搬走的东西。

萩原研二将手提包朝背后一甩,搭在肩上,“是啊,今晚上我和小阵平就可以住进警备部给我们安排的宿舍了。我们两的宿舍正好连在一块。”

“你怎么在这儿?总不会是为了给我们两个再表演一遍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留作纪念吧。”松田阵平走进了一点瞧了瞧,“这次还可以,衣服上干干净净的。”

什么叫再演一遍,什么叫留作纪念。自己这次可是精心打扮了一下的,松田阵平真没有眼光。小依嫌弃地往后退了退,还留作纪念呢!这简直是遇见烦人松田阵平的开端,小依宁可永远不再回忆起,“松田阵平,你走开点啦!身上都是汗水,难闻死了!”

松田阵平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胳膊肘,“你流一身汗是香的吗?小可怜蛋,你就在这儿继续表演吧,我们走萩,赶紧回去洗澡啦!”

“喂喂!等一下了小阵平!”萩原研二被松田阵平拉扯着离开,无奈地看了小依一眼。小依很是嫌弃地摆了摆手,让松田阵平快点离开吧,真是糟心。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好像是最后一波人,他们走后,渐渐地附近没有了人影。站久了小依有些脚酸,便坐在了边上凸起的石阶上。晚间过了七点半的天色,变得暗沉。门口保卫室的灯亮着,是这附近唯一的灯光。

保卫室里执勤的人员出来看过一次,认出小依是之前学校里的人后,便没有再管。

“唉,都这么晚了啊!”小依弯着腰,前胸贴着膝盖,拿着边上随便捡的树枝在地上毫无章法地随意画着。叹了一口气,小依丢下树枝,掏出了手机,信箱还是空空的,也没有未接电话。小依直接拨通了诸伏景光的电话,“嘟嘟嘟!”电话一直没有被接通。

该不会诸伏景光忘记了今天的事情了吧!这可是他亲自提出的,怎么能忘记呢?小依撅着嘴巴,失望地抬头看向天空,今天的月亮缺了一点,没有昨天的圆。现在距离约定的世界已经过去了一个多钟头了,所以说她是被诸伏景光放鸽子了吗?

心里满满的失落与淡淡的酸涩涌上小依的头脑,最先触发的是眼睛。忍不住发酸的眼睛,让小依重现弯下了腰,俯在膝盖上。眨巴着眼睛,缓解一下突然间的湿润。

“喂!中原!”

小依猛地抬头,望过去。

松田阵平气喘吁吁地站在不远处,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到小依看过来了,直起身子大步朝小依走来。许是小依没有动作的样子,让他以为是小依还在担心自己身上的味道,便多说了一句,“放心,我刚刚洗过澡了,衣服也换了干净的。”

“松田阵平,你来干嘛?是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吗?”不是自己在等的人,小依低下头,用后脑勺挡住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睛,继续拿起树枝戳着脚尖前面的水泥地,“学校已经关门了,你要进去,就乖乖等明天吧,今天是不可能了!”

“谁说我忘东西了?我整理的可干净了,就连萩最后的那点还是我帮他装起来的。”松田阵平一把拉起了坐在地上的小依,大声对着小依的耳朵喊道,“听清楚了,我是来带你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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