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十四章 一条妙计

你道辛弃疾为何不去追残兵?原来他知道苏梦枕已在路上布下了天罗地网,无需自己动手,自有公子用意。

苏梦枕这边除了王牌骑兵,还有随郭倪调来的其他部队,但中间骑兵不多,多是步兵,且本不隶属他,用起来不够顺手。不过苏楼主何等风采,几场小战大练下来,宋兵发现在这小将底下居然不能摸鱼,还有三大纪律十项注意,打劫百姓要砍头,多看人家姑娘一眼要打板子,个个乖如小鸡。

好在这里伙食不错,在苏公子帐下,账目丝毫做不了假,一来就被砍了数十个贪军饷的军官。苏梦枕人狠话不多,只要他能动,没有什么看谁情面的说法,更懒得留下已结下仇怨的人在军中捣乱。何况时间又紧,快刀斩乱麻的方法最实用,没必要讲虚的。

郭倪与他暗中来往几年,这次猛然见到真人,一边庆幸选对人,一边又怕水至清无鱼,劝了两次见劝不动,索性躺平,出工不出力,只管咔咔扣印章往临安报喜。

胡沙虎残军好不容易逃到幽州地界,眼见再过几道山就是幽州的护城河,正要喘一口气,只听震天巨响,两边山上几处黑黝黝的铁炮直直打出炮弹,顷刻间这残军被炸得血肉模糊,魂飞魄散。

那残军听到有人用女真语喊:“丢下武器不杀。”有几个胆小的便丢了武器——金朝国内这些年过得甚是安逸,但军士中大有掳来的契丹人等各部落人丁,没那么忠诚,自然保命要紧。那领头的武将看见,气得哇哇大叫,手里狼牙棒就要向那投降的士兵挥去,那士兵犹然不知,一抹刀光如流星一般后发先至,将那武将连人带马砍成两半。

那投降的士兵吓了一大跳,见被杀的是平时众人畏惧如虎的上官,呆了一呆,只听用女真话喊投降的声音越来越大,身旁的伙伴也不知所措,不少人也丢了武器,保住小命再说。从山上有序穿出了一队队骑兵,□□列阵,随时冲杀,有负隅顽抗的,刚冲出去便被绞杀,众人情知是死路,唯有投降。

只是这些宋兵甚是古怪,要武器装备马便罢了,连身上的皮甲也全都剥下来,只留里衣,好在现在已是入春,天气渐暖,否则便是宋朝不杀俘虏,冻也冻死了,那是大大的划不来。金兵被俘后只拿麻绳绑了手,几个最早投降的被留下问话,其他人也不知其中奥妙。

那仆散揆在幽州闭门不出,也不顾完颜璘等人请战,只牢筑城墙,日夜巡视,又在城外的护城河之外挖了许多壕沟,耗费人力无数。只许派出探子去与胡沙虎联络,只是如肉包子打狗,去一个丢一个,心下更为谨慎。

这一天下午,手下来报,说胡沙虎的一列残军到了附近,但这里壕沟遍地过不来,只派了两个探子前来报信,请求支援入城。

仆散揆问:“果真是胡沙虎的人?”手下说:“是,这两人是纥石烈氏和蒲古里氏的。”

仆散揆道:“带上来看看。”

不一会两个灰头土脸的女真武士被带了上来,边走边喊饿,仆散揆一见之下,疑心先去了大半,再问了二人情况,与自己设想的差不多,听到残兵大部队过不来,这倒是自己的公干了,便派了几个人出城去指路。

金兵守城防的是东、西、南三面,北面却留着出口,要不然不用宋军围困,自己先被困死在城中了,北面通盛京,幽州附近山石又多,不懂路的极难绕道,料来无妨,但也层层重兵把守。

守北城的金军将领叫独吉思忠,也是军中老熟人,见天色已晚,远处点了不长一串火把,为首叫门的女真武士还是自己部的,没有多想就开了城门。

这时已是深夜,兵马疲惫,城墙上的弓!弩手个个摸鱼打盹,见进来的都是自己人,更没放在眼里,正打了个哈欠。没注意进来的人个个都在抬头往城墙上看。

待进了数百人,一人用女真语说“好啦”,这些人立即半蹲,从背后悄悄取下暗藏的弩!弓,顿时箭雨直冲城上,还冒头的金兵中箭了七七八八,还未反应过来,从人马中飞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在众人换弩!箭的空隙直接纵上了城墙。

这个人当然就是苏梦枕。

他跃上城楼后,手起刀落,刀光到处,金兵皆是身首异处,血光漫天,城墙上不住往下淌血。苏梦枕从怀中抖出一条绳梯系在墙头,底下的武林高手便缘梯而上,将城上弓!弩手杀得干干净净。金兵虽勇猛,城墙上多是弓!弩手,却不适宜近战,又怎是这些人对手?

苏梦枕叫了一声,城下便有人搭弓向他射去——这箭却绑着长长的绳梯,苏梦枕接了几次,留下四道绳梯,随即上马,随着骑兵一涌而入。

只见城外黑暗处悄无声息的出现大批宋兵,马包蹄,人衔枚,如幽灵一般鱼贯而入。待仆散揆听得消息,粮草库已是火光冲天,不必听下属消息,也知道这些“残兵”是宋人假扮,幽州城破在即,唯有死战到底。

仆散揆提刀上马,见完颜璘、完颜承裕、完颜洪烈也各拿武器上马,一时之间也顾不得这些宗室贵族的性命,众人皆是紧绷着脸,有人骂了几声,但见宋军虽没有推那种天雷火炮,却配备了大量弓!弩,且早有准备,把金人的弓!弩手先砍了大半,金兵死伤甚巨。

完颜承裕骂道:“这些宋贼的箭矢怎的这么多!”众人拿盾牌隔档,箭矢四面八方射个不停,先头部队换了一批又一批。

两军厮杀,因宋人箭矢厉害,金兵寨子里又乱做一团,只见火光中出现一抹绯红的刀光,随后一个瘦高的年轻人骑着一匹黑马出现,他在马背上一踏,高高跃起,仆散揆只瞧了一眼,心神俱震,下一刻,自己的脑袋便飞了出去。

苏梦枕用内力喝道:“仆散揆已死,降者不杀!”他说的女真语,在乱军中居然也听得清清楚楚。

完颜洪烈知道此刻不能乱,急急道:“别信他!”又推着完颜璘走。岂料自己一出声,苏梦枕便锁死他的所在,手起刀落,毫不客气地斩下首级。

这一战从夜半杀到天明,城内血流成河,百姓家家闭户,苏梦枕在金人寨子里杀了几个来回,红袖刀的那抹颜色红得似血,他整个人也血染战袍,瘦削的面容上也沾了几点飞溅的血,他抿着唇,眼里两点幽幽的寒火。他的眼神望到哪里,哪里的金兵金将就开始发抖,生怕这个杀神杀到面前,立刻滑跪。

苏梦枕妙计拿下幽州,一面收整兵马,一面挨家挨户排查金人残兵,却是秋毫无犯,他连续工作几天,好不容易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终于想起自己有个女朋友,便起身往“战地医院”而来。

这时已是深夜,“战地医院”中大部分伤兵已沉沉睡去,只有守夜的“护士”在营中,零星点点,但点了许多火把,照得营地如同白昼。

见到统帅前来,众人纷纷行礼,苏梦枕摆摆手示意,问:“苏河在哪里?”

为首一个年长的护士道:“苏老师在手术室。”

苏梦枕点头表示知道,便来到一处打着“手术室”的旗幡的牛皮帐外,见门口挂着一个“手术中”的牌子,知道她正忙,便站在一旁默默地等。

苏梦枕瞧见旁边搭了一个棚,棚下放了许多炉子,知道是白天熬药用的,还有一条条长桌,桌上摆满了平底深锅,盖子紧紧盖住,知道是“麻醉药”。想起枕河四处收集改良蒙汗药方子,最后竟然是个采花贼手里的最为好用,只因制作简单,材料便宜,见效快还效果持久,唯一缺点是味道不好,因此这采花贼自己倒没用成功过,每次都被姑娘发现味道不对。

枕河当然不在乎好喝不好喝,她是用来麻醉做手术的,但求效果好,哪管口感,一边辩解说自己又不是开餐馆的。苏梦枕想到这一插曲,心中泛起柔情,脸上神色也多了一丝温和,少了几分孤寒。

枕河做完这几台“手术”——其实也多是缝合之类的外科,已经连续站了十几个小时,两腿战战,灌铅似的走不动了。强忍着脱了手术的罩袍,与几个护士走出帐外,就见到苏梦枕站在外头出神。

苏梦枕瞧她——许是已好几天未曾休息,即使易容,眼中的疲惫却挥之不去,伸手扶住她的肩膀,递了一把椅子过来让枕河坐下,开口道:“你辛苦了。”

枕河犹如蔫蔫的小白菜,靠在椅背上说:“还是大夫太少了。”

苏梦枕说:“已经很好。”他知道从来打仗战损严重,许多士兵被兵器所伤,都是因为得不到救治而死,重伤者往往都直接丢下了,因为无法医治。被砍断手脚的也基本很难生存,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有神医在侧,用药又能不计成本的。

但此次出战,伤兵生还率奇高,归功于枕河指挥有度,有担架组、清创组、制药组、缝合组,担架组专门从战场上捡伤兵和转移病号,力求所有伤员都能得到救治。她自己则领衔重伤组,带着最好的学生专处理伤重病号,十分辛苦,但回报颇丰,救回了不计其数的人。

枕河与苏梦枕说了几句话,越睡越困,头一歪便在椅子上睡着了。苏梦枕把她抱起,知道她营房就在不远,便走了几步。其中有人瞧见要接,苏梦枕摇摇头,还是亲自把她抱回了床榻。

苏梦枕见她沉睡,长长的睫毛铺在眼下,小扇子似的,想起她说她的易容术只一点不好,就是舍不得剪自己的睫毛,因此扮男人时也睫毛纤长。心里爱怜不已,俯身轻吻她的眼睛,见她犹自未醒,低声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金风细雨楼官方wb:恭喜苏楼主/苏帅收回燕云十六州![撒花]

1L:等一个抽奖。

2L:一楼人间清醒,一股清流。

3L:准备收裤子。

4L:苏梦枕我男神啊啊啊啊!

1000+:铁做的笼子也关不住我水做的鸡

1000+:我直接热情的喊老公

1万+:吹爆我家辛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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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岳飞粉丝要把《满江红》唱一万遍

1万+:诶,怎么今天评论区这么正经?

10万+:楼主,有个老妖婆搞事,求你出手

10万+:楼上说的那个老妖婆我知道,落西天那个

10万+:相信郭嘉!

金风细雨楼官方wb:楼主说知道了,已经出动战忽局分舵的同志了。

100万+:嘿嘿,楼主,嘿嘿

100万+:楼主今天露腹肌了吗?没有,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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