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河很少赌运气,苏梦枕做事是六分把握就可以干,她至少要九分十分。这其实是受了大姐张的影响。她和大姐张去做直融的时候,大姐张往往意向资金已经到了1:1.5或是1:2,从不会出现项目谈下来了没钱的状态,也因此信誉非常好。换算到现在,她认为打仗和刺杀不同,除非是被动的应战,否则要做好各项充足的准备才能打,而不是一味的莽。
何况自古打持久战其实打的是后勤。譬如一个骑兵的战力抵得过十个步兵,但是骑兵要养,马不是骆驼,非常容易饥饿,每天要进食的草料消耗极大,还要防止生病,一个装备完整的骑兵还要给马匹也配上甲胄。
金国占了东北及华北的大片土地,骑兵是强项,什么拐子马、铁浮屠也曾杀得宋人丢盔弃甲,只岳飞天纵奇才,抓住缺点各个击破,把金兀术给逼得哭唧唧,虽然此后金国国力也很难撑得起重骑兵的装备,但家底还在,并没把宋兵放在眼里。
而苏梦枕在与蒙古人的贸易中,吸取了蒙古骑兵的经验,骑兵一人最好配三匹到四匹马备换,其中有大量母马,天山母马日产奶能达两斤,可用于营养补给。装备上,锁子甲的工艺也进一步改进,加大了重弓的配比,大部分都是两石起步,再配上□□和弯刀。每人负重大约三十斤。
这就对士兵的身体素质要求极高。而枕河给出的解决方案非常直接:训练以及多吃肉蛋奶。
这其实非常奢侈,大部分宋营士兵还不是餐餐都能吃到精粮,她居然开口就是肉蛋奶。
同样的,她提出这个问题,也不是画饼。虽然枕河农业技能一直平平,也通过土法化肥提高了亩产,然后在天山养了一批马,规模也不大,三千多匹,但她的马生长的很快,因为她种了很多牧草,蛋白含量比一般的草要高。
这里很少有人会去专门种牧草,可实际上牧草也是养殖的关键。她原先去过一个养牛的企业参观,那里养的是一种叫西门塔尔牛的肉牛,种的是特别培育的牧草,高两三米,亩产三吨,有点像甘蔗,但是没那么硬。她在天山因为纬度和海拔高,一直种的是苜蓿,在胶东这一块,她就找当地人多方实验,选择了皇竹草这种当地人经常砍来喂牛喂鸭的植物。
这种草两三个月就能收一茬,高两米,斫碎发酵之后喂马。苏梦枕发现效果不错,草对土地的要求很低,立即划出了一大块贫瘠的地来种。
宋朝人喜欢吃羊,也吃鸭子,枕河知道饲料转换率最高的是鸡和猪,于是推广了养殖场模式和阉猪、阉鸡的技术,极其注重场所消毒和铲屎,把所有看过的农业频道小知识全部搜刮了一遍,勉勉强强把出肉率翻了翻,又雇来周边妇女专门阉鸡,一筐十文,高手一天能阉十几筐小鸡,带领全家靠阉鸡迅速致富。
而女兵营则分为几块业务,一块是医务兵,由她负责,消毒治伤,配药熬药。第二块是后勤兵,由林朝英的侍女小园负责,专搞种植养殖和提供便携军粮,她们做的鸡肉干、猪肉干已经得到了洪七的举牌认可。第三块是特殊兵种,由林朝英亲自带,苏梦枕把王怜花不可描述的招式改为了更狠的袖中刀,袖中拳,配合林朝英自己悟出的《玉女心经》内功,专门用做夜袭、刺杀、伏击。
就这样搞了三年,苏梦枕武装了五万骑兵,其中四万轻骑,一万重骑,从数量上看不多,但战力不可同日而语。他看到各类后勤保障勉勉强强算得上运行顺畅,火药也改进了两轮,韬光养晦结束,立即磨刀霍霍向猪羊。
苏梦枕攻其不备,以极小的代价攻下了瀛洲和莫州,随后立即北上幽州,在幽州晃了一圈,把涿州的兵力吸引到幽州去,他则利用骑兵的优势,穿插迂回,拿下了涿州。
相同的剧情不断上演,毕再遇与王重阳向西北进发,故布疑阵,拿下了蔚州。随后陆游从蜀中出发,陈兵雁门关,与毕再遇、王重阳对云州、应州的金兵形成对峙。
被苏梦枕发了装备人马的辛弃疾兴奋地搓手手,表示我老辛头从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带着一万轻骑、二十门大炮以每日行军百里的速度浪到了苏梦枕前面,拿下了新州。
接到消息的金国皇帝抬手就给了一脸懵逼的完颜洪烈一个大耳刮子。
这他妈就是你说的“绝密军情”?
完颜璟捂着胸口,看着捂着脸的儿子,心里骂道:“老子当年怎么不把你塞回去,还不如养个胎盘。”忍住心头一口老血,立即下令派出仆散揆、独吉思忠、胡沙虎、完颜璘、完颜承裕、蒲察秉铉一干武将,带女真武士二十万南下,先守住幽州、居庸关,再图歼灭宋军。
完颜洪烈请求出战。
金国皇帝看了看儿子,想起他往常也算聪明伶俐,思量再三,还是点头同意。
金兵以仆散揆为帅,这人作战经验丰富,只是曾经卷入王室争斗,这次被启用自然小心翼翼,但他带的武将里一堆宗室贵族,并不把宋人放在眼里,还做着大军一到宋人望风而降的美梦,对仆散揆要求的紧闭城门、不主动出击的战略很不以为然。
苏梦枕也没有急,他先把这几个州内还在反抗的小规模金兵绞杀,愿意投降的战俘则拉去做工修路,截断了金人的几条补给线,隔开了仆散揆的部队和听到假消息守在云州等三州的军力。随后王重阳带着徒弟和一批轻功好的高手,潜入云州城中,烧掉了金兵的粮草。
黄药师则学以致用,在出城的道路上布下无数疑阵,金兵派出的传令兵和探子全都有去无回。金兵眼见军粮不足,便入户劫掠,被早已潜入城中的丐帮子弟戳破,城中百姓□□,丘处机等人趁乱打开城门,王重阳跃上城楼,斩杀了金人主将,云州城破。陆游大喜,腰不酸腿不疼,立即写了一首《四月二日立云州城》。
毕再遇不甘落后,搞了几出“草人借箭”、“空城计”、“水淹七军”,走位风/骚,全程带飞。把洪七给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堂堂一个丐帮帮主只给毕将军当个保镖,也丝毫不觉得掉价。等毕再遇拿下应州的战报传来,枕河几乎以为这位大叔看过《三国演义》。
苏梦枕的习惯是一个武将搭一个武林高手,武将打仗,武林高手主要是防小人刺杀。他和王重阳自然不必,于是给陆游配备了黄药师,给毕再遇配了洪七,给辛弃疾配的是林朝英。
辛弃疾人虽豪情,实则粗中有细,他见居庸关易守难攻,地势又高,非智取不可,便派了一小支部队叫阵试探,谁料这新来的武将胡沙虎尤为暴烈,当即从城里推了几个汉民出来,丢下城楼摔死。
辛弃疾目眦尽裂,当即要推炮去轰。林朝英让他缓一缓,自己趁夜身怀利刃,借着夜色掩护来到城墙下,用匕首插入墙壁砖隙,搭成一个个脚踏,她轻功极高,有了立足之地便可攀岩而上,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城墙之上。
她入得城中,即刻摸入帅府,躲在屋顶。掀开瓦,见白天那员金将正与手下饮酒作乐,冷笑一声,瞧准灯盘的位置,从怀中取出一瓶蜂蜜轻轻倒下。
众人在酒气、菜香中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甜香,还以为是甜点上了,不以为意,不想过不了一会,只听嗡嗡声大作,有人道:“从哪里来的马蜂?”说完抬手打死。另一人道:“哎呦还有!”那边更有人呼痛,只见黑压压一大群马蜂铺面而来,疯了似的见人就蛰。
胡沙虎见势不对,身上也被蛰了几下,便扯过桌布沾了灯油点燃,马蜂怕火,一下子嗡嗡地飞向其他人。林朝英恨他草菅人命,抬手发出三枚玉蜂针,正正打在他面门上。
胡沙虎中针,只觉得刺痛麻痒,一拔见是几根黄金一样的短针,用女真语吼道:“来袭!来袭!”拿那烧着了火的桌布不住挥舞。
众人夺路而逃,又见外面乌压压更多马蜂,急忙关窗关门,哪个也不敢出去。却见那门扉被人一脚踹开,一个中年美妇一身夜行衣,一脸煞气地带着一群嗡嗡飞舞的马蜂跃进房中,一把银剑挥舞,顷刻便取了七八人性命。
金兵本最是好色,但见这妇人下手狠辣,哪里还敢说什么不三不四的言语,那胡沙虎喝道:“你是什么人?”
林朝英冷笑:“取你狗命的人。”说完身形飘飞,急取这金兵主将。其他人回过神来,有用椅子挡的,有解佩刀的,有叫外头去叫人来的,胡沙虎举起一个纯铜的灯柱与林朝英过招,旁人也一拥而上,一时间竟战了个平手。
不一会儿,被马蜂蛰过的占了个七八成,均是痛得欲生欲死,林朝英杀掉一个拿狼牙棒的,只听外面喊“走水了!走水了!”喜上眉梢,也不恋战,虚晃一剑飞身而退。
那胡沙虎中了玉蜂针,脸面肿得猪头似的,知道自己中了毒。见这美妇奔出,连忙喝道:“拿下她要解药!”却哪里拦得住?
林朝英见外头起火,知道手下得手,打了个响哨,奔到城门口,与源源不断爬上来的特种部队把城墙上守卫杀了,又堵住各处入口不让金兵上来,随即转动绞盘,开了城门。
只见这居庸关外一条长长的火龙,中间一个老者全副武装,须发皆白,见城门开启,一马当先,随后骑兵汹涌而入。
金兵主将都不在,阵型散乱,又上不得城门放箭,只见一个个黑黝黝的炮筒推到阵前,随即地动山摇,吓得屁滚尿流,有不少立即跑去找胡沙虎,有的则跪地投降,用女真语叫了一遍想起不对,又用大宋官话说了一遍,只求宋人别再打这“天雷”。
辛弃疾指挥裨将带弓箭手占据有利地形,自己带骑兵奔袭掩杀,林朝英也披甲上马,换了一把□□,厮杀一夜,俘虏金兵数千,指挥使、主将胡沙虎也中箭被俘,有逃的快的往幽州而去,辛弃疾也不追,拎着胡沙虎走到城墙之上,抬手贯下,见这作恶多端的狠将跌成肉饼,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拿下居庸关,本应壮怀激烈,豪情大发,但见晨曦微启,城内烽烟四起,墙破兵疲,想起大宋山河竟给辽人、金人占了几百年,宋室岁贡求和,主和派奴颜婢膝,燕云十六州百姓为异族奴役,又想起岳飞惨死、宗泽壮志难酬、李纲郁郁而终,竟嚎啕大哭。
林朝英在城下看见,也感悲怆,她手中□□一指,怒喝道:“杀贼!”这一句用上内力,只听两边山谷回声不绝。
回声未绝,只听“杀贼!杀贼!”怒吼震天,却是兵士将领,个个挥起右臂,呼声此起彼伏。辛弃疾转悲为喜,哈哈大笑,也瞪圆了双目,怒吼道:“杀贼!”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比较正经,没得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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