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苹果妹妹根本藏不住事。
刚开始他被她一会哥哥一会夫君的蛊惑,无暇去注意这明显的不对劲,左右不管她怎么玩,他都很喜欢。
但现在,他一点也不喜欢!
箭在弦上,哪能说不发就不发,她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别碰,反正他之前也习惯了任它起任它落。
结果现在弄一半不干了是什么意思?
谢韫脸色算不得好看,少女光裸,修长的细腿还有一只搭在他的腰上。
只差一点。
桑窈被戳的难受,她默默换了个姿势。
她额上还有细汗,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房内也没有来得及燃灯,所以她不太能看清谢韫的脸色。
但她直觉上这人不太高兴。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觉得自己这样好像不太仗义。
于是继续软着嗓音哄他道:“你忍一忍,等明天。”
谢韫没理她。
他默默心想,她这会怎么又开始跟他撒娇了,倒不如不说,这每个字都在谢韫心口上蹦跶。
还明天,这种事怎么等?
成亲十一天,只有前天是第一回。
她根本不会知道今天对他来说有多漫长,这会想用个手也不行。
越想越过分。
忍了半天,谢韫还是没忍住,他按着少女滑腻的细腰,低声道:“你就这么委屈我吗?”
桑窈:“……”
谢韫跟委屈这个词真的很不搭,可这语调里的埋怨和不满,她就算想忽略都难。
桑窈本身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他而言,好像并不是一件小事。
桑窈很没出息,她动摇了。
可想起自己还有计划,计划不能半途而废,不然她就掌握不了主动权,也没法清楚的验证谢韫是不是喜欢她了。
更没法听见谢韫搂着她说宝宝我爱你。
她强行忍住,想再离他远一点,但他抓得太紧,没能成功。她有些紧张,不由装模作样的哼了一声,道:“你怎么成天想着这事啊。”
谢韫其实很冤枉。
天地可鉴,从成婚到现在,他只跟她睡过一夜,但他现在不想桑窈纠结这个问题。
他没有松开她,然后手心向上,揉了揉她的大腿,退而求其次继续道:“你趴着就好,不要你动。”
桑窈还是摇了摇头,坚定道:“会磨痛。”
她抬手,安抚性的碰了碰谢韫的头发,然后学着他的语气,道:“乖,你先冷静冷静。”
又是一阵沉默。
桑窈从宫里出来一趟就变了点,想也知道肯定是桑姝教她的。
从出宫门,一直到现在,她的所有反应被串联到了一起,刚才她都害羞成那样了还主动过来,这会要进入正题了,反而不搭理他了。
谢韫呼吸有几分粗重,极度的欲望驱使下,他还艰难的保留了几分理智。
所以哪怕是现在,相比于怎么哄她继续,他更好奇的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显然,她在勾引他。
为什么她还要勾引?她难道是觉得他对她还不够热情,还是说是真的觉得他们之间没有激情?
但谢韫心中知晓,他这辈子可都没对谁这么热情过,那归根结底,不还是他陪她的时间不够。
这样想又有几分怪异。
因为桑窈平日并未表露出这样的想法。
她这是想干什么?
谢韫越不说话,桑窈就越忐忑。
她不知道男人忍这个难不难,但应该还好吧,以前练习的时候,他不是常常冲冷水吗。
多这一次不多。
隔了一会,谢韫慢悠悠道:“你今日真就这么狠心?”
她贴心道:“这不是什么大事,你去沐浴就好了嘛。”
她的话一点也不坚定,因为他听起来有点委屈。
桑窈抿住唇,又动摇了。
……
可还没等她思考出结果,谢韫就带着她坐起身来,然后披着松散的外衣去燃起了灯,一燃燃了好几个,房内顿时灯火通明,方才的一切模糊顷刻间清晰了起来。
男人身形修长,肌肉流畅,毫不羞耻的阔步朝她走回来。
桑窈红了脸,不想看他。
谢韫就这样重新坐在了榻上。
他在她对面,单腿半曲着,然后当着她的面伸手,握上。
桑窈瞪大双眸:“……”
她抱着双膝坐在他的对面,然后再次低下脑袋,埋怨道:“你干嘛啊……”
谢韫语调不改,冷冷道:“抬头。”
桑窈不愿意,就听谢韫继续道:“那你来帮我。”
桑窈只好慢吞吞的看他。
男人一直盯着她的脸。
没一会,桑窈就羞的浑身泛红,她攥紧手指,心里骂了谢韫半天。
她真的没有想到。
她知道谢韫的不要脸,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要脸。
每当她想移开目光时,谢韫就会继续威胁她。
她上次这么羞耻的时候,还是新婚当晚被他看光的时候。
桑窈从没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隔了好久,她实在是受不了了,羞耻万分,啪的往床上一躺,然后用被子罩住自己。
房内一片寂静。
谢韫没有动作。
隔了一小会,一只雪白藕臂从被窝里颤巍巍探出来,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
“……一次。”
计划失败了。
不仅失败了,还失败的十分惨烈。
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没有关系,一次的失败不能代表什么,更不能体现她能力的优劣,同在一个屋檐下,相信她还有很多机会。
她要想办法开始制定下一次计划。
下一次,她绝不会再对那个道貌岸然的狗男人心软。
不过话说回来,桑窈觉得□□谢韫实在是太简单了,随便亲亲他,或是说两句好听的就可以完全拿捏。
更别提欲罢不能了。
她是太心软,昨天才松了口,若是她不答应,谢韫也不会勉强她,不然按理说,她一定可以成功的。
可既然这个方法容易,那问题来了,中级阶段的诱惑,她暂且还没有学会。
没关系,问题不大。
她想,她必须好好捋一捋思路。
“醒了吗,窈窈?”
思绪被打断,是谢韫在跟她说话。
她其实醒了有一会了,但她还在生气,不想看他。
谢韫清早要上朝,所以起的很早,而桑窈因为昨晚很晚才睡,又累的抬不起胳膊,所以根本不知道谢韫早上什么时候起来的。
现在,他都已经下朝回来了,她还没从床上爬起来。
从刚才谢韫进来起,桑窈一直背对着他,坚决不看他。
谁让谢韫不听她的话。
没过一会,官服未褪的男人便俯身过来,见她醒着,便吻了吻她的侧脸,低声提醒她道:“今早还没亲亲。”
桑窈声音沙哑,怒道:“不亲了!”
谢韫的手向下,帮她轻轻按着腰,道:“还疼不疼。”
谢韫其实进步飞快,她每一次的感觉都比上一次要好。所以现在她根本不疼,只是有点酸,哪哪都酸。
应该晚上就会好一些。
但她还是可怜道:“疼死了。”
谢韫摁腰的手法并不怎么熟练,他贴心道:“哪里疼?”
谢韫其实并没有要逗桑窈的意思,他是真的在关心桑窈是哪里疼,这样他下次就会注意一下。
但桑窈不觉得。
谢韫脱了衣裳一上床就会变成禽兽,穿着衣裳的他就是衣冠禽兽。
她觉得谢韫是故意的:“你说哪里疼?”
她推开谢韫,还是没忍住控诉他:“你说话不算话!”
她身上为了凉快没穿什么衣服,此刻她正半躺在榻上,用被子挡着身前,看着谢韫刚要继续说他,却忽然发现男人的喉结处有一片深红。
周边还有一块看不太清楚的牙印。
很明显,这是吻痕。
桑窈倏然止住话音,她盯着谢韫脖颈处明显的吻痕,以及他身上的这身深蓝肃穆的官服。
她轻声道:“你脖子上……”
谢韫拇指扫了一下,浑不在意道:“这不是你干的吗。”
桑窈面色空白,语调中带了几分荒唐,她道:“你上朝的时候,就没挡挡?”
谢韫蹙了下眉,道:“我为什么要挡?我成亲了,跟夫人上床不是很正常吗。”
桑窈心脏抖了一下,她不知道谢韫是怎么盯着这张禁欲脸庞直接说出这句话的。
她磕磕巴巴道:“那……有人说你吗。”
“说我什么?”
桑窈细数:“那说的可多了啊,轻浮,纵欲,世风日下不守礼……”
谢韫嗯了一声,然后直言道:“如果他嫌命太长的话。”
“他可以随意。”
事实上,虽然有点遗憾,但今天确实没有人来问他。
杨温川也没有。
他今天甚至主动找杨温川搭话了。
他原本都想好怎么回答了,结果那厮半点没问。
甚至十分胆小,连看都不敢看,
桑窈没谢韫脸皮那么厚,众人皆知,谢韫身边只有她一人,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这是她亲出来的吗。
谢韫一看桑窈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男人双眸微阖,然后道:“怎么,后悔了,亲我你嫌丢人?”
桑窈苦着脸,她慢声:“这也太尴尬了……”
谢韫捏着少女的小脸,费解道:“我记得你是我明媒正娶进来的。”
“我们好像不是在偷情,尴尬什么?”
桑窈拍开他的手,没再继续说下去,她道:“转过去,我要穿衣服。”
谢韫趁机低头吻了下她,然后才转过身。
因为怕吵醒桑窈,所以晨间他出门时并没有丫鬟进来收拾,这房间昨晚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他对桑窈一向没什么自控力。
这点他非常清楚。
所以他没有特地回头去看她穿衣服。
昨晚那件材质特殊的轻薄纱裙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因为料子很轻很薄,所以并不显得厚重。
一般情况下,这身薄纱里面要配同色衣裙,但昨天他把她里面脱干净后,仍有幸看过一眼。
皮肤雪白,玲珑有致。
恰到好处的朦胧。
与大胆。
有别样的冲击。
谢韫食指挑着这件沾了东西的白纱,清风吹过时,布料轻轻晃荡。
男人脸庞冷峻,像是在沉思着什么,目光静静的落在白纱上。
而桑窈已经穿好衣裳,趁着谢韫收拾床边这些掉落的衣裳时,桑窈突然发现自己原本放在花几上的小册子消失了。
虽然是伤心的回忆,但好歹是陪了自己半年多的东西,她道:“谢韫,小册子呢?”
谢韫听着这个称呼,又不满起来,还没等他回答,桑窈便来到他面前质问道:“你不会真的给扔了吧?”
谢韫面不改色道:“没有。”
“还给净敛了。”
桑窈不太信,她昨天一天都没看见净敛,一问谢韫,谢韫就说是出任务,哪能那么快回来。
她道:“净敛不在,你肯定是想说什么都可以。”
谢韫看着她,然后忽而扬声道:“净敛。”
净敛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公子,有何吩咐?”
谢韫道:“小册子我给你了吗?”
当然没有啊!
这根本不是谢韫这个狗东西能干出的事。
门外的净敛愣了片刻,然后违心道:“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已经还给属下了。”
桑窈没再怀疑。
物归原主也好。
等到桑窈梳妆时,谢韫短暂的离开了下房间。
书房,紫金炉内青烟袅袅。
宽大的书桌上,于正中间摆放着一本小册子,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上面。
这是一切的根源。
是桑窈昨天为什么要那样做的原因。
谢韫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在桑窈不知道时,这本册子他已经里里外外研读过一遍。
但他并未找到答案。
净敛屏息凝神,站在书桌前,时隔大半年,第二次与他的大宝贝正面接触。
他按耐住内心的忐忑。
谢韫静静道:“说一说你的创作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