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祭主场◎
路灵看着眼前玄邺的新人设身份,与一号之前说过的“学生会主席”对上。
只是你和我见面是不是过于勤了点？
路灵还记得一号警告她活动开始后离他远点呢。
叹息地接过玄邺递过来的龙神币，忽地路灵眸光一滞，反手将这枚和其他龙神币相比重上不少的金币收进空间换了枚普通的龙神币出来。抬眸刚要和他说两句话,就见眼前的人朝她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这副疏离的态度,倒真有点像自己掉了钱后被陌生人捡起来还给她的情景。
如果路灵真掉钱了还好，可她明明没有掉，就显得她接住钱时的表情傻傻的。
玄邺走后,路灵被周宁等人围住。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路灵回神将手里的龙神币扔给她们自己检查,摆手装不懂。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要找茬。”周宁捏着龙神币观察了片刻,没发现异样,还给路灵。
“真是的，罗姐只不过说了一句他提供的线索有误，那个解答员就变脸了。”
路灵：“……”
“还好没事。”周宁说着看向路灵,，“你什么时候掉的钱还被他捡到了？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
“有个接待员男朋友就是不一样，我感觉这个副本的npc都对你好了不少。”周宁一脸羡慕,站在旁边的罗娉满脸复杂。
至于陆正君、林云展、朱力三人,虽然看到她们这边有动静。可此时他们问的问题正值解答人回答的关键，再则周宁那边的动静很短暂,他们就没过来。
巧合的是他们问问题的女解答员是路灵昨天见过两面的“女患者”。
恰逢女患者抬头与路灵对视了两秒,紧接着路灵就见陆正君等人回头,眼神奇奇怪怪看了她一眼。
路灵心神微动抬脚走了过去。
——
“身份？想要身份很简单,但想要获得参与龙神祭的身份……”女患者颠了颠手里的龙神币,继续说：“去找戴面具的人,当他们心情好，也许会赏给你们一个‘随行侍从’的身份进场。”
“戴面具的人行踪不定，大多数都在学校，你们可以去大学城今天新开的几家店买些吃食，也许他们会闻着味自动找上门。”
“那龙神呢？我属龙，所以从小就比较信仰龙神，不知有没有机会祭拜一下龙神。”
“龙神？”听到龙神，解答人本来喜笑盈盈的脸一收，美艳的脸上凝聚了一层寒霜，“你信仰龙神？”
她看向林云展，阴冷的目光使林云展心头一颤，好在他时常面对这种场面，倒也没怂的失态。
“是。”
“你真的信仰龙神？”林云展正要头铁的硬到底，陆正君在背后戳了戳他的后背。这一戳，林云展回神，同时回头，瞬间被四周紧紧盯着他的所有解答人给吓了一跳。
他们如此诡异的注视，也引起了其他玩家的注意。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僵直。
“我问你，你是不是信仰龙神？”女患者解答人再次出声，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阴冷，以致于空气中都发出了几声刺耳的嘶鸣与陌生的呜咽。
林云展心一惊，神经绷紧，有些后悔试探，又觉得他们的反应出乎意料。但他直觉自己不能再回答“是”，否则他很可能走不掉。
林云展扫了一眼周围逐渐将他们包围的男女八位解答人。此时的他们没了一开始的和善，每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冷漠，就连眼神，也透着说不上来的寒意。
“不，我说错了，我只是比较敬畏龙神。”林云展改口。
“敬畏？”女患者脸上的寒意一退，她狐疑地看着林云展，上下来回打量了一番。许是没从他身上感受到“信仰龙神”的气息，她的态度和其他解答人的态度开始缓解。
不多时，他们重新恢复了一张笑脸的模样散在校园门口左右两边不时询问玩家有没有疑问需要他们帮忙解答的。
女患者解答人一走，林云展绷紧的脸一抽，却是僵的太厉害一时无法控制面部肌肉。
等他重新调整好情绪，就被陆正君拽着走向因刚才突发变故，在校园门口左边行道树下等他们的路灵、周宁、罗娉。
“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罗娉迫不及待地问。
林云展摸了摸鼻子，正想故弄玄虚几句，朱力一开口就没了他发挥的余地。
“他问了你那条线索上的内容。”朱力看向罗娉，直来直去，说的话很不客气，“你那条线索有问题。”
不用他提醒，罗娉早就知道了。
她方才去问那个解答人，结果那个解答人并不承认卖给了她那样的信息。所以罗娉当时才会冲动的说出“退钱”这两个字，谁知这两字直接捅了马蜂窝引来了另三个地位一看就特殊的npc。
好在对方并没有追究的意思。
“你们呢？我们刚才好像看到你们这边也出现了什么意外？”林云展好奇地问。
“没什么，就是不能对解答人说‘退钱’二字。”周宁无奈，“也可以说就算我们被他们的线索欺骗，也只能自认倒霉。”
“路灵呢？”林云展蓦然出声。
“不是在这儿的吗？”周宁手往旁边递了递，然而一回头，“人呢？”
“我刚才看见她往那个方向走了。”陆正君往前方偏离大道的一条小路指了指。
“她有说去哪吗？”周宁皱眉。
“她说她去上厕所。”陆正君尴尬。
当时路灵发现他在看她，就比划了一个去厕所的手势。他下意识愣住，再回神路灵已经消失了。
“她向来这么随性？”罗娉望着周宁，若有所思地问。
“她又不是我们的人，她想去哪就去哪。”可能习惯了路灵的作风，周宁不觉得有什么。
“你不说我忘了。”罗娉怔忡，失笑道，“但她一个人不会有事吧？”
“我觉得我们这里所有人都会出事，她都不可能出事。”周宁撇嘴，“她那个怪物男友可不简单。”
“你觉得她找的那个怪物男友靠谱吗？”罗娉手指抵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别想了，一般人可没有她那个心理素质。再说你能在一个明知不是正常人的面前保持住平常的心理？”
罗娉嘴角抿起，“演戏嘛，简单。”
“别忘了对方也在演戏。”周宁冷笑，“论演戏，你能比得上最擅长窥视人心的诡怪？”
“没准等你入戏，就是你被诡怪吞噬的时候。”
罗娉不满她吓唬自己，正想问为何路灵行，她就不行。
“再说路灵那个人又不是真的喜欢他。她可花心了，又现实看脸。别看她今天喜欢这个npc，指不定明天就换了个喜欢的对象。”周宁一副习以为常的口吻说着让人震惊的话。
罗娉：“……”
“你知道她现在为什么还不和那个怪物npc分手吗？”周宁神神秘秘在她耳边悄声说道。
“他们现在在博弈！怪物在演戏，路灵想从他身上获得更多的线索也在演戏。我敢肯定今天早上路灵和我们一样看清了那个npc的真面目。后面她能面不改色继续和那个接待员相处，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要是你，面对今天早上餐厅的那副场景，你能保证自己的情绪不受影响没有丝毫的波动？”
罗娉默然。
良久，她发出灵魂质问，“她真是只是一个普通玩家？”
周宁：“谁说她是普通玩家的？她可是收到了邀请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就职。也许是想低调吧。”
“低调”的路灵见玄邺给她的龙神币除了重一点，并没有其他特殊之处。索性送进空间打算下次问他有什么用。
至于现在，路灵堵住正在钻绿化带的门卫大爷。
“你在干嘛？”路灵弯着腰，歪头看着鬼鬼祟祟一身狼狈的大爷。
大爷身上的红色制服破破烂烂，脸也鼻青脸肿，像被谁打了一顿一样。
看见是路灵，他往回缩的身子一顿，伸手对她不客气道，“来，拉我一把。”
路灵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凉且硬，不似活人。正在她仔细感受时，大爷已经从绿化带里爬了出来收回手拍掉身上草汁树叶。
拍完，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人模人样的问路灵，“你来时有看到什么人吗？”
路灵摇头。
闻言，大爷长出口气，烦躁的抓抓本来就稀少的头发。
“出什么事了？”路灵好奇。
“还不是昨天晚上来的那个客人，太难伺候了。”大爷抱怨。
“客人？”路灵凑近，“你帮我找的客人？”
“哪能……对，我帮你找的客人。”大爷眼睛一转，猛地抓住路灵的胳膊激动道，“我跟你说，昨晚来的客人可有钱了，你的汤，他肯定买得起。”
“真的！”路灵同样一脸激动回握住大爷的手，接着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底的意动。
“那我们，现在就走？”大爷试探地问。
路灵下意识点头，忽地停下反抓住他的胳膊，“等等，我问你一件事，关于‘龙神祭’的。”
“我想参与龙神祭，你有什么办法吗？”
“参与龙神祭？”大爷惊讶，装傻，“你现在就一直在龙神祭的活动中啊。”
路灵面无表情，“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爷面对她清透的眼神，躲闪了几下妥协道：“不是我不让你进去，是小黑子不让你去。”
“小黑子？”路灵愣了一下，试探道：“玄邺？”
“你居然知道他的名字？”大爷诧异。
“他为什么不让我去？”路灵皱眉，想了很多原因。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怕你被选中。”大爷说都说了，不再为了隐瞒紧张，“龙神祭对你们来说不是好事，让你不去是为你好。”
路灵：“可是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不得不去的理由？
这话让大爷狐疑地盯着她沉思了半分钟，意味深长道：“实在想去，就自求多福吧。”
“那我要怎么进去？”路灵疑惑，“我听说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进去，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大爷点头，“你不用，你想去我直接带你去，刚好那位客人也在。”
路灵：“你不是说玄邺不让你带我去？”
“但是你非要缠着我，我只能不得不带你去了。”大爷不要脸地说。
路灵：“……”
“身份怎么获得？”路灵觉得这个大爷热情的有点诡异。
“要什么身份，跟着我直接去不好吗？”大爷不满。
路灵看他的样子是不会告诉她了。
“我还有个问题，龙神祭真有龙神吗？”
“当然。”大爷没有犹豫地点头。
“那信仰龙神是不是可以直接参与龙神祭？”路灵没忍住。
听到她这句话的大爷怔了怔，看向她的眼神一下古怪起来，“信仰龙神大人确实可以直接参与龙神祭，但是你要付出绝对的忠诚或者生命。如果有任何欺诈龙神、亵渎龙神的行为，你都会受到龙神的惩罚。”
“相信我，龙神大人的惩罚绝不会是你想要的。”大爷罕见的认真和路灵分析这件事的厉害关系。他在说到龙神时，语气虽有敬畏，但口中的话，却谈不上尊敬。
没想到他会直接告诉自己的路灵一开始并没有回神，直到大爷似是而非又说了句，“你们这种人不是‘龙神祭’结束就会离开的吗？真要信仰了龙神，可是永远都离不开这里哦。”
“看到学校门口给你们解疑赚龙神币的那几人没？他们之前和你们一样。”大爷凑到路灵耳边小声说。
路灵眼皮一跳。
一样的意思是说他们也是玩家？
路灵并没有问出声，大爷却对着她震惊的脸点点头。
“那学校的那些学生？”
“你还见过学校的学生？”大爷眼神更复杂了，“他们不一样。”
听见不一样的路灵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然而大爷紧跟其后的一句话差点把她呛到。
“他们是附庸龙神生存，属于龙神忠诚的‘小奴隶’。”
路灵：“……”
“绝对听从龙神的命令，甘愿为龙神大人献上自己最后的价值。”
路灵脑中掠过一二三号憨傻木楞的脸，以及提及龙神时的惧怕，“他们很怕龙神？”
“小奴隶嘛，生死就在龙神的一念间，当然怕。”大爷不以为意。
“那你呢？”
大爷：“我？”
“你不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吗？看门的。”大爷嘴上说的随意，路灵却听出了其他的情绪。
“我觉得你不像看门的。”路灵摇头。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大爷来了兴趣。
“反正没有哪个看门的像你这样天天不在工作岗位。”
“我不在工作岗位还不是因为帮那家伙的忙…”说到一半，大爷骤然停下，“走了，懒得和你废话。”
大爷抓住路灵的胳膊。
“我们现在就去？真正的龙神祭还没开始吧？”路灵被他拽着走。
“你怎么知道？”大爷蓦然回头，“小黑子告诉你的？”
“啧啧，他这次违规行为真不少啊。”大爷唏嘘，感叹道：“他完了。”
路灵心一紧，赶紧解释，“他什么都没告诉我，我猜的，而且我还知道真正的‘龙神祭’在两天后。”
她说完得意地抬起下巴试图看到大爷震惊的脸。
“他居然连开启时间都告诉你了？”大爷震惊是震惊了，但不是她以为的震惊。
“完了完了。”
见他面如死灰慌里慌张一副要出大事的模样，路灵不解，“什么完了？”
“祭神时间提前泄露，龙神大人追究下来第一个找的就是我。”大爷焦急的来回踱步想解决办法。
“没必要吧？”路灵不明白，“我凭本事推断出来的时间，龙神为什么找你？”
“你怎么推断的？我们的时间选的根本不会泄露。”大爷不信，“除非有人私下提醒过你。”
“这个还真没有。”路灵无语。
她的表情不像说谎，大爷冷静下来。而且如果时间真是他们泄露的，龙神大人也会第一时间察觉到。
“真是你自己推断的？”
路灵点头，“五月五嘛。”
“是五月五……”
“端午祭。”
“你怎么知道！”大爷脱口而出，这会儿看路灵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知道端午祭。”大爷低声喃喃，童颜鹤发的脸上莫名浮现出一抹伤心。
“嘿，你就说是不是！”说实话副本都把这么明显的线索标出来了，她再猜不出来，那就不是单纯的智商问题。虽说一开始是因为陆正君的提醒她才注意到原来这个副本的时间刚好卡在农历五月五前面几天。
“是。”大爷回神，神色恹恹，“你走吧。”
路灵：“我去哪？你不是要给我介绍客人吗？”
“你真想卖汤，我帮你卖。”大爷耐心道。
“不用你帮，你直接把我送到客人身边帮我介绍一下就行了。”开玩笑，路灵怎么会让他破坏了自己的扩充“诡脉”的机会。
“昨天晚上来的那位客人脾气很不好。”大爷急道，他心说自己好不容易劝个人，怎么就遇到了这种说不通的愣头青？
“没事，我不和他吵架。”路灵一脸真诚，“我是去和他交朋友的，你放心。”
大爷：“我不放心。”
“……”
“你真的可以放心。”路灵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诚心，直接伸出四根手指头发誓，“我真的是去交朋友的，绝对不会和他吵架。”
“…谁要和你交朋友，我劝你趁早绝了这种心思，他们不是你能惹的。”好说好歹，大爷答应送她去见客人，但要和她约法三章。
“1、不能和客人起冲突。”
“2、不能强买强卖，里面的客人如果对甜汤不喜欢，你要直接离开。”
“3、如果遇见客人对你动手动脚，请不要露出惊慌的表情，拿出之前大爷给的红色玉佩扔在地上，他会救场。”
被大爷要求换上他之前为她准备的那套红裙装的路灵摸了摸腰间的红色玉佩，好奇地跟在大爷身边观察四周。
她没想到“龙神祭”的主场居然在阳城大学下面。
更没想到阳城大学校园湖下就是入口。或者说，在那个她昨天才去过的木桥下有另外一座一模一样的桥。
被大爷带领，路灵当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回神环境变了，天变了，除了脚下的木桥。
路灵抬头望了一眼阴云翻滚、时不时传来几声暗哑雷鸣的天空，缀在大爷身后和他一起下了木桥顺着一旁清可见底的河流没走多远。只见原先立着阳城大学建筑楼的位置，建造着一排排挂着彩带红灯笼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
偶有清脆的丝竹声回响，在寂静的空气中悠扬悦耳、婉转动听。
还没等路灵问大爷这是什么地方，身后陌生的脚步声与嬉笑下意识让她回头。
“归、归大人。”出现在路灵眼中的是两个手中提篮挽着发簪的粉裙女子，犹如古风影视里的侍女。
当看到路灵，她们脸色先是一白，后又留意到什么，情绪稍缓没一开始那么惊惧。
路灵注意到她们会有这种变化很有可能和她身上的红裙有关。
“嗯。”大爷装模作样的点头，“金大人在吗？”
“金大人……”侍女的脸又是一白，“金大人在挑选昨天新进的八位戏子。”
大爷闻言脸一沉，语气很冲道，“他没动‘新娘’吧！”
“没。”
“哼。”大爷脸色稍霁，“你们走吧。”
两人闻言立马弯腰行了个礼匆匆离开。
她们走后，路灵上前询问道：“这是哪里？”
大爷：“怎么？这会儿知道怕了？”
“没，就是感觉很不真实。”
“不真实？”大爷回头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很快就真实了。”
他这句话让路灵心尖一颤，下意识转移话题，“你说要给我介绍的客人呢？”
“客人？”
半个小时后，路灵在大爷“怂恿”的视线下，敲了敲眼前紧闭的木质雕花门。
“啪！谁？”
粗狂略带暴躁和着瓷器碎片落地的询问声从房里响起，路灵回头想问大爷现在怎么办，哪曾想原地就剩她一人。
路灵捏着腰间的玉佩差点没忍住丢出去。
不过他这会儿离开，意思是任她“胡编乱造”两人的关系？
想到这儿，路灵来劲了。她先从空间取出保温桶，尔后掐着嗓子柔声细语道：“金大人你好，我是归大爷给客人您介绍的好朋友。”
暗中观察，等她‘求救’的归：？
离谱的是，他原想这么垃圾的借口，金蟾那最烦被打扰暴躁的家伙应该不会开门。
谁知？
“老归给我介绍的好朋友？”
归大爷看着把门打开透着门缝看路灵的金蟾：……
啥时候我的名头这么好用，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