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
龙神？
路灵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吃了一半,像想起什么瑟瑟发抖浑身又开始发大水将坐的位置都浸湿的三人。
“什么龙神？”她问。
“龙神就是龙神。”男大学生声音里饱含了说不上来的惊恐。
见这样问不出来，路灵换了个问题，“你们得罪那所谓的龙神了？”
“没、没有！”三人激动的摇头。
“那你们这么怕？”路灵不解。
“怕……”三人缩成一团。
“我、我想起来。”男大学生看着路灵,“我是被水冲下来的。”
“龙神祭！”他说。
龙神祭又是什么？
路灵满头问号，见实在问不出来,不想和他们继续扯下去。
“你一会儿送他们离开顺便把店里打扫一下。”路灵对小轮说。
小轮认真的点头。
路灵则回到楼上准备好干净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
吹头发时，床上的黑狗轻轻叫了一声，接着响起墨司狱略带鬼鬼祟祟的声音。
“小灵？”
路灵：“嗯？”
“章鱼喜欢吗？”
“喜欢。”路灵眼睛一转,过去贴在黑狗耳边问，“不过怎么只有一条腿？其他腿呢？”
墨司狱：“不好抓,被它跑了。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找到它新的藏身之所了。”
“抓到了能再给我一条腿吗？”路灵问。
“可以啊。”墨司狱回答的很是干脆。
“谢谢小司。”路灵高兴的亲了亲黑狗。
墨司狱虽然看不见她人,但能从她的声音动作中听出她在干什么,耳根忍不住发烫了一瞬，清清嗓子冷静道：“小灵，那我的礼物呢？”
礼物！
对,围脖。
“我现在就给你做。”路灵忙说。
“还有手套。”墨司狱强调。
“手套有点麻烦，我之前给的那双不是还在吗？”
“可是我想再要一双。”
“好，给你做。”
得到她准话的墨司狱满意地勾勾嘴角。
“小灵,这几天有谁去找过你吗？”他还不知道路灵送外卖送了四天。
路灵以为他问的是今天的生意如何,“有啊，今天来了可多人了。”
墨司狱：“什么！”
“多亏了你。”路灵感叹。
原因还是因为我？
墨司狱傻眼。
“今天我本来不打算营业的,因为没食材。可你给了我一条章鱼腿,然后运气好,又遇到了一个美食博主……”路灵将今天发生的事大致给他说了一遍。
本来担心自己把情敌送到她面前的墨司狱一听她说的内容和自己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顿时松口气。
“生意好,你很开心吧。”墨司狱眼神微敛,沉声问。
“嗯，还好。就是很累。不过等我重新调整好营业时间就好了。”
“你呢？这次休息几天？”路灵想问他下次进副本是什么时候。因为她不接外送单，很有可能进不了副本，碰不见他。
“休息？”墨司狱纳闷，随口道，“我不休息。”
路灵一呆，“你不累吗？”
墨司狱以为她关心自己杀章鱼累，既欣慰又感动地回道，“不累。”
路灵：“…你也太拼了，不过我不在你要小心，别又像前几天那样受伤。”
“算了，要不你等我几天，等我休息够了，再陪你一起。”
墨司狱：“再陪我一起？”
路灵：“嗯，我这几天不想进副本。”
墨司狱沉思了几秒，问，“我们在同一个副本几次了？”
“三四次了。”路灵以为他在考验她对他的感情，很是自信道。
三四次…墨司狱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想到了上次才教训完的白刹。
“最近一次‘我们’在哪个副本？”他问。
“植物园啊。”路灵不假思索，“我还没问你，最后的时候，怎么多了一个你？那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是谁？”
植物园？
墨司狱默然片刻，脑中浮现一道身影。
“你这次遇到的‘我’，身体怎么样？”
“不好，我还想问是不是你上次受伤的后遗症，不然这次怎么那么惨？不过你居然能冒充‘玩家’身份和我一起做任务，这点挺不错的。就是你能不能不要装着不认识我就算了，还当着我的面和别人有说有笑？”
“我很生气！”路灵用四个字结尾。
墨司狱：……
他捂着因情绪激动刺痛的胸口，很想问她一句，到底谁更应该生气？
你认不出我就算了，还给我找那么多“替身”？你是觉得我不会生气吗？
“路灵！”墨司狱黑着脸，严肃地喊出她的名字。
路灵闻言，不自觉坐了起来，“怎么了？”
“等过几天，我带一个人过去见你，到时你就知道是谁的错。”墨司狱冷声硬气地说。
路灵迟钝地点点头，知道他看不见，她出声应道，“没问题。”
“你这几天，不要出门了。”墨司狱危险道。
“好的。”
“围脖、手套！”
“正在给你做。”路灵从空间拿出上次没用完的兔皮。
她本来想着这张皮挺大的，做完围脖手套，还能给自己做一个披肩，现在看来，不能了。
路灵撇嘴，任命的拿出剪刀开始裁剪。
围脖不难，裁个合适的大小，两边一封口就行了。
主要是半指手套，虽然只有半指，可工程量还是比围脖大很多。
连做几个小时，路灵才把他要的围脖、手套给做好。
完事她倒头就睡。
第二天。
路灵起床刚做好早餐就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见小轮被门口的人一再盘问，路灵倒了杯水喝完扬声喊道：“小轮，进来。”
小轮闻言，身体一顿，没有再堵着门，沉默地转身。
“你先进屋。” 路灵看着跟在她身后进来的人，出声示意。
小轮欲言又止，却还是在她坚定的注视下回自己的房间。
“你好，我们是异常局的。”
路灵看向为首说话的男子，他年约三十左右，一身黑色的正装，冷面如霜，浓眉星目。表情坚毅似铁，如一柄出鞘的利剑，严肃威严。
他的左边是周宁，右边则是另一名气势和他不相上下的青年男子。这名男子，路灵在上次那天晚上他接周宁走时有过一面之缘。
“我是陆正君。”这时，说话之人再次开口，并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本，“这是我的证件。”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调查一些事，希望你能配合。”陆正君一脸正色，眼睛紧紧盯着路灵。
路灵淡定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要看证件吗？”她问。
陆正君：“不必，我们只有几个简单的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他说着，一旁的周宁已经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回到丰灵路？”陆正君一板一眼，公事公办的态度让路灵不由跟着严肃起来。
“继承家业。”她答道。
陆正君一顿，瞥了眼自己放在台面上的手。在他的中指中，有一枚黑色简约的圈状戒指。
戒指表面有几道类似眼睛的暗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第二个问题：有关你的店员。”陆正君看向小轮的房间，“你是怎么和她认识的？”
“在副本。”这些都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问题，路灵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副本？”陆正君皱眉，“你的意思，她是从副本里出来的？”
路灵点头。
“你知道她的身份？”
路灵再次点头。
“那你知道，她杀过人吗？”陆正君逼问。
“知道。”路灵很是淡定，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出来就给我打电话了。”
“打电话？”陆正君一懵。
“嗯，她出来没多久，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但最后是她接的。后来我在论坛上跟一个人说的时候，那人给我发了一个新闻。那时我才知道，她杀了一家人。”路灵这段话说的可谓很详细了，详细的陆正君对她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你知道为什么不上报？”
“为什么要上报？”
陆正君：“你应该知道她很危险，放任不管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怎么办？”
“我当时又不知道她去哪了。”路灵硬气道，“再说我那会又不认识你们异常局的人。”
“你是玩家，去过玩家论坛，论坛里有我们异常局的联系方式。你如果有心，随时都能与我们联系。”陆正君说。
路灵沉默。
陆正君见状只能换个问题，“她后来是主动找上你的？”
“嗯，她拿了我之前发的招聘单来应聘。”
“她来应聘你就收了？”陆正君拧眉，很不可思议。
“全年无休，不要工资。是你你会拒绝？”路灵反问。
周宁记录的手停下。
便是陆正君，也差点没绷住表情。
良久，他问，“你不怕她失控？”
“我之前不知道他们会失控。”路灵一脸惆怅。
当然她知道了也不怕，小轮再怎么说都是指南安排的店员。指南还要靠她达成某个目的，不会害她，所以她不担心。
但在这些人面前，她还是适时地露出几分害怕的情绪，不然是个人都觉得她奇怪。
“那现在知道了，有兴趣把她交给我们吗？”陆正君问。
上面有人交代过，尽量不要和她发生冲突。就算没交代，他也不会不经过她的同意提人。
“不行，她现在是我员工。”路灵下意识拒绝。
“你知道我们不可能任由一个犯过命案的诡在外面晃。”
“她哪晃了，她现在在给我工作。”路灵不满，“而且我觉得，如果你们要强行将她带走，可能会付出你想象不到的代价。”
“你威胁我？”陆正君冷声，阴沉着脸。
“我说的是事实，难道你觉得她会束手就擒？”路灵两眼无辜。
陆正君眉心一蹙，“只要你答应让我们将她带走，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
“那我不答应。”路灵同意小轮当她店员的那一刻，她就想过异常局的人会找上门。
上次周宁来又回去后一直没动静，她还以为她没有发现小轮就是“灭门案”的凶手。
现在看来，不是没动静，而是没找到合适的时间。或者，他们有所顾虑。而陆正君此时的态度，无疑证实了她的某个猜测。
“你要如何才能同意？”
“我怎么都不会同意你把她带走。”路灵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陆正君放在桌上的手指轻动，避开她的视线，妥协道，“那三个呢？”
“不要告诉我，那三个也是你的店员？”
路灵：“他们走了。”
“走了？”陆正君脸色一肃，“走哪了？”
“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她昨天让小轮负责这事，今天还没问他们就来了。
路灵的回答让陆正君很焦躁，要知道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之一，就是那三个诡。
想想他朝身后的青年男子岳霖使了个眼色。
岳霖点头，转身出去。
“我让他去附近找找。”陆正君见路灵眼睛追寻着岳霖，主动解释。
路灵闻言收回视线，随口提点了他们一句，“这附近能躲的地方很少，关着门的房子不要乱闯。不远处的烂尾楼你们可以去看看。”
陆正君记下，道了声谢。
“你对这里很熟悉？”他试探地问。
“不熟，你们应该调查过我，知道我才来这里一个月。”路灵摊手。
陆正君没否认，顺着她的话说，“你看着对这里很熟。”
路灵见他看着自己一副“你别想撒谎”的表情，气笑了，“你到底想问什么？”
“丰灵路！”陆正君这次很直接，他的手不自觉握成一个拳头，身体微微前倾，天生的身高体型差，让他轻而易举将路灵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一般人被他这般逼视，内心肯定紧张慌乱的失去了主见，对方说什么是什么。可路灵没感觉，她觉得这人还不如她男朋友有时给她的压力大。
而且通过陆正君来的这一系列的问话和态度可以看出，他有顾虑，他不敢硬着来。
即便不知道原因，但这无疑给了路灵有恃无恐的勇气和底气。
“丰灵路怎么了？”路灵下巴微抬，淡定如初。声音中是恰到好处的疑惑，棕色的瞳孔中清澈地倒映着陆正君的脸，显得格外懵懂无知。
陆正君被她这样看的泄气地收敛了几分，说：“你知道丰灵路多少消息。”
“你说的，具体指哪方面？”路灵说着，语气平平补充道，“其实我是真的对丰灵路不是很熟。”
“你在丰灵路的这个月，有遇到过让你觉得奇怪的事情吗？”陆正君问。
“奇怪？”路灵认真回想，“没有啊。”
“真的没有？比如陌生的声音或者噩梦之类的？”陆正君仔细留意她的表情，然而不知是她真没有遇见他所说的情况还是故意装作淡定，她的表情始终都没有太多的变化。
“没有。”路灵回答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陆正君看看自己的手背，放下手臂，站直了身体，“我的问题问完了，关于你那个店员的问题，我希望你好好考虑。”
“还有那三个，如果看到了，麻烦告诉我们一声。”
他突然宣布询问结束，让路灵感到猝不及防又不敢相信。
可看他的神情，并不像在说笑。
所以，“你们真没有其他问题要问我了？”路灵指着自己，难以置信。
陆正君回头看向周宁。
周宁手中的笔早已停下，面对路灵询问的眼神，她示好地点了点头。
他们今天来主要有两个任务，一是找到那三个诡，把他们带回去。二就是向路灵询问丰灵路的情况。
后者如果对方不说不能强迫，这点他们来时冯老一再强调，他们不敢不听。
“那我问你们一个问题。”路灵接过他们的话，“你们知道丰灵路以前的事吗？”
没想到她会把他们的问题重新还给他们的陆正君直接愣住。
“我记得你上次和我说，丰灵路有主。”路灵看向周宁，周宁在陆正君审视的目光下，眼神躲闪。
“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不知道。”周宁连忙摆手否认，“我瞎说的。”
路灵发现她不敢看自己，继续追问：“那你们来问我丰灵路，是因为丰灵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这……周宁抬头快速瞄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以前住在丰灵路的人，晚上都会做噩梦。”陆正君这话一出，周宁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噩梦？”这算什么？而且她来的这一个月，她每天睡的可香了，小轮也是。睡眠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做噩梦？
“嗯，还有很多人夜里起来梦游，这是当初迁移整个城市的原因之一。”陆正君说。
“迁移后，那些做噩梦或梦游的人都正常了？”路灵问。
陆正君：“是的，一切正常。”
路灵听后陷入了沉思。
她没考虑多久，见陆正君打量她的店，禁不住问：“既然如此，我申请在这里开店的时候，你们怎么没阻止？”
“时间过去很久了，再则每一个阳城的人都知道丰灵路是鬼城，连乞丐都不去。但是你的申请符合规矩又拿出了房产证，我们没理由阻止。”
“没理由阻止，你们可以提醒我。”路灵郁闷，觉得自己被当小白鼠了。
“提不提醒都一样，前期噩梦梦游没有危险，等察觉到问题，说不定你已经离开了。”陆正君解释。
“但我没离开。”路灵看看自己。
“这就是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可惜你又说不清楚。只能等过几天我们的人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看看情况。”陆正君说。
“你们要来这儿住？”路灵吃惊。
“嗯。”
“我觉得还是不要吧。”不知为何，路灵觉得他们来这里住不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陆正君神色微顿。
“不知道。”路灵摇头，又改口，“随便你们。”
她的这个反应让陆正君心里起疑，暗中提高了警惕。
离开前，陆正君看着站在门口送他们的路灵。望了望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的小轮，和一无所获回来的岳霖对视两眼，开口对路灵说：“杨静容可以留在你这儿，但你要把她看好，如果她有失控的征兆，请及时联系我们。”
不等路灵拒绝，他又说，“昨天那三个诡有点特殊，不出意外他们是从某个副本跑出来的，很危险。一旦发现，请立马通知我们。”
他这番话，让刚想问他诡失控症状的路灵愣了两秒，疑惑，“从副本跑出来的？”
“是的。”陆正君一脸严肃，“你也是玩家，应该知道这种诡不可控，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所以遇到了能不接触最好不要接触。”
“已经接触了怎么办？”路灵问。
“只要他们不伤害你，就没关系。不过你要小心别被他们拉进了副本。”
“拉进副本？”路灵一惊。
“嗯，最近一段时间阳城出现了很多类似的诡。他们在市区里晃荡，偶尔拉人进副本。目前被他们拉进副本的普通人超过二十人，这二十人同一时间消失，最后确定是被他们拉进了副本。”
“什么副本？他们为什么会拉人进副本？”路灵追问。
“我们正在调查，总之你自己小心。”陆正君说着侧过身，“听说周宁之前邀请你加入我们，你拒绝了。现在呢？”
路灵正在为那三个水诡居然能拉人进副本而感到震惊，闻言没怎么考虑道：“抱歉。”
陆正君闻言不再纠缠，他们出去后并没有马上离开丰灵路，他们还有一个额外任务，就是调查丰灵路。
他们的动作路灵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此时她盯着小轮，直把小轮看的后退，紧张的不知所措。
“老、老板？”
“那三个水诡呢？”路灵严肃地问。
“走、走了。”
“走哪了？”
“不知道，你昨天让我送他们走，然后我就把他们赶走了。”小轮说。
“他们这么老实？”路灵不信。
小轮也觉得奇怪，“可他们昨天吃完饭，的确走了，我看着他们离开的。”
路灵沉默，半响她说，“走就走了，不用管他们，就当他们没来过。”
小轮点头，私下偷瞄了路灵好几眼，看的路灵莫名其妙，“你有什么话想说？”
“谢谢。”小轮认真地道谢，她青白的脸上，面容秀美和普通人无二，“我没想杀他们的，但是他们…太过分了。”
说到过分，她情绪不太好。
路灵及时抬手制止，“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以后你除了送外卖，不要离开店，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
“还有，明天我给你买个手机，若送外卖遇到危险就给我打个电话，我会召你回来。”路灵耐心地安慰了她几句，心有所动的拿出指南。
翻开指南，她发现招募店员亮了，不仅如此，社交卡页面也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