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回

提出鬼点子的长公主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肃王府, 不得不说这王府这地段实在让人艳羡。

“今日怎么想去那了?”秦砚问道。

两人心照不宣对视偷笑。

这地方,还真是只听过,路过过, 还真没进去过。

听闻前朝未出新政的时候

当然,自然是产业, 那自然是水深的很。

但是新政一出,几轮整改下来,恐怕是可以用“清汤寡水”来称赞。

“这不是闲下来了?”沈熙君撑着脸,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跟傅大人又吵架了吧?”秦砚都不知道自己问过多少遍了。

沈熙君本来有些躁动在脸庞点着的手指突然停下,“真是……”

“这次又因为什么?”秦砚总觉得最近傅家应当还算安分, 不知道又有什么幺蛾子。

沈熙君皱着眉转向秦砚, “这一天天没个人影, 问就是在忙, 那也就不问。”

“……”秦砚总觉得情况十分眼熟,甚至想不出什么劝解的话, 但还是说着:“应是这一阵使臣陆续到来, 想必也是忙起来了吧。”

“别拿这个赌气, 傅大人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那正好,就是想让他清醒一下, 已经和离了, 我干什么事他都管不着。”沈熙君豪横地说着,“是他要死要活住我府上,不乐意就滚出去!”

“再说了, 这不是和离了?”沈熙君甩着珠钗流苏, 嘴角冷笑着, “我干什么关他什么事?”

说得太对了!

秦砚心中大声赞同, 看着沈熙君的架势是非去不可。

沈熙君从袖间掏出一块玉牌, 神秘地说:“而且我皇姐可在万清街留下了不少的余款,她去和亲之前说以后这都是我的。”

沈熙君说的皇姐就是五皇子胞姐琦辛大长公主,现在已经远嫁金纣,再嫁的驸马说是一表人才。也算不上和亲。

皇家的公主多少都是有些任性,秦砚对这位还是印象深刻,虽然五皇子妃是个没心眼的,但是这对姐弟可是尖酸刻薄出了名。

但是对沈熙君倒是不错,你看这大方的都能把余款掏出来。

算了,今日既然都是六公主埋单,秦砚也得说她两句好话。

“难道你不想去见识一下?”沈熙君胳膊一下跨上秦砚,挑眉引诱着。

“我看你是不敢自己去,拉个人壮胆?”秦砚一眼识破长公主的小心机。

沈熙君撇撇嘴,那谁不是头一回去,这总不能她自己探路。

她晃着秦砚,央着:“咱就是去听个曲,现在那地方也就能干这个。”

“……”秦砚无语,她还以为沈熙君有多大的想法。

原来就出个眼睛看。

“走了走了,冬寻你留下看家!”沈熙君二话不说,拉着秦砚就出门。

长公主的马车早已迫不及待,载好人直接扬尘而去。

沈熙君心里算盘打的贼响,但她还是问了一句,“不过,姐姐你这……去了,皇兄不会生气吧?”

“与他有什么关系?”秦砚挑眉,“跟你一样啊,和离了他管我干什么?”

“但是最近不是跟皇兄挺好的吗?”沈熙君突发良心有些觉得对不住自己亲哥。

秦砚深吸一口气,对于那件事她也该放弃抵抗了,“……你不是也听说了吧?”

“皇帝夜不归宿,这可不是小事!”沈熙君笑着说。

她还是好心地没告诉秦砚这事长安城差不多都听说了。

皇室秘闻永远经久不衰。

秦砚就知道这事传的比别的事快多了。

“所以……”沈熙君探究的眼神投来询问,“要和好吗?”

“不和。”秦砚一甩头,“你尽管说是我要去的,他能管得了前妻听曲了?”

这怎么都赖不到沈熙君头上。

“再怎么说,这俩人忙得焦头烂额,哪来的功夫管我们?”沈熙君自信说道。

一路马车摇晃,只是普通的一天,长安街头依旧如往常一样祥和。

长公主的马车气派的从大街上显眼的走了一路。

广华殿中卷宗堆积如山,昭示了这屋子里的人应当是有几日没好好睡过一个整觉了。

“陈家和许氏应当差不多了。”傅庭安进来回话,同样精神恍惚,嘴唇干燥地直接端起康平送进来的热茶。

“嗯,辛苦。”沈旷头也不抬,继续在卷宗中查找着。

“剩下的怎么办?”傅庭安已经不想再动脑子了。

沈旷将旁边摊开的一本卷宗拿给傅庭安,连带着那一本下压着的十几本都推了过去。

“告诉周武,如果还想活命,他知道该怎么说。”沈旷说道。

傅庭安翻看着那些卷宗,忽然恍然大悟,抬头看向皇帝。

直接切人命脉,真是狠人啊……

“您说说,就为了……”傅庭安看着沈旷的眼神,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这可比拼皇位的时候用功多了。

“那这也是周大人的三生有幸,就为了让他在朝上背叛亲爹,当今圣上连夜翻他们家卷宗。”傅庭安感慨着。

恋爱脑的男人真可怕。

“不过虽然是有半成把握,但您也得等到宫宴之后。”傅庭安忍不住叮嘱着,“宫宴结束了您爱怎么宣怎么宣。”

看着这位恨不得当即发诏,然后上前妻面前邀功的样子,他是真怕有些人冲动。

现在肯定不行,一切以通商为主。

“嗯。”沈旷心中还是有数,他揉了揉眉心。

“说来,让皇后娘娘回宫吧。”傅庭安建议道,“总往宫外跑,也是个隐患。”

沈旷忽然沉默,让秦砚回宫?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心腹真的是全为好兄弟想得周到了,傅庭安说道:“再小的风声也是风声,难免有人起异心。”

傅庭安说的他也不是没考虑过。

“刚稳定几日,过几日看看情况再说。”沈旷心中也没有把握。

猜测秦砚的心思可比算计别人难多了。

此时康平进了殿中,呈上一封加急奏折,“陛下,青州隋家又来了折子,与此前一样想要回京探望曾祖母。”

沈旷微微皱眉,青州隋家,留在青州驻守的也只有隋靖一人。

按照时日,也到了隋靖归京的时候,但是……

隋靖在秦关长大,与秦家兄妹青梅竹马,只不过为隋家翻案隋靖还未及冠就离开了秦关。

但这人在秦砚来长安的时候给先皇上过折子,多半是求娶的意味。

而且他应当是刚与秦砚和离三日,隋家就来了折子,还是加急的,与这封一样的理由。

别以为他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这没隔几日又来折子?

不想批。

曾祖母?你翻案的时候都要六亲不认了,那时候怎么不记得曾祖母。

“隋将军啊,到时日该回来了。”傅庭安看着沈旷的神情变幻莫测,以为是隋靖又有什么地方惹了皇帝恼怒,盘算着要不要为这位功臣说说好话。

当然,这位登基也是少不了隋靖的助力。

沈旷当然记着,但隋靖那是还帮他翻案的人情。

“陛下,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此时康平上前,极为小声地说道。

傅庭安识相地堵住了耳朵。

沈旷淡然说道:“讲。”

“虽然陛下叮嘱不必报告皇后娘娘的私事,但此事来信儿的大人判定,应当不是私事。”康平说道。

“皇后娘娘前几日曾寄了一封到青州的信。”

这位臣子逻辑很简单,若是无关紧要的人,那就是私事。

但要是事关陛下感情生活稳定,那就不是私事。

沈旷大笔一挥,绝不留情。

不批。

虽然皇帝不应当掺杂个人情感,但时至万国朝会他一个武将回京干什么?

沈旷借口极为正当。

傅庭安眼见着沈旷将隋靖回长安的日子又往后延了一笔,想来也不无道理。

隋靖跟秦家的关系很让人生疑,于是他就把那句多个隋靖多个帮手咽了回去。

沈旷极快的速度递出奏折,但他没想到过一会还有更为令人气血上头的消息。

他见康平还未走,想起此刻应当没有太多事情要忙,不如出宫……

但只见康平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早已猜到皇帝的心思,如实禀报道:“陛下,皇后娘娘今日去了……万清街。”

沈旷:“?”

傅庭安实在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陛下,这就是您说的——稳定?”

但是康平神色更为难堪,看向看热闹的傅庭安,不忍心地说道:“驸马,与皇后娘娘一同前去的……”

“还有长公主。”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