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吐出水泡在水面爆裂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蒸腾而上的水汽裹着温热扑面而来。
秦砚耳畔钻进的话语连字成篇,她不是不信沈旷不知情,只是觉得被人算计的火没出发。
但她猛然抬头看向沈旷。
“什么叫……”秦砚眼中不解, 开口甚是迟疑。
“忍了三年?”
沈旷沉眸,眼中映着除却端庄的面容, 媚眼如丝,挑着他话里的字眼。
他轻轻叹了口气,原是他多想了。
成亲那日,他被灌了不少的喜酒,却扇之夕, 他那几个兄弟都不敢闹他, 哄了几句就嬉笑着出去了。
在喜塌端坐的人落落大方, 极力维持着自己的端庄, 众人出去了之后捏着扇子的手攥得很紧,眼睛呼扇着偷偷瞥过余光, 看看自己的夫君。
洞房花烛夜, 金榜题名时。
沈旷难得一见地露出些不可察觉的笑意, 身旁的姑娘凤冠红唇,脸尖透着光, 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一些怯意。
成亲之前, 宫中都会派人来做些教导。
但洞房的事情再怎么去传教那也只是纸上谈兵,在那一些祝福欢好的唱词之后屋内只剩下两人。
秦砚只当是默念为人妻的本分,想转过身问他, 但却见沈旷起身, 走向摆着的那些吃食。
“来。”沈旷冲她说道:“饿吗?”
大喜之日还真是折磨人, 新郎只能喝酒, 新娘滴水不沾。
秦砚迟疑片刻走到了桌前坐了下来, 盯着沈旷直到沈旷真的拿起糕点她才敢伸向面前的一盘,拿起一块小口小口地吃着。
深夜中王府比她想的寂静,出嫁之前她就知道沈旷府中非常清净,比起其他皇子早早成家妻妾成群,他倒是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也是跟去了漠北有关,但两人垫了一口后就要洗漱一番,秦砚左瞧右望不见伺候沈旷的侍从进来,念着嬷嬷的教导,上前为沈旷宽衣解带。
只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显得手忙脚乱,那衣带仿佛被她弄得越来越乱。
秦砚抿了嘴唇,问了一句:“王爷,您有近身伺候的人吗?不如……”
“没有。”沈旷答道:“我自己来吧。”
沈旷除去外衣之后,眼神落在了那带着凤冠巴掌大的脸,凤冠看着就重,坠着发丝,看起来颇为艰难。
他伸手过去,却是吓了秦砚一跳,落在他眼中的尽是一些毫无防备的羞怯。
沈旷在那金冠旁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托起凤冠,仔细挑起发髻帮她拆了下来。
此后那便是如宫人教导一般,和寻常人的洞房之夜一样。
初经人事听闻都是颇为疼痛,沈旷极为小心。
怀中的人瑟缩着隐忍自己的抽噎,他问:“疼吗?”
“没、没有……”
但她分明咬着嘴唇,渗出了血丝。
沈旷不敢用力,草草结束。
在那之后,他也试着问过一次,只是秦砚答得模棱两可,甚至有些躲着他的触碰。
她不喜欢。
他大可打着以夫妻之名,尽情纵.欲,他知道秦砚不会拒绝的。
但不能那么做人,而且也毫无益处。
秦家夫人和长子都是患有心肺之疾,秦砚母亲更是因生产引发旧疾,香消玉殒。
他也担心秦砚也会如此,特意问过徐太医,徐太医调了秦家病志以后答复他,若是年少时不发病,那么大概率是不会患病的。
但也是有些侥幸,只有到双十脉象稳定以后才能排除此疾。
他没跟秦砚提起这事,私下揣测他人家族疾患总是不妥。
他的母妃就是十七岁诞下他,九死一生,极为凶险。
仅仅是大概率没有,但他也不敢为了子嗣去赌。
既然她又不喜欢,年少生产风险倍增,不做也罢。
但他没想到她不是不愿意。
“我以为……你不喜欢。”沈旷撑在池边,拥着秦砚。
“你问过?”秦砚眼睛圆了圆,腿上用力,但却推不开眼前的人。
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问不问那都是一种答案,秦砚也从不跟他说真正想要什么。
沈旷反问:“问了你会说?”
那要是他那种流氓问法,谁跟他讲实话,秦砚睇他一眼。
“那您怎么不继续忍了?”
忍着呗,忍到她走多好。
“来而无往非君子。”沈旷抓了她的手贴在了自己胸前。
起因还不是因为她多看了几眼。
秦砚也是理亏,沈旷这是再说那日在广华殿给他擦伤口的事,不就是多看了几眼他的胸肌。
看怎么了,小气鬼。
手心夹着水渍,贴着光滑的肌肤上一些滑润的触感不同与往常。
她借机按了按,又抽回手,头一撇,“谁要您非得还。”
“现在是有来有往,谁也不欠谁。”秦砚又强调一遍。
不管沈旷此前是什么理由也好,那过去就过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秦砚推着他,“赶紧沐浴完回去同床异梦。”
这人明早还要早朝,为了西盉的明天还得早点睡。
沈旷看着秦砚一副现在就要结束今夜的架势,心中升起一丝微妙。
他可觉得今夜还没完。
“哎!”
忽然,不等秦砚反应,她就被凌空抱起,沈旷向后退好几步迈入深水当中。
“不行,水深!”秦砚攀着沈旷的肩膀,看那池水越来越深,都要没过她的腰了,渐渐有些害怕。
“会凫水吗?”沈旷擦着她的耳边,轻声问道。
“当然不会!”秦砚看着那都到了沈旷胸前的池水更觉害怕,她要是站进去怕不是要喘不过气了。
“教你?”沈旷将她向上托了托,只是没想到怕水的人夹得更紧了。
“不用。”秦砚果决地说。
“向东有海,礁石林立,四周无人,不小心掉下去都没人知道。”沈旷吓唬她,但也不是全唬人。
她说要往东去,还是有些不放心,往东多为水路,一个姑娘家人生地不熟,多个本事也是多个保障。
秦砚不服,“那还非得掉下去不可?看看就行了呗。”
沈旷波动面前水光,清澈的温泉不断映着屋内烛火,“河海不相同,到了却不下去尝试一番岂不可惜?”
说得就跟他去过一样。
不对,沈旷还真去过,当太子那年往东去过。
秦关是两山夹平原,一条大河穿过,秦砚没见过海,只在游记中看过别人描述的海的样子。
若真是去了海边,却不会凫水,是有些可惜,但学凫水也太难了。
秦砚下巴抵在沈旷肩膀上,盯着水面有些惋惜地说:“那就……淌淌水。”
沈旷轻笑一声,“潮汐之时不同,你又算不准潮起潮落,万一把你卷进去怎么办?”
“不、不可能。”秦砚嘴上否认着,但心中却想是那游记上好似还真说过这事,就不说别的,那钱塘江的大潮就很吓人。
“我猜冬寻也不会凫水,连个能救你的都没有。”沈旷再接再厉,“就不说海边如何,一路向东总归是要走水路的……”
“学!”秦砚推着他与沈旷对视,瞪他一眼,“学还不行吗!”
说得那么吓人,就像是出了长安她就毙命一样。
秦关河流湍急,秦冶从来不让她靠近水边,她也就撑死在岸边看看秦冶叉鱼。
所以她也没学过,总觉得学了也用不上。
秦砚瞥着沈旷,就看他能搞出什么花来,但没想到沈旷竟然真的认真教她凫水。
“闭气。”
秦砚被沈旷带着渐渐走进深水,一开始她还闹着慌张着,威胁着沈旷要是松手一会出去让他好看。
沈旷眉眼中好似在笑她,揽着她的腰肢沉入水中。
适应了几次之后,秦砚甚至能在水中睁开了眼睛。
水中细小的气泡看得清清楚楚,气泡中映着屋中烛,闪闪亮亮更是一番风景。
被水中包覆着更是别样的感觉,好似虚浮,但却又真切,屏息之间感官察觉着一切。
就连沈旷冷峻的脸在这气水中映上一层光晕,眼中尽是她的身影。
好似这才发现一般,本就是贴着他距离极近,水中不知是紧张还是何故,心胸之间跳得更为猛烈。
游离之间,秦砚甚至大胆地碰了碰沈旷的唇,短暂又迅速地抽了回去。
瞬时沈旷带着她露出水面,眼神落在身前揉着湿漉漉的眼睛的人,好似没事人一样。
明白了,这当他是块浮木。
“你试试自己浮起来?”沈旷忽然问,手上渐渐松了力道。
“不行!”秦砚一听吓得赶紧又搂了上去,绝不松手。
只是这次沈旷没上手托着她,秦砚夹着沈旷腰间往下坠了坠,恍然间碰到了一处凸起。
秦砚顿时愣住,停下手中的挣扎,瞬时滑了下去。
沈旷一把将她捞了起来,重新抱在怀中,转而将她抵在池壁上。
本是好心教她,但是还却被四处点火。
额头相贴,散乱的发丝胡乱垂在身上,四目相对。
若说刚才的情迷意乱有外力催促,那现在眼神间的流波昭示着一切。
“不是说好……教我凫水的吗?”秦砚试探地问了一句。
像是水花溅在岸边,欲盖弥彰的问句拨动心弦。
沈旷低笑一声吻了上去,“你太难教了。”
作者有话说:
讲一个在第二行讲过的笑话。
原来给狗子起名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沈旷”是吧,广大明也,很适合这种看起来表面冷淡的人形AI。
但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旷·日·持久”。
淦,更合适了。
第二行指作者专栏介绍一排灰字第二行,新浪wb哈(嘘)
在下雀食究极鸽王,正在改过自新的路上,大伙不行就养肥吧吧,多有对不住,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