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舒月装扮一番到码头的时候, 李伟生已经在码头等着了,李明芳也来了,她是应了林舒月的要求来的。
她扮演的角色, 是李伟生明面的秘书, 私底下的小蜜。
李明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她年轻单纯, 还没玩过这样的角色扮演,为了更像小蜜,她还特地在下午抽空去做了个头发, 拉成了栗色的波浪卷,学林舒月教给她的化妆手法,再穿上一身职业装。
手里提着个价值不菲的包包, 这番打扮,一下子就把穿着白外套牛仔裤的林舒月给比下去了。
尤其是为了人设,林舒月特地找了娄凤琴的黑色手提包,那是她在地摊买的假牛皮,质量好得很, 就是一看就不是什么高档货。
林舒月朝她竖起大拇指:“这效果可以。一下子就把我们的身份给点出来了。”
李明芳蹭到林舒月身边:“我这是认真做过工作的。我二叔就跟他的秘书有一腿, 被我二婶发现以后, 我二婶儿就把他蹬了。”
“之前我见过那个秘书一次,她就是这个打扮。就是衣服包包没有我的好。”李明芳已经知道林舒月要做什么了,这身搭配都是她深思熟虑后搭配的。
林舒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真棒。”
李伟生挎着个批脸坐在轮椅上, 听着自己女朋友扮演第三者扮演得兴致勃勃。
李伟生真的心累, 他觉得自己女朋友真是娱乐圈遗失的珠宝, 少了她, 是奥斯卡金奖的损失。
这个时候,林舒月的手机响了, 李明芳跟李伟生瞬间就正色了起来。
林舒月接起电话,不一会儿,一个梳着三七分大油头,穿着花衬衣,大尖头皮鞋。
“李朝生,林小月,张丽丽?”二五仔吊儿郎当的,用一口并不流利的普通话跟林舒月他们说话。
就在这一句话的时间里,二五仔就已经打量完三人了。
李伟生梳着大背头,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好看,脚上还带着石膏,那石膏洁白洁白的,一看就是新打的。
轮椅边上站着一个光鲜亮丽的女士,再看边上略微带着土气的女人,二五仔瞬间就清楚了。
这两个女的是这个男的大婆跟二婆呢。二五仔很是羡慕的看了李伟生一眼,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努力的决心,因为他也想领大婆二婆。
“是我们。”林舒月说完了,把准备好的资金递给二五仔。
二五仔接过来仔仔细细点了一番后,把他们领上轮船上。
这是个很普通的货船,两人被安排在一个船舱内,船舱内有两张床,上头一股子的汗味,十分难闻。
三人都没有往上躺的意思,林舒月趁着脸坐在靠着甲板的窗户边,善恶雷达打开,出乎意料的,这一搜船上的人不少,但善恶值超过百分之二十的真没几个。
其中有好些个都在百分之五、百分之十晃荡。其中就包括刚刚接他们的二五仔。
李明芳则跟李伟生坐在一边,捏着嗓子撒娇,林舒月有点受不了了,李伟生也有点无福消受。
恰好二五仔从窗前路过,没一会儿林舒月就听到二五仔在跟别的二五仔聊天:“哦~刚刚上船的那个男的好福气哦,大婆二婆都长得那么好看。大婆还没打二婆。真羡慕哦。”
“那你小子好好干,到时候你也领两个。咱们香江比他们大陆好,二婆合法咧。”跟二五仔说话的人声音苍老。
“阿潘伯,你说的都是老黄历啦,现在立法了,每个人都得一夫一妻啦。”二五仔的声音很大。
“诶,法律是法律,现实是现实嘛,你到乡下去找大婆不就好了吗?二婆你就在城里找。阿斌我跟你讲,大房就要找贤惠,贤惠老婆能旺家,二婆就要好看。”
“好看的二婆能让男人散发青春活力。”
二五仔十分好学:“那要是大婆不贤惠呢,怎么办?”
“那还不好讲吗?你打她,断她家用,不让她出去工作,没得吃没得喝没得花,女人就听话了。”阿潘伯说得毫不在意。
二五仔觉得不对劲,但也没反驳,他才十八岁,他虚心朝阿潘伯道谢。
他们的恶臭发言船舱房里听得一清二楚,李伟生的耳朵都要被拧掉了。他苦着脸,小声求饶、
“你不能那么不讲道理,他们说的是他们,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吗?就差剖出来给你看了。”
李明芳就是趁机敲打李伟生,对李伟生她是百分百信任的。
“算你识相,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在外面再领一个,我就让你做华夏国的最后也太监。”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李伟生除了求饶也没有别的办法。他虽然有过女朋友,但还是童子鸡呢,他也不想当太监。
并且李伟生觉得李明芳这一个,他这辈子能应付过来都不错了,实在是没有经历再去找一个了。
林舒月没搭理他俩,给杭嘉白发了个信息后,就放下了电话。
夜里八点,轮船上又来了好些人,他们都是要偷渡到香江去打黑工的。他们安安静静地去后面的货仓坐着。
刚刚带林舒月他们上船的二五仔一个个的过去收钱。
夜里十点,船终于发动了,一个小时后,他们在一个偏僻狭小的码头停了下来。
林舒月等人在二五仔们的吆喝下上岸。
从码头出来,两边是低矮的楼房,狭窄的街道。此刻灯红酒绿,卖什么的都有。
二五仔把他们带到一处宾馆去:“里面开了两间房了,你们在这里睡,等明天早上,会有人带你们去找无我大师的。”
二五仔说完就走了,跑完一次船回来,他们是要去吃一顿饭的,他们船上人多,去晚了可就没有什么好东西吃了。
“行。”林舒月率先拿了一把钥匙,黑着脸朝李明芳两人哼了一声,自己去房间了,房间门摔得乒乓响。
李明芳无师自通绿茶技能,立马如同影后上身,她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李明伟:“李总,姐姐不会因为你要带我来,生气了吧?你都受这么重的伤了,她也不说在晚上照顾照顾你。”
李伟生心说要是晚上林舒月照顾他那他就真的完了,先不说林舒月愿不愿意,李明芳这关他就过不了,再加上远在京城的杭队长。
他的命又不是真的长。
“她还是不如你善解人意,坐了那么久的船累了吧,走吧,我们去休息去。”李伟生前一句话就是配合着李明芳过戏瘾。
后面一句话是真心的,他是真的觉得挺累的。
李明芳到底是心疼他的,推着他进了房间。
在他们身后的柜台员工,在他们进房间十分钟后,打了个神秘电话,把林舒月三人的情况给说了一遍。之后他挂了电话,继续守着旅馆门,柜台上的黑白电视也一直放着。
林舒月到了房间,先把整个房间检查了一遍,见没有的摄像头,才拖鞋上床。
香江的房子寸土寸金,旅馆的房间也非常的小,就跟网吧的包房差不多大,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跟淋浴间,从卫生间出来就是一米二的床,床头靠着门的位置放着一台电视。
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有些碟片,有些事经典的电影,但绝大多数是尺度惊人的三//级片,也有更低俗的。
比如说某京都比较热一类的。
林舒月没多看,反锁了门,拉上窗帘,关上灯,给李明芳二人发了信息,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林舒月去外面的早餐店吃了早餐回来,李明芳也独自去给李明伟打包。
做戏做全套,两人擦肩而过,林舒月哼了好大一声,李明芳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守着柜台的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姐,她织着毛衣跟林舒月搭话:“阿妹,那个是你家那口子的二婆?”
“是啊。”林舒月苦着脸。
大姐继续道:“噢哟,现在的二婆真是太嚣张了,要我说啊,还是得是以前好,二婆在大婆面前要立规矩,一个屁话都不敢放,要是不敬大婆,大婆都能提出去卖掉的。”
林舒月附和:“谁说不是呢,现在的男人都太狼心狗肺了。我们那会儿结婚,什么也没有,白手打拼到现在,结果有钱了,男人在外面鲜花不断,闹了哭了也没有用,不是打人就是不给家用。”
“这回公司出事,我为他跑断了腿,走了多少关系,结果临到头了,我才知道他要带着二婆来。阿姐,女人命怎么那么苦哦、”林舒月的故事编得像样子得很。
大姐信了,因为她认识的人,都是这么调教不听话的大婆的。
她假模假样的劝解了林舒月一番,林舒月硬是挤出来了两滴眼泪。等远远的见到李明芳,林舒月一抹眼泪,梗着脖子走了。
二五仔是在吃早餐后没多久来的,林舒月三人分成了两批跟着他七拐八拐,这一路上,二五仔一直在跟林舒月他们说无我大师的履历。
他早年在内陆修行,后来因为动乱,随着师傅来到香江寻找治国之道,结果香江跟内陆就不来往了。他也就没回去。
为了糊口,他跟师傅做起了风水先生。因为道行高,慕名而来的香火客络绎不绝。
现在他的名声已经传到内陆去了,每周都有许多人从内陆各地赶过来跟无我大师求教。
二五仔还说,他妹妹以前得了一个大病,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无我大师一碗符水病就好了。
二五仔讲,他现在是无我大师的忠实信徒。
二五仔的吹嘘间,他们就到了一座二层小楼前。楼已经很旧了,院子的墙头跟铁栅栏都已经布满了青苔,一树紫红色的三角梅从院子里长出来,火红似火。
二五仔在门口喊了两声,带着他们进屋,屋里有些阴森,供奉着很多神,香火缭绕。
二五仔虔诚地点了香插在香炉中,然后磕了头,才恭敬地朝这里面的无我大师说了话,再小心翼翼地退出去。
一个六十多岁,留着长胡子的老头披着外衣从里屋出来。
“你们是小丁介绍过来的?求什么啊?”无我大师从说话慢条斯理的,带着一股子的慈善。
要不是林舒月看到了他那黑乎乎的百分之八十七的罪恶值,真的要以为他是个得道高僧了。
李伟生按照林舒月编好的剧本,说出了他们的述求。
两人报了个假的生成八字。无我大师伸出手来掐算。
屋里静悄悄的,林舒月的善恶雷达显示,附近至少有四五个善恶值高达三十五的人在守候。
半晌,无我大师睁开眼睛:“你们夫妻这两年,是撞小人,犯太岁了。尤其是你。”
无我大师指了指李伟生:“从这往后,有三个月的时间,都是水逆壕沟,还很大,要是过得去,你这往后一生啊,大财留不住,小财富呢,倒是有,但也很快就得花出去。”
“你这财运啊,也就保个本了。要是遇到小人做怪,你还得赔出去呢。”
李伟生不安地挪了挪屁股,急切地问:“那要是没过呢?”
无我大师瞥了李伟生一眼继续:“那这个人世间啊,就没有你这个人了。”
李伟生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那怎么化解啊大师。”
无我大师继续没看他,看向林舒月:“这位女善士,你这个八字原本是及其好的命格,但今年犯贪狼星,所以你什么都不顺。”
“生活不顺,感情不顺,事业不顺。”无我大师说到感情不顺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李明芳,李明芳低着头,不敢说话。
林舒月十分激动地站起来:“没错没错,大师,我以前我们两公婆的感情还算好,但是到了今年以后,我们之间就出了问题。”
林舒月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明芳:“事业也不顺,以前我们两公婆在哪里工作都是顺顺利利的。但今年就不行了,我们这个工地开工了以后就是事故不断。”
“我们这半个身价都投进去了,我听说大师您特别灵,就来找您给破破。”
无我大师看了一眼李伟生,李伟生也点头:“是,只要大师能破,我们给您这个数。”
李伟生伸出一个巴掌。这可不是五千、五万的意思,这是五十万。
无我大师露出了一个微笑来:“你们能找到我,是心诚也是有缘。能够解救你们的唯一办法啊,就是请宝瓶。”
“像那样的宝瓶,请两个,摆在公司前台里。还要在工地的西北角埋入我特地为你们请的符咒。”
“这样,你们工地发生的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
林舒月十分上道,拿出一个信封来,里面厚厚的一沓,装的全部都是人民币,目测有两万。
“行,三位善士留个地址,你们先回家去,等我们准备好了,会有人联系你们的。”
无我大师说完就要走,这个时候就该李明芳出场了。她从包里拿出自己准备的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大师,我想问问,我能不能得偿所愿。”李明芳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含情脉脉地看了李伟生一眼。
无我大师从边上的桌子里拿出一个符咒来:“这是姻缘符,善士放在枕头底下,睡够七七四十九天,就能得偿所愿了。”
“谢谢大师。”李明芳朝无我大师鞠了个躬。
然后喜滋滋的推着李伟生出去,林舒月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走得离他们远远的。
等他们走得不见人影了,无我大师一改刚刚世外高人的模样,拿出两个信封里的钱数了又数。
然后打了个电话:“又有鱼上钩了,这一回准备一个小男孩,要三岁左右,10月生的,准备好了,给我打电话。宝瓶再订两个,要黄色花的。”
“对了,盯紧他们,看看他们在香江都干了什么。”
电话一挂,无我大师放着电视,随着电视中粤剧咿咿呀呀地唱,唱到尽兴处,还摇头晃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