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临渊这段时日都住在贡院, 未曾剃须,棱角分明的下颚上冒出了点点青茬。
扎在女子细嫩如脂的肌肤上, 带来难以言喻的刺痛感, 魏无晏想要仰面闪躲,却被对方的手掌牢牢扣住后脑勺,只得任其厮磨。
待男子终于松开了她的唇, 魏无晏鼻尖都沁出了一层薄汗,她红着脸小声道:“爱卿一路风尘, 先用膳吧。”
男子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微臣这不正用着, 劳烦陛下松开手,好让微臣吃得饱一些。”
魏无晏双颊霞光更盛, 手指紧紧攥紧衣襟口,说什么都不让男子继续用她来果腹。
待逗弄够了怀中娇人, 陶临渊意犹未尽松开了小皇帝。
君臣二人耳鬓厮磨半晌,桌上的菜肴都凉了, 魏无晏想要唤宝笙送来新的菜肴,却被摄政王摆手阻止了。
“不必了,微臣一会还要去垂拱殿面见几位大臣。”
陶临渊解释完后,就着小皇帝剩下的饭菜吃了起来。
魏无晏单手托腮, 看着吃香斯文的摄政王, 心想男子明明都这么饿了,吃起饭来还是这般优雅从容,倒是和刚刚如狼似虎, 大快朵颐的模样判若两人。
用过膳后, 陶临渊似是不经意提到:
“陛下前几日在早朝上提出鼓励女子外出营生, 减免女户农税的提议不错, 微臣已让户部去拟定政策法规, 过几日送来给皇上过目。”
魏无晏执茶的手微微一顿,她沉默片刻,道:
“朕那日在早朝上随口胡说的,摄政王怎么还让户部当真了,爱卿还是与竹侍郎商议后再做定夺。”
陶临渊用花茶净过口,伸手揽过小皇帝,二人躺在美人榻上,十指交叉,发丝相缠,看向窗外的银杏树。
寒露将至,原本嫩绿的扇形叶子上镶嵌了一层月牙金边,在日光下闪烁着点点金芒,让人感受不到萧瑟颓败,反倒有一种新旧交替的希望。
陶临渊摩挲着小皇帝软弱无骨的玉指,淡淡道:
“微臣知道竹侍郎曾于陛下私下相谈。竹成文生于书香世家,他的祖父乃是西北金城书院山长,此人曾替微臣的父亲鸣不平,后被小人参奏给先帝,先帝得知后大为恼怒,以不敬之罪查抄竹家,削除竹家世代子弟参加科考的资格,竹山长在牢狱中自缢。此事让竹成文心中耿耿于怀,性格也颇为愤世嫉俗了些,微臣已训斥过竹侍郎,陛下莫要同他计较。”
魏无晏听到摄政王这席话,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难怪她总觉得竹侍郎处处看她不顺眼,原来是她的父皇曾经害死了竹侍郎的祖父,还险些斩断竹家一族的科考路。
倘若竹侍郎没遇到摄政王,想必竹家的百年基业从此就落寞了。
所以竹侍郎才会对摄政王忠心耿耿,并对她染指朝政一事反应如此激烈。
见小皇帝呆楞着不说话,陶临渊还以为她并不满意自己只是训斥了竹成文,于是哄慰道:
“陛下若还觉得生气,微臣让竹侍郎前来福宁殿给陛下负荆请罪,只是竹侍郎的身子骨弱了些,陛下记得让郑校尉少抽他几鞭子。”
魏无晏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趴在男子胸口上莞尔一笑:
“俗话说得好:在其位谋其政,各为其主,各谋其政。竹侍郎效忠于摄政王,为爱卿谋政,自然会对朕心生警惕。朕觉得竹侍郎并未做错,爱卿无需惩罚于他。”
陶临渊盯着小皇帝忽闪忽闪的眸子,女子的桃花眸生得极为好看,美得就像是把天上的繁星都关在了里面,流淌着细碎星光,让人一不留神就被吸了进去。
他突然想起竹成文曾形容小皇帝为祸国妖姬之色,劝他莫要沉溺其中。
祸国的危言他从未放在心上,只是妖姬的美色过于招摇,甚至让他有种抓在手里都不踏实的感觉。
陶临渊忍不住紧紧揽住小皇帝的细腰,声音低沉:
“微臣不愿让陛下受到委屈。”
魏无晏盯着呼吸之间的男子,他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她勾唇笑了笑,轻轻吻在男子挺拔的鼻梁上,宛如蜻蜓点水。
“朕相信爱卿。”
陶临渊反手扣住小皇帝的纤颈,加深了这个吻...
———
如火如荼的会试终于落下帷幕,泱泱万余名考生,最终通过会试的贡士只有一百余人,可谓是百里挑一的英才。
这百余名贡士将会进入殿试,由摄政王亲出题考核,在殿试结束后分为三甲,一甲赐进士及第,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而一甲中的前三名,就是就是状元,榜眼和探花。
魏无晏这几日在垂拱殿看画本子时,总是能听到山水屏风对面的几位内阁大臣们频频提到姜煜这个名字。
就连一向吝啬于称赞他人的竹侍郎,同样对这位新贡士赞不绝口。
“姜煜在治理运河一题中提出‘以堤束水,以水攻沙,蓄清刷黄’的想法真是妙极,工部正好缺少一位踏实本分的新人,我听说姜煜以前在青州的时候还曾帮着当地水部疏通河道,想来实践经验丰富...”
“哎...你们工部黄土朝天的太累人,姜煜模样仪表堂堂,自然更适合在京中任职,我看他提出与金夏两国互市贸易的主意不错,不如来市舶司...”
“啧...我不认同,户部如今也很缺人啊,姜煜这小子在《九章算术》上天分极高...”
竹成文打断众位大臣的话:“殿试还未开始,最终的状元之位不定花落谁家,你们现在争抢也是无用,不过无论姜煜有没有夺魁,我都会在中书省给他留着职位...”
魏无晏听得多了,不禁对此人充满了好奇。
而且,她总觉得姜煜这个名字听起来莫名的耳熟,好似在记忆深处,她曾与这个人有过一面之缘。
在与摄政王共用晚膳的时候,魏无晏忍不住问起陶临渊:
“这位姜煜真的很聪吗?”
陶临渊一边给小皇帝剔除紫苏鱼刺,一边淡淡道:“他是此次会试中的会元,四个科目的考卷都答得都不错。”
能得摄政王的亲口赞赏,看来此人的确是个百年难遇的人才。
“明日就是殿试,朕可以去看看吗?”
陶临渊挑了挑剑眉,语气玩味,调侃道:“陛下是想去看看殿试,还是想去看看姜煜?”
“都想看,不过朕更好奇殿试会是什么样子,想想那么多贡士聚集在文礼殿齐刷刷答题,场面一定很壮观。还有,朕听说殿试中得了头名的武状元还要和薛锰过招。”
见小皇帝眨巴着好奇的大眼,陶临渊勾唇浅笑。
“陛下既然好奇,明日不妨随微臣一起前去。”
翌日,魏无晏换上内侍省送来的新龙袍,这件新龙袍在肩胛和腰身的位置里填充了丝棉,穿在身量纤纤的魏无晏身上不显臃肿,反倒彰显出她伟岸挺拔的身姿。
最后,千面鬼手又为她用黛粉深邃了五官,魏无晏对镜自揽,瞧见铜镜中映出面如冠玉,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忍不住对一旁伺候的宫娥问道:
“婵娟,你觉得朕和摄政王,谁更俊美一些?”
初来福宁殿的小宫娥瞧见小皇帝展颜一笑,少年容貌昳丽,眸若郎星,微微上挑的眉梢跌宕风流,瞧得人心神荡漾,面上一红。
“依微臣所见,自然是陛下容色倾城。”
魏无晏转身瞧见倚在雕花殿门旁凤眸含笑的摄政王,发现自己比美不成反倒被正主听到了,大感羞赧,脸上的红晕倒是比一旁的小宫娥更红艳。
“爱卿怎么来了?”
陶临的大步朝翩翩“少年朗”走去,牵过魏无晏的手道:“微臣来接陛下去文礼殿。”
君臣二人一同乘坐銮驾,很快就抵达文礼殿。
殿中百余名参加殿试的贡生瞧见携手入殿的君臣二人,不由觉得眼前一亮。
俊美无俦的摄政王他们早在贡院里见过,当时众位考生觉得摄政王气质深沉,容貌出众,乃是人中龙凤,想到自己他日高中后,能够在这样的枭雄手下兴建江山,大施拳脚,一展宏图,顿觉热血沸腾。
可今日瞧见摄政王身旁的小皇帝,他们这才惊讶地的发现当初被百官赶鸭子上架的大魏皇帝,居然如此俊美出尘。
只见昂首步入殿内的小皇帝一身明黄色金丝刺绣龙袍,身姿挺拔如松,眉眼如画,举止优雅,面对百官见礼,小皇帝淡淡颔首,面色从容,周身流露出皇家雍容贵气。
少年与一旁丰神俊朗,气质内敛的摄政王相比,居然不落下乘,甚至是各有千秋。
魏无晏坐在龙椅上,看向殿下乌泱泱的一群贡士,微微一笑道:
“朕虽然还未亲政,但还是想亲眼瞧一瞧大魏百里挑一的人才,故而随摄政王前来一观。今日的殿试是你们鲤鱼跃龙门的最后一跃,朕预祝你们取得好成绩。”
“吾等感念皇恩浩荡。”殿中备考的贡士们齐声回答。
待计时松香点燃时,贡士们纷纷落座,展开桌案上的开卷,研墨提笔答题。
魏无晏端坐在高殿上,将贡士们展开考卷后神态各异的表情瞧得清楚。
大魏与金国议和后,逐步开始与边境邻国互市贸易。
与此同时,驻扎在漠北的麒麟军开始渐渐往豫州转移兵马,显然是准备越过江河对叛军动手了。
因此,备考的贡生都猜测殿试中的考题十有八九会与边境互市贸易或兴建水师有关,所以在相关内容上备足了功课。
可没想到展开考卷一看,却是要求考生们提出三则“与民同利”的政策。
说实话,魏无晏前几日看到这个考题,同样是感到不解。不过摄政王对她解释道:
“多数学子寒窗苦读数十载,只会雕文织采,看似辞藻华丽,其实脑袋空空,连最基础的民生问题都答不出来,让这种人当官,往往只会随波逐流,难以脚踏实地为百姓改善民生。”
果然如摄政王所料,此次殿试上的考题虽然简单,却让殿中的贡生们不知如何下笔。
不过在众多抓耳挠腮的贡士,亦不乏有一些真才实学之人,定睛看过考题后,思索片刻就开始提笔答题。
在这些人中,有一位笔墨酣畅的男子尤为引人注目。
男子临窗而坐,一身羽蓝色蜀绣锦袍沐浴在阳光下,如碧波闪动着潋滟流光,剑眉星眸,挺鼻薄唇,纤长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一道弧形阴影,神色专注,气质清隽。
男子五官深邃却不张扬,多一分则过于硬朗,少一分则显阴柔,当真是一副无可挑剔的绝色俊容。
魏无晏的目光不由在男子身上多停留了一会,猜想此人应就是让几位尚书争得头破血流,险些大打出手的旷世奇才——姜煜。
果然是一表人才。
魏无晏正要收回目光,不经意瞧见男子握笔的姿势有些怪异,小拇指向外扭曲,不自然地僵直着。
魏无晏清瞳微颤,口中喃喃道:“原来是他....”
一段陈年旧事悄然浮现出她的脑海。
尤记得那年的夏日格外炎热,居住在漓锦殿的虞美人因位份不够,分不上内侍省供给的碎冰降暑。
虞美人心中燥热,连带着看年幼的魏无晏亦不顺眼,言语间极尽刻薄,动辄还会上手打骂。
魏无晏为了躲避性情阴晴不定的母亲,故而离开漓锦殿,独自一人坐在御花园的凉亭内描绘花草打发时间。
“你这幅画中画真是有趣,乍一看是山水花草,再仔细看,又能从近景的杨柳和远景的山水中瞧见一个女子流泪的面庞。有趣!有趣!”
听到少年清朗的声音,魏无晏抬起头,瞧见一个年岁和她相仿的少年正站在身后,仔细端详着她的画作。
少年一身华服,眸若点漆,五官精致,笑起来时唇角还有浅浅的梨涡。
“只可惜这水秀山明之中,却有一个啜泣的美人,实在是大煞风景!”
少年摇摇头,一脸惋惜道。
魏无晏刚刚被虞美人斥责完,心中不太舒坦,只能寄情于画中发泄,却不知从那冒出来的一个毛头少年,对她的画作胡乱点评。
这让她本就沉闷的心情更加糟糕,索性撕破了平日里谨小慎微的性子,忍不住呛声道:
“既然你觉得大煞风景,不如你来画。”
说完,她将手中的鼠尾笔一扬,笔尖上的墨汁甩在少年价值不菲的华丽衣袍上,落下点点污渍。
魏无晏本以为少年见到自己的衣裳被墨水弄脏,定会勃然大怒,斥责她两手后拂袖离去。
可少年却只是淡淡笑了笑,好似没察觉出她恶劣的行为,从容接过她手中的鼠尾笔,俯下身在画中寥寥添上几笔。
魏无晏盯着神色骤然认真起来的少年,发现他的五官精致得过分,浓长的睫毛在日光下的照耀下,闪着淡淡的金芒。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少年握笔的手些怪异,小拇指向外扭曲,不自然地僵直着。
察觉出魏无晏落在他手上的疑惑目光,少年抬起漂亮的眸子,露齿一笑,坦然道:“我的小拇指是娘胎里带的残疾,无法像其他的手指一样活动自如。”
原是如此。
听到少年云淡风轻说完,魏无晏心中涌起一抹愧疚,不禁后悔她刚刚的恶作行为。
“好了,你来瞧瞧,这样是不是就好多了。”
魏无晏从少年俊美的脸庞上移开目光,看向她方才所作的画,惊讶地瞪大了眸子。
原来少年在画中添了几笔,让女子眼角垂下的泪水变成袅袅青烟,乍一看上去,仿若是女子半垂着眸子轻嗅香气,一张脸庞隐在氤氲仙气中,朦胧又神秘。
倒与画中的青山秀水更为贴切。
“你也会画中画?”
魏无晏挑了挑剑眉,想不到她居然在宫里碰到了志同道合之人。
画中画的作画方式是她在民间话本里偶然看到,又翻阅了不少画集才琢磨出来。
只是这种新颖的作画方式与当下画坛追求古朴雅致的画风格格不入,被归为不入流的一派,所以魏无晏全当是自娱自乐,从未在他人面前展示过。
如今在宫里碰到一个也懂得画中画,并且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不禁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你是今日来参加宫宴的世家子弟?”
魏无晏打量起眼前的少年,好奇问道。
“嗯,我是武安侯的嫡长子,名叫姜煜,今日母亲受贵妃娘娘之邀带我和弟弟入宫参加孟夏宴。”
原来是武安侯的嫡长子,姜世子。
魏无晏明亮的眸子暗了暗,她虽然早早就从上书房辍学,不过在宫中还是听到一些风声,父皇对拥兵自重的武安侯极为不满,这几年一直在明里暗里削弱武安侯的兵权。
她本就背负着见不得光的秘密,自然不能同父皇不喜的武安侯之子走得太近。
“对了,你还没同我说你是那家的公子,我怎么从未在京城里瞧见过你?”
魏无晏悄悄从漓锦殿溜出来,并未穿着绣有龙纹的长袍,听到姜煜出言相闻,她垂下双眸,淡淡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她正准备与姜煜告别,突然见一人窜进来凉亭,此人看到姜煜后,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急忙道:“大哥,我闯大祸了!”
来人正是姜煜口中的弟弟:姜洪。
姜煜和姜洪二人虽说是一母所生,长相却大不一样,与身材秀颀的姜煜相比,姜洪不到十二岁的年纪,却生得和御林军一般高大,身上都是腱子肉,一看就是走了从小习武的路子。
姜煜瞧见面色惊慌的弟弟,剑眉微蹙,问道:“你闯什么祸了?”
姜洪跺了跺脚,道:“我...我刚刚失手把皇上赏赐给荣国公府的青花灵芝纹笔架打坏,此事还被七皇子瞧见了。”
原来,小南窑新烧制了一批文房四宝送入宫中,明德皇帝大手一挥,赏赐给参加孟夏宴的家眷。
刚刚在孟夏宴上,几位世家子弟和皇子们喝得有些微醺,不知是谁提议拿出皇上赏赐下来的文房四宝和身上的配饰套圈,那个人套中得最多,就能得到所有的琼玉配饰。
姜洪原本不想参加这场比试,无奈他性子耿直,架不住众人起哄,就稀里糊涂地同意了。
一开始,姜洪套种了不少宝物,他在众人的夸耀声中沾沾自喜,没有发现手中的竹圈被人换成了铜圈,待他扔出的铜圈撞上青花灵芝纹笔架,发出一声脆响,顿时傻了眼。
“我借口拿走被套中的宝物,将碎裂的青花灵芝纹笔架收入怀里,不过当时七皇子距离我很近,他应瞧见笔架受损。我借更衣之便溜出来,再过片刻,就到了清点套中宝物的时候,若是被其他人发现我损坏御赐之物,岂不是要给父亲惹上麻烦?”
魏无晏站在姜家兄弟身旁,听到姜洪说完事情原委,暗暗蹙起眉心。
损坏御赐之物的罪名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可以是无心之失,可往大了说就是大不敬之罪。
现如今武安侯与皇上的关系不算好,为了兖州兵权之争甚至闹到了朝堂的明面上。
看来是有人故意给姜洪使绊子,悄悄将竹圈换成了铜圈,让姜洪在众目睽睽下损坏御赐之物,好给武安侯扣上个大不敬之罪。
聪慧的姜煜很快也猜测到这点,无奈姜洪砸坏御赐之物已是事实,无力回天。
“你将破损的青花灵芝纹笔架给我,我去找皇上说是我失手摔毁笔架,请求陛下降罪。”
姜洪闻言大急,道:“明明是我砸毁笔架,大哥不需为我抗下罪名。”
“再过几年,你就要接手兖州的兵权,身上万不能留下污点。”
“可大哥你从小聪明,博览群书,先生都说三五载后,大哥定能在会试上拨得头筹。”
姜煜苦笑道:“以武安侯府的现状,科举路恐怕是走不成了,只要你能撑住兖州军,武安侯府才不会倒。切记,日后定不可再争强好胜。”
“不行,我绝不能让你去替我顶罪...”
就在姜家二兄弟争抢着要去明德皇帝面前领罪时,突然听到凉亭里的少年平静开口道:
“你们可以让我看看破损的青花灵芝纹笔架吗?”
魏无晏看向面露惊讶的姜煜和姜洪,微微一笑:“或许我能有办法。”
姜洪浓眉飞扬,他急忙从怀中掏出巴掌大的笔架,欢喜问道:“莫非小兄弟有办法修复笔架?”
魏无晏接过破损的笔架,仔细端量了一会,摇了摇头:“我不会修。”
姜洪眉峰回落,哭丧着脸道:“我说小兄弟,你是在拿我们兄弟二人寻开心吗?”
姜煜到不似姜洪性子急,他盯着绛唇含笑的少年,语气诚恳:
“不知公子有什么法子?若是能帮助我弟弟渡过难关,姜某日后愿为公子驱策,武安侯府也会记下公子的大恩。”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