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摄政王再次俯下面, 魏无晏终于看清了男子薄唇上那道浅浅的疤痕。
想到刚刚摄政王意味深长的话,魏无晏眸光剧烈波动, 莫非这...这也是她干的?
可还未等她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男子醇烈的气息再度向她袭来。
随之扑面而来的,还有男子的薄唇。
春来南国花如绣,风微尘软落红飘。
紫竹藤床上交缠的身影, 被三月温煦日光拉的老长,投在斑驳的朱墙之上。
树枝在微风中摇曳生姿, 海棠花瓣簌簌而落, 仿若漫天飞雪,掩埋了紫竹藤床上的二人。
这一吻绵绵悠长, 直到小皇帝险些要断过气去,陶临渊才松开唇瓣。
魏无晏双手撑在藤床边沿, 脑中一片混乱。
桎梏在腰间的手掌不曾离去,顺着她的腰窝缓缓上移, 眼见着就要攀上禁地,魏无晏不动声色覆上男子的掌面,拉到嘴边狠狠咬上一口。
头顶传来男子低声浅笑:“陛下这样,会让微臣觉得刚刚陛下的抗拒都是欲拒还迎。”
魏无晏微微一怔, 她讪讪松开嘴, 过了半晌,又气哼哼道:
“爱卿今日的行为有些...有些...过分了!”
她背对着男子,纤弱的肩膀微微抖动, 显然心绪还未平复。
陶临渊剑眉微挑, 伸手揽过少年颤动的双肩, 将纤弱的人带入怀中。
“陛下何出此言?”
少年紧咬唇瓣, 双颊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溢满潋滟水波的秋眸存着几分狐疑。
“朕言行失德,摄政王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心情朕亦能理解,只是...爱卿不能夹杂私欲,夸大其词。”
面对小皇帝的委屈控诉之词,陶临渊面容平静。
男子单掌撑额,另一只手随意拾起少年乌发间的海棠花瓣,漫不经心道:
“陛下觉得微臣那一句话夸大其词了?”
魏无晏拢起眉心,她抿了抿发麻的唇瓣,过了半晌,才迟疑道:
“朕虽然记不太清昨夜发生的事,但依稀记得,爱卿说口渴,朕体谅你手不能动,帮着你喝茶,爱卿又说自己身上冷,朕又帮着你束衣。后来朕觉得身子不适,想要离去...”
她闭上眼仔细回忆,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再睁开眼时,女子秋水潋滟的双眸中噙着几分愠怒。
“之后爱卿突然拉扯住朕,原来爱卿的手臂并非不能动弹。”
面对回忆起来的小皇帝,陶临渊面色不变,淡淡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陛下可否还记得?”
魏无晏努力回想,无奈记忆却嘎然而止,再也想不起来。
见状,陶临渊勾了勾薄唇,指着他的脖子上的点点红痕,悠悠道:“这些痕迹,莫非是微臣逼迫着陛下留下的?”
魏无晏闻言语噎。
陶贼固然可恶,哄骗她奉茶束衣,可男子身上的痕迹却实实在在证实了她昨夜的“放浪形骸”。
“陛下若是不信,不妨再来试试,看看陛下的檀口,能否与微臣身上的痕迹对得上?”
见摄政王主动凑了上来,魏无晏急忙摇了摇头,伸手阻挡意图自证的的臣子,忙不迭道:
“朕...朕自然相信爱卿没有夸大其词,既然咱们君臣之间的...往来已经两清,以后就莫要再提此事。”
魏无晏说完,挣扎着要跳下紫竹藤床,却被摄政王从身后抱住。
“微臣还有一事要与陛下奏明....”
男子棱角分明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灼热鼻息倾洒在耳廓,让她好不容易降下温度的耳垂又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魏无晏直觉摄政王要说的事她承受不起,她垂下双眸,盯着男子揽在她腰上的手臂。
男子袖口间的刺绣蛟龙张着血盆大口,仿若下一刻就会跳出来,狠狠咬住她的脖颈。
“微臣心悦于陛下。”
男子声音低沉,语气平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
“可朕对爱卿只是...”
“微臣知晓陛下曾经受过情伤,不愿轻易托付真心,臣愿等陛下...”
陶临渊的语气依旧毫无波澜,挺直的鼻梁一下下摩挲小皇帝细白滑腻的面颊,感受少年身上传来的颤栗。
身体的回应,往往比言语更为诚实。
“当下,陛下只需受着微臣的心意便好...”
魏无晏叹了口气,她望向不远处的潺潺溪流,随风舞动的海棠花瓣落在清澈的小溪中,荡开层层涟漪,最终顺着水流消失不见....
————
七日后,大魏一年一度的春搜狩猎开启了。
按照往年惯例,春搜狩猎的地点定在京郊行宫,车行一日即可抵达。
晨光熹微,宫门大开。
由六匹雪白骏马牵引,车厢四面雕龙画凤的皇家马车平稳驶向官道,与早就守候路旁的官眷车马汇集,一起前往京郊行宫。
绵延不绝的队伍声势浩大,气势恢宏,原本平静的官道上霎时间扬起漫天黄尘,久久不落。
香气缭绕的车厢内,魏无晏正在闭目养神。
要知这七日,她的小日子可是过得度日如年。
自从摄政王与她捅破了这层不清不楚的窗户纸后,蛟龙大人变得愈发地明目张胆起来。
摄政王先是打着教授她骑射的名义,在骑射场上逼迫魏无晏与他共乘一马,又手搭手教她拉弓,瞄射猎物。
倘若她没有命中猎物,男子便要以唇齿对她施以惩戒。
偏偏摄政王唇齿间的技艺登峰造极,几番惩戒之下,魏无晏往往被他吻得浑身无力,只得低声呜咽着求饶...
不过在摄政王没羞没臊的惩戒下,魏无晏的骑射技艺居然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步,现如今对百丈之内的猎物已是十拿九稳。
只是每每在二人缠绵之时,魏无晏的心仿若被架在烈火上炙烤,时时刻刻紧绷着心弦,生怕一个不注意,便被摄政王发现她女儿身的秘密。
还好摄政王坦然表示他亦是初涉风月,对男子间的龙阳之好同样是一知半解,故而这段时日里二人的亲昵也仅仅停留在唇齿之间。
只不过保不齐那一日摄政王突然开窍了,知晓男子间的龙阳之好可以更进一步,要解开她的衣袍一探究竟。
那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摄政王终有一日解开她的衣衫,发现她那不甚平坦的胸脯,再回忆起二人往日间的缠绵,男子素来寡情无波的清冷俊容,又会掀起何等的惊涛骇浪?
哎...这真是...光想想就觉得头大。
“陛下...陛下...?”
听到女子柔声呼唤,魏无晏睁开双眸,瞧见皇后柳眉微蹙,正一脸关切地望着她。
魏无晏神淡淡一笑:“皇后有何事唤朕?”
“陛下可是觉得身子不太舒服?”
“朕并未觉得有何不适。”
吴凝月看向面色红润的小皇帝,瞧起来应是无碍,可刚刚小皇帝闭目小憩时,时而拢起眉心,时而摇头叹气,像是堕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
她将一盘剥好的蜜橘瓣放在桌案上,嫣然巧笑道:“臣妾见陛下刚刚在午膳时什么都没吃,于是让宫人取来些开胃的蜜橘。”
青白釉荷花纹碟上,摆放着数瓣橙红色蜜橘,女子心灵手巧,为了追求口感,甚至将橘瓣上的橘络都细心剥除了。
魏无晏受宠若惊,她笑了笑,拾起一瓣蜜橘放入口中,顺口称赞起皇后的秀外慧中。
正如皇后所言,她自打上了马车后就没怎么吃东西,甚至连茶水都不敢多饮。
皇家马车做工精良,恢宏大气,车厢内宽阔舒适,不仅置有矮塌,方几,香炉,甚至在车厢后面以珠帘相隔,内置有恭桶,方便帝后二人随时放水。
年幼的时候,魏无晏与几位皇子在上书房里习过两年的学,曾在无意间见过几位兄长站着放水的画面。
虽然当时的画面给她幼小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但她从此也知晓,男人和女人放水的方式大相径庭。
即便车厢内有珠帘遮挡视线,魏无晏亦不敢掉以轻心,生怕她茶水饮得太多了,在放水时露出破绽。
吴凝月不知魏无晏此刻的担忧,她见小皇帝笑着吃下蜜橘,于是道出了她的用意:
“陛下,臣妾这几日身体不爽利,待到了行宫,怕是不能近身侍奉陛下。”
皇后这话说得婉转,大抵是她到了女人家不太方便的日子,晚上不能侍寝。
魏无晏闻言一喜,语气欢快道:“无妨,既是如此,待到了行宫,皇后便自居一殿罢。”
吴凝月表情微微一怔,她倒是不曾料到小皇帝会如此干脆利落应下了她的请求。
自从她与小皇帝大婚后,别提侍寝了,就连福宁殿她都未曾踏足半步。
虽然整个皇城里的人都清楚小皇帝不过是摄政王为了稳固朝堂的傀儡摆件,但她在名义上却是小皇帝的发妻,若是小皇帝硬要她侍寝,她没有理由拒绝。
吴凝月在大婚后忐忑不安,担心小皇帝会来翊坤宫强占了她但身子。
不过没容她担心太久,便听到摄政王将小皇帝禁足于福宁殿的消息。
当时她心中窃喜万分,觉得这是摄政王对她余情未了,随便寻了个由头将小皇帝圈禁起来。
于是吴凝月心心盼着摄政王来找她再续前缘。
可摄政王却好似将她遗忘了,即便在小皇帝被禁足的日子里,也从未踏入过翊坤宫。
后来,便是摄政王主动解除了小皇帝的禁足,不仅如此,性子素来孤高寡冷的摄政王居然与小皇帝相处得日渐和睦。
甚至有几次她前往垂拱殿给小皇帝审阅后宫账目时,还能看到君臣二人低声窃语的画面。
摄政王在看向小皇帝时,眼里流淌着温柔的光,而在面对她时,男子那双幽深俊美的星眸,又恢复到古井无波的冷漠疏离。
莫非,摄政王心里还在介意当初吴家拒婚一事。
吴凝月有意与摄政王解释她当初并不赞成父亲的主意,无奈宫内人多眼杂,她一直没有机会与摄政王独处。
还好春搜的日子到了,她终于有机会与摄政王单独相处,去化解二人之间的误会。
她一定要把握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吴凝月慢慢蜷缩起染着鲜艳蔻丹的手指,描绘精致的眉眼闪过一丝浓烈的炽热。
“启禀陛下,摄政王让陛下移驾至前方车马内商议政事。”
马车外传来詹公公尖细的禀报声。
听到詹公公的话,魏无晏拾起蜜橘瓣的手微微一僵,眉眼间霎时间染上一片愁云。
她瞥向对面满脸艳羡的吴凝月,内心仰天长叹:
老天爷啊,真是想去的人去不得,不想去的人却他娘的逃不过!
魏无晏放下手中蜜橘瓣,撩开车帘子,道:“朕正准备歇息,你回去同摄政王说,有什么要事到了行宫再议也不迟。”
詹公公脸上挂着笑意,似是早料到小皇帝会这么说,当即接道:
“摄政王叮嘱奴才,说是前方战事紧急,倘若皇上歇下了不便行动,就让皇后移去后面的座驾,摄政王会到皇上的马车上...”
鸠占鹊巢都没见这么有理过!
魏无晏表情微微一滞,转头看向脸色僵硬的吴凝月。
皇后显然听到了刚才詹公公的话,此刻双眸里织起淡淡的忧愁,犹如江南蒙蒙烟雨,我见犹怜。
想到皇后正在月事期间,自然是不便移动,魏无晏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不必了,还是朕过去罢。”
“陛下请将臣妾为您剥的好的蜜橘拿走,好与摄政王一起食用。”
吴凝月让宫娥将蜜橘装进食盒里,交给蕊心。
魏无晏点点头,脸上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踏上前方的马车。
摄政王乘坐的马车是由寸尺寸金的檀香紫檀木打造,车厢四面雕龙画凤,尽显奢华,车厢内陈设雅致,古朴大气。
檀香紫檀不仅木质好,还有一股独特的檀香味,魏无晏挑帘而入,便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
摄政王今日并未穿朝服,只一身品竹色绣纹锦袍,衣襟和袖口间绣有雅致的竹纹,腰饰淡雅的天青冻玉佩。日光透过竹帘落在男子眉眼如画的俊颜上,映得男子仙姿佚貌,灼然玉举。
魏无晏进来时,摄政王正在看兵书。
男子慵懒地靠在软塌上,单手扶额,另一手执着一册兵书。
摄政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搭在靛青色的封册上,很是养眼。
黄花梨方几上的置有一顶螭纹夔身香炉,炉口缓缓吐出青烟,使得男子冷隽的面容若隐若现于缥缈青烟之中,平添了几分仙姿。
听到小皇帝进来的动静,陶临渊并未抬起双眸,只悠悠道:
“陛下近来的架子是愈发大了,亦是愈发难请动了。”
男子冷然的语气霎时间驱散了他周身的仙气。
魏无晏暗暗腹诽:那里是朕这条小泥鳅的架子大啊,而是蛟龙大人近来胃口愈发的大了,想到二人上一次亲热时,那蛟龙嘴险些要撕开她的衣襟,朝更深的地方探去....
无奈心中如何骂骂咧咧,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魏无晏撩开衣摆坐到摄政王身旁,微微一笑:
“方才皇后为朕亲手剥了一盘子蜜橘,爱卿也来尝尝,今年闽南进贡上来的蜜橘甘甜可口,汁多肉嫩。”
魏无晏边说边从食盒里端出蜜橘,殷勤地送到男子面前。
陶临渊抬起昳丽凤眸,盯着扣在青白釉荷花纹碟边沿上的纤纤玉指,幽深眸光顺着素手缓缓上移,最终落在小皇帝略带讨好的小脸上。
少年眉眼如画,肌肤素净如瓷,琼鼻朱唇,两颊笑涡如霞光荡漾。
他的眸色暗了暗,伸手捻起盘中一瓣蜜橘,塞进小皇帝的檀口里。
魏无晏被摄政王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脑子发懵,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见凤眸含笑的男子突然放下手中兵书,俊美面庞随之压了下来。
竹帘随春风摆荡,发出沙沙的声响。
男子宝石般的双瞳极其漂亮,离得近了,清晰倒映出魏无晏错愕的深情。
魏无晏只觉这一吻有些太过绵长,男子好似要夺走了她全部的呼吸,她想要闪躲,可脑后早被对方有力的大掌牢牢扣住。
她被迫承受着男子的掠夺,由内而外,咄咄逼人,紧追不舍。
直到她终于按捺不住,口中溢出的求饶透着股委屈的哭腔,对方才终于松开了唇。
她无力歪倒在对方怀中,轻轻细喘。
头顶传来摄政王轻声浅笑:
“陛下说得不错,这蜜橘的确是甘甜可口,汁多肉嫩。”
魏无晏听到男子略含调笑的口吻,顿觉羞愤交加。
“车外有御林军护驾,车内的竹帘更是薄得能透出光来,行宫和猎场上人多眼杂,爱卿日后莫要再这样胡闹,倘若爱卿与朕...厮混的事传了出去,恐会扰乱前线战事...甚至牵扯到朝中局势。”
待呼吸平稳后,魏无晏语重心长劝慰道。
陶临渊垂下视线,落在小皇帝满面委屈的面庞上。
少年眉心微拢,迷离的桃花眸似蓄满了春江水,眼波流转间,险些要溢出水来,靡丽绯红的唇瓣,仿若被暴雨淋打过后的芙蓉花,透出一层薄润的水光。
纤弱妖娆,妩媚蛊惑。
可越是这样,越是能勾起他心底压抑的旖念,只想掐住小皇帝不堪一握的腰肢,再更狠的欺负上去...
只是每每想起少年退去衣衫,露出男子羸弱的体魄,他的情致便会迅速消散,故而他迟迟没有与小皇帝走到最后一步。
他对小皇帝不可控制的旖念和对男子间亲密接触的厌恶感在脑中天人交战,挣扎堕落,搅得他心绪难宁。
陶临渊闭上双眸,驱散眼底渐渐涌上的醺色。
“陛下觉得这样是在与微臣厮混?”
男子的呼吸平稳,声音却是暗哑。
魏无晏抬起双眸,瞥了眼正在闭目养神的摄政王,她抿了抿了发麻的唇瓣,轻声道:
“爱卿功高望重,此事若是被世人知晓,倒是不会给爱卿扣上狐媚惑主的罪名,倒是朕...可能会在青史上落下断袖之癖的臭名。”
陶临渊被小皇帝那句狐媚惑主引得低声浅笑,男子睁开了清冷双眸,正巧将少年不满撇嘴的模样收入眼底。
他伸手扣在小皇帝下巴的美人沟上,俯下了面。
魏无晏以为摄政王缓过了劲头,又要继续....她急忙扭过头,低声求饶。
“一会儿到了行宫,朕还要在百官面前露个面,爱卿若是将朕啃个满脸花,叫朕如何去面对百官!”
陶临渊勾起薄唇,在小皇帝白嫩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眸光缱绻且绸缪。
“陛下放心,世人若是瞧见陛下的姿容,定会认为是微臣忘性脱骸,对陛生出‘余挑之情’,强行霸占了去。”
魏无晏闻言一怔,抬眸对上的男子的炽热的视线。
摄政王提到的“余挑之情”原是有典故,源自《韩非子·说难篇》。
说得是卫灵公和他最宠爱的臣子弥子瑕的故事,弥子瑕喜爱吃桃,有一日,弥子瑕吃了一口翁源当地的九仙桃,觉得桃子味道十分美味,就把剩下的一半拿给卫灵公吃,卫灵公笑说弥子瑕真是爱寡人啊,有好吃的桃子都舍不得自己吃完,还要分一半给寡人。
原来摄政王是在以橘代桃,表达对她的宠爱。
只可惜卫灵公和弥子瑕的结局并不算圆满。
随着岁月流逝,弥子瑕年老色衰,因此失去卫灵公的宠爱,有一日弥子瑕再把好吃的桃子分给卫灵公,却遭到卫灵公勃然大怒,说弥子瑕却越来越不像话,竟敢将吃剩的桃子给寡人吃!最后将弥子瑕赶出卫国。
魏无晏垂下双眸,心叹就连曾经浓情蜜意的君臣二人,终抵不过岁月的侵蚀,落了个花残月缺,两厢生恨。
更何况,她又非货真价实的男子,想来等摄政王发现真相那日,只怕她的结局要比弥子瑕惨烈得多了。
见怀中的小皇帝迟迟没有应声,陶临渊再次拾起一瓣蜜橘,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放入他的唇中。
男子手掌扣在小皇帝玉颈后,手指微微发力,迫使少年高高扬起头。
君臣二人的鼻梁一个挺拔似玉山,一个纤巧似弯月,玉山迎上弯月,呼吸相缠。
得知摄政王的用意,魏无晏双颊刚刚退下的红霞又窜了上来,扭过头不愿意去配合。
扣在她颈后的掌心顺着后背缓缓下移,男子指尖抵着她的脊骨,宛若一柄锋利的剔骨寒刀,要剥开的她的背上肌肤,细细把玩每一块玲珑玉骨。
魏无晏只好阖上双眸,不情不愿张开红唇。
可男子指尖的力道并未松懈下来,那缓缓下移的手掌,就快要触及禁地....
魏无晏急忙睁开眼,秋眸水光潋滟,映着男子逐渐逼近的冷隽眉眼。
日落西山,浩浩荡荡的车队终于抵达行宫。
小皇帝在行宫大殿上短暂露了个面,便迅速退下,独留摄政王一人与百官觥筹交错。
殿下有眼尖的臣子,瞧见小皇帝神色恹恹的模样,心中不由打起了鼓。
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莫非是前线战事频频告捷,滋长了摄政王的狼子野心,而傀儡小皇帝的好日子亦是要到头了?
要知华林苑上最容易发生意外,若想让小皇帝神不知鬼不觉命丧林间野兽齿下,对于只手遮天的摄政王来说并非难事。
这一顿晚宴吃得百官各怀心思,而众人仰视高阶之上玉容清贵的摄政王,心中隐隐觉得,倘若他们追随这样一位文韬武略的君主开辟新的江山,好像也是不错的抉择。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