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孕傻三年。
周伊近来沉迷“扫雷游戏”, 买椟还珠,本末倒置,母子俩是踏出和解第N步了,这今晚自己没个好的解释, 接下去怕是要夫妻失和了。
那不行, 她没有郎君不打紧, 孩子却不能没有父亲。
“呵呵, 福晋不会是没准备吧?”四爷何等聪慧, 喝了酒, 脑子甚至转得更快, 眼角一抬, 皮笑肉不笑, 把他平日里的孤高发挥得更胜一筹。
“……呵呵。这, 怎么会呢?”周伊祭出拖延大法,“爷, 今日三嫂带上门的那两位姑娘你可见过?”
四爷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把娇妻身上手感好的地方都捏了一遍, 最后停在最软-乎的地方, 嘴上回复得很快:“人没见过,但知道。三福晋的表妹董鄂氏定给了老九,郭络罗氏自己选中了老八,安亲王也同意了。怎么,她们今天可是惹你不快了?”一副谁敢惹到自个儿福晋,管他是男是女,就要去收拾的样子。
抛开悬在头顶的生日礼物不提,周伊觉着喝了酒的郎君有点不一样,比平常少了两分矜持, 多了两分坦率。
四爷稳重真诚的性子本就讨周伊喜欢,这饮酒除下了他身上的规矩束缚,又添了几层可爱。
“没有。这未来九福晋性子倒是冷淡,除了三嫂谁也没搭理上几句,想来压得住那皮猴。倒是八爷,得了福晋以后日子……可能会有趣得紧。”夫妻你侬我侬,三不五时秀个恩爱,可不是有趣?
周伊自然知道以后她的邻居八福晋不会是个好惹的主,这姑娘眼神灵动,直接而坚定,一看就是个有主意的。如今是看不出之后为八爷做传信之人的深沉,不过显然郭络罗氏对自己有点莫名的兴趣。
言谈间,总爱问她一些事,问题尖锐而直接,要不是太子妃石氏替自己接了几句,显然大福晋、三福晋都只等在一旁看热闹而已。
大福晋自恃身份有个大,一直在努力搏儿子的路上坚持不懈,如今终于得了,刚出月子就出来露脸嘚瑟。
三福晋董鄂氏美貌,颜值至上的她从来不爱搭理在她眼里只是“过得去”长相,性情又刻板的四福晋。
无论近来四福晋产生如何变化,甚至美貌初显,固执的三福晋不改“初心”。
五福晋似乎是恼了他们夫妻让她后院添了个白莲侧室,纵是三福晋拉着,她也借口不来。
七福晋和七爷都是个省事低调的,不指望他们能帮着说话,人过来吃好喝好就是了。
害,要不是周伊喜欢看戏,谁耐烦和皇家这一家三天两头都是戏的处。
这些人有钱有闲还有力气瞎折腾,简直不要太合周伊的胃口。
今日她是一心在母子和解直播上,没能参与上,要不是郭络罗氏跳得太凶,她这会儿还想不起来。
想起八福晋史上就没得过半个孩子,再看看自己腹中的双胎,以后这还是离自己最近的邻居,优越感爆棚的周伊看向郭络罗氏美艳四射的脸庞,都带了几分同情包容和怜爱。
郭络罗·天之娇女·氏被四福晋那长辈一般的神情看得心头几乎火起,回去都摔坏了好几套茶具。
“你要是喜欢,不妨让她多上门来陪你。”四爷这是看出福晋眼底的戏谑了,后院格格们近来规矩,看来妻子是无聊了。
八爷小家子气,喜欢凑在他这条街当邻居,那他回头就去推一把,隔着一道墙,想来福晋想看多少戏码就看多少戏码。
周伊没想到八福晋和自己做邻居还亏了四爷暗地使劲,这会儿只觉得四爷力气忒大了些,让她又处于不敢动的阶段,眼睛也不敢伸手挡了,就怕不知道哪里刺-激得自家爷更狠。
只能睁着眼滴溜溜转着想转移注意力道:“今儿个听了一耳朵,大哥和九弟是不是让爷不爽快了?”
此话一出,四爷果然变了变色。
今日他的生辰,大阿哥直郡王不知为何早早来到,明显和八爷窜通好的,一来就拿他前阵子拒了赐人的事,嘲他独宠嫡妻,丢了男人脸面。
八爷那笑面虎自然不会主动出面,还不是九爷那刚能拿得了酒杯的皮猴拉着十爷上蹿下跳就要他赏脸吃酒,这直郡王的面子,四爷还是得给的。
所幸太子爷不知哪里得了消息跟着过来,直郡王便冲着太子爷去了。
没了头顶两个针锋相对的哥,剩下的几个还是怕四爷怕得紧。
否则以四爷有限的酒量,今日哪里还能躺在被窝调-戏娇妻,早就抱着醒酒汤睡了。
周伊这才听清了男方宾客的大概,一时有些替郎君生气,八爷竟还有脸嘲笑四爷,往后他才是那个怕老婆怕得差点连子女都没一个的八贤王。
察觉出福晋的小脾气,四爷笑着亲了亲她嘟起的小嘴,心情更加愉快地解了单衣的腰带:“罢了,爷看今日礼物就自己来取的,等福晋是等不到了。”
周伊回神急了:“谁说……爷,有的,我真的有准备,唔……”
……
深秋窗外的天,树影摇晃,大雁南回,四下寂静。
周伊这娇滴滴的身哪里挡得住恃酒逞凶的郎君,几根手指头便被按住了,愣是不敢发出其他声音。
好歹四爷在最后关口停下了,只是情急地抓着妻子的小手帮着自己。
两人的身体都热极了。
周伊耳边被郎君那浑厚低哑酒后的动-情嗓音环绕着,一时忘了其他。
……
**********
次日清晨,天光还没有大亮的时候,素有洁癖的四爷抱着明显还未清醒的福晋往沐浴间而去。
随手扒下两人身上皱巴巴成一团的素色单衣。
周伊只觉身上一凉,下一秒又很快被轻轻放入温度适宜散发氤氲热气的大水桶中,她好不容易醒了:“爷。”
四爷苦笑,福晋总是无意识间就能让他不断提升自我控制的水准,偏偏她一脸单纯,毫无察觉。
福晋的沐浴间木桶太小,就算装得下他们两个,四爷也担心挤着福晋宝贝的肚子,忍不了昨夜因为酒后没有清洗的污秽,便站在一旁拿着水瓢随意冲了冲身子。
周伊揉了揉眼,细碎的秋日阳光透过纱窗照出郎君光滑健瘦的背影,细细的水流经他倒三角的宽肩劲腰,拥有雕刻般肌肉线条的大长腿,还有往下这形状是可以称为微笑蜜-桃吧?
修长的手臂弯曲洗了一把脸,郎君慢慢转过了身……
周伊慢动作般眨了眨眼,不对,她瞥开了眼。
四爷自然是察觉了妻子不自觉的眼光,才故意转过来吓她。
谁知周伊似乎是想起什么,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将水桶上飘着的花瓣往自己身边揽过来,尝试遮挡一二。
她不是对自己的身体没有自信,只是以从前的眼光来看……毕竟大着肚子,腰就没那么细了,腿也没有那么修长了,据说后面还会肿胀,鞋袜都难以穿下,光是想想就觉得女人怀孕生子可委屈大发了。
四爷被妻子的真实反应可爱到,进宫的时辰快来不及,他披上衣裳没有泄露自己的尴尬,打消了继续逗弄妻子的想法,只是趴在木桶的侧边,掬了一把娇妻的秀发,轻轻闻了闻:“爷的福晋,甚美。”
这话,让周伊接下来不管做什么事都没忍住自己唇边的笑。
她决定,郎君的礼物必须补上。
昨日德妃娘娘自觉失了仪态且亦达成目标,就算和解也不宜让人马上察觉,便没在生辰宴上多呆,早早回了宫城。
但那礼,是雪花般向着福晋后院传来,为了避人耳目,不仅分批次,连同后院众人都赏了。
只不过李格格的礼明显比其他两个妾室薄了许多。
宋格格再次为自己抱对了福晋这条大腿的决策点赞。
齐格格依旧感情复杂收下礼物,就算是个工具人,她也想成为一个体面的工具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干,甚至连她自认为最擅长的嘴皮子都没动上,就拿了人家的东西,虽然她的本意也是如此,但总有点不得劲,她忍不住思考自己能再做点什么。
宋格格那就是个蠢的且没有大心思,李格格这边还是得她多多盯着才是。
被郎君第一次夸奖了相貌的小女人周伊美妙的心情随着挑不中礼物,心情愈加烦躁。
这也不行,那也不对。就算记忆没有恢复,她会的东西依旧很多,但没有一样能在这个时候拿得出手。郎君对自己能有的企图也就那么明显的一点,只是如今她纵有千百般花样都不可以出力气。
对初体验有完美主义要求的周伊,才每次都千方百计各种拦下最后一步。
这副身子是没有痛不痛的考虑,对于这点周·穿越人·伊不算不满意,可不能全力以赴的这件事,她总觉得会有那么一点遗憾和不甘。
啊,这情劫可真是太难了,难怪被自己列为最后一项。
对于这件事,系统表示有话说,拿着副系统做出的数据,为了女儿的xing福着想,主系统觉得自己任务艰巨且必须扛下:“那个,伊伊……”
“系统你来了。”周伊对待他们总算有了一点热情,“你说除了和德妃的龃龉,四爷还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难题没有?”
主系统:……
你这话我很难接。
“要不要顺便帮他夺嫡登基,这个对我们来说很容易吧?现在才康熙三十五年,熬到六十一年等康-师-傅退休那可太久了,先动手让太子爷下岗吧?”周伊搓手手,搞事情.jpg。
“伊伊,女儿,冷静。”主系统黑线条,“要不要我帮你重新捋一捋合同里的穿越准则?”
“好了,知道了,不能强行替NPC决定,不能违反现行世界大准则,可四爷他不是NPC啊。”
“那他是?”
“你女婿。”
副系统冷冰冰:“周伊说得对。”
主系统神奇地觉得话题似乎绕回来了:“伊伊,关于女婿的事,是这样的。
你知道清朝女孩子年纪轻轻就……blabla,所以你这副身子也是一样的,如果不多运动的话,到时候产-道太挤,你又是双胎,可能会比较困难……blabla。
当然这些问题妈肯定不舍得你受苦,方案我有ABC……但总之,你说这个女婿不过就是举手,啊,还有举腿之劳,是吧?”
主系统似乎是怕自己一旦停下来会没有勇气继续开口,无脑把一堆医术名词和相关解释倒了一堆。
周伊内心的诧异已经是直接表现在脸上了,那叫一个出离的诡异:“这样,也行?”
萝莉御姐的表情切换成御姐的高冷,点了点头。
害,她也怪不好意思的,谁让自己的人性自主化水平太高。
再次忘记询问礼物的周伊若有所思:“好,我考虑考虑。”
**********
四爷的生辰一过便进入了十一月,天气逐渐凉了起来。
康熙皇帝北巡回来后没多久,又立刻召集了几个阿哥爷巡视永定河堤。
年初康熙两次亲征噶尔丹,回来后各地干旱、水灾、大风屡屡发生,是以今年各项宴会都消停得很。
四爷亦在此次伴驾名单之中。
随康熙出门名声好听,却不是趟美差。皇帝严于律己,对儿子亦十分严厉,出门在外,轮流守在康熙马车旁,随时听候差遣,也就晚上回营还能歇上一歇。
每次都是光鲜亮丽出去,灰头土脸回来。
本是四爷做惯了的事,这次因为家里嫡妻却有了些许牵挂。
周伊穿到这副身子后,不过四个多月,第一次要和郎君分开那么久,还真有些不习惯。
尤其她正在考虑“产道”这个十分严肃的问题,正好也免了,这下根本没机会谈起。
周伊细细为四爷打包了足足两马车的东西,衣食住行样样考虑到了。
这就是皇家的好处之一了,出门在外,自然要照顾好自己,他们家四爷又不差这点钱。
苏培盛好心跑来提醒绿药:“姑娘不知,四爷每次出门的东西都是自己亲自吩咐的,劳烦福晋辛苦,这回头用不上了,可怎生是好?”
绿药第一次有了怼四爷身边大总管的勇气:“苏公公等着瞧吧,看我们福晋这两车东西送不送得出去。”
哎嘿!苏培盛那小拂尘一下就提了起来,这小丫头片子平时看着活泼机灵,看来是机灵过头了。
转念一想,不对,四爷就算是在从前,又何尝下过福晋的面子。只不过从前福晋在意规矩,四爷说一、她便从未说二。如今,那自然是大不相同了。
这福晋对主子爷关切,想想都替主子爷开心。
那行,他得立刻去报告这好消息,心里想着,回头得了赏,可要谢谢绿药这丫头才行。
四爷果然收下了两车东西,连同自己的两车浩浩荡荡出发了。
临行前,周伊穿着枫叶红毛呢子雕绣孔雀斗篷,红帽子边缘一圈白绒绒的细毛,愈发显得小脸娇俏可爱,她为四爷系上玄色龙纹藏蓝绦带披风,拍了拍四爷的纯黑良驹:“路上稳当些,可别颠着了你家主人。”
一旁听着的苏培盛差点笑出声。
四爷啐了他一口:“福晋连你都不交代,交代了一匹马,你还高兴起来了。”
苏培盛作了个揖,动作很是规矩,嘴里的话头却是俏皮:“那说明福晋对奴才伺候主子的手艺还是信任的。更别提出发前这几日福晋耳提面命,小的都用本子记了厚厚一沓。”
这话把四爷说得内心直乐:“那看来你习字还多少有点用处。”
周伊心想这主仆俩也就会在她面前这样贫,说出去谁又能信。
尽调侃她,她就是不放心看着四爷出门,怎么了?
这下她不乐意了,转身进了屋。
等四爷进了宫,她又出门到早就准备好的离城门口最近的酒楼包厢坐了下来。
紫苏知道福晋牵挂,只是脸皮薄不肯说。
“福晋竟是如此离不得主子爷,这爷要看到了,指不定该如何高兴呢?”绿药却是没忍住高兴道。
周伊品着这酒楼里最为出名的酸奶酪,又吃着一早到隔壁的菡玉轩定好送过来的千层塔,淡淡道:“谁说是我惦记四爷了,是孩子们惦记着他们阿玛。”
紫苏忙笑:“福晋说得极是。”
第一稳重大丫头如此捧场,周伊反而耐不住脸红了。
咳咳。
眼见那抹器宇轩昂的玄色随着人潮出了城,直到看不见了,周伊才幽幽下了酒楼。
仿佛为了验证自己才不惦记似的,一路买买买了半个马车的盒子,这才打道回府。
晚膳时分,没有那抹总是看着她的端方矜贵身影,周伊突然吃得不是那么香。
洗漱完了,红蕴小巧拭干头发的力道,她也不是那么适应,想着自己来吧,抬起小手,又忆起郎君总是夸她这双手又白又细又软又柔的话,俏脸一红,就不肯自己出手了。
她这手,确实值得保养。
至少在郎君回来之前,让它更上一层楼。
上了拔步床,睁眼看着床纱,原先的芙蓉花换成了郎君说的鸳-鸯-戏-水、仙鹤交-颈图案,周伊烦躁的翻了翻身,却感受不到每日令人安心的怀抱。
直到腹中双胎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安,兴奋踢踏了起来,仿是在安慰她。
周伊才渐渐入睡。
宿在外间的紫苏一条一条记下福晋今日的膳点、吃的分量和入寝的时刻,交给前院的影卫,一只胖胖的信鸽很快寄到了四爷手中。
四爷回复的字龙飞凤舞:“小厨房谁能让福晋多吃半碗饭就加半个月的俸禄。福晋拔步床上三天放一套爷用过的干净寝衣。
把京城内外有名的戏班子安名头轮流请进府里。以年节名义让所有商号排序送东西上门,间隔开时日,不能累着福晋。
让江太医立刻住到安排好的府邸附近的院子,先开几幅安神药过去。……”
一条条原本是出发前准备好的事宜,四爷不放心又重新缕了一遍,让人按最新的指示立马去办。
于是身为福晋的周伊便开始为年节做准备,在四爷千里之外的远程安排下,渐渐靠忙碌和戏班安稳数着郎君回来的日子。
系统亦怕周伊无聊,加紧催了商城和积分,巨额财富终于到了她的手中。
周伊啥也不看,先换了一个亿放在账户上。然后发现商城最底层的物质她随便拿一个出来送人,都可能超出清朝如今定制的规格。
比如一株半人高的南海珊瑚树,红得十足好看,树底下还都是大大小小的珍珠。
周伊喜欢,动手买下,打算拆成府邸里可以放下的规格后,剩下的让工匠们重新打造,树杈一小株一小株的送人正好,大大小小的珍珠也刚好送人,高官送大的,平常来往的送小的。
最麻烦的年关礼物就这么简单的决定好了。
至于康熙皇帝的礼,周伊想了想换了一些万用膏药,头疼脑热,蚊虫叮咬都好使,又添上了几颗速效救心丸,这上了年纪的人便往养生路子走肯定没错,药是好药自有人替皇帝试出来。
最好的东西便是换了几颗醒脑暖玉,放在身上,神思清明、神清气爽,最适合这些每次动脑动得厉害的上位者。
至于来源都是高人道士因缘际会所得,不能常有,免去谁都上门来讨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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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人要上门讨东西。
几位阿哥爷里最少陪驾的便是九爷,他从来不介意,乐得轻松,不过趁着四爷不在他倒是有个主意上门来找四福晋。
周伊让他进来。
一听,原来是九爷从四福晋这里的吃食得了灵感,想在京城里开一些小吃食肆,就专门做之前她教过的杨枝甘露和DIY汉堡包。
好家伙,不愧为皇子第一商人,奶茶店和快餐店你都想到了。
不过周伊摇了摇头:“汉堡包可以,简易寿司也可以,杨枝甘露在夏日里更合适些。只是冬天到了,还是搞火锅最合适。”
火锅在自家里吃总少了点意趣,四爷又不爱这些烟熏火燎,若是九爷把店开起来,往后她便能有个嗨-锅的好去处。
至于九爷开不开得起来,这以经商手腕和财大气粗闻名后世的皇子,自然问题不大。
火锅还分好几种,海X捞走服务,九宫格走变态辣,还有牛肉火锅,酸菜鱼火锅,干锅蛙火锅,羊蝎子火锅,清汤排骨火锅……走专业化分类路线。凡此种种如何抉择,一锅它装不下。
火锅一条街了解一下,后台厨房大联营,保证食材供应以及绝不积压。
至于汤底,番茄、三鲜、清汤、牛油、麻辣、海鲜、菌菇……她已经让小厨房都做了一套出来,任君挑选。
“紫苏,问问小厨房的师傅有没有想出去历练历练的,可以马上跟九爷走。不过必须任四爷府邸随叫随到,这俸禄嘛,可以领两份。”这小厨房的师傅有进无出,挤就罢了,还浪费手艺,刚好借此来个轮岗制。
“两份都小爷出。”
周伊不搭理他:“九弟,这抽成怎么算?”
“四嫂,您说。”这不过出了主意想来一两成够了,他这才大方提俸禄。
“技术配方跟创意入股,五五分。”
“……五……什么?”先不管这听不懂的词汇,九爷差点被口中的碧螺春烫到,从黄花梨方椅上跳起,被四福晋一瞪,复又坐下:“四嫂,这不合适吧?”
“噢。那我问问四爷,肯不肯自己出手自己干。来人……”
这,九爷就是赌四哥高贵典雅不爱沾这庖厨之物,他才敢打四福晋这些创意料理的主意。
若是四福晋自己想动,四哥那现在就是个妻管严,顶着火锅味他也能开两三条街,还能给别人留一口羹?那他还玩个屁,就得趁四爷不在京,把这件事给糊弄圆了。
“别呀,四嫂。这吃喝一道,还是咱俩谈得来不是……”
“我说的是往后每一家。”周伊又补了一刀,她要不是现在不方便,这个世界的任务又不在银财,不然哪里轮得到九爷在这跳脚。
九爷心里一痛:“成。”
“说好了,我出人出方子,你出钱管理,每月送账和银子过来。具体事项具体再谈。送客。”
九爷第一次把生意谈成这样,突然还觉得,不用自己动脑有人兜着的感觉还挺……爽?
四嫂鬼主意比他还多,往后说不定可以躺着数钱。不过就是多跑几趟的事,这题他会啊,只要四哥不在,一切好说。
这九爷以后就是八爷和十四爷夺嫡的钱袋子,自己送上门来给她掏,周伊自然不会客气。
不过想到以后他们还是会欺负郎君,周伊还是觉得不爽快,五五分,倒还是便宜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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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日落,斗转星移,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悄然下了。
安渊阁里玉色坠珠帘换成厚厚的酒红毛毡,点上没有细灰的银碳时,四爷终于在回程路上。
周伊已经是六个月的身,虽说不上笨重,自己的脚指甲是看不大见了,弯腰也颇为费劲。
珊瑚株、大小珍珠满京城送了个遍的时候,大街上已经都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
昨夜四爷一行人已经先到城外驻扎,今早就会进城的消息传来,周伊一晚上都没能睡好,加上肚子挤压着下面,一晚上起好次夜去净室。
眼见,天已经灰蒙蒙白,周伊便索性坐在贵妃榻上,手上翻着一本话本子,也没看多少进去。
明知道四爷就算回了城,也得先跟着皇帝进宫,一切安顿妥当后,他才能回来,那也不知得是个什么时辰。
小厨房备好了膳食后,周伊便也就传了。
正百无聊赖,一边频频抬头看着门口,一边尝着小火熬得糜-烂刚好入口的黄豆猪脚面线,一个披着玄色龙纹藏蓝绦带风衣的挺拔修竹般身影映入了眼帘。
周伊的眼尾就这么悄悄红了。
四爷解下披风,放在一旁的黑色漆花方凳上,伸手抚了抚这张让她日思夜想的小脸,笑道:“我来,先把披风还你。”
“苏培盛该罚。爷瘦了。”周伊愣愣看着身前的人,开口还有恶狠狠,只是配上她哽咽的声响弱得让四爷心疼。
“马都跑瘦了,何况是我。既是如此,爷喝一口汤再进宫去。”四爷就着福晋的碗吃了两下,一边瞧着她如今很是明显的小腹问,“他们没闹你吧?”
周伊摇了摇头:“没有,比他们阿玛乖。”
“淘气。”四爷身上都是尘土,不能将朝思暮想的妻子揽入怀里,只能看了再看,拿起一旁的佩剑,转身连忙赶进了宫。
周伊追了两步到门口,到底没再那样怅然若失,回到屋里好吃好睡等着。
没想到,她等来的是一个被下了药膳,昏迷不醒的四爷。
看着四爷憔悴难受的俊脸,周伊美丽的面庞比窗外的天还要冻上几分:“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