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一只好看但意图不明确的手横着,周伊收回对着两位爷的背影笑出的满口白牙,这可是正前厅,君子四爷他……
四爷幽幽开口:“红蕴,回头这身衣裳给福晋收起来,往后等闲少穿。”
“是不好看吗?”周伊挑眉问道,她如此精心打扮居然换来一个压箱底?
“好看。”四爷声音低哑,立刻肯定,“就是太好看了让爷一时不知是要拆开还是要藏起来。”配合他说的话,四爷还将绣花带子抽了抽。
嘤,郎君他……居然耍-流-氓。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公然调-戏于她。周伊再次忘记这位俊秀挺拔郎君是自己肚里孩子的爹,起身连告退都没行礼,留下一句嘤然溜了。
姿态是十足的女儿家家。
看着娇羞福晋,四爷内心一下柔软得不行,自然而然跟了上去,心想这正厅得藏,那回屋里就拆了吧。
孕妇绑着带子,好像不太好。
就这么办。
夫妻俩在西郊院子日子过得确实惬意,还颇有一番滋味,待福晋没再多做噩梦,他们方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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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府邸的齐格格窝在一揽斋,差点没把屋前的花都数一遍,这会子她盯着面前丰富但样式老旧的膳食,拧起了眉。
原本,四爷同四福晋外出散心,没有带上她,齐格格内心是有些愤愤。但想着难得头顶两座山都不在,她倒也落得自在。
起初,想着这后院因着福晋有孕,其他两位格格犯了事,都是不能伺候的,合该得添新人了。
可左等右等,这福晋的身子都快显怀了,后院能自由活动的也还就齐格格一个闲人。
齐格格这人,有野心但不大,心气也有却也不是很足,说到底就是个后院普通女子,有些小心机,嘴皮子动动,动手脚的事情却是没有心思,简称“憨憨”。
算了算,就剩下她一人肚子里没个动静,这心里一盘算,总是要证明个什么,既然两位主子都没表示要新人,是不是就代表她这个“老人”还有机会?
这么一想,她是不是得搞点动静出来?
于是,四爷夫妻俩好容易回到了京城,便见向来躲在人后言语的齐格格打扮得花枝招展候在了门口。
有了之前盛妆的福晋珠玉在前,再看样貌寡淡的齐氏,到底是少了几分灵气,美人需要衬托,亦经不得攀比。
这一比就落了下风的齐格格下了决定便认真执行,晚上四爷的书房门前又多了一盅莲子羹,菜色平常、食盒普通。
苏培盛说了齐格格也只是让人送来放着,听着意思是随四爷处置。
四爷感觉自己像某个任务需要被人点卯,略想想倒也没有失了分寸,到底是自己后院养着的人,偶尔过来示好亦是稀松平常。关着的那两个往后到底有个孩子傍身,这齐氏单薄,长得高但竹子似的蔫嗒嗒,姿态欠缺了些,不仅身子,她的身家亦是。
如此,想着完成任务,四爷便真去一揽斋里小坐了一会,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和齐格格干瘪地聊了聊花,便抬脚往福晋后院来了。
再次碰见了穿着素色外罩衫、如临大敌的石嬷嬷,神色极不自然行着大礼:“启禀四爷,福晋她这会儿身子不适……”
话没讲完,四爷便急了:“怎么突然就不舒服,太医去请了没有?”
石嬷嬷万万没想到自己能领第二次拒绝主子爷的任务,心态本就快崩了,这会儿看爷话都没听清,人就要闯进去,更是慌了神,完全答不上嘴。
苏培盛在一旁见了反而有了想法,见四爷关心则乱,大着胆子提醒:“四爷宽恕奴才,想来福晋不是真的身子不适,而是……今儿个心里不舒服。”这省去的话头,苏培盛头朝着齐格格院落方向点了点。
“大胆!”下人擅自揣测主子心意,视主子身体儿戏,四爷怒斥出声,苏培盛跟着他时日最久,规矩更是严厉。
但这句话点醒了四爷,他站住,想了想:“若是猜错,自个儿领二十大板,纵然是对,打扫一月前院。”
“谢主子爷慈悲。奴才明白。”苏培盛一心为主,今日只得洒扫的轻松惩罚,少了一顿皮肉之苦,已是天恩。
屋中的周伊卷起孔雀蓝双镶边的绣花缠枝袖子,难得站在书桌前挥毫。
她历经多个世界任务,一身才华技能,书法不在话下,只不过大抵和原身那厚重方正的笔法不同,周伊的笔法潇洒不羁,力透纸背。
随意写着福晋院子“安渊阁”的名头,一个后宅院落日免如此大的抱负,周伊不禁摇头。
听到四爷去了齐格格的一揽斋后,她一下心里闷闷,人来了,她也不想见。
从前他是不是也去过?是她没有留意,还是当时没有在意?
总之想不明白的事,周伊一向不庸人自扰,不过找点事做来让自己静心罢了。
“福晋难得今日有了兴致?”四爷掀开珠帘,面容如玉。
周伊放下狼毫,福了福身:“爷。”眼睛看都不看来人,她怕自己一旦正面着郎君那惑-人的脸,就再也生不起气来。
四爷的声音更加温柔:“不是说身子不适,怎么不躺下休息?”
“哪儿就那样娇贵,左不过心口有些闷,是嬷嬷们托大了。这不,也没能拦住爷进来。”周伊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这话带着酸味。
品着福晋这别扭的姿态和话语,四爷愈发觉得苏培盛说得没错,心下当即一洗担忧,自己的女人为自己吃醋总是在意他的,只觉有着说不清的畅快,完全没有从前被人打探了行踪后的不快。
到底不舍娇妻心情不适,四爷上前扶着她的肩,将人引到缠枝贵妃榻上:“怎么,是哪些个不长眼的家伙,惹了福晋不快,跟爷说说。”
周伊到底没有抗拒四爷的碰触,只是低着头,手里绞着一方粉色的丝绸绣花帕子,樱唇嘟起。
“好了。爷不过是去坐了会,连对方眉眼都没看上两眼,尽看外头的花了。你要还真是不快,要不明儿个就打发人住到别院去?”
周伊深知这个时代女子生存艰难,这是要断了齐氏的后路,站在妾室的立场,齐格格今日之举无过,是三妻四妾男子的错。
她抬起头来,漂亮的杏眼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四爷,慢慢回过味来,郎君这话的意思,她今日心口的不适是在吃醋?
话本子上拈酸吃醋的事见多了,可放在自己身上,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对,她连轿子都没上过。
四爷被看得心下好笑:“怎么?福晋意思,难不成是要爷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