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束了跌宕起伏的三公之后,裴夕柠全身心投入决赛准备时,关于她受伤的事情却在外界大肆发酵。原本在三次公演现场,主持人就对表演顺序调换做出过解释,很多现场观众也知道后台发生的情况。公演结束后三个小时,有人在网上po出了完整版监控,虽然清晰度不高,却也足够触目惊心。但Mnet和□□ entertainment迟迟不发声,也不曾交代伤势情况如何,裴夕柠粉丝遂开始联合声讨节目组态度问题,她本人的名字在韩趋上挂了两天。
等公演结束的第三天,也是新一集播出的日子,□□突然在官号贴出了正规通告,白纸黑字,写明了如果Mnet再无视□□要求的加强练习生安全保证,将会采取强硬手段。下面一段描述了裴夕柠现在的状态,表示伤口处理得当,且会争取适当的休养时间,让粉丝不必担心。
这一波操作瞬间把矛头指向了做缩头乌龟的节目组,说话压根没留余地,好在Mnet也很快做出回应,着重强调了第一时间处理了裴夕柠的伤势,并解释正在将凶手交给警方处理,因为最终结果还没下来,所以暂时没做公关。节目组还过来跟裴夕柠说,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给她批假回公司几天,因为本来三次顺位结束到决赛时间很紧,是没有公休的。裴夕柠眨了眨眼还是拒绝了这次机会,她当下回公司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好好在这边备战决赛,万一错过什么环节岂不是很吃亏。
□□能这么硬气地回应,几乎是坐实了她“皇太女”的身份,外面除了感叹之余总有几句夹枪带棒地讽刺她,待遇这么好,先前的一位□□都舍得给她买,这种事当然不能轻易姑息。还有人拿其他同期生病受伤的练习生待遇横向对比,说她没必要上纲上线闹得那么大,不过好在还是公平讲理的网友占大多数,遭人袭击和生病毕竟不是一个性质。
不过她也很诧异,哪能想到□□贴的通告还是董思成那一伙人揭竿起义的成功结果。裴夕柠本人得空拿到手机时,盯着两张通告看了好久,想的是□□疯了吧突然对我这么好。
虽然要说她是透明人好像也确实不太恰当,公司确实管她的事,但整天都像延迟上网一样,要不是掀的风浪太大估计都懒得回应。不过想了想自己要决赛了,公司可能怕这事都没反应,她会消极怠工,再加上无论如何都要稳住各方的心绪,既然节目组不开口,那好人干脆就让他们去做好了。
裴夕柠思来想去好像竟然觉得公司捡了个风评上的大便宜。
休养了几日,零零碎碎拍了些物料,第三次,也是决赛前最后一次顺位如期而至。裴夕柠公演结束养伤的几日,在网上疯狂冲浪,意外地发现自己风评有转好的趋势。那时候的无心之举,下意识把Somi挡在身后,视频在网上流传,吸了很多路人粉。其实裴夕柠对于这次排名是心里是有压力的,之前买一位舆论的风波实在是太影响路人盘了,而且就像那天刺伤她的那个鸭舌帽女生说的,她就是个来参加韩国选秀的中国人,很容易受到不公正事件牵连,名次起伏估计也会比同样上位圈的人要大。她上回舞台还因为受伤没发挥出最好状态,组内排名也就是一般的水平,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
总之就是,当她在后台深吸第三次气的时候,大家都发现想象中天塌了都不会有过大表情变化的裴夕柠有在偷偷地紧张了,又少不了被姐姐们一顿打趣。
她前几天躺在床上跟中本悠太打电话的时候还说,在这待的时间越久变得越情绪化了,第一次顺位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还顾着挑衅对手呢,现在一想到明天要公布名次晚上都可能睡不着,看着排名比较危险的队友还会有点担心。
“哦,那是好事嘛。”中本悠太讲韩文的语速总是很快:“你正在对所处的环境放下戒备,你已经被软化了。”
裴夕柠又被他突然蹦出来的词弄得一头雾水:“什么?”
“就是你遇见了很多很好的人,慢慢地把真实温和的一面更多地流露了出来。像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也凶巴巴的吗,天天那么有距离感地只会喊前辈,请你吃饭你还说不饿,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她被日本男人的比喻整的哭笑不得:“我现在怎么了?再说我那时候还能直接叫哥吗?”
“反正,你自我保护意识其实很强的啊臭丫头,很容易给人距离感的,像缩在壳里的寄居蟹,现在露出柔软的一面了。”中本悠太在那边美滋滋地尝试升华,被裴夕柠干脆地打断施法:“寄居蟹?寄居蟹从壳里爬出来就死了吧?”
“它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你再这么跟我讲话回去你就会死。”
裴夕柠以为她远离公司就可以在口头上惹中本悠太上房揭瓦了,很好,还是她惹不起的山男人。
“我是病号诶。”裴夕柠在床上打了个滚,结果额头正好撞在墙上:“啊!”
“怎么了,压到胳膊了?话说,你伤养的怎么样啊?还很疼吗?”
她揉了揉额头坐起来,换了只手拿电话,将衣袖挽起来观察:“其实就是皮外伤,现在……愈合了,碰到会疼,平时主要很痒。”裴夕柠不知道怎么说结痂这个单词,开了免提在翻译软件搜索之后读了一遍,结果那边也没听懂:“啊?”
“额,反正就是问题不大,不用担心了哥。”
“但是你这次做得很好,知道吗?足够冷静,没傻站在那,下次反应再快点就好了。”中本悠太顿了一下:“不是咒你的意思,但是以后你如果再遇到这种事,自己处理的概率还是很大,所以一定,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你昨天跟渽民通电话了吧?”
“啊?哦。”裴夕柠没想到他突然会说这个,一时间觉得别扭,盯着结痂的伤口沉默了一会儿,才干巴巴地说:“他好像很不爽。”
“我听Ten说那几个小孩都要气死了,当时我在宿舍呢,还是泰容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的。一进练习室渽民正好堵在门口,见我来用那种好奇怪好低沉地声音说了句哦,哥来了?表情真的很不善。李楷灿就一直在吵啊吵啊吵啊吵,jeno和马克比较乖,但是马克话还是很多,很恳切地看着我说哥我们没办法保护她吗?”中本悠太语气温和,平铺直述,带着裴夕柠进入了短暂的回忆。画面在自己眼前展开,她也是这段时间来第一次听他们说得到消息后的反应,不由得感到新奇:“马克哥吗?他竟然说那种话。”
“马克多喜欢你啊,你这样讲他要伤心了。哦,说起渽民,他最近练□□打不起精神,我也不知道他跟你讲什么了,总之有空的时候你劝劝他吧。他就是太担心你了,我们大家都是。”
只不过还没长大困顿于一次伤痛的少年们还在停滞不前,罗渽民和她聊得不久,语气也很沮丧,很反常地像蔫头耷脑的小狗,更多的是无力感和懊丧。
他们问有什么能让她免于伤害的方法,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一直能保护她的方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