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奶狗

司献春其实不在乎顾蜜如吸他的阳气, 如果她想的话,只要给他留一点能活着就行……

司献春一边吃东西,一边脑袋瓜子里面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反正顾蜜如是猜不到的。

毕竟顾蜜如再怎么全能, 也不是司献春肚子里面的蛔虫。

更想不到她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之后清清白白做人踏踏实实做事, 现在在司献春的眼睛里面已经变成了一个——狐狸精!

“顾狐狸精”见司献春好好吃东西了,就松口气, 安心吃饭。

炖鸡果然很快也上来了, 顾蜜如觉得挺好吃的, 然后就给司献春夹了两只鸡腿,自己吃了鸡翅膀。

司献春本来顾蜜如夹的所有菜他都会好好吃掉,不论那种菜他是不是喜欢, 但是今天他没吃这两个鸡腿。

他用眼睛一直在观察着顾蜜如, 发现她好像很喜欢吃鸡,于是心中更加的笃定她可能是个狐狸精的这个假设。

狐狸都喜欢吃鸡。

一顿饭吃到最后,司献春什么都吃一点, 唯独不动鸡肉。

还默默地把两个鸡腿放回了顾蜜如的碗里。

他想着你多吃点鸡,不要吃我的心肝。

顾蜜如还纳闷:“今天的炖鸡也挺好吃啊,你为什么一口也不吃?”

顾蜜如开玩笑一样说:“你已经开始挑食了吗?”

司献春抿了抿唇, 没反驳而是默认。

顾蜜如觉得这也是个好现象,人嘛总有喜欢和不喜欢。司献春很喜欢甜的顾蜜如知道了,但是司献春不喜欢吃什么顾蜜如还真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司献春之前饿到差点死了, 所以顾蜜如给他什么, 他都吃得十分认真,看不出喜欢哪个还是不喜欢哪个。

今天终于也学会挑食了。

他不喜欢吃鸡, 顾蜜如默默地记下来, 以后尽量少做, 真可惜她还挺喜欢吃的……

两个人吃完了一顿都很满意的晚饭, 小二安排得还不错,到最后也没剩下什么东西。

就是两壶酒,顾蜜如喝了一壶,司献春只喝了半壶,就面色透粉地摇头,说:“我不能喝了。”

司献春几乎没怎么喝过酒,就只有曾经十六岁生辰的时候,母亲庆祝他长大了,陪着他喝了几杯,司献春记得当时自己醉得不省人事。

但是非常开心。

今天他也非常开心,他多喝了一点,这种酒很清淡,不过司献春也喝了一些就放下了,再喝,他又要不省人事,要顾蜜如把他拖着抱着回家了。

他不想被抱着……被顾蜜如抱着真的好奇怪。

他明明比她高了那么多的,她为什么能抱得动自己?

司献春在心里想,成精的狐狸力气可真大啊。

顾蜜如看着他眼睛都发直了,自然也不再劝他喝。本来浅酌就是为了驱寒气罢了。

顾蜜如把账结了,搀扶着司献春出去,司献春看上去很正常,走路也还算稳当。

只是两个人一上马车,司献春就显出了不对劲了。

马车开始朝着店铺的方向行驶,起车晃了一下,司献春整个人就都朝着顾蜜如倾斜下来。

撞在顾蜜如的身上,顾蜜如伸手扶住了他,他还笑了一声。

“这么开心?坐回去。”顾蜜如推着司献春坐回去了,司献春却一直侧头看着顾蜜如。

顾蜜如挑眉,“嗯?”了一声。

司献春突然手撑着座位,朝着顾蜜如的方向挪了一点。

然后又挪了一点。

一点点的,像个搬家的小蚂蚁,挪到了紧挨着顾蜜如。

这种租赁的马车里面不是自家用的马车那种软垫,里面是两排凳子,顾蜜如和司献春坐在一侧,就是怕他坐不稳再摔下去。

结果现在司献春摔倒是没摔,而是紧紧地挨着她身边坐着朝着她这边倾。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蜜如。

“你有事儿吗?”顾蜜如被盯得受不了了,忍不住问司献春:“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呀,是不是想方便?”

“稍微忍一忍很快就到家了。”顾蜜如说:“这路边上就算停车的话也不好找位置啊。”

司献春摇头像拨浪鼓一样,他的头发都抽到了顾蜜如的脸上,两个人离得有点太近了。

顾蜜如伸手把他的头发从自己的肩膀上拂下去,对他说:“不想方便就坐稳,坐直了。”

司献春一直都非常听话,但是今天却没有马上的坐直。

而是又盯着顾蜜如看了几眼,才凑到她耳边很小声地问:“你吃饱了吗?”

顾蜜如有些惊讶地侧头看他:“你没吃饱吗?我们两个吃了六个菜。”

还有两个是炖菜,虽然主食吃得不多,但是饭量也都不小了。

顾蜜如吃的都有一点撑了,司献春他不吃炖鸡肉,他今天挑食,所以顾蜜如一个人吃完那一大盘子炖鸡。

司献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没有得到顾蜜如正面的回答,他现在的脑子也不能去分析顾蜜如话里面的意思。

他就以为顾蜜如没有吃饱。

他有些紧张地把下巴放在了顾蜜如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在顾蜜如另一侧的肩膀上扶了一下,这像一个拥抱。

然而司献春就只是因为马车的摇晃有点撑不住——他醉了。

他这个醉鬼现在满脑子都是话本子里面的内容,他现在看着顾蜜如简直要长出两个毛茸茸的耳朵。

他对顾蜜如说:“你要是没吃饱的话,可以吸我呀。”

“给我留一口气就可以,我应该会慢慢恢复……”话本子里面就是这么写的,狐狸精是不会一次性把人吸干的。

“你说什么?”顾蜜如根本就没听明白。

“吸我……就会饱了。”司献春头放在顾蜜如的肩膀上,潮热的气息顺着顾蜜如的耳朵往里钻。

“让你吸……”

“我又不是个蚊子……”顾蜜如哭笑不得地说:“我吸你干什么?”

司献春却彻底醉了,现在酒劲也上来了,一双手全部都搂在顾蜜如的肩膀上,贴着她的耳边一个劲地在说:“吸我,吸我啊……要怎么样吸呢?”

“我没关系的……”

“不要吃我就好。”

顾蜜如:“……”

系统:【他是不是以为你是一只母蚊子精啊?】

【他这个样子真的好钓啊,换一个人早就把他吸干了!黏黏糊糊的,要不你就吸一口吧?】

顾蜜如:【闭嘴吧你。】

司献春还在那里说:吸我吧吸我吧吸我吧。

顾蜜如按着他的脑袋,把他朝后推了推,看着他的眼神透着一股无奈。

对他说:“坐直了,你已经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司献春微微坐直,一双手臂还搂在顾蜜如的肩膀上。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你可以吸我的。”

顾蜜如一看他这是真醉了,不跟醉鬼论长短。

说道:“……回家再吸吧,你要不先靠一会儿?”

司献春“嗯”了一声,然后一点头脑袋一下就砸在了顾蜜如的肩膀上。

之后就再也没能抬得起来。

回到家之后顾蜜如和翠莲两个人,把司献春给弄回屋子里面实在是有点狼狈,都出了一身汗。

司献春这段时间长了不少肉了,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形,而且加上他现在烂醉如泥呀,这种重量比一头死猪也少不了多少。

顾蜜如用袖子擦了擦额角冒出来的细汗,打发翠莲去休息。

自己把司献春弄到床上,给他脱了衣服简单地擦洗了一下。

正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司献春又睁开了眼睛,一双蓝底儿红圈儿的眼,就那么盯着顾蜜如。

问她:“我没力气……我还没有清理口腔,你已经吸完了吗?”

顾蜜如:“……”

系统:【嘎嘎嘎嘎嘎嘎……】系统笑得像个成了精的大鸭子。

司献春非常执着地问顾蜜如:“你是怎么吸的呀?”

顾蜜如额角有细小的青筋跑出来蹦来蹦去,她伸手用手指捋顺了一下又摁回去,也笑起来。

顺着司献春的话说:“这是个秘密不能被你们人类知道。”

我们母蚊子精不可能随便露出吸管。

“我去给你拿清理口腔的东西。”顾蜜如说着转身进了洗漱间。

司献春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上,除了有点没有力气之外,没有任何的不舒服。

顾蜜如真的好温柔啊。

话本子里面的狐狸精吸完了人之后,人都骨瘦如柴的,躺在床上起不来呢,这个时候狐狸精还会露出真面目,根本就不会伺候床上的人洗漱……

顾蜜如这个尽职尽责的“狐狸精”拿着清理口腔的用具过来,然后帮着司献春弄好了。

这才把他按倒让他睡觉。

司献春眨了眨眼睛,眼里像盛了一汪水一样清澈,又带着一些开心问顾蜜如:“我明天能起来吗?”

顾蜜如:“……你想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起来。”

司献春闭上了眼睛,轻声说:“你真好。”

顾蜜如听到他这么夸自己还挺窝心的,给他掖了掖被子把灯烛吹剩了一盏,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洗漱休息了。

顾蜜如不知道他们之间昨天一晚上,就闹出了一个天大的误会。

反正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司献春起来,感觉自己的力气又恢复了,还挺开心的。

没到下不来床的地步,说明顾蜜如吸的不狠。

她对自己这么好,是打算留着自己长期吸的吧。

早上顾蜜如煮好了饭叫司献春吃饭,两个人吃饭的时候顾蜜如看着司献春今天吃得格外多,心里头也挺开心。

司献春一株吸饱了水的树苗,开始茁壮成长,顾蜜如这个救赎者感觉挺有成就感的。

跟之前做任务的那种感觉都不太一样。

顾蜜如还挺喜欢这种没有剧本的任务。

她看着司献春今天胃口大开,想起了他昨天喝醉的样子。

笑着问司献春:“你还记得昨天晚上你喝醉了酒都干了些什么吗?”

顾蜜如眯着眼睛笑,眼神当中带着一点揶揄。

她是想跟司献春开一个玩笑。

结果司献春先是僵了一下,而后很快地摇头。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顾蜜如说的那一句:“不能轻易被你们人类知道……”

所以司献春决定“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都忘了”。

“我昨天喝醉了。”司献春迅速说道:“我喝醉之后的事情就全都不记得了!”

他有些慌乱地看着顾蜜如,生怕他表现得不乖一点,顾蜜如不吸他的精.气,改吃他的心肝了。

顾蜜如一看他这种表情,就没有再把这个玩笑开下去。

她以为司献春还是有阴影,她以为司献春是觉得他自己昨天晚上失控,然后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紧张。

还安慰他说:“喝醉了无论做什么都是没关系的。”

司献春抬起头看着顾蜜如,分辨着顾蜜如的神色分辨着她是不是开心。

顾蜜如也在分辨着司献春的心情,两个人相互猜测着,但是心里面想的东西和现实却是南辕北辙。

最后顾蜜如看司献春太紧张了,还安慰了他一句说:“你昨天晚上挺可爱的。”

她夸我可爱。

也就是说她很满意我昨天的表现?

司献春也松了口气,然后两个人同时对对方温柔一笑。

别管他们的脑回路怎样天各一方,但他们的情绪能够成功接轨。

两个人都非常愉悦,早饭也都没少吃。

顾蜜如帮伙计们忙活着准备今天的卤肉和猪肉,司献春则是走到了昨天木料店的老板赶着天黑送来的一批木料面前,挑拣了一块拿到自己的屋子里头。

然后慢慢地展开了他的刀包。

徐揽翠今天没忙活多久,很快跟张文言一起离开,顾蜜如一个人在前面也能忙得过来。

她以为司献春摸到了木头就乐不思蜀了,结果司献春还记得要帮她记账的事,抓着一块半成品的木头到了前面,记账刻东西两不误。

顾蜜如能看出那是一个人形。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司献春的母亲,因为衣服的样式能看出来一点,是那种大家族的后宅夫人才会穿得宽袖长袍。

司献春丝毫没有回避顾蜜如,拉了一个垫子坐在了肉店的地上,然后非常专注地雕刻着手里面的小人。

没有人来买东西的时候,顾蜜如就蹲在司献春的面前,近距离看着他雕刻东西。

顾蜜如最开始还试探着,生怕司献春不愿意让她看,因为在顾蜜如的记忆当中,司献春曾经的那些东西可都是她给烧掉的。

但是司献春一点也没躲着顾蜜如,还时不时地会抬头看顾蜜如一眼,两个人虽然没有交流,却相处得十分融洽。

晌午过后的阳光爬进店里,撒在两个人的身上,让两人浑身上下都沐浴在温暖里面。

“你的母亲是一位美人。”顾蜜如已经看出一点人形,看出司献春雕刻的这女子生了一张鹅蛋脸,柳叶眉,虽然眼睛还没有雕刻出来,就已经能看出是美人胚子了。

司献春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勾了一下嘴唇。

顾蜜如一看他笑了,就又跟着夸奖了一句:“你也是一个美人,遗传了你的母亲。”

司献春听了之后耳朵就透上了一点粉。

然后顾蜜如就循循善诱道:“其实你雕刻这个东西我看着真的很不错,你应该还会其他的东西吧?”

“其实就算不会的话如果接触了其他的东西,肯定也很快就会上手的。”

“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位师傅好好地学一下,学一下木料的制作,再加上你的雕刻,做成家具或者是屏风一类的,都会很值钱的。”

司献春抬起头看向了顾蜜如。

顾蜜如索性也拉了一个垫子坐在了司献春的对面,对他说:“这个东西可以作为你以后生活的营生,市面上的很多家具我都看到过,没有什么太多的花样。”

“如果能够做出非常漂亮的东西哪怕是一些小摆件,只要上好了色,我觉得甚至不比玉雕的销路要差。”

“你看着就不像是一个卖猪肉的,”顾蜜如说:“你也不喜欢卖猪肉,你喜欢雕刻对不对。”

“你以后或许能够以此为生,只要你肯跟别人学。”

司献春目光灼灼地看着顾蜜如,连呼吸都变得有一点急了。

他真的从没想过。

他以前连拥有一套好刀具都是奢侈,也从没雕刻过什么好的木料。

他就只是一遍一遍地雕刻人像,还有他见到的一些画和景物。

全都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错了就一遍一遍的重来。

这个东西也可以……去学习不一样的吗?

甚至最后可以当做商品贩卖出去?

“你是认真的吗?”司献春问顾蜜如。

顾蜜如笑着点头道:“我当然是认真的,销路的事情你不用愁,只要你能够做得出来东西,我能帮你想办法卖出去。”

“就比如你那个龙头的拐杖,”顾蜜如指了指说:“不过你雕刻东西的时候要很注意,这个世界不可以随便用龙头吧?”

“在家里用一用就算了,以后出去就不要拿着了。”

“那是辟邪水莽。”司献春拿起拐杖给顾蜜如看:“它不是龙,没有龙角也没有龙须,更没有龙爪。”

“它只是一只辟邪的水莽,嘴里含着的是珍珠。”

“我在家里一些画册上面接触过,这种图案民间是可以用的。”

顾蜜如恍然:“那是我见识浅薄了,你竟然连接触过的画册都能雕刻出来,你是个天才呀。”

“什么是天才?”司献春问顾蜜如。

“就是……别人努力多少年,比不上你生下来就会的那种。”

“可是……”司献春捏紧了手里面的小人,眼神有一些为难。

他还没有勇气独自接触人,而且要跟人学什么东西的话是肯定要单独说话的,司献春这一辈子……除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之外,就只有跟顾蜜如说话最多,也最流畅。

他跟外人会结巴的,到时候如果师傅不喜欢他的话,会不会把他给赶回来?

而且他真的可以吗?司献春强烈的自我怀疑。

“我们可以慢慢来。”顾蜜如对于现在的进展已经非常满意了,并没有强迫司献春的意思。

“你先把后院的那些木料玩一玩熟悉熟悉,然后我带你去一次木料店,你可以亲自跟那个老板谈一谈。”

“最开始如果你说不出口的话,你就只跟他谈要什么样的木料。”

“我们多去几次,什么时候你能开口了,然后我再帮你仔细打听他有没有意向收徒。”

“而且那个木料店的老板只是会制作家具一类的,未必是擅长雕刻。”

“等到你妹妹婚礼的时候,我们两个一块去巡州城参加她的婚礼。我们一块在寻找城找一找,有没有擅长木雕的店铺,只要合适,只要你喜欢,我们就去巡州城拜师。”

顾蜜如轻描淡写几句话,在司献春的脑中和心中却如同惊雷一样地回荡。

他整个人都被这雷声给炸得不知所措。

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有些颤抖地问顾蜜如:“你说……你说要带着我去参加我妹妹的婚礼?”

“对啊。”顾蜜如说:“你也不放心你妹妹一个人吧,你难道不想亲眼看着她的那个计划成功,然后在司家要出一大堆的嫁妆吗?”

“而且她是你唯一的妹妹,她成婚的时候你肯定要在场的。”

“可……可我……”司献春甚至丢下了手里的刻刀和木雕,伸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他紧紧地盯着顾蜜如问:“可我这样,怎么出现在人前呢?”

“巡州城当中……全都知道司家的少爷有怪病。我没有办法出现在巡州城……我……”

他的手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顾蜜如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放到了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搓揉着。

对司献春说:“有什么不可以?昨天你不就表现得很好吗?”

“那些人也只是人云亦云而已。而且我们去参加的是王府的婚礼,王府当中的人可不是市井的泼皮,成婚那天去参加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什么司家的少爷是不是白发。”

那群人按照剧情当中,看男主角宁亲王的笑话还看不过来呢。

一个废物王爷娶了一个商女,这在那些权贵的眼中就是最天大的笑话。

哪有人顾得上去笑话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配角?

司献春激动得整个人都在发抖,眼泪簌簌地落下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其实想过的……但每一次想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在痴心妄想。

他怎么能够出现在他妹妹的婚礼上,影响到他妹妹的名声?

司献春摇着头,但片刻之后又疯狂地点头。

他对顾蜜如说:“我去!不!我们不去!不去她的婚礼!”

顾蜜如静静的看着他,轻声道:“别激动,深呼吸。”

司献春深深的吸气,然后缓缓地呼气。

几次之后就差不多平复下来了。

然后他对顾蜜如说:“我们去巡州城,但不去她的婚礼,我们在远处看着,看她成功地实行计划,我们就回来……”

顾蜜如盘膝坐在地上攥着司献春的手,搓揉着安抚,说:“可以,你说了算。不过看完你妹妹之后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下,找一找木匠铺子。”

司献春却飞速地摇头。

“我不想去巡州城住。”司献春说:“我们就在这里……可以吗?”

顾蜜如这次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点头说:“可以,我只是想着那里可以给你找一个好师傅。”

“如果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顾蜜如说:“你想在哪我们就在哪。”

为什么?司献春非常想问这句话。

但是他发誓自己只做话本子里面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男人。

所以他只是轻轻地点头,重新拿起了地上的刻刀继续雕刻。

顾蜜如起身整理案台,脑中根据司献春的反应调整策略。

他既然不想离开这新阳镇,那一辈子不离开这里也未必不行。

以后等到她跳世界的时候,还可以交代徐揽翠一直照顾司献春。

不过目前来说,还是得让司献春尽快的接触人,找一个老木匠拜一个师傅学一点做家具的手艺。

加上他的雕刻是绝对能够吃饭的。

顾蜜如为司献春打算得特别好,宅子那边卖掉之后,存一些钱。等到司靖柔从司家要回了嫁妆,卖宅子的钱就不用搭进去了。

这样顾蜜如可以给司献春一个人盘一间店,专门售卖司献春雕刻的东西,帮着他把店一点一点地弄起来。

而且以后司靖柔成婚了,大部分的时间在剧情当中她一个人住在后宅,王府当中的人对她根本不闻不问。

不如就让她从王府中搬出来,跟司献春住在一起。他们两个人在一块儿对彼此都是有好处的,尤其司献春,亲人在身边他会恢复得更快。

顾蜜如心里盘算的挺好,司献春的心里面也是一片激动,他非常地感激顾蜜如,尤其是顾蜜如说带他去参加他妹妹婚礼的时候。

司献春把那个小人雕刻了一半,就又重新选了一块木料开始雕刻东西。

天快黑下来的时候顾蜜如把店关了,煮好了饭两个人吃过之后各自回房间。

司献春雕了大半夜,才总算把东西弄好。

第二天早上天色还没亮透顾蜜如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平时还睡觉的司献春,竟然站在她的床边上看着她。

顾蜜如被吓了一跳。

从床边坐起来揉了揉眉心,叹口气问司献春:“你吓死我了,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你晚上睡得很晚吧?你的眼圈都红了。”

“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陈老给你换了药,说了你会有一点不舒服,等一会儿我跟陈老去说一说……”

“不是。”司献春坐到床边上,对顾蜜如说:“你背对着我。”

顾蜜如不明所以,不过她看着司献春充满期待的眼神,自然也没有拒绝他这个要求。

然后司献春半撑在床上,开始伸手拢顾蜜如的头发。

顾蜜如的头发全部都散在肩上,被司献春轻柔地拢了起来,有点想笑。

一大早这是干什么?

然后司献春就从袖口当中抓出了一只木簪,顾蜜如的头发全部都拢好之后,然后把木簪给她别在了头发上。

顾蜜如感觉到了,司献春弄好之后就退开。

他从梳妆台拿过铜镜,递到了顾蜜如的面前。

顾蜜如对着镜子里面照了一下,微微侧过头就看到了木簪子。

木簪子做得非常精美,头上是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这是一只凤簪吗?”顾蜜如伸手摸了摸,这凤凰中间有镂空的地方,好像写着……

“是青鸟。”

司献春说:“代表祥瑞的鸟。”

顾蜜如看到了镂空的地方的字,然后她沉默了。

是如。

顾蜜如抬头看向了司献春,她很想问他你知不知道簪子上雕刻对方的名字,还这样亲手为她戴上,是什么意思?

顾蜜如有过很多的情人,收到过非常多的定情信物。

她虽然没有收到亲手雕刻的木簪,却也知道簪子的含义。更知道亲手挽起对方头发的意思。

顾蜜如伸手扶了下自己头发上的发簪,问司献春:“你是……什么意思?”

这小白毛,不会是对她动了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