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白湫的耳膜被鼓动的心跳一下一下震得生疼,她闭了闭眼睛,不敢再将视线落在云层的宫殿上。

众人听得她此言,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犹豫不决。

白落是知道白湫身体状况的,连忙蹲下查看她的面色,询问她何处不适。

白湫无法描述自己方才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有个大锤子突然敲上了她的心脏,眼前出现重影,那座宫殿透露的诡异熟悉感,让她如浑身透电一般,没有再看第二眼的勇气。

“没事。”白湫咽了咽口水,“只是觉得那座宫殿好似有些不对。”

白落拿了些温水出来,闻言也皱起了眉,“若是情报没错的话,那处应当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凤族飞升之前最后的居所,进入秘境的人应当都会在那处集合,你觉得不对劲,是因为那个地方有危险吗?”

白湫喝了些水,略微镇定了一些,再抬眼去看宫殿时,虽心跳还是会莫名加快,但之前的窒息和重影的症状都有所缓解,她摇摇头,“不是危险,就是一种奇怪的直觉而已,既然约定在那集合,我们便过去吧。”

白落确定了一番她真的无事后,这才继续领着大家往前。

游封将白湫用大氅裹住,用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真的没事?”

白湫强压下心里的慌乱,点了点头。

危不危险她不知道,就是心中感觉很怪而已,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趴在游封的背上,雪依旧下得极大,寒意透过灵力罩使得白湫手脚冰凉,她呼出口寒气,环着游封的脖子,朝大氅里又缩了缩。

但愿她这种奇怪的感觉不会预示着什么糟糕的结果。

七人脚程都不慢,但雪已经到了小腿的位置,走起来很是费劲。

因此,在最前面开路的人就要肩负起更大的压力,一开始是鄞尘,后来变成了黑鹰,游封则是一直落在最后。

白湫被大氅罩得严严实实,冷虽冷,却还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她探出脑袋来往身后望了眼,被他们踩出来的那条小路,没用多久就又被白雪覆盖。

天地间白雪茫茫,回头望去,已不知来路,转头向前,除了半空中那宫殿目标明确外,其余的也是一片茫茫。

灵力罩被晒过又被冻过,早就在破碎的边缘徘徊,若不是游封数次补救,他们七人就得顶着奇冷的寒风前进,不被冻去大半条命都算是幸运。

还好,在几人的咬牙坚持下,宫殿已经近在咫尺,天上的雪花业已从鹅毛般大小变成了雪粒,没多久便彻底停了。

雪虽停了,一行人却并不敢掉以轻心,一路过来天气变化到他们来不及反应的地步,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

鄞尘手持着剑,顿下脚步来朝远处眺望,他的身后,白落同样没有继续往前。

明明他们已经走了很久,除了一开始能够明显感觉到与宫殿的距离在不断缩进,后来便一直没有再靠近过半分,不管他们走得是快是慢,宫殿永远就在离他们二里多的地方,安静的矗立在半空中。

雪彻底停了,气温回升到一个正常的地步,积雪消融,树木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绿得青翠,绿得盎然。

这会儿,天气似乎稳定下来,不再那么多变。

找了块空地观察过一番后,确定天上不会再劈下雷电或者有将他们烤熟的阳光后,鄞尘这才将一直笼罩着的灵力罩给撤掉,专心研究如何靠近宫殿。

他们所有人进入秘境都是带着目的来的,这里的奇花异草、珍禽异兽虽有吸引,但没有人因此慢下步伐,他们最主要的还是进入宫殿当中,去探寻其中的秘密。

据闻,里面有一功法秘籍,是触摸神道的最快捷径,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这个。

鄞尘现在的迫切不比任何一个人少,所以他相当积极的去四周查探,寻找能够进入宫殿的途径。

剩余的几人有心无力,尤其是在一路奔波后,都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疲惫,除了鄞尘黑鹰与白落还有力气去折腾,其他的都原地休息,恢复体力。

游封见白湫神色恹恹,变戏法一般掏出个烤熟的红薯来,四周还冒着袅袅热气,剥开外皮露出里面橘红色的肉来,光看着都觉得甜。

白湫并不饿,也不是很想吃东西,但为了不让游封担心,她笑着将红薯接过,轻轻咬了一口,香甜软糯,真的很好吃,可还没等得及她咽下,便忽而有股反胃感袭来,她忍也忍不住,背过身去将东西吐了,干呕起来。

游封见她如此模样,一时间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上前去想为她拍拍背,都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湫湫,怎么了?不喜欢吃不吃便是了。”

白湫顾不上回答,恨不得将腹中的东西都吐个空才罢休,然而她只在昨夜吃了点,肚子里早就空了,再怎么吐都吐不出什么来。

等那股反胃劲过去,她擦了擦眼角的被逼出来的生理泪花,哑着嗓子道:“就是突然有点儿想吐。”

她接了游封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又喝了些,这才有气无力的靠在游封肩膀上闭眼休息。

游封暗恼自己就不该拿出个烤红薯来,惹得白湫吐这一场,见她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不由心疼,“是因为孩子吗?”

白湫不过是闭眼假寐,听到这话,低低回答:“可能是吧,不过我们狐族怀孕不应当有这么大的反应才对,我听姑姑说,怀宝宝的狐族实力会比之前更强,孕吐不应该啊……”

她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没有任何不良反应,怎么在这秘境里头突然会犯起孕吐来?

她想了想白琼之前给的小册子上,每个人怀孕的症状都会有所不同,也许到她这儿就变成和人类怀孕相类似的孕吐了。

“这病,能治吗?”游封眉头紧锁,已然打算好好恶补一番与与之相关的知识,但他想了想,自己的书架之上似乎没有涉及到怀孕的孤本。

糟糕,是他失算了,没收集到位。

白湫听得这话,笑了起来,“傻,说什么呢,这哪是什么病,不过是正常反应罢了。”

游封对这方面了解太少了,从前的他未曾想过会拥有自己的血脉,当得知这个孩子到来的时候,惊慌之余也有一些无措,就像现在这样,他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缓解白湫的不适,挫败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情绪藏得很好,朝白湫看了过去,将手放到她的腹部,低声道:“那我帮你捂捂,会不会好点?”

白湫心间一暖,动了动身子,让他的手掌能够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好,你摸摸。”

游封手上根本不敢用力,搭在白湫微微隆起的腹部,属于他的体温透过衣物穿到肌肤上面,白湫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缘故,果真感觉舒服了一些。

他们靠在一起休息着,没一会儿,便听得吵吵嚷嚷不少声音,白湫掀开眼皮看去,就见鄞尘领来了一帮人,基本都是当初在小岛上训练的熟面孔。

排行榜上的人,多少都能叫得出名字来。

跟着鄞尘来的一群人显然也在秘境中艰难求生,各个都是形容狼狈,就连为首的湛启,白袍上都沾了不少泥巴,其余人更是蓬头垢面,还有的伤得严重,要靠人搀扶才能慢慢走来。

游封粗略看了下,基本与他们一起进秘境的人都在此处了,少了的几个多半是因为种种缘故丢了性命,其他的基本性命无虞。

对于这种级别的秘境来说,存活率相当高了,大约是之前小岛上的封闭式训练真的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吧。

几队人马交换了一下目前得到的信息,原来湛启带着的那一拨人要比他们更早的到达此处。

湛启同样发现了宫殿不可靠近,便带了人去周围查探,地毯式的搜索之下,他们发现了一处地洞,虽不知是不是通往宫殿的道路,但因在其他地方一无所获,便只能抱着试试的心态入洞探查。

难的是,那洞深不见底,即使有一身法术,一旦入洞,皆会失效,后来他们又尝试利用绳索往下,谁知又被一结界挡住,不得到底。

这地洞如此神秘,也从另一方面证明,通往宫殿的入口可能就在此处,然而一群人用了各种办法,却始终没有进展,正在僵持之际,鄞尘等人找了过来。

他们忙活了不少时候,秘境中的白天比外界更短,便打算先回来修整一晚后,明日再一同前往去想办法。

秘境里的太阳一旦消失,黑夜很快便来了。

夜晚的林中危险度直直攀升,没有人想要在野外过夜,所以都跟着湛启抵达了一处之前找到的山洞内等待天亮。

一群人挤在个不算宽敞的山洞里头,白湫与游封靠在一起,视线从中这些人脸上略过,忽的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她看过去,发现眼睛的主人是之前与她同宿舍的班冬。

班冬似乎在秘境中被晒黑了一个度,如果不是恰好有道光火光照在她的脸上,白湫还有些不敢认。

她还是用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对上白湫的视线后,勾唇轻轻的笑了笑。

白湫看不懂那个笑容中蕴含的意味,只觉得有些怪,便也扯了扯嘴角。

她与游封坐在洞穴最里头的位置,靠着粗糙的石壁,白湫与班冬错开目光,便百无聊赖的乱看,忽而注意到左手边的墙壁上似乎刻了什么图案。

她正准备小声告诉游封这个发现,刚转头,就见游封早已不知盯着石墙看了多久。

游封看的是另外一块石壁,和白湫看的相对而立,上面同样有图案,白湫借着昏暗的篝火瞧了会儿,没看出什么明堂来,便凑过去问:“上面画的是什么?”

游封没有回答,像是没听到一般,等白湫又问了一句,他才回过神,接着抿唇道:“不知,看上去年代久远,杂乱无章。”

石壁上的东西不像是文字,也不像画,东一块西一块,没有什么具体的内容,就如随手乱涂上去的一般,乱糟糟的。

虽嘴上这么说,但二人都不觉得石壁上的东西无用,也许通往宫殿的办法就藏在这上面也不一定。

他们仔细看了又看,游封再一次出神的时候,有个人走到了他们身边,是湛启。

湛启作为仙界佼佼者,在各个方面都颇有造诣,书画无不精通,对于文字也研究颇深,他间两人盯着石壁上的画,便主动开口,“这些画作我们进洞那日便发现了,只是一直没能参透。”

见白湫以及几个人围了过来,湛启指向右边那块石壁,“这里,应该是表示云层,下面的看模样像是个人,不过太模糊了,这里一大片很是杂乱,我们猜测有是个人在草丛中盘腿修炼,他的头顶上方有七个太阳,像是我从前听闻过的一个神话故事。”

白湫听着湛启的描述,接了话,“后羿射日?”

湛启惊讶地看过去,“没错,正是后羿射日,这是来自人界的一则故事,据说是万万年前出现过的场景。只是不知将这个故事刻在此处是有何深意。”

墙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杂乱当中,勉强能够分辨出个人形,白湫沉吟,能够分析出画上是后羿射日这个故事,看得出来湛启定然是花了功夫去研究的。

众人对这个故事了解甚少,大多数都是第一次听说,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话少的班冬难得开口问了白湫有关后羿射日的故事。

白湫便将这简单的故事讲给他们听,湛启站在一边沉默的听着,抬眼的时候注意到靠近石壁一个人,洞内的大部分人目光都落在白湫身上,听着她缓慢却条理清晰的讲故事,只有游封,他依旧盯着墙上的画在看,准确的说是在走神。

他的目光并不聚焦在石壁上,反而像是透过石壁在想什么。

大约是注意到旁边投来的目光,游封很快转过身,与湛启对视一眼后,无事人一般走到了白湫身边。

此时白湫的故事也讲到了结尾部分,“天上的太阳都被后羿射了下来,只剩最后一个,百姓们从此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故事说完,人群中传来一声轻嗤,却见是游貉一脸不屑,“那群凡人的想象力真是丰富,这种故事也编的出来。”

什么十个太阳,他一个字也不相信。

仙族之人即便对白湫说的话有质疑,但他们相信连湛启,连他都是这么认为的,可信度应该相当之高了,自然对游貉的评价感到不适,有人正准备反唇相讥,就听见站在距离游貉不远处的游赤开了口。

“若如你所言,天上应当是十个太阳才对,怎会只有七个?”

此话一出,众人重新审视石壁上的图案,数了一番后,发现果真只有七个圆球状的东西。

因为没人知晓这上头到底画的是什么,也不敢妄下定论,班冬朝那游貉看了眼,声音低低道:“既如此,你觉得墙上画的是何物?不妨说说高见?”

游貉张了张嘴,他当然不知道,他们魔界又不兴诗书字画,打架还来不及呢,谁有空去研究那玩意。

于是他被哽住,僵硬的撇开了头,同样,游赤也选择沉默。

琢磨墙上的画琢磨不出什么来,又或许是他们会错意了,墙上画的根本就不是后羿射日?

没人能够给出答案,众人重新找地方修整,白湫靠在游封肩头,疲倦的身子很快让她有了困意,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梦境之中光怪陆离,她像是被关在一个满是水的气泡当中,呼吸和行动都不受限制,却没办法出去,那层看上去薄薄的气泡偏偏韧性很好,不管她怎么乱动都破不了。

外界一片漆黑,声音通过气泡传导进来,因周围都是水,那些声音也都变得很虚浮,听不真切,像是有一道女声在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

在那水里待了没多久,白湫就懒得挣扎,漂浮在水波之中让她觉得很放松,所以不一会儿白湫就又闭上了眼,任由自己在温暖的水波中漂着。

她睡得昏昏沉沉,最后是被刺目的光线也叫醒的,睁眼一看,又趴在了游封的背上。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游封将她背出了山洞,还用一件薄披风罩将她罩住,遮了光线,让她能睡得踏实一些。

白湫从没想过他如此体贴,总觉得以前因为看过原书,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对他的评价有些偏颇。

和鄞尘对立的人都被读者自动化分为了反派,实际上,并不是所有反派都坏到骨子里的。

白湫鼻尖泛酸,被感动到,她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游封,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游封走在队伍的最后,听见这句软软的问话,微微侧头,“因为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小狐狸,属于我的小狐狸啊。”

他能够感觉到白湫将脸蛋搁在了他的肩膀上,于是继续说:“湫湫,你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那时白湫并未感觉他话里有什么不妥,只当是游封对游稷彻底死了心,已然不把其当成家人看待,后来才知道,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秘境中的天气多变,但今日却并未像昨儿那样怪异,空气中有微风,温度还算舒适。

白湫脑袋从披风中钻出来,觉得自己一直让游封这么背着,有点儿太废了,这双脚还是得用用的,她睡了一觉起来精神还不错,便让游封将她放下,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鄞尘与湛启等几人商量了一夜,觉得不能继续在此处耽搁下去,若秘境关闭他们却一无所获,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所以无论如何,今日都得想办法进入宫殿当中。

众人齐聚地洞入口,低头看下去,里面黑洞洞的,不断有风从下往上吹来,掉落的树叶被这股地洞里吹来的风席卷,一直卷到了天上去。

这股旋转向上的风风力不小,用手伸向地洞上方能够明显感觉到其中的阻力,若是人轻一些,说不定可以被风吹飞起来。

这也是进入地洞的一个难点,不过湛启昨日已想到办法克服,当前最难的是怎么破开下面一层结界。

进入秘境的都是仙魔界修为不俗之人,胆量自然也不小,好几人都自告奋勇要下去查探一番,湛启并未阻止,告知了如何避开风阵后,便率先挑了下去。

鄞尘、白落、游赤等人也紧随其后,留有一部分人在地面上守着,白湫与游封就不在第一波进入的人里面。

等了会儿,地洞中忽然传出声音,紧跟着有几道光芒闪过,白落的声音响起一瞬又消失,白湫心中一紧,听见一声属于狐狸的叫声响起。

“是不是出事了。”

听那声音,该是白落发出的,也许下面有什么危险也不一定。

在地洞口的几人正考虑要不要下去救人时,地洞由下而上吹来的风居然停了,被吹到天上的树叶飘飘摇摇落了下来,他们探头朝地洞中看去,就见下面有了火光。

看样子,是结界破了!

有人兴奋出声,不一会儿,传音符中果真有湛启的声音传出,让他们下到地洞内。

结界破了是好事,但白湫觉着有些怪,怎会湛启他们研究了好几日都破不了的结界,白落一来就破开了,女主光环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留下的几人都入了地洞当中。

游封与白湫是最后两个进入的,在游封踏进地洞后,他们发现,头顶的那个圆圆的地洞口忽然就黑了下去,像是有东西将那儿给封了住。

落在洞底的几人仰头见此场景,心中都增添了些许不安,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洞当中,他们像是瓮中之鳖,只能前进,没有后路可退,处境相当被动。

游封捏了捏白湫冰凉的小手,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别怕。”

先下来的白落手中拿着火把,将地洞的底部照亮,他们所在的这一处唯有左手边一条窄小到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路,至于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们,谁都不知道。

男人走在前头,湛启排第一,他循着小路,带着一行人慢慢往前走。

在这种幽暗的环境当中,所有人都很小心,生怕遇上什么诡异的事件。

走了大概一两百米,一点儿异样都没碰到,反而让他们走到了甬道的出口。

拨开出口处的杂草,甬道尽头有些许微光透露,不是那种很亮的太阳光,但好歹属于自然光线,湛启先把火把伸了出去,紧接着弯腰出洞,跟在他身后的人也一一走了出来。

大家站在甬道口,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谁都没有挪动脚步。

白湫更是讶异的长大了嘴巴,不由的朝游封看过去。

这儿……

游封神色有一瞬间的波动,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湛启环顾四周,天上一轮血月高悬,照着脚下随处可见的尸骸,他本能的察觉到一丝不对,转身欲往回走,谁知原本是甬道的地方早已变成了一块实心的大石头,哪里还看得到他们走进来的洞口。

回不去了。

那个地洞可能本身就是个陷阱,之前一直破不开,是在等他们所有人聚起,一旦聚齐后,白落轻轻松松的一招便将结界给打开了,就是在诱导他们,把他们全都带到这个地方。

那么这又是哪儿?

他们一行十来人,都不敢贸然走远,站在原地谨慎的四处打量着。

这处地界与他们方才所在的秘境很不一样,枯木虬枝,遍地骸骨,让人感觉阴森而又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