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白湫在院里躲懒,游封到幽丘山监工去了,白湫正好将他的摇摇椅占为己有,摇摇晃晃地在藤蔓架下小憩。
院内忽然多了一道陌生气息。
白湫修为虽然不怎么样,但周遭突然多出个人来,身上的气息还不是她所熟悉的,白湫顿时警觉。
“谁!”
她从大树后绕出去,看见了站在院子中的人。
居然是白落。
游封这院子是有结界的,她能这么如若无人地进来,想来修为又提升了。
远在幽丘山的游封睁开双眼,将自己院落周围的结界撤下,而后给黑鹰使了个眼色,黑鹰略略颔首,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脸就变成了对方的。
顶着黑鹰脸的游封身影逐渐消失,幽丘山的守卫,包括鄞尘在内,未有一人发现不妥之处。
白湫看着白落,默了默,而后奇怪道:“你怎么来了?”
白落
将打量院落的目光落到白湫身上,道:“白琼姑姑让我过来看看你。”
白湫在这里的日子似乎过得不错,一张娇媚的小脸蛋白里透红,气色比在青丘时还要好,完全不像是受过嗟磨的样子。
听到是白琼让她来的,白湫提起了几分应付的意思,“姑姑呢?她为何没来?”
这么久没见白琼,她好想她啊。
白落
背脊挺直,她一直是青丘的骄傲,不管是修为还是悟性,皆是一等一,在任何人面前她都是微微扬着下巴的,“姑姑有些私事耽搁,便让我先过来。”
白湫点了点头,与这位女主并不是很熟悉,导致人来了这么久,白湫也没生出让她坐下来的意思。
不过有点奇怪的是,无论是白琼还是白湫,平时与白落都不是很要好的关系,她这次怎么会无缘无故来魔界?
白湫不说话,白落
更没有搭话的意思,她简单地在院中看了一圈,越看心中的疑惑越重。
这院落当中的东西……似乎都不普通,有些还像是典籍中记录的孤品的。
因孤品太过少见,她也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
长久的沉默无言让白落有些不自在,当初在青丘她与白湫接触不多,也不甚瞧得上对方,是以现在主动开口便显得有些掉价,但这种比谁先开口的把戏也太幼稚了些。
“游封呢?不在吗?”白落打破沉默。
白湫摇摇头,“你找他有事?”
白落
衣摆微动,往白湫走出来的方向望了望,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自顾自地开口,像是要聊天的样子,“游封这个人,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是不是还挺难靠近的?”
白湫乍一听这话没什么问题,但是仔细一想,就有点不太得劲。
游封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夫君,说这种话,怎么一副和他很熟的样子?
白湫露出一种很迷茫的神情,“有吗?我俩天天睡在一起,没觉得他难靠近呢。”
门外的游封停下进去的脚步,唇角上扬起一点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弧度,他抱臂靠在阴暗的角落当中,听着屋内的对话。
白落
没想到她竟会这样回答,瞧着白湫媚眼如丝,像是被滋润过的鲜花,顿时心里便有些不太得劲,她也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便干干地笑了笑,“这样啊,以前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基本不和别人交流,我才以为……”
白湫:???
这位女主,你好像不太对劲啊。
游封好像不是男主吧,你的那位在搬土呢,你跑来我这儿说这种话,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白落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过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梦见游封飞升的场景后,她就没办法轻易忽视身边这个人的存在。
毕竟飞升成神的场景,是万万年来也未出现过,只存在于传说当中。
他们所有人最终的梦想——就是成神。
从仙到神,看起来只是一字之差,但在三界的史书上仅仅只记载了薄薄的一张纸。
成为拥有无上荣耀,无上法力的神,是白落降生以来从未变过的追求,而梦中的游封做到了。
白落
很少做梦,许多的梦境都是有预言意义,基本都成真了。
她很想知道,游封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在多年前做了那个梦之后,她便对游封多了几分关注。
说来也巧,在她做完那个梦没多久,一次外出的历练,阴差阳错到了魔界边缘的界河,她从水里救上来一个奄奄一息的人,竟与梦中飞升之人有着同样的脸。
也因为这缘故,白落又试探性地与这位魔君最小的儿子接触了几次,可是游封骨子里带来的病弱,让他看上去不堪一击,做什么事情都像是比别人慢一拍,神情永远是懒懒散散的。
这样的游封,让白落
头一次对自己的梦境产生了怀疑。
后来她忙于修炼,逐渐快要将游封这号人抛到脑后之时,惹事精白湫被赐婚了。
白落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即便她与游封连朋友都算不上,但当得知白湫要嫁给游封的时候,她的心里奇异地感到不适。
像是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原本的轨道,走向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白湫见白落一副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的模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确,他说得不多,做得——比较多。”
说着白湫拨开披散在颈边的发丝,光洁的脖子露出一块来,上面有块暧昧的红痕,不消说也知道那是什么。
在没找到下一块免死金牌之前,她还得靠游封夫人的身份让黑鹰保护呢。
白落你想搞事,想收“后宫”都可以,但现在——游封是她的。
狐狸一族大多思想开放,青丘却属于狐族中的老古板,白落身为族内的白狐一员,向来被保护得很好,一心扑在修炼上,甚少接触那些风月之事,即便到了可以择偶的年龄,族内的长辈看管得很严重,加上她本身也没那个心思,所以与男人接触甚少。
像白湫这样,大大咧咧地露出脖子上的红痕,她没敢多看,瞥开脸呵斥,“不知羞耻!”
白湫一愣,她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她早上起来没照镜子,并不知道脖子那块被游封的手指压出了一道红印子来,所以被白落骂得莫名其妙。
便是白落
这种看不惯白湫作风的人都没办法否认,白湫这般的姿容,勾人而不自知,她瞧了都气血翻涌,更别说是男子,哪里受得住。
任谁被这么说了一句都高兴不起来,白湫冷下脸,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若你是来骂我的,那不如早点离开,省得碍您老的眼。”
因为真的不熟,摸不清楚对方的脾性,火药味一下子就上来了。
看在白琼的面子上,白湫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
白落天生高傲,何曾被这么讥讽过,哪里还有脸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只不过如今身在魔界,再怎么样也是个危机四伏之地,她也答应白琼在此处等她,一时间面红耳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的意思是——你纵使成婚了,也应当节制一些……”白落抿着唇,说了句软话。
白湫却不领情,心里知道她是误会了,但这儿也没外人,便图一时嘴快,“男欢女爱人之常情罢了,我们就喜欢做那劳子事,你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