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打开帐帘, 一股寒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一片片雪花。
城静枫将脖子缩了缩,都不需要伸手出去感受, 就知道外面有多冷。
才入冬,温度就降低的如此快。
看着外面天空中飘落下来的大片雪花,还有地上很快形成的一层薄雪。
城静枫准备找两件厚实一些的衣裳出来穿。
很快她就想起入冬之前, 魏定给她送来的那些上好的皮子。
打开笼柜,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件雪白的裘皮大裳。
拿出来穿在身上,只觉得一股暖意很快就包裹了全身, 身上一点也不会感觉到重,手轻轻拂过皮毛,一根根雪白的软滑细毛在指缝中穿过,没有一丝杂色。
真的很轻,很软, 也很暖。
站到自己运进军营中的那面全身镜前, 整理身上一套衣裳。
给自己的脖子围上一圈圆圆的貂毛, 细细软软的毛扫在脖颈见,带来微微的痒意, 感受着温暖传来的时候, 城静枫也不由想起这些皮子的原本的主人。
转头看向自己床边精巧的红木柜,那个凶得有些可爱的魏定小泥人,还静静的立在上面。
不知什么时候被动了一下, 微微有些往一侧歪。
原本两个可爱的小泥人都是面对着她的床的,现在两个却面对面看着对方。
一个举着长戟, 脸上奶凶奶凶的, 另外一个眼中闪着灵动与狡黠。
城静枫看着这一幕, 不免有些好笑。
怎么看都像是小时候的她, 想着法子捉弄了魏定,魏定有点生气,强行举着大人的武器来吓唬她,不过她一点也没有被吓到,反而还再说,你有本事就打我啊。
摸了摸身上入手软和的雪白皮毛,只感觉手中的一丝丝暖意与其相互缠绵。
好像有段时间没有见到魏定了。
拿起一颗糖丢进嘴里,自己好像是把大腿给忘了。
虽然现在好像已经不太需要大腿了,但是魏定人还不错,她还蛮喜欢的,要不要去关心一下?
脑海里正想着这些事情,外面突然传来通报声。
魏定来找她了?
下意识的应了一声:“进来吧。”
回过神来,看见自己已经从全身镜前,走到了床边的小泥人前面。
伸出手去将两个小泥人摆正,让他们一起看向床的方向。
本来应该感觉更合适的,但是变了之后,她却总觉得没有刚刚顺眼了。
听见外帐中传来的脚步声,手飞快的将两个小人儿调整成刚刚互相看着对方的样子,然后转身朝着外帐走去。
从内帐走到外帐,就看见魏定已经坐在那里,身上落了一些雪,却不见一丝的狼狈,反而显得整个人更加清冽了。
外面都已经下雪了,魏定却只穿了这么一点,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冷吗?
城静枫看着他露在外面的手和脸,好像还真的是一点也不冷,皮肤的颜色很好,看着就知道血气畅通,温热得很。
城静枫感叹道:“将军身体可真不错,穿这么少也不觉得冷。”
魏定本来看见她用略带有羡慕的眼神看自己,一开始还觉得有些疑惑,不知自己是不是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还下意识的坐正些。
不过在听到她说的话之后,嘴角下意识的展露一些笑意,这些日子总是环绕在心头的烦闷散开了不少。
城姑娘真的总是能三言两语,就带给他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轻轻握了握拳,用手掌感受了一下指尖的温度,是暖的。
上次还在秋天,城姑娘的手就有些冰凉,现在入冬了,不知会不会更凉。
魏定忍不住关心道:“我自幼习武,这凉州城的冬我也习惯了,军师定要注意多穿点,不要受了凉。”
看了看眼前一身雪白的貂皮,魏定回忆起当年自己狩猎打到那只貂的时候,能在冬日里还那样灵活,应该很能保暖吧。
城静枫笑道:“多谢将军关心了,这裘皮大裳很暖和,我现在一点也不冷。”
走过去,坐在魏定旁边的那个红木靠背椅上,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
城静枫主动开口问道:“将军今日来找我,可是为了我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
她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能让魏定特意在大冬天的跑这一趟了。
却听见魏定诚恳地说道:“我之前就承诺过,城姑娘若应我军师一职,我绝不以此为借口限制你。”
城静枫听见魏定这样说,眉眼弯弯。
果然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魏定。
眼中含着笑意道:“将军就一点也不觉得,我身为女子,做这些事情很出格吗?”
魏定摇摇头道:“我很是敬佩军师之才,不仅仅能在军事上有独到的见解,还能在商业上有杰出的才能,像我就并不擅长经商。”
“我娘武艺一点也不输我父亲,甚至父亲还时常称赞她谋略不凡,可惜就因为是女子,只能一辈子呆在京城,甚至还被人诟病不贤淑。我一直都觉得,若是有机会,她的成就一定不会比我爹差。”
原来是有家学渊源的,她是说为什么魏定身为古人,却和别人对女子的态度完全不同,似乎和这个时代有些格格不入。
魏定的娘亲,一定是那种英姿飒爽,能将红缨枪舞得威风凛凛的女人吧。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和别人都不一样。”城静枫感叹道。
魏定听到这话,心好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温声道:“在我眼里,军师和别人也很不一样。”
城静枫头一次听到魏定这样略带磁性的嗓音,脑海里不知怎么就冒出那两个小泥人对望的画面,心跳也快了几分。
自己好像有点不太对。
城静枫下意识的转移话题道:“将军来我这里,应该不是为了和我闲聊这些吧?”
魏定摸了摸怀中的东西,有些不确定要不要拿出来了,说不定真的只是他想太多了。
城静枫看见他这样犹豫,有些稀奇,可第一次见魏定这样。
假装伸手往他怀中去:“你再不拿出来,我可就自己来了。”
她可一直记得,魏定纯情的很,连碰到她一下手反应都很大,这点倒是很像真的古人。
果然魏定看见她伸过去的手,微微后仰,连忙道:“我那出来就是了。”
城静枫看见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用细布包好的东西。
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小心的打开,露出里面有些焦黑的东西。
城静枫疑惑道:“这不是战胜的那天,你带回来的那一堆烧焦的东西吗?”
她伸手将东西扒拉过来,有一部分确实已经烧焦了,但是还是有些地方,保持着原本的样子,还能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魏定解释道:“我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些规律,里面可能藏着一些内容,但是我看了很多遍,却一直都看不出来,不知军师可能为我解惑。”
这些天,呼延拓临死前的话始终在他的脑海里回想。
越想也越觉得有问题,当年他父兄在边关已经镇守了不少时间了,对呼延拓也有很深的了解。
明明多年来一直都是占据上方,怎么偏偏那一仗就被呼延拓出奇制胜了,还双双战死沙场。
当年的一些说辞,还有一些细节不断的在脑海中闪现,总觉得隐隐有些问题,但是明面上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被这些东西缠了近一个月,他也开始怀疑,是不是呼延拓故意在死前给他下的套,就是想死了也不让他安宁。
今日就算是做个了断吧。
军师能短短几息之间,就将凉州城中纷繁复杂的路线全部都考虑到,他可不信呼延拓能比军师还聪明。
若是连军师都看不出来,他就彻底放下吧。
魏定眼眸微微垂下,注视着正在专注的看向桌面上那略带焦黑的纸张。
城静枫也静静的看向纸上的内容,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这里面藏着一套密码!
这种简单的隐匿形式,和现代那些五花八门的病毒根本就比不了。
将桌上常备的纸笔拿过来,顺着将自己破译出的内容写下,将被烧焦的部分跳过去,很快与那些纸张对应的一组组数字,就写满了整整一张纸。
魏定在看到城静枫开始落笔之后,面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
城静枫这几张纸上的内容里藏着的东西,全都破译出来之后,就是一串串数字。
具体对应的内容,她就不太清楚了。
本想直接递给魏定,却想起来魏定并不认识阿拉伯数字,都是这些天和许青竹他们待的时间久了,都忘了这一茬。
她又拿了一张纸,开始将阿拉伯数字一个个对应翻译成文字。
魏定看见军师开始写自己能看懂的内容了,连忙起身,站到她身后,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
这些天他为了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内容,翻来覆去试了很多种方法。
现在看着这一个个连着一起出现的数 ,很快就无师自通的往一本本书中带入。
和这个放在一起的那一箱书,大多都是兵书,他也早已倒背如流,一个个对上,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那本书。
魏定面色一变,也从桌上的那一摞纸张上拿起一张,将自己对照出来的一个个字往纸上写。
城静枫写一串数。
魏定紧跟其后写下一个字。
城静枫在纸上将烧焦部分,用横杠划掉。
魏定也用将那一部分空出来,中间用特殊的记号,表示大概中间烧焦的字数大约有多少。
一个个字翻译下去,魏定感觉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
【凉州**柴***鸽**,侧后**防松,策应**,只需派遣一小队人马,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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