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打不通吗?”
诸伏景光关心的看着安室透问道。
安室透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焦躁:“不行。”
“你都已经连着打了十几个电话了, 一个都没通。算了吧,降谷,我看你估计要被甩了。”
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 支着脸认真道。
降谷零握着电话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他手里的电话立刻就发出了被摧残的声音。
“降谷, 冷静一点。电话被捏爆了的话, 你不就更联系不到对方了。”
伊达航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劝慰道。
“现在已经很难联系到了吧。”
松田阵平思考道。
“小阵平,你倒是看气氛讲话啊。降谷的脸色已经差的可以了, 你就别在这里火上浇油了。”
萩原研二摁了摁额角。
七年后的小降谷打起架来可太狠了。
他才刚帮小阵平处理完伤口,不想这么快又重复之前的工作。
“hagi, 你好啰嗦。”
松田阵平吐槽道。
萩原研二头上冒出一个井字:“你要是会读空气,那我就不用这么啰嗦了啊!”
“啧, 那我换一种说法好了。”
松田阵平沉吟片刻, “往好的方向想一想,你的女朋友现在说不定还在分手冷静期吧。等电话能打通了的时候, 你说不定就……唔唔!”
在松田阵平开口的那一瞬间,萩原研二就知道他又要开始了。
于是趁着他还没把话说完, 萩原研二立刻就捂住了松田阵平的嘴,然后及时补救道:“事情也许没那么糟糕, 说不定只是单纯的没电了呢,降谷。”
“别这样, zero。”
诸伏景光苦思冥想过后,安慰道, “要相信二十二岁的你也是很优秀的, 事情应该不会到绝境的。”
安室透不安:“真的会没事吗?”
虽然心里也没底, 但是这种时候如果不好好安抚一下zero情绪的话, 他看上去就要悲愤的过头了。
“当然了,zero。”
于是,诸伏景光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确切的回答。
安室透脸色稍有缓解。
“就是说啊,降谷,对你自己有点信心!”
萩原研二也给他鼓了鼓劲。
废了不小的力气终于从好兄弟手下逃出生天的松田阵平微微甩了甩凌乱的头发,跟着说道:“不过太有信心了也不好。怎么说,二十二岁的你和二十九岁的你都是你吧。既然都是你,那么看人的眼光也说不定一样。既然二十九岁的你会喜欢那位大道寺小姐,那二十二岁的你没理由不喜欢吧。对了,再多说一句……”
安室透脸色瞬间变得灰白,头顶也开始聚集起了一大片的乌云:……
伊达航扶额:知道是多说,那你就干脆不要说了啊!
阻止不能的萩原研二此刻忽然顿悟:我明白了。小阵平,你其实是在报复之前降谷打你的那两拳对吧。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那位医生大姐姐?按照这么说的话……”
松田阵平表情严肃,“降谷,你这家伙是喜欢年上吧。那你的女朋友对于现在的降谷来说,也是属于在年上的范畴里的吧。这么一听,无论哪个走向,你都好像很危险的样子啊。”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松田,可以了。zero现在的脸色已经是相当恐怖了,你不要再刺激他了啊。
“啊,又开始打电话了……”
萩原研二一边说,一边捂住了松田阵平的嘴,以防他再说出什么一语惊人的话来。
“嗯,这么大的力气,电话看上去都快被他按的起火了。”
伊达航担心道。
诸伏景光额头上落下了一滴汗:“起火应该不会,但是按坏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大道寺花音的演技成功的骗过了降谷零,并顺利的从对方口中得知了有关医生的事情。
安室透打过来的电话,她一个都没有接。或者说,是一个都没有成功拨通。
因为她用来联络的手机已经在之前就宣告寿命结束了。
工藤新一胆战心惊的看着被大道寺花音捏在手心里的手机,这一幕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学生来说,可能冲击力实在是大了一点。
他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和大道寺花音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城门失火可以,但是殃及池鱼就不好了。
老实说,工藤新一的注意力真的很难从大道寺花音的手机上移开。
她真的是正常人吗?
正常人可以徒手把手机当玩具捏的吗?!
还有!
降谷先生,你是真的听不见她手指骨捏得咔咔作响的声音吗?!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降谷零才堪堪讲完和宫野艾莲娜医生相关的事情。
他并不是真的对宫野艾莲娜有什么特殊感情。
只是对方是小时候少数的不在乎他肤色并且愿意接纳他还为他治疗的人,对于降谷零来说,或多或少的代表了些许家人的意味。
再加上,宫野艾莲娜医生一去不返,音讯全无,降谷零难免因此而感到担心,想找到对方确认她的安全。
当然,这件事会不会给二十九岁的他自己带来什么麻烦的问题,降谷零没有深入思考。
大道寺花音听完了有关宫野艾莲娜的事情,她真的很难维持住脸上的那副笑容。
“你很喜欢她吗?”
大道寺花音的眼神变得冷淡了起来。
工藤新一:来了!来了!最危险的问题来了!!
这个问题实打实的送命题啊!
被大道寺花音的问题问了个猝不及防,沉浸在回忆中的降谷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毕竟是在他童年仅有的,愿意对他不带任何偏见的人。
降谷零点头的时候还没有察觉到问题,但是点完头看见大道寺花音面无表情的脸色,他就知道问题大了。
“不,不是!我的意思不是那个!我对艾莲娜医生的喜欢和对花音你的喜欢不一样的。等等,你不要误会……”
他急得满头大汗,然后手忙脚乱的开始解释起来。
大道寺花音对此不置可否,也不做出任何反应。
坐在一边从头看到尾的工藤新一终于喝完了杯子里所有的饮料,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他的心里竟然诡异的感到畅快。
大概是因为之前降谷零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吧。
他一个旁观者代入一下,都觉得火大。
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
工藤新一想了想,记起来了:虽然你点头的样子很潇洒,但是你道歉的样子真的很狼狈!
干脆放弃挣扎算了,就之前这种情况,现在都完全可以给降谷先生你,预定一下火葬场VIP位置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解释了。”
大道寺花音给他比了个手势,让他停了下来。
她又没有佩戴什么降智光环,当然听得出降谷零话里的意思。
但这妨碍她生气吗?
完全不妨碍。
降谷零还是太年轻。
在这种时候试图和女孩子讲道理,几乎等同于煽风点火。
也许有人真的会对这件事无动于衷,但是很可惜大道寺花音不行。
虽然从她的时间线来说,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了。
但是她果然还是很生气。
实际上,如果现在坐在大道寺花音身边的人是安室透,那情况可能反而会好一些。
因为安室透了解花音,他能熟练的顺着毛摸。
或者说,他很擅长给自己上分。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在大道寺花音面前的是对她还不怎么熟悉的降谷零。
当大道寺花音制止他道歉之后,他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对方。
就好像一个囚犯一样,等着法官花音接下来的判决。
这幅样子,有点像可怜兮兮的小狗狗。
大道寺花音垂眼,平静的对他说道:“你不用感觉到有压力或者担心我会生你的气,降谷先生。”
刚听了一句,降谷零的脸色就暗了一分:称呼……称呼又变回降谷先生了。
他受到了些微的打击。
但是大道寺花音的话还没讲完,他受到的打击也还在继续。
“我分得很清楚。你是你,安室先生是安室先生。谁是我男朋友这一点,我绝对不会搞混。”
大道寺花音收起了自己过于明显的情绪,语气变得生疏起来,“所以,就算生气我也只是生男朋友的气而已。”
注意到她说话语气的工藤新一半月牙眼:什么只会生男朋友的气啊,这不是已经开始迁怒降谷先生了吗?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语气也好,称呼也好,都可以看得出来吧。
花音姐姐在这一点上的性格,意外的变扭啊。
不……
或者说,是因为他和降谷先生都没有够到花音姐姐心里的那条线,所以她的心情才不够坦率的吧。
咿,对于降谷先生来说,也不知道这两种情况是哪种情况更糟糕了。
降谷零当然是觉得是第二种情况更加糟糕。
糟糕透了!
他竟然连承受对方怒火的资格都没有吗?!
大道寺花音的这些话属实是让他破防了。
他宁可大道寺花音对他生气,也不想被对方以这种生疏的态度对待。
降谷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却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花音说得没错。
他不是二十九岁的那个人,不是她的男友。
这么一想,他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失落了下来,整个人都好像已经被阴影笼罩了一样。
工藤新一看着看着又给自己续了杯饮料。
他现在对大道寺花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崇敬感。
要说对方迁怒了降谷先生吧,她确实没有任何明确的行为。
但要说对方没有迁怒降谷先生吧,她又只用几句话就让降谷先生无比难受。
而且,他还有预感。
两位降谷先生和花音姐姐之间的故事肯定还没有结束。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大道寺花音看了一眼几乎把低落两个大字写在了脸上的降谷零就移开了视线,然后恪守约定道:“我们之前有说过的吧,公平的交换信息。你回答了我一个问题,接下来我也会回答你的问题。所以,想问什么就问吧。但凡是我知道的,就一定会告诉你。”
她现在并不想看见安室透的脸。
真是一看见就让人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