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关注英才班动向, 日日心中有隐忧的那些大臣们,感觉悬着的一颗心落地了。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前些日子,被一个个单独叫过去的人, 估计就是说这个事情吧?
有人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前排的那些大臣。
在这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难道他们都已经被陛下说服, 决定支持这个决定?
上次就阻拦过的那些人, 一股热气上头,就想要站出来反驳。
但是回头一想, 上次就没有争过,现在英才班那么多次月考周考,明显能看出女子天资一点也不弱。
现在就更没有底气去争了。
越想越郁闷,越想越难受, 觉得有什么东西将自己缠住了一样。
眼瞅着前面那些个大臣,能站出来起个头,但是等啊等, 等啊等, 硬是一个都等不到。
只能狠狠心,自己硬着头皮站出来。
“陛下, 臣以为此举不妥, 科举乃多年稳固朝纲之大计,若是贸然改变,怕是会出乱子,而且也从未有女子做官的先例, 怕是无法服众啊。”
城静枫心中坚定,几乎没有任何言论能左右她的想法。
而且心中无比明确后,几乎瞬间就能找到反驳点。
“女子都能做皇帝了,为什么不能做做官, 你现在不就是正在征求我的意见吗?”
下面的大臣下意识接话道:“陛下您可不一样,不管是谁,恐怕都没法与您匹敌。”
他像是找到了有力的证据,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一些底气:“上次陛下您不也说了吗?苦读百年,也定不及您十之一二。”
还用她的话来堵她。
城静枫往龙椅上一靠,语气轻松的激道:“爱卿不及我,不也站在这金銮殿上了吗?爱卿觉得自己站在金銮殿上,也是浪得虚名了?”
轻松的语气缓和了紧张的防御情绪,但是其中的内容,却是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反驳。
能力被质疑,绝对不行!
“臣能站在金銮殿上,绝不是浪得虚名,是因为当初科考得榜眼,后又能力出众,才有今日成就。”
他有些不服气,自己有现在的成就,就是自己努力一步步走上来的!
城静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l
也笑道:“爱卿也说了,是靠自己的能力,可没有说是因为自己是个男子,只要能力够,即使是女子,又有什么不能服众的?”
“科举挑选的,是有能力的人,而不是比不过女人的男人。”
这话一出,群情激愤。
就连最前面几排人,也都面上带有古怪的笑意,相互望了望,眼神中的含义很明显——若是没有提前被知会,他们可能也真的要忍不住跟着愤怒了。
连被提前打招呼的人,都感觉到心绪的波动,更何况猝不及防的听到这个消息的群臣。
“陛下甚言,不管您想如何帮助女子提高地位,也不能如此侮辱我们。”
“是啊,我们都是多年苦读,一次次科举力压群雄靠考上来的,为官多年也矜矜业业,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陛下偏帮女子也无可厚非,毕竟您也是女子,但是能进学堂读书,就已经是很大的恩赐了。”
“当年又没有女子可以参加科举,怎么能说咱们是比不过女子才上位的小人呢!”
城静枫心里暗笑,其实人的本性都是一样的,这段时间在英才班“挑拨离间”用多了,感觉类似的事情做起来也得心应手多了。
没想到把那些老奸巨猾,作恶多端的人筛掉,留下这些一根筋干实事的,还有这种好处。
她镇定自若。
淡淡道:“我可没有指名道姓,诸位爱卿这样争着对号入座,是不是心中确有心虚呢?”
她轻巧地从这个问题中抽身,留下僵住的一群大臣。
仔细回想一下陛下刚刚说过的话,好像确实也没有说他们。
仿佛心中憋着一口气,一拳打空,连棉花都没有挨到。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被她这样一绕,眼看着身上的那股气都散了不少。
城静枫心满意足的让旁边候着的,端上来一壶早早备好的菊花茶。
端起茶盅,轻轻用盖子撇了撇,浅酌一口。
润了润喉咙。
轻轻松松的事情哪有什么好玩的,做完就随手扔到一边,或者做到一半就安排给别人干了。
这样偏偏不让她干,她反而越是有动力,越是有兴趣。
这个时候,大臣们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他们不是事先要说女子不能参加科举,不能为官的事情吗?
怎么一次次被陛下带偏了!
都是陛下的话太气人。
但是用什么理由再去辩驳呢?
与女子生儿育女的天道不和?
不行不行,上次就用过了,陛下可是秉持逆天而行,一点也不怕老天的奇女子。
说女子实力不够或者能力不足?
不说别的,英才班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据,从第一次月考开始,几乎次次都是压倒性的胜利。
就连提出,要有人顾家,陛下都能说出若是实力不行,就让男子在家里洗衣做饭带孩子的话来。
这还有什么办法?
越想越头疼,似乎在满是绝路的迷宫中打转。
“既然诸位爱卿都没有意见的话。”
城静枫的声音一传来,正在苦思冥想的人都急了。
也顾不上别的,纷纷扯一个理由就上。
“陛下,这女子进学本就是少数,恐怕最后人数也没有多少,全天下一起更改模式,制度更改,考舍也要修,花费颇多,实非明智之举。”
城静枫一听,乐了,看来没什么后招了。
她一脸无所谓:“没事,桦国现在国库充盈,是吧连爱卿?”
连子明出列躬身道:“经过三轮大丰收,国库中存粮充足,每个厂房产出收费,还有每日水泥路收取的过路费,现在国库比我继任以来的任何一年,都高出五倍不止。”
城静枫笑道:“听清楚了吧,五倍,不用替我省钱,咱有的是钱!”
众人都为这个数据惊讶不已。
五倍不止!
怪不得陛下做什么,都一副从不考虑钱财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挣出来的呢?他们虽然感觉时时刻刻都在发展,但是到处也都在用钱,还要修建那么浩大工程的水力发电站,居然还能余出这么多钱财和粮食。
仍然有人在继续绞尽脑汁思考反驳的方法。
城静枫注意到,有一个人明显脸上露出笑意,像是很有信心一般。
果然下一秒他就出列道:“陛下,这次取用的人多,但是自然科学一门,深奥玄妙,她们进学时间尚短,而且水平参差不齐,若是为了能让女子进入朝堂,强行取用,恐怕会收取一些水平不足的人,这样会埋下深远的祸患。”
“在臣看来,这次科举不如还是按照原本的思路和方案进行,且等一两年在看看。”
城静枫原本心中严阵以待,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反驳。
这不是正中她下怀?
城静枫道:“水平参差不齐没关系,我在出题目的时候,本就会设置难度梯度,若是连六十分都没有,那就算排名在前面一千名,也不予录取,不论男女。”
“至于取消,不如诸位想几个问题。”
“我想修建的水力发电站,现在工部最顶尖的匠人,也只能监督完成初步建造,后续技术部分,朝中有人会吗?”
“关于农业方面,实验室定向培育各种粮食,在各种不同的气候,不同的区域,都能适应种植,都能有高的产量,不说亩产过万,就说亩产再次翻倍,朝中有人会吗?”
“水泥铺路、机械纺织等等目前这些,都还好学,等电出来了,设计电器,铺设电路,各种电力的大型运用,朝中有人会吗?”
“且不说以后的更多发展,现在我想要做的这些事,朝中有人看得懂吗?”
城静枫这一连串的质问,直接让大家懵了。
朝中有人会吗?
被带着质问的语气砸到他们身上之后,就好像变成了——你们有人会吗?你们能行吗?
最难受的是,扪心自问,他们确实不行,也确实不会不懂。
朝中一片寂静。
这个时候,最前面几个大臣,都按照一开始所承诺的,纷纷出列支持。
“臣支持科举改革,朝中需要这样的人才。”
“臣附议,不论男女,朝中位置,有能者居之。”
随着一个个人出来支持,风向也开始慢慢扭转。
这个时候突然从队列中冲出一个头发微白的大臣。
一边喊着:“纲不可乱,纲不可乱啊,陛下三思!这样做,一定会让天下大乱的。”
他的声音嘶声力竭,充满悲怆,一边喊还一边朝着金銮殿的柱子上跑去。
俨然是一副要撞柱自杀,以死明志,以血警醒的样子。
城静枫原本轻松悠闲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想死可以,别脏了她以后上朝的愉快心情。
她朝后面守卫在金銮殿门口的侍卫打了个手势。
原本是为了镇压一部分的准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一直高度警惕的侍卫们,原本就绷紧了身体,时刻准备出击。
城静枫指令一下,迅速就有人飞身上前。
眼看着好像要来不及,其中一个来自凉州军的禁军守卫,从腰间的宽厚腰带中,取出一个银裸子。
眼睛瞄准那老臣的膝盖后方,手腕一抖,用力射去。
迅猛有力的银裸子,正中他的后膝盖窝。
原本朝着旁边柱子奔跑的身影,一下子停了下来,瘫软在地上。
在金銮殿门口的侍卫,也已经到达了他身边,将其飞快地压住。
城静枫最讨厌被威胁,原本带着点轻松和笑意的语气,消失殆尽。
冷冷说道:“既然命都不想要了,这个官肯定也不想当了,那就正好告老还乡吧。”
然后对其余众人沉声说道:“我意已决,无需多言,科举改革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也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若是朝中有人能造出适用于水力发电站的发电机,那才叫真骨气,我还就听你的意见,不改了。”
说完,她便生气的拂袖离去。
魏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然后再看看想要撞柱自杀,以死明志的老臣。
心里轻叹一口气:“原本全都是老狐狸也是有优点的,起码不会连陛下吃软不吃硬这种事情都看不出来。”
若是真生气了,最后他还要去哄人,这可真是头疼。
也不说话,直接当着群臣的面,也不从正门退出金銮殿,而是顺着城静枫离去的方向追去。
“陛下果然和将军私交甚好。”
“将军会不会帮忙说说话?”
“怎么可能,你也不想想当年大闹京城的定远侯嫡女,魏定可就是她一手教出来的。”
有朝中老臣听到这个声音,脑海中,也不自觉的浮现了那个霸道无比,大闹京城的飒爽女子,那个风姿,还有当年的那些事情,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他们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女子真的比男子差吗?
多年以前似乎也有一段惊世骇俗的对话。
“夫人领军本领丝毫不弱于我,若是能让她一同上战场,匈奴即使大军压境,臣也有必胜的把握。”
——“魏将军莫要说笑了,战场岂是女儿家能上的,我大雍男子难道都比不上一个女子,若是真让女人上了战场,国威颜面何在?”
曾经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他们不由得回忆起陛下登基那天的事情,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后,陛下已经对魏将军产生了疑心。
不管怎么想,看着连以死明志都不行。
他们都升起了一种无力感,做出配套水力发电站的发电机?这怕是只有英才班的学子能做到的事情吧。
甚至只有那几个聪明绝伦,次次考试前列的人,才有希望吧。
等恍恍惚惚,步履蹒跚地离开朝堂的时候,他们才突然意识到,从一开始起,他们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从一开始觉得纺衣织线是女人的活,默认纺织厂招收的几乎绝大部分是女工开始,他们就已经陷进去了。
然后觉得认识几个字也没什么问题,毫不在意的让女子上扫盲班的时候,就注定没有回头路了。
越到后面,想要推翻的可能性就越小,他们手中的筹码和证据就越弱。
一直到现在,前有陛下这般耀眼的成绩,后有需要无数人来维护和建造的工程,一旁还有虎视眈眈的英才班中的天才女子。
不容小觑啊,一个个连官场都还没有踏入,就已经在民间有了不小的威望。
回望过去,才突发现这个可谓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都不敢想,就在前几年,这一片土地上,几乎没有多少女子识字,女子并不能进学堂,也不能考科举,更别说封王拜相了。
但是现在,就在不知不觉间,天下百姓识字的多了,女子也都进了学堂,看似荒唐的扫盲班,甚至名字都起得让人升不起一丝威胁感,但是现在已经成了民间最有威望的学堂了。
就连好像只是矮子里面拔高子选出来的高级班,现在更是成了百姓眼中不输于科举的一条向上的路。
到现在,女子居然就要开始科举了!
等离开了皇宫,这种改变的惊骇,才切切实实的落在了心中。
升起无限的感慨。
“虽说我们确实不如那些老狐狸一样,心里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傻吧?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陛下最开始多慢啊,不就是弄个纺织厂,和认识几个字的扫盲班,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好像还沉浸于丰收的喜悦中,手上还有好多小事情要忙。”
“我也记得,当时光顾着高兴去了,要么就是忙得昏天暗地的,难得被重用,那叫一个斗志昂扬。”
“后面就更没办法了,你说陛下想要多收几个有天赋的学生,也没说别的,难道我们做臣子的还能拒绝?”
“还有那个报刊,一听就是利国利民,有助于天下稳定的好东西,怎么也想不到,还会在提高女子地位的时候起作用。”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带劲,似乎是想要将自己的不满和无力,都通过吐槽全部说出来。
但是这样一吐槽完,他们最终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
“以后我们在金銮殿上,身边不会真的有好多女子吧。”
“岂止啊,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女官员一起共事,我想想就觉得不自在。”
“共事?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周老学士的小女儿,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饱读诗书,周老学士的那些弟子,个个都说自己自愧不如,他们都有不少入仕了,要是她想,估计也没有问题。”
这么一说,朝臣们也都想起来了,确有此事。
有人始终无法扭转从小形成的思维,皱眉道:“若是这样和在我们男人堆里办事,以后还嫁的出去吗?”
“对啊,真是不知廉耻,成天和一群男子在一起,还有谁愿意娶她。”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有的积极附和,有的却不做声了。
路边有小女孩路过,手里还捧着扫盲班最新的教材。
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小脸皱到了一起,一副不吐不快的样子。
憋了一小段路,眼看前面有一条熟悉的小巷子,最后还是捏着嗓子,故意变音娇嫩道:
“都当大官了,谁还要嫁人去伺候别人啊,当然是娶好看的小哥哥回家,让他哄我开心啊!”
她说完就赶紧溜到一边的小巷子里,嗖的一下就蹿不见了。
几个信誓旦旦的大臣,僵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
***
因为国土面积急速扩大,所以这次科举取贤人数,也是以往的数倍。
看到这一则公告,无数苦苦等待的学子,心中都升起了巨大的喜悦。
笑容还没有扬上去,就半途卡住了。
看见下面的内容,甚至都忍不住揉揉眼睛。
科举正式分为文科和理科,文科则按照以往科举考试方式,照常进行。
理科针对自然科学这一个学科,全方位的考察考生的学习能力,理解能力,逻辑思维能力等基本能力,重点考察对于知识的实际应用能力,希望考生能直接为桦国飞速发展,贡献出一份力量。
文科和理科的考试,同时进行,最后录取人数为总人数的各一半。
最重要的是——报名居然没有任何限制,只要不作奸犯科,都能报名,女子也行!
随着皇榜的正式张贴,各个州府的布告也相继发出。
所有备考的学子们,都极为关注政策的变化。
“这样说来,我们的名额,岂不是被理科抢走了一半。”
“可是扩招了这么多人啊。”
“你傻啊,要是没有理科,这些名额不都是我们的。”
“这个最低分数线是怎么回事,若是我没有考到合格线,是不是即使在前一千名,也当不了官?”
“应该是这个意思,你看文理科都新增了这个规定,我们肯定是被理科连累了。”
科举考生们翻来覆去研读政策,总觉得自己原本可以有的名额被理科抢了。
普通百姓则没有这种顾虑。
他们都惊呆了,但是在震惊之余,好像也没有感觉那么难接受。
围起了一个巨大的山林养鸡场的一村人,乐呵呵讨论:“这简直太好了,向西这个女娃娃这么聪明,不当官可惜了。”
老人小孩穿着羊毛衣,也乐呵呵道:“这李四娘做了这么多实事,可比那些只会耍威风的大人好多了,不就是当个官吗?以后说不定还能做出更多好东西。”
桦国短短两三年时间,先后经历了干旱,旱灾,蝗虫,绝粮,改朝换代,女帝登基,亩产翻倍,几千斤的粮食,飞速发展,甚至快要一统天下。
许多百姓,早就看开了许多,经过不断地打破原有观念,又在震惊中重新塑造一个新的之后,心脏早就变得强大不已。
女子科举这种并不涉及生命底线的事,似乎还没有当初亩产千斤来的震惊大。
有农家夫妇,在田间干活时,还开玩笑道:“媳妇,看见没,你也可以去科举,要不你也去上个扫盲班看看?”
旁边和他一样皮肤黝黑的妇女,伸手佯装要打他:“说什么呢,我都这么一大把年龄了,害不害臊。”
当然也有接受不了了,甚至有的官员,都直接压住了布告没有发。
但是因为有火车的原因,各地几乎都是连通的,即使没有布告,消息也飞快的传到了那些地方百姓的耳朵里。
“咱闺女上次英才班落选之后,还哭得厉害,她当时可是三百多名,这要一千个人呢!她是不是也能去当官了?”
类似惊喜的声音,在全国各地也纷纷响起。
冲击英才班失败,被家里人叫回家做农活/烧火做饭/带弟弟妹妹/嫁人的女孩们。
全都毫不犹豫的拿起书本,回到高级班继续上课。
甚至为了那一点彩礼钱,被逼无奈上了花轿的女孩。
也被昔日的同学追着花轿,通知了这个消息。
毫不犹豫的掀了红盖头,穿着红衣跟着同班的女孩朋友一起跑了。
前面骑着驴迎亲的男子,呼喊拉扯无效。
怒道:“你个上过花轿的女人,看谁还会要你,若是没考中,以后只能嫁给人家当后娘。”
身着红衣的女孩笑容灿烂:“做梦去吧,以后等我当了官,你这样的,求我我都不让你入我后院。”
特意来通知她的女孩们,也笑语嫣然。
“你们男子都喜欢貌美的女子,难道我们女子就不喜欢貌美的男子了吗?以后收一个养眼放在后院,难道不比你强?”
“好啦,快走,回去上课,咱们这次一定要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