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声不断擂响。
咚咚咚, 带着无边的气势不断的向四周扩散。
在最前方的匈奴骑兵们,看见冲过来的大军,心中竟诡异的升起一丝开心。
他们终于冲过来了!只要按照前两日练习的那样子来攻击, 那飘忽无常, 威力巨大的箭几乎不可能再瞄准他们了。
带着这样的信念, 很快两军人马短兵相接。
城静枫看着下面的情况还是有些担忧。
她已经尽力将人完好无损的保护过来, 最后能不能安全将他们救回来,就只能看魏定的了。
这样紧密的混乱交锋, 完全没有办法预判下一步可能发生什么,连弩战车是暂时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后方匈奴部队赶上来的时机。
抬手打下光引,指挥所有连弩战车一起利用刚刚制造出来的断层, 全力攻击后面正在赶来的骑兵,给下面的营救留出更多的空间。
这距离近,大军后方的弓箭营也能排上用场, 城静枫给下方率领弓箭营的副将打了旗语, 很快,密密麻麻的箭雨也从凉州军后方射出。
混着着锐利又快速的利箭, 普通箭雨的攻击力也跟着被提升了不少。
在这种关键时候, 几乎难以分清快速到达自己身前的箭,到底是那种可怕的威力巨大的箭,还是和以往一样,用力一击就能打开的普通弓箭。
匈奴后方大军前进的速度变得更慢了一些。
许青竹趴在城墙垛口上, 拼命的往前看,眼前的画面终于从隐隐绰绰的小黑点,慢慢放大到能看清人影的样子。
原本心里那种被刀割的情绪退散了些,尤其是看见那些箭全都擦身而过, 看见带着她娘的那匹马越来越近的时候,眼里的希望也越来越多。
凉州城最不缺的就是关于打仗的传言,她本来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却没有想到会看见这样一幕。
悄悄转头看向一旁的军师姐姐,阳光落在身上好像自动黏上去了一样,整个人看起来好耀眼。
手里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她都看明白了,金灿灿的光束一动,指向哪一块,没多久之后,那个位置就会有好多寒光唰唰唰的冒出来。
不知道军师姐姐是怎么做到的,如果她也能学到一星半点就好了。
她就能有能力自己保护娘亲了。
眼看着将军带着最前面的人冲上去了,许青竹看着自家娘亲一路安全的过来,稍稍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军师姐姐把所有人都安全的送过来了,魏将军能救下她娘和另外那些孩子吗?
眼睛死死地盯着娘亲,看着将那一匹马围起来的那几人,看着他们武器的碰撞。
有人将绳子挑开了!
那个匈奴兵刺向她娘的武器被打偏了!
看着这样惊险的画面,许青竹终于还是没忍住出声惊呼道:“娘!”
城静枫听到许青竹的声音,转头看向她,只见她整个人用力的扒拉着城墙,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
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城静枫也看到正被挟持在马上,被一群人包围的卖菜大婶。
那个匈奴骑兵明显感觉手不顺,可能是从来没有试过带人作战的,挥动武器的时候都感觉有些束手束脚。
围攻的几人似乎认识,配合得很是默契,从好几个方向攻击,还有人时刻注意着,一旦想要伤害人质,武器一定会被打歪。
匈奴明显有些怒了,狠狠的将前方的人往右一推,腰部一个用力,马儿向前冲,手上的长刀也被舞的虎虎生威,狠狠的将想要伤他的武器都击飞。
却不料周围几人完全不和他缠斗,一人将地上的人拉起,带到自己的马上,飞快的策马离开,只留下两人和他厮杀。
城静枫看着卖菜大婶一被推开,就飞快的将身上的绳子挣脱,有人来拉她的时候,更是自己也脚上发力配合,还真的一把被拉上了马。
看着卖菜大婶基本脱离危险,城静枫将目光放到了其他人身上。
首先利用人数优势先包围,将匈奴骑兵死死地围在中间。
有人抓住机会,一击毙命,然后直接夺过那孩子,也有的不断挑衅,防着匈奴伤人的同时,配合着寻找机会。
没多长时间,基本已经掌控了局面,救下了大半的人质。
看着整个大军中间,划开的一条供一人一马通行的小道,被救下的人一个个都被带到了最安全的大军后方,嘴角微微翘起。
隐隐听见下面传来的带着释放的大声哭嚎,城静枫将目光重新投向战场前方。
这一会儿的工夫,他们救下了不少人质,匈奴大军后面的人也冲了上来。
双方兵马正式交战,慢慢交融,城静枫让连弩战车暂时停下。
操作连弩战车的士兵们,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要到战局稍微稳定一点,他们才需要继续攻击,稍微放松了些。
相互揉了揉手臂,活动了一下腰杆。
“没想到我们练习的那些东西,居然这么有用!”
在场众人之前也都或多或少的嘀咕过,这样辛苦练习那些怪怪的技巧没有没有必要,这样威力大的箭,根本不需要这些技巧,就能直接将匈奴杀得片甲不留。
上次不就是这样吗?匈奴大军不到两个时辰就被他们打退了!
今天一过,这样的想法完全变了。
“你们说,要是再多点这些技巧,我们是不是能在更多的时候发挥作用?”
“幸好认真练了,要不然今天可真的没办法,军师可真是神机妙算啊。”
“多来点,我喜欢,感觉跟着军师走,是不是就没有打不赢的仗啊。”
在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城静枫看着双方兵马相互交融。
呼延拓这次果然改变了策略,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排兵布阵,整个匈奴骑兵完全的散开,看似分散但是却又隐隐约约有些联系。
等下面战场慢慢稳定下来,城静枫这才终于看出了点端倪。
呼延拓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几乎没有成群结队的兵马,全都是不超过十人成一个队,在战场中快速移动。
一旦看到好的机会,这一小队人马就会飞快的扑上去,像是从猎物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块肉一般。
这肉要是一旦咬下来了,就会分成三组,一组人负责进攻,一组人负责支援,另外一组人负责掩护,若是一旦看见情况不对,就立刻提醒,十人遍直接撤退,去寻找下一个机会。
匈奴从小长在马背上,要是论马术的灵活,凉州军还真的比不上。
看似非常乱,情况不对就跑,但是效果却出奇的好,不仅仅让凉州军的大军打不出全部威力,还让她的箭也无处可落。
游移太快,数量太散,整个战场上几乎没有她能下手的点。
看来呼延拓之前能和魏定的父亲打那么多年,还是有点真材实料。
魏定看着战场上的情况,也明白了呼延拓这样布置的目的。
不过他手下的兵,可也不是吃素的!
一声声军令很快传了下去。
看着战局开始有所变化,魏定扬起手,对自己左右两翼下令道:“飞鹤率两列横队,后侧两纵队随我冲锋!”
城静枫在城墙上,看见下面挥动的旗帜,擂起的战鼓,还有魏定身边的异动,赶紧观察下面的局势。
只见整个战场上情况开始慢慢转变,魏定摔着几千精兵,像是平地里卷起的一阵狂风,带着震天的嘶吼,如利刃一般,在战场上直接劈开了一个口子。
一横一纵两支队伍链接在一起,如镰刀一样锋利,呈一条斜线从左至右的直接直接横穿小半个战场,像是薅草一样将不少游移的匈奴小队全部斩于马下。
匈奴队伍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队身披铁甲的突骑挟风而至,卒不及防的小队根本无法抵挡这样强力冲击,甚至都无路可逃跑。
城静枫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幕,只觉得魏定这一步走得绝妙。
就和他手中那把锋利又尖锐的长戟一般,将匈奴骑兵连绵的游移线路直接砍断,快捷、凶猛、有力。
四周的每一营的人也开始变化,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附近的游移路线全部斩断,并从两翼开始包抄溃散的匈奴骑兵。
本就自己散乱开来的匈奴骑兵,没了奔逃的空间,一下子就被迫挤在一起,甚至被像牧羊一样,全都被小群小群的赶到了一起。
眼看着自己被包围,凉州军的战力还勇猛,还真的像是慌乱的羊群一样,在包围圈中仓皇乱窜。
城静枫看见魏定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立刻扬起手中的镜子。
寒光再次落下,还没有忘却的恐惧又浮上来,此起彼伏的哀嚎响起,更加混乱,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阻止反击突围。
刚刚还被牵制住的凉州军,现在一下子翻身,占据了主导地位。
匈奴骑兵一边要应付强有力的对手,一边还要防着随时从天上来的利箭,稍有不慎,不是丧命就是被打散,只能拼尽全力想要杀出一个缺口。
一直注意着呼延拓的城静枫,突然发现在这样的乱象中,他身边竟然也出现了一个漏洞。
她知道呼延拓肯定防着她,说不定已经读懂了她一部分光引的含义,所以更加谨慎的调度光引,避免被呼延拓看出她想法。
通过更为隐蔽的光引,调度几组精射组,让他们迅速准备,但是先不给出引导位置。
一边打光引,一边用望远镜观察呼延拓那边的情况。
看见他好像很是紧张,面露怒色,不断的传达着命令,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那个破绽。
估摸着那几组精射组已经准备好了,城静枫飞快的用光引给出定位信息。
眨眼间,兽头轻轻摇晃了一下头,不同方向的几个兽头口中都吐出了几道寒光,全都飞速向呼延拓的方向射去。
察觉到那一道灿烂金色光的异动,呼延拓立刻警醒,高声道:“戒备!”
周围所有人立刻惊觉起来,用力高举盾牌。
叮,叮,叮。
箭一根根的撞在盾牌上,发出尖锐的金属碰撞声。
呼延拓反应实在很快,城静枫盯着刚刚射出去的那些箭。
其余的那些都是佯攻,吸引视线,只有一组是真的瞄准了她刚刚发现的漏洞位置。
没有被挡住!
呼延拓突然听见耳边传来破空声,下意识的想要闪躲,但是那箭的速度太快,还没有移动多少,那箭就直接狠狠的穿进了右肩。
城静枫看着命中的位置,心里叹了一口气,就差一点。
眼见呼延拓中箭,不少凉州军士兵都直接高呼:“呼延拓被射中了,兄弟们冲啊,杀死呼延拓回去加官进爵!”
这话不仅仅振奋了我方士气,更是让匈奴骑兵丧失了最后一丝气势。
明明可汗开战前和他们说,只要按他的安排,就定能躲开那神出鬼没的利箭,结果现在他们比之前更惨。
现在连可汗都被那箭射伤了!
看着身周不断倒下的同伴,看着一面倒的战局,心中悲怆。
失去了斗志的匈奴大军,在没有有效的指挥之后,更加混乱,甚至有人拼死杀出重围之后,直接头也不回的向外舍命奔逃。
逃兵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明知没有一点胜算,大概率会丧命,更是什么也顾不上了。
在战马扬起的风沙中,无论呼延拓怎么威胁,还是有更多的人找到机会就往外奔逃,甚至相互踩踏,乱成一团。
看着这样一边倒的乱象,城静枫停下了别处的攻击,专注看向呼延拓的位置。
已经被射穿肩膀的呼延拓,血流不止,面色惨白,眼中全是血红和狠厉,看起来有点可怕。
许多寒光朝着呼延拓的方向飞去,不断地碰撞、炸裂、先付后继。
呼延拓捂着自己肩膀上流血不止的伤口,看着大势已去的战局,看着身周跟随他多年,拼死也要护着他的老将。
猩红的眼睛凝视了城墙上的那个身影片刻。
“走!”
连撤退的号角都没有,呼延拓居然直接跑了。
城静枫看着还在战局中的匈奴骑兵们,为他们不值,怕是呼延拓特意留下来拖延时间的吧。
为了自己能有更大的脱身的可能,用别人的命往里面填,不对得起他呼延拓的名声。
一阵阵寒光射出,本想要继续试试用密箭打破这个乌龟壳,却看见这呼延拓撤退的方向有天然遮挡,是射击死角。
刚刚觉得有些可惜,就看见魏定带着不少人马追了出去。
看着魏定面上的冷冽和凶光,想起他父亲和哥哥的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上次为了顾全大局,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撤退,这次几乎算是彻底匈奴大军打散了,魏定怕是也想要亲手报仇。
眼看着呼延拓一行人和魏定距离越来越远,消失在那个瞄准的死角,城静枫收回目光。
城外的这些残兵也没有她出手的必要了,转头看向一旁的许青竹。
就见她也正好转头望向自己,眼睛中恢复了之前的神采,亮亮的。
城静枫摸摸她的头:“没事了,等会儿就跟你娘回家去吧。”
许青竹见她这样说,才开口说道:“军师姐姐,你真的好厉害,若是没有那个很快很厉害的箭,将军肯定会顾全大局,放弃大家的,军师姐姐,你能教教我吗,我想拜你为师,变得想你这么厉害。”
城静枫闻言心里一阵庆幸,其实她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匈奴会这样做,她是刚好有应对措施才巧合救下了这些人。
如果匈奴换一种别的方式用这些人,她也不确定还能不能救下他们,大概率也是像是出发前提醒许青竹的那样糟糕。
看到许青竹脸上的酒窝又出来,城静枫伸手捏了捏她两颊的肉:“学这些很难的,可能会很辛苦,你确定要学吗?”
许青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用力的点点头:“我想学,再难我也想学,想成为像军师姐姐一样厉害的人。”
城静枫听着城外响起胜利的号角,城门慢慢打开,牵着许青竹往下面走去:“那我先考考你,你回去之后把你刚刚看到的,记住的,仔仔细细的想明白,若是说得好,我就收下你。”
许青竹激动的应和道:“我一定好好想,不会让您失望的。”
等到了城下,就看见卖菜大婶和那些小孩子正在城门口附近的小凉亭中。
城静枫推推许青竹,说道:“去见见你娘吧。”
看着许青竹跑过去,她也跟着大军回了大营中。
看见许青竹之后,卖菜大婶激动的跑过来,一把抱住许青竹,用力的将她勒进怀里。
许青竹即使感觉身上被勒着痛也不说,只是学着以前被哄的那样子,将手放在背后,轻轻的往下顺。
想了想,轻声说道:“娘,别怕,跟你说个好消息,你听了一定高兴。”
卖菜大婶偷偷伸手擦了擦眼泪,努力不让自家闺女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军师姐姐说要考考我,若是我能通过,就收我为徒。”
略带后怕的表情,一下子全都变成惊喜。
“那你可要好好表现,这个千载难得的机会。”
“哎,我刚刚看军师离开怎么就没有想着上去感谢一下,今天那个箭估计也是军师做的吧。”
许青竹点点头,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是啊,我今天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的,军师姐姐用手上的东西引天光去比划,然后那箭就唰唰唰的往外射,射得可远啦。”
卖菜大婶也深有感触:“我都还没有看见凉州城城门的影子呢,那箭就来了,还全往身边那些人身上射,一点也不挨着我们。”
说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腰间衣服被扯了扯,低头一看,那些个瘦的不行的小萝卜头,怎么都围过来了?
***
箭羽的破空声响起,狠狠的划过了呼延拓心里。
怎么跑到这里还能来?
嗖的一声,呼延拓看见他身边的那人被一箭射中,倒伏在马背上,最后跌落下马。
隐隐听见后方的马蹄声,回头一看。
魏定那小子居然追来了!
嗖嗖嗖!
呼延拓身边护送他逃跑的人,接连惨叫出声,背后中箭落马。
胸口的血液已经染红了战甲,呼延拓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色好像有些晃动,脑海也有些晕。
听见这些惨叫,他试图强打精神,可是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只能迟钝的思考,现在要该怎么办?
若是继续策马狂奔,那他身边的人估计会接连一个个倒下。
若是持盾防守,那魏定估计很快就能追上来了,一样跑不了。
越想脑袋越疼,很快就听见跟随他十多年的老将高喊:“可汗,你先撤退!往北方去吧,等时机成熟,您定能东山再起,为我们报仇!”
他努力回头看清眼前的画面,就发现身周的人一下子少了大半,全都视死如归的转头往回冲。
撑着身体的不适,呼延拓嘶吼:“回来!”
他想要回去,却被人骑马带着一直往北边跑。
身后还有声嘶力竭地吼声传来,“可汗快走!快走!”
魏定看向反身冲过来阻拦他的匈奴兵,长戟一挥,弯刀和枪尖噗的一声划破了举刀扑上来的骑兵,不待其落马,就右手腕一转,往下一扫,将下一个拦在他面前的人狠狠地拉下马。
眼看着远处的呼延拓快要跑远,魏定眉头一皱,他直接策马往前冲,接着马势头,加重了手上长戟的力道和速度,飞快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快,拦住他,千万别让他过去了。”
众匈奴想要过来缠斗,却完全脱不开身,值得眼睁睁的看着魏定朝着北方追去。
呼延拓觉得自己也算是身经百战,但这样的惨败还是第一次。
看着身边聊聊五骑,面若死灰的闭上了眼,有了这一仗,他怎么可能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听着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呼延拓释然说道:“走吧,别管我了,把我留下你们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几人都没有吭声,默默的挥动马鞭加速,想要甩开身后的魏定。
魏定一身马术出神入化,配得又是万里挑一的良驹,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
失血过多,眼前画面已经有些晃的呼延拓,只感觉看见一个鬼魅般的影子。手握长戟,一个回合就将他身边最精锐的手下挑落马下。
那影子又很快移动,兵器碰撞的声音一开始还很多,渐渐的越来越少。
直到身后这个带着他奔逃的老将身体一僵,一口血喷洒在他耳侧,带着他往地上倒去。
仰面朝天的躺在草地上,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走到自己面前,手里的长戟正对自己的喉咙。
天上的太阳很刺眼,却印出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真的好像啊。
他好像看到了七年前的那个老对手。
终究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即使牵动身上的伤口,疼得冷汗直冒也不在意。
“呵,呵,呵。”
一阵血光飞溅。
魏定骑着马往回走,一身的血渍,即使他将当年父兄遭遇的全都还到了呼延拓的身上,心里也没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
脑海里不断的回荡呼延拓临死前的那句话——“想知道多年未尝一败的魏大将军,为什么突然惨死吗?不如去我安营扎帐的地方看看。”
手里马鞭一挥,只见迎面而来的是刚刚跟随他出来的兵。
“将军回来了,那呼延拓肯定没有跑掉。”
“说什么呢,将军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放跑那贼子。”
“我们这次大获全胜,灭敌无数,定能保边关数年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