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和三皇子立刻便丢下了手中的杯盏,起身跟着随从向席外走了过去。
行至半路,三皇子突然停下了脚步,将林闻清拦了下来。
“不对劲啊!”
他也觉得不对劲,朝羡并非受宠的郡主,想来也不敢随意对陈霜意动手,这其中定然有误会。
林闻清皱了皱眉,等着三皇子接下来的话。
三皇子一掌拍在了林闻清的肩头,大喝一声:“呔!差点上了你的当!你的心也黑的很。”
“霜意表妹如今待字闺中,还未出嫁,你一个外男,怎么可出入她的院子?”
“定然是想借着本王的势,想偷溜进去看表妹,到时候被人发现,你就立马将一切过错全都推到本王身上!”
边说,三皇子边抬了抬头,刻意扬起下巴,想要与高他半个头的林闻清视线对齐,不输气场。
“跟本王那些黑心的皇弟们一样!”
林闻清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甚至不知道要怎么跟三皇子聊下去。
陈贵妃在宫中素有贤名,常以聪慧过人而得隆顺帝青眼。
怎么会,生了个如此,“天真”的皇子?
三皇子抱着双臂,警惕地看着林闻清。
见他一直不说话,腰杆却挺笔直,丝毫不露怯的模样,三皇子舔了舔嘴唇。
“别以为不说话本王就不知道你的坏心眼儿了。”
言罢,他便转身要走,还不忘吩咐手下:“拦住他,不许他跟过来!”
林闻清耸了耸肩,既无奈又好笑:“三皇子留步,小王并无恶意,只是听闻郡主不适,想去探望一下而已。绝无轻薄猥亵之意。”
林闻清的声音如九天朗月,清润爽朗,毫无半点拘谨。
三皇子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只见林闻清一身月白色素衫,腰间环佩一只翠玉,面如玉观,长身玉立眉眼如画,说话间自由一股英气勃勃。
好一副正派君子的模样。
三皇子谢洛抿了抿唇,点了头。
“那你随本王来吧,可不许多看多问,只能跟着本王身后。”
林闻清点了点头,跟在了三皇子身后。
三皇子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而林闻清则跟在他的身后,两人隔着一丈多远。
可远远看去,三皇子则像是走在前头道路还狐假虎威的随从,而林闻清才是那个矜贵优雅的皇子。
两人到达临水苑时,陈霜意还昏迷着。而当时在女席闹事的几位女娘们,也都被唤了进了临水苑。
瑞王妃和平宁公主端坐在前厅,几位女娘惴惴不安地站在一旁,始作俑者班县主和朝羡郡主,则跪在厅上。
他们似乎来晚了,该审的案子似乎早已审完,只余朝羡和班县主两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见有人来,瑞王妃抿了口茶,说道:“此事确实是我家朝羡不对,不过公主您骂也骂了,罚了罚了,是不是可以消气了?”
“本宫觉着,毕竟是女儿家之间吵架拌嘴的小事,不值得让外人知道吧。”
生怕三皇子那个大喇叭将这事宣扬出去,那朝羡往后在京城,可很难找到好夫家了。
她生在瑞王府,本就受累,没什么人敢与瑞王府结亲。
眼下若再传出个骄纵跋扈之名,那可真是再难嫁娶了。
而三皇子也没急着进门,倚靠着门框,一脸得意之相。
好像下一秒,他便要著书立传,将此事添油加醋宣扬出去。
谢洛,果然不愧是谢洛。
往那一站,就是一副随时要泄露秘密的样子。
屋内鸦雀无声,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平宁公主。
而林闻清的耳边,忽得传来了一道小小的声音。
“热死本郡主了,红杏这丫头做事未免太认真了一点吧,这被子快要闷死人了。”
隔了一会儿,又传来一声。
“外头还没处理完吗?装晕可太累人了,腰疼。”
林闻清皱了皱眉,朝四下看了看。
想要找寻声音的位置。
“哎,都怪林闻清那个烦人精,没事跟三表哥比什么投壶,害得我只能装晕逃路。真不知道他输了没有。”
小声音嘀嘀咕咕,没完没了。
林闻清蹙着眉,忍不住地伸手捂住了耳朵。
现下,他知道这声音是谁的了,除了陈霜意,在场的还能有谁能叫谢洛一声三表哥呢?
可是,怎么回事,怎么旁人好像听不见,只有他能听见。
林闻清看了一眼四周,似乎没有人有异样,大厅之中的焦点仍旧在长公主身上。
“林闻清这个笨呆瓜,怎么敢同三表哥打赌的?”
“真是的,估计能输得倾家荡产。”
“也不知道,三表哥是不是来真的。该不会真要让他永远不骑马吧,那可怎么能行,那我还怎么给他喂马牵绳,扮一回爱屋及乌呢?”
听着听着,林闻清忍不住地,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大厅内的众人纷纷将目光朝他投了过来。
离他最近的谢洛连忙捂住了他的嘴:“说了不让你来你非要来!来了还乱笑!笑什么!”
言毕,他看着长公主,也跟着嘿嘿一笑。
“姑母莫怪,我这个兄弟肯定不是故意的。”
长公主朝他笑了笑,没有追究:“无妨。秦王许是担心霜儿吧。”
“正巧,秦王与三皇子也在此。瑞王妃与本宫来判,或许都有失偏颇。”
“不如,就由你们二位来判吧,这朝羡郡主和班县主,究竟该如何处置呢?”
平宁半点情面也没给瑞王府留下,她护孩子是京中出了名的,况且他们还是在陈霜意的生辰宴上惹事生非。
平宁没叫人将她们乱棍打出去就已经是很忍耐了。
听到平宁公主这么说,朝羡郡主和班县主都软下了身子,倒在了地上。
谁不知道,陈霜意是三皇子的心尖尖,平日里旁人多看陈霜意几眼三皇子都要骂人,更何况是将人气晕了。
而那秦王,看着是大义凌然公正无私,可陈霜意毕竟是他的未婚妻啊,他哪里有可能会偏袒她们呀!
这不是,横竖都是死局嘛!
朝羡后悔死了来这场宴席,真不如在家喂鱼。
“气死我了,朝羡竟然说本郡主脸色差。本郡主明明面若桃花,顾盼生姿。哼!”
林闻清的耳边又传来了一阵小声嘀咕,陈霜意似乎不满意自己之前的发挥,正在复盘方才的场景。
“早知道,我就该狠狠地戳她心窝子,说她丑说她黑说她头发稀疏。”
看样子,是气得不行。
林闻清抿了抿唇,嘴角止不住地微微上扬。
谢洛用胳膊肘捣了捣他:“姑母同你说话呢,你傻笑什么?”
谢洛看着林闻清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
父皇和母妃皆对秦王赞许有嘉,又是年少有为又是骁勇善战,又是胸有沟壑颖悟绝伦。
夸得他天上有地上无的。
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很傻嘛。
想到这,谢洛不由得挺直了腰杆。
看来,为表妹出头这事,还得靠他。
“姑母,既然朝羡郡主和班县主都犯了错,那便罚她们一起去大相国寺吃斋念佛两个月,为表妹祈福。您看如何。”
平宁似乎觉得不够,微微蹙眉,也没有点头。
像是怕平宁再多说些什么,瑞王妃连忙出声:“可以。三皇子果然聪颖,此法甚好,就这么办。”
而朝羡却已经心死如灰,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母妃。
大相国寺虽是圣地,向来香火不断。可,她堂堂金枝玉叶的郡主,哪里能吃得了清修的那份苦啊。
她的母妃,居然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今日之事,明明不是她的错啊!
她不过是想看陈霜意出丑,不过是出言讥讽了她几句啊!
明明同为郡主,陈霜意有长公主护着,长公主这个母亲护她护得像眼珠子似的。
而她呢,她的母妃,随时便能将她抛下。
陈霜意那样的郡主,才是真正的郡主。
在场之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朝羡,原本那些羡慕朝羡郡主身份的女娘们,看向她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同情。
不出意外,朝羡将来的出路,要么下嫁不显眼的文臣之家,要么便是封个公主的封号嫁去番邦。
与嫁入秦王府的陈霜意比起来,那是云泥之别。
“哎呀,还没结束吗?我都饿了。天凉了,真想吃暖锅子呀!”
小小的声音再次传入林闻清耳中。
林闻清低眉,手指盘了盘自己垂在腰间的挂坠。
朝着平宁公主作揖行礼。
“长公主殿下,小王昨日去西山狩猎,捕到了几只野味。想来给郡主补身子,应当是极好的。”
“小王这就不多打扰了,现下就回府命人将野味送来公主府。这些野味还很新鲜,适合清炖,也适合煮暖锅子。”
听到他这么说,三皇子谢洛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来。
他可太喜欢吃暖锅子了。
谢洛一把搂住了林闻清的胳膊,也不顾四周还有旁人,大剌剌问道:“能不能匀些给本王,本王今日突然想吃野味了。”
“兄弟,早说你有这一手呀!那咱们还比什么投壶呀,直接去狩猎多爽快呀!”
谢洛好似发现了什么宝贝,拉着林闻清就是不放。
“好饿好饿好饿。怎么还没结束。”
“都怪三表哥,非要同林闻清比投壶,诅咒他以后吃暖锅子,每个锅子都漏汤。”
陈霜意巴巴吐槽的小声音适时响起。
林闻清的眉眼,不自觉地弯了弯。
嚯!自己刚刚才夸他两句,他居然朝着本皇子笑得如此灿烂。
谢洛吃惊地望着林闻清,咽了咽口水。
他可真不经夸呀!
这点要记下来,日后告诉表妹!
作者有话要说:三皇子 德云社在逃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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