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东柱彻底被兰静秋激怒, 大吼着:“去你妈的犯罪心理,我就是想玩女人想杀女人,你再瞧不起我又能把我如何?我玩了十来个女人, 每一个都特别听话, 不听话的都被我杀了,做成了干尸, 你没看见吗?”
他上下打量着兰静秋:“小贱人, 你也就是沾了这身警服的光了,要是单独遇上我,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兰静秋笑道:“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要是遇到我,你确实会生不如死。因为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窝囊废,你在外边过的不如意, 逢赌必输, 卖身还债, 回了家也窝窝囊囊的,因为嘴贱被媳妇骂, 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以为浪漫, 还得被你媳妇骂, 家里什么事也做不了主,于是你跑去那种鬼地方弄了个安乐窝。可惜啊,那些女孩到死也没有真正喜欢上你, 哪怕你逼她们在墙上写一百遍她们爱你,也没有用。”
宋东柱冷笑:“你喜欢怎么说都行, 不就是想嘲讽我吗?不管怎样她们全是我的!我为她们死了也算值了!”
“真值吗?但凡这里边有一个人会爱上你, 真正的顺从你, 我猜你不会再去绑架其他人了吧, 可你绑了一个又一个,这说明什么?这些女孩没一个真正臣服于你的。”
兰静秋嘲讽地看着他:“宋东柱,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在嘲讽你,因为你就是个大笑话,从头到尾,从外到内都是。你很失败,在家失败,在外边更失败,被人家威胁砍手指,被逼的出去卖,这些经历应该一直在你脑海里,也许每次到省城你就会想起来,甚至快要接近省城时你就会想起来,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反复击打你的电击棒,所以你听到我提到赌博时才那么紧张,你不敢再去赌了,不敢在省城逗留。于是你换了发泄的目标,开始瞄准那些年轻漂亮有钱的女人,你一直在证明给高凤看,你也是能睡到漂亮女人的,你不比她丈夫差。这我就有点不懂了,你为什么要证明给高凤看呢?不过是个女嫖客而已!银货两讫不就行了。”
宋东柱眼神阴霾:“谁是高凤,我没听过这名字。”
“真的吗?你居然忘了她的名字?不可能吧,她应该是你刻骨铭心的人啊。”
宋东柱哼了一声。
兰静秋笑道:“高凤就是你嘴里的母猪,你睡过的,哦,不对,是她睡了你!”
“小/□□,我是挖了你家祖坟吗?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为什么要刺激我侮辱我,我都认罪了,你还想怎样?尸体都被你们找到了,你还想怎样?想把我杀了吗?来啊?”
宋东柱说着就朝兰静秋伸脖子,他眼神狠厉,牙关紧咬,面目十分狰狞。
一直很冲动的东子笑了起来,很温和地说:“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人民警察,又不是刽子手,更不是江湖侠客,怎么可能动私刑呢。兰同志只是想弄清楚你的动机和你的犯罪心理,换句话说你是如何成为变态的。”
兰静秋很认真地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宋东柱只觉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自己的脸皮在一点点被面前这两个人撕下来,“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请求政府判我死刑,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两个,尤其是这个小婊/子。”
兰静秋笑道:“你知道你骂我时我为什么不会生气吗?”
宋东柱又是一声闷哼。
“因为动不动就骂人的人,是最心虚最无助的,他们用大分贝,用攻击跟诋毁别人,来掩饰自己的心虚,而你呢,正好是习得性无助。知道习得性是什么意思吗?你的无助是通过电击棒对你的击打,学习来的。而你自己很明显也知道这点,所以你更心虚了,所以我们必须来谈谈你的电击棒,才能弄清楚你的变态心理,既然要谈电击棒,那就必须得谈谈高凤了。”
宋东柱嗤之以鼻:“别他妈的跟我说一堆废话,我心虚什么?我全部都交代了,你们不是想听吗?好啊,我怎么绑的人怎么藏在车上的,怎么转移的我都告诉你们还不行吗?我有什么好心虚的?还学习的无助,我可去你妈的吧,无助的是那些女人,她们跪下来求我放了她们,她们把我当神,她们求我给她们带吃的给她们带水,却不知道只要推一下石板就能出去,哈哈哈哈,什么叫无助,这才叫无助!最可惜的是不能让你这小婊/子尝尝被关起来的滋味。”
东子也开始刺激他:“可就算是这样她们也没一个爱上你的,你发现她们只是怕你,对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感情,你才会不断地往回绑人对吗?”
“我是烦了她们,男人就爱喜新厌旧,玩腻了就得换!她们都把我当神了,能不爱上我吗?我说你们到底有完没完,非要把我贬低的一无是处才行吗?”
兰静秋道:“我们没有贬低你,贬低你的是你自己,为什么你会贬低你自己呢,我刚才说了,你习得性无助啊,被电击棒训出来了。”
“你他妈的再提一句电击棒试试!”宋东柱不知道自己是条件反射还是怎么回事,一听见这个女警察说话,就心头火起。
兰静秋笑着说:“电击棒又不是侮辱你,为什么不能提,还是说你听懂了我的分析,并且认同我的推测,所以才恼羞成怒了?”
宋东柱再次把铁链晃得叮当乱响,东子觉得如果他没被铐着,肯定会冲上来像野兽一样撕咬兰静秋,所以她应该说中了吧,高凤是他所有变态行为的缘由?
兰静秋看着宋东柱:“为什么不肯谈高凤?是因为你的嫖客嫌弃你吗?她睡了你,还从各方面把你贬低了一遍,言语激烈到让你每次想起她就如同遭受一次电击?就自卑一次,无助一次?”
宋东柱目光阴冷,“她是头肥猪!人尽可夫的肥猪,我不贬低她就算好的了,她还敢瞧不起我?”
“她为什么不敢?她是嫖客,是掏钱的那位,享受了服务肯定要点评一下,你为了还赌债委身于她已经够委屈了,结果她还对你挑三拣四,你能不自卑吗?我很好奇她会说什么呢?”
宋东柱冷笑:“放心,她现在什么也说不了了!”
“哪就是说她当时确实说了很多刺激你的话,你俩除了有钱没钱和夫妻关系,还能说什么呢?她说后悔找你了?觉得你还不如她丈夫?还是直接说你不行了?”
宋东柱一听到说他不行就又急了:“你他妈的才不行!”
兰静秋摊摊手:“我就是不行啊,要是行的话早坐办公室去了,不会在这跟你这种烂人扯皮!果然一说不行就急的男人肯定不行,高凤一定是在这方面打击你了!嫖客遇上不行的男/妓也挺可怜的。”
“去你妈的,你才男/妓,高凤就是个贱女人,她确实说她后悔了,说我浑身穷味,说找我还不如买根烂黄瓜,呵,你信吗?真后悔找我了,为什么后来又四处打听我,他妈的贱人!”
东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宋东柱更怒了:“笑你妈/逼啊!知道我把她扔哪儿了吗?她该去的地方,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说着得意地笑了起来。
东子皱眉:“不是扔河里了吗?”
“她该去的地方?”兰静秋思索着,“你从一开始就喊她母猪,难道你把她扔到猪圈里了?”
宋东柱看着兰静秋冷笑:“你这小婊/子还挺聪明,可惜你们谁都不可能找到她!”
兰静秋猛得起身,掐住他的脖领子,盯着他的眼睛说:“再敢对我说这三个字,你试试看。”
她的声音很低很平和,可不知道为什么宋东柱后背直冒冷汗,他马上转头避兰静秋刀子一样的眼神,不敢跟她对视。
东子被兰静秋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她真不在意宋东柱的辱骂。
兰静秋确实不在意,但她实在厌恶这人,威胁过后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坐了回去,“还真扔猪圈里了?她是倒了八辈子霉啊,嫖到个变态!”
东子惊讶道:“这怎么可能,扔猪圈里一定会被发现的啊。”
门外旁听的市局领导本来觉得他们这审讯一直在刺激侮辱嫌犯,有点打抱不平的意思,根本不像是正式的审讯,真没想到最后又问出个埋尸地来。
他们也都惊讶极了。
兰静秋还没停下来:“宋东柱,你这么肯定我们找不到吗?猪是杂食动物,难不成是被碎尸喂猪了?你的报复果然别具一格啊,要是再买点吃过高凤尸体的猪头肉来下酒,是不是就更完美了?”
宋东柱扬起头哈哈大笑:“所以我才说你刚才在说狗屁话,什么习得性无助,真他……真好笑!”
兰静秋刚才眼里的寒意让他说话注意多了,不过这笑声在兰静秋听来更像是强弩之末。
东子跟外边的一众人都惊呆了,他真的把人喂猪,又吃了猪肉?这他妈什么品种的变态啊!
东子问他:“哪里的猪圈,还是养猪场?你一个开大车的,怎么可能有机会做这种事,我看你是在说大话吧。”
宋东柱斜他一眼,“我用得着说大话吗?我的赌友还有大老板呢,有一个就是开养猪场的,他也欠了钱被人家拉走了百十来头猪,还被打得半死,送去了医院,我帮他看了一天场,他们会把骨头磨碎了做饲料,我把那头肥猪扔进去时,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你知道多好听吗?”
东子再忍不住了:“你他妈的还真是变态到极致了,那女人再不好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再说你明明是自愿的,又不是人家强/奸了你!她再来找你,骂走不就行了吗?”
宋东柱听到自愿两字嘴角动了动,拳头都握紧了。
兰静秋以前就见过把人肉喂狗的,喂猪自然也不稀奇,她盯着宋东柱得意的脸,思索着,觉得他们还是没有彻底击溃他。
“奇怪啊,你都把仇恨源头杀掉了,还是如此残忍的方式,应该解气了吧,为什么还在不停地寻觅有钱的女人来报复,还试图让她们对你臣服,高凤还是悬在你头上的电击棒啊,每次一想起来你就难受,只因为她对你的羞辱吗?你去干这事的时候应该就做好了准备,也许你厌恶的不是她,是你自己。”
宋东柱瞪着她,“你又在说什么鬼话?”
“我说得没错,你就是心虚无助,于其说你恨高凤,不如说你厌恶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你,也许你当时对高凤是跪舔的姿态,你为了钱臣服于她,这才是你永远没法释怀的事,所以你想找一个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比她有钱的女人来臣服于你,来满足你变态的自尊心跟虚荣心,可惜啊,你永远也找不到!”
这次宋东柱没有跳脚没有大吼,他涨红了脸,咬着牙,状若疯癫,语气笃定:“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十五个,不!十六个!她们全都是我的,全都跪在我面前!”
“她们不是自愿的,而你是自愿的!”
宋东柱看着兰静秋,她就像是魔鬼,所以才能看到他心里的魔鬼吗?
他是自愿的吗?他不是啊!
他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张张嘴,又没发出声音,然后他浑身颤抖起来,喉咙里呵呵做响,终于低下头捂住脸压抑地哭了起来。
“不是的!我不是自愿的,我也是被逼的!我就是被逼的,明明是她自己说有需要会找我,结果我去打听她,又被她骂个半死!我是被逼的,如果不是他们逼我,我会去找她吗?她跟个母猪一样!”
兰静秋没想到居然是这样:“所以你一直说她四处打听你,其实是反过来的,你又欠了钱四处打听她?然后被她更激烈的羞辱?呵,你上赶着让人家包养,可人家不要你!”
宋东柱抬起头,他眼里的泪衬着充血的眼睛,不显凄惶,反而更加变态癫狂,“我有十六个比她漂亮比她有钱的女人!十六个!她算个屁,要不是为了钱我能找她吗?她还敢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