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满仓把家里人送出去, 特警们立马围了过来,一听说有炸弹,都吓了一跳。
兰满仓还想跟着进去, 被他们拦住, 立马有人把兰家人都转移去了安全的地方,兰静秋在屋里正试图把炸药放下, 特警进来扶着她走到院子里, 然后平放到地上。
“好了,请跟我们的人回去接受保护,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兰静秋怎么可能去接受保护,敢跑来对她的家人下手,她肯定要把人找出来!
特警们开始部署拆弹,兰静秋却骑上自行车要走, 特警队长刚要拦, 她说:“拦着我干嘛, 不是叫我去市局吗?”
“我们送你去。”特警队长只顾着盯着周宝贵有没有来,没能查验去兰家的人, 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纰漏, 早吓坏了。
这一包炸药要是炸了, 兰家老老小小这么多人都得完蛋,寒冬腊月,他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自然不敢再有疏忽。
兰静秋嫌弃他们碍事,指指自家屋里:“这些房间里没准哪里还藏着炸药, 你们得彻底搜一遍吧, 我只是去市局, 能有什么危险!”
她说完蹬车就走, 特警队长还得顾着拆弹,只能叹了一声,叫了一个人跟在她身后,顺便也去市局汇报一声。
兰静秋哪有空去市局,她先去了凤安区,到李家时,发现洛生海他们已经到了,正在把张桂花往救护车上抬。
兰静秋看张桂花只是受了惊吓,没什么大碍,松了口气,就怕周宝贵暴起杀人。
“李甜呢?”她问洛生海。
洛生海摇摇头:“我没见到她,张桂花说她中午就被人带走了。”
兰静秋皱眉:“是周宝贵吗?他是怎么知道李甜是我妹妹的?”
洛生海:“不清楚,张桂花也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周宝贵闯进她家,把她五花大绑后把李甜带走了,你家里人没事吧!”
“没事。”兰静秋心有余悸,“差点就被炸平了,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李甜家会出事的?”
“曹所长说的,他知道市局已经派人去保护你家了,就说你还有个李姓妹妹,关系还不错,你五姐家,李甜家都派了人保护,结果李甜家已经出事了。”
兰静秋没想到连老五家都有人去了。她确实跟曹所长说过李甜的事,曹所长的孩子跟李甜一样正要高考,她随口说了一句,高三生压力估计很大,没想到曹所长还能记住。
“李甜被周宝贵威逼去给我家送炸弹,花炮厂一定是他炸的,他就是从那里偷的炸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洛生海,兰静秋心里没那么急了。
洛生海安慰她两句,叫她一起去市局,“放心,有人在找李甜了,现在不是乱跑的时候,过去跟大家汇合一下,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兰静秋坐上他的侉子,跟着去了市局,特警队那人一直跟着她,见她跟刑警队的在一起,这才放心回去。
路上兰静秋问:“他到底怎么越的狱?为什么凌晨越狱到现在才说?”
洛生海叹口气:“跑了两个,过年了,狱警们可能有些松懈,犯人们也有过年的福利跟活动,都以为高高兴兴地过年呢,谁能想到会有人越狱!”
“监狱职责就是看管犯人,连这都不防备,以为那些犯人是去住旅馆的吗?”兰静秋没好气地说。
洛生海理解地点头:“是啊,确实是他们的疏忽,太气人了!是周宝贵挖的地道,跑了两个,他们跑到大路上就分开了,另一个逃犯往城外跑,周宝贵一直在凤安城,监狱早上点名时才发现,监狱长怕担责任,这大过年的,有犯人跑了,多少单位要加班加点,而且他觉得这两人跑不远,他又跟瑞安区那边派出所所长有交情,所以只找了他们派人追捕,瑞安区那边也够给力,真把人抓住了。”
兰静秋叹气:“只抓住一个!”
“没错!他们正惊慌地盘问周宝贵去哪儿了,花炮厂就给炸了!”
兰静秋忍不住嘲讽道:“瞒啊!这下他责任更大了!”
等到了市局,兰静秋发现小周也被带来了,他脸色难看极了,兰静秋叹口气,虽然焦头烂额,但也忍不住对他有点心疼,如果小周真的没被父母荼毒,是个善良孩子的话,那他这命运可太惨了!
先是父亲是连环杀人犯,然后母亲也接连杀人,母亲已经枪毙了,两年后还得再经受一次父亲被枪毙,哪想到父亲干脆越狱了,这父亲再说不是亲生的,也跟他在一个家里二十几年了,能没感情吗?
小周没看兰静秋,他谁也没看,就坐在最边上盯着自己交握的发白的双手。
屋里市局的几个领导,监狱的正副监狱长,还有刑警队,特警队的领导和几个区的派出所所长都来了。
坐在前边的高局面沉如水,监狱那边的领导都不敢看他的眼神。
花炮厂如果只炸毁的是货,损失还可估计,死了两个人,一个受伤,周围群众家里或多或少都有财产损失,还有烫伤的,被玻璃划伤的,还有个最倒霉的,正切肉装盘呢,以为地震了,没来得及放下刀就往外跑,结果跑到院子里看见冲天的火光,吓地绊倒了,刀砍进了自己肋骨里。
仅仅因为监狱长一句‘大过年的,这事捅上去就完了!’早上发生的事拖到中午花炮厂炸了才说,谁能不气呢。
洛副局也在一边叹气:“过什么年,公安系统过年的时候最该把弦绷紧了!监狱不是公安系统吗?过个年就疏忽了?过个年有人越狱了就不上报了?简直胡闹!”
刑警队的李队长也说:“还过什么年啊,能早点把人抓住就算不错了,我估计趁着乱劲早跑了。”
监狱那几个领导如坐针毡,兰静秋也有点急,抱怨也没用,赶紧安排找啊,高局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抬手,大家都安静下来。
高局指指李队长:“老李,你来把案情跟大家简单说说,研究一下怎么在不影响民众过年的情况下,进行地毯式搜索!”
兰静秋忍不住说:“高局,现在过不过年已经不重要了,周宝贵是穷凶极恶之徒,他应该不会离开凤安城,而且我怕他手上还有炸药,现在他绑架了我妹妹,一定要在他下次犯案前把人抓住。”
高局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但不能大张旗鼓,容易把周宝贵逼得狗急跳墙。”
李队长说:“我们得知周宝贵越狱后马上安排人去兰静秋家保护,在下午又从曹所长那里得知兰静秋同志还有五姐跟七妹,一个在西城区一个在凤安区,马上也派人去保护,但这时发现兰静秋同志的七妹李甜已经被周宝贵绑走,养母张桂花被绑在家中。”
特警队的负责人说:“李甜在下午两点半左右拎着一个黑包去兰静秋同志家,在门口碰到了兰静秋的大姐,我们的人听到兰静秋的大姐说‘是七妹吗?快进来’,就放松了警惕,没去拦她也没查看她手里的包,她在兰家待了大约十几分钟,才离开,兰家人几乎都出来送她,看着很亲热。等到大概五点十几分,兰静秋同志回家,然后几分钟后她把家人都赶出来,说里边有炸弹,炸弹现在已经拆除,就是用花炮厂的炸药做的。”
兰静秋忍不住说:“我非常感谢市局和各单位积极保护我的家人,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周宝贵越狱了!你们在花炮厂爆炸时就知道了,我一直在花炮厂附近帮着处理,也许第一时间告诉我,李甜就不会把炸弹送进我家,我们就能在她送炸弹时拦下她,问出周宝贵的行踪。”
高局叹口气,看向曹所长,曹所长只好解释道:“几位领导都知道你的性格太冲动,而且涉及到你家人的安全,怕你会自乱阵脚,影响到搜捕,所以才决定先瞒着你。”
兰静秋都无语了?她冲动吗?哪里冲动了?好吧,就算她冲动,她也没因为冲动害过别人,更没害过自己,为什么要瞒着她!
她觉得这种行为就跟监狱长的隐瞒一样让人无法理解,刚要说话,洛生海用眼神安抚着她,“这事也没跟我说,市局一定有自己的安排,这几个小时他们也没闲着。”
市局一个负责人就站出来说:“当时各位领导都很着急,已经赶去花炮厂处理爆炸案的,我们来不及通知,高局指挥我们做了两件事,一是保护兰静秋同志的家人,二是组织人对重点地方搜查了一遍。车站跟出城的路口都有人盯着,周宝贵之前工作的厂区还有他的熟人朋友亲戚家,都找过了,还有他在花炮厂附近的家跟邻居家也都找过了,我们还发现这处宅院目前已经归兰静秋同志所有。”
大家都看兰静秋,心说能不报复你吗?把人家抓了还买了人家的房子!
兰静秋当时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便宜,而且是他们自己要卖的啊,现在倒显得她多恶霸一样,把人关进监狱,她霸占了房子!
一直试图变成隐形人的小周却在这时站出来说:“是我把房子卖给兰静秋同志的,她在派出所说想买便宜点的房子,我说我家房子便宜,而且急着出手,就怕她不敢要,她为了照顾我,就买下了房子!”
兰静秋诧异地看着他,再次感受到他对她的维护。
高局敲敲桌子:“兰静秋同志买房子是正常的交易,跟案子无关,现在要紧的是怎么找出周宝贵,李甜被他挟持去了哪儿?下一步他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