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秋想到自己也请洛生海帮过忙, 自然点头:“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你能不能劝劝你姐让青青每周去我家一天,我爸妈都很惦记她……”
“不能!”兰静秋马上道:“我大姐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不让你们见孩子, 除非你们对孩子不好, 或是总说孩子妈的坏话,那还见什么见, 让你大哥把抚养费按时给着, 等青青长大了,按时给他赡养费就算完事了。”
这么说好像有点无情,兰静秋又说:“你大哥肯定还会再娶再生,到时候你家人没准就不会再惦记青青了,那青青该多失落,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就断了。”
洛生海皱眉, 想反驳可又不得不承认人家说得有道理, 要是下个大嫂生了儿子, 估计他妈就不会再想起青青了,这是很现实的事, 他也劝不了。
“你一直在忙可能不知道, 今天中午我大哥带着东西来给青青过生日, 被你奶奶打出去了,你奶奶一直不希望他们离婚,觉得是我大哥辜负了你大姐, 骂得很难听。我大哥被我奶跟我妈惯坏了,被打了肯定回去说, 我奶跟我妈又跑来找你奶算帐。
兰静秋傻眼, 怪不得兰奶奶脸拉得老长, 居然还有这事呢!
洛生海叹口气:“我也是下午回家才知道, 有青青呢,两家人实在不必闹得这么难看,我爸叫我过来跟兰奶奶道个歉,顺便看看青青。”
“那你不必求我,我大姐的事我也管不了,你自己上去吧。不用担心,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是来和解的,我奶不可能也把你打出去。”
“静秋,还有个事我想跟你说,要是碰到我大哥不必跟他吵……”
“我跟他吵得着吗?他都跟我大姐离婚了。”
洛生海无奈极了,不过还是想跟她说清楚:“我爸之所以让我大哥跟你大姐尽快离婚是因为你那天跑去刑警队找我时说的那些话,我爸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就把我大哥臭骂一顿,又跟你大姐谈过了,才让他们离婚。我大哥其实不想跟你大姐离婚,我爸骂他的时候提过你,所以我大哥多少有点怪你。”
兰静秋实在烦了这狗屁倒灶的事,是洛启云跑到她家瞎说,她才去找了洛生海,再说她哪句说错了吗?居然还怪上她了?
“什么意思?他还想找我事?”
“那倒不会,我就是跟你提个醒,万一你碰上他,不用理他,他那张嘴只会惹事。”
看来洛启云是在家说过狠话,被洛生海听见了,兰静秋十分无语,这洛启云可真不像洛家人。
洛局是军转干部,老家是农村的,兰奶奶曾经说过,他小名狗蛋,到部队上才改了名,可能是自己名字拿不出手,给儿子们取的名字都很霸气,洛家三个儿子,洛启云,洛成山,洛生海,只从这名字也不难看出洛局望子成龙有多心切。
他家三个儿子工作也都不错,大儿子在供电局上班,二儿子在首都上的大学留校了,老三洛生海已经是刑警队的支队长。
兰静秋知道洛生海他妈十分重男轻女,但看洛局跟洛生海性格处事都不错,实在难以想象洛家老大怎么是这种人。
洛生海替她解了惑:“我大哥一直在老家陪我奶,我奶肯定偏着他,我妈又觉得大儿子小时候不在身边受了苦,也偏着他,我爸以前很忙也顾不上管他。我大哥就是被惯坏了,他其实没坏心,各种闹也只是不想跟你大姐离婚。”
兰静秋叹口气:“麻烦你跟你大哥说,洛局逼他离婚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洛局的身份,凤安城很小,再闹下去影响不好。”
“我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他就是转不过这个弯,其实我也有点奇怪,大嫂为什么非要离婚,他们之间也没什么事啊,只因为我妈总挤兑我大嫂吗?那他们完全可以分开住。”
“‘只因为’?”兰静秋挑眉,“所以你们一家子都知道我大姐在你家总受气,你们都觉得她该逆来顺受?接着伺候一家子老小?洛生海,刚才我还琢磨你跟你大哥怎么差别这么大,呵呵,真是被大雁戳瞎了眼,你骨子里怕是跟你大哥一模一样!”
洛生海吓了一跳,怎么说着说着就恼了?他没那个意思啊。他其实挺忙的,回家的时候也不多,并不了解具体情况。
“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让我妈改肯定改不了,我爸都管不了她,但也不能只为了我妈就跟我大哥离婚吧,他们两个之间没问题的话完全可以出来住。”
“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没问题,就你大哥这作派,能没问题吗?你说他们离婚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跑我家把我好一顿埋汰,就为了让我大姐去求他给我换工作。现在离了,你居然担心我碰到他,他会怪我骂我,特意给我提个醒!这样的人要是个女的,你敢娶吗?”
洛生海哑口无言,兰静秋推开他,骑车走了。她现在对洛家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洛生海是做弟弟的,没法管也就算了,可洛局真一点不知道兰招娣的处境吗?说到底也还是想要孙子吧。就是作主让他们离婚,也是怕闹大了丢他的脸,洛家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估计都是一丘之貉。
兰静秋甩甩头,他家人怎样跟她没关系,反正大姐已经离了,她前婆婆一定会尽快给洛启云接着找,到时候估计就消停了。
她直奔录像厅,得找个地方安静一会儿,琢磨一下那封信的事。派出所不断的有事,家里也乱糟糟的,根本静不下来。
等到录像厅,兰静秋发现那间屋子居然大变样了,她觉得烧得挺好看的门上挂了个碎花的门帘,那门上本没锁,现在已经有人按上了,大黄锁插着钥匙就挂在那儿。
钥匙是三把,显然这锁是刚买的,她打开门进去一看,屋里也变了样儿,那些毯子只留下了两个干净点的铺在地上,角落里放着一张折叠的行军床,上边还铺着跟门帘同花色的被褥跟床单,上边放着一张纸,纸上歪七扭八地写着四个字,‘都是新的’。
兰静秋只带了一条薄被子,她卧底时曾经去过货源地,结果当地政变,两边抢那片植物,炸来炸去,她树林子里都住过,空房子怕什么。
再说现在还没入冬呢,屋里没那么冷,随便怎么都能凑合过去。
她是真没想到李奎居然看出了她的窘况,给她准备了被褥,她不由乐了,这小弟不错啊!
天已经黑了,兰静秋打开手电,盘腿坐在床上,拿出那封信看着,又把身边的人一一过了一遍。这上边只是两个英文字母三个数字,字迹很难比对,但她还是费劲地找到同事们写过的阿拉伯数字比对过,没有相符的。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用左手写的,或者故意把笔夹在手指中间,用嘴叼着笔,都可以写出不同的笔迹。
没法靠笔迹确定,兰静秋又回想着他们的动作跟语气,好像都有问题又好像都没问题。
小廖说‘你骑慢点’时的表情动静跟齐峰说‘你开车慢点’的差不多。
唐队长冲她笑的样子好像有点像被她杀掉的卧底田森,再想想曹所长训斥她的样子好像跟彭勇训斥她时一样语重心长。
不过最有嫌疑的还是小刘,他对她就像是老熟人一样,居然还想着跟她共用碗。
东子也是一样,自来熟,不过东子好像就是这种性格,他吃火锅时说叫蔡小凤去卧底,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说给她听的?
兰静秋叹口气,不能再想了,不然非得把自己逼疯,既然有怀疑对象,那就干脆试探一下,她拿起李奎留下的字条,先把带字的那边都撕下来,又用手把剩下的白纸撕出了一个特殊的形状。
第二天兰静秋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案子后续,送信的大爷进来给小刘办公桌上放了一封信,可惜小刘被曹所长叫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兰静秋正等他回来呢,老陶急匆匆地过来说:“静秋,赶紧出来,有人要给那些受害者超度,还要捐钱给受害者家属。”
她一听就知道是李奎,本不打算出去,可她提过超度的事,现在有人来帮着超度,她却不关心了,好像有点奇怪,于是只好出去接待,李奎话说得漂亮,说是差点被烧死,就想做点好事。
受害人家属自然感动,曹所长也知道了信,出来接待。
兰静秋见曹所长出现,赶紧回了办公室,小刘正拿着那封信翻来覆去地看着,“这谁寄的?怎么也没写落款?”
他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信,结果从信里掉下来一朵小花,他更奇怪了,“这是什么?谁跟我开玩笑呢?别让我知道,有送人白花的吗?”
兰静秋也笑着凑过去看:“是啊,有送人白花的吗?还是白纸做的,小刘,你得罪人了吧?”
“我能得罪谁啊?最近的案子,人不是都抓起来了吗?”小刘一脸疑惑,更加愤然,一口咬定是有人在咒他。
兰静秋打量着他的神色,还真不似做伪,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多了?小刘就是小刘?那个人并不在派出所?
那朵不是白花,是四叶草,白色代表平安,红色代表危险,紫色代表极度危险,蓝色代表被人盯着,绿色代表可以尝试。
不管是彭勇,田森还是齐峰都知道四叶草的含义。
兰静秋觉得跟着自己穿来的人一定是这三人中的一个,因为头一个是杀她的人,后两个是她杀的人,既然都穿了,进入玄学那肯定讲因果,不然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呢?
可到底是哪一个呢?
兰静秋面上跟小刘谈笑着,心里却有些许烦躁,为什么她要穿成同名同姓?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实在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