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潮湿的心间,野火燎原。
话音落, 黎光脸色变了。
桃桃瞬间出手,招云印在桃桃手中化为一道绳索的形状,朝黎光捆去。
黎光来不及躲闪, 被缠住了手腕。
招云印携带着满满的神圣净化之力,对一切邪祟和暗灵师都具有克制作用,但黎光被卷住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痛苦的神情。
桃桃玩味地凝视他:“不惧神圣净化, 看来你不是暗灵师了。”
她背后六株浮动, 拉动招云印的绳索将他拖往自己面前。
在看到她背后的六株灵脉时, 黎光的神情明显凝滞了一下。
他没有与桃桃对打,手掌触摸向一侧洞窟。
顷刻间,他身体化为一道暗色光雾,灵活地从绳索的套子中挣脱, 撞入洞窟一侧的墙壁后消失不见了。
桃桃查看那墙壁, 上面有些指甲般大小的孔洞, 她挑眉:“光?”
她手中的招云印化出羽箭的形状, 朝孔洞□□去。
不多时,她听到极远处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
……
另一边。
元天空、萧月图、匡清名也想办法进入大门, 摆脱了虫寄生人的队伍。
他们三个在洞窟里绕来绕去, 最后找了处不那么潮湿的地方盘膝坐下来。
萧月图:“这里洞太多了,乱走很容易走丢, 还是乖乖等师姐来找我们一起行动吧。”
匡清名摸摸肚子:“好饿。”
他看着萧月图手中的瓜子, 口水直流。
萧月图警惕地合拢掌心:“这是最后一枚了, 你别打它主意。”
元天空进了洞窟后一直闷闷不乐。
萧月图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元局长他那么强, 又经验丰富, 会没事的。”
元天空嗯了一声:“不知为什么, 明明大家都变强了, 明明这是最后的碎片, 收集到它们就可以拯救世界了,我却有种不安的感觉,不仅是因为元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匡清名:“该说不说,我也有种这样的感觉,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还是在爷爷去世那晚。”
几人说着话,黎光踉踉跄跄地从一侧孔隙繁多的墙壁中跌了出来。
他和坐在地上闲聊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元天空先开口了:“黎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了看黎光不知被什么东西洞穿了一直在流血的肩膀:“我知道了,你是从主神那里逃出来的!”
符箓上出现“你们都要死”之类的字迹,说明元凌他们情况凶险。
而黎光是元凌队伍里的人,又身负重伤出现在这里,他一定是逃出来的没错!
黎光点头:“是。”
“我哥怎么样了?”元天空焦急地问。
黎光声线低沉:“情况很不好,我拼死才逃出来,想救元局长就跟我来。”
元天空要跟他走,萧月图拉住他:“还是等等师姐吧,破魔之光已经亮了,师姐就在附近。你哥带进来那么多人都不是主神的对手,只靠我们也很难救出元局长。”
元天空关心则乱,被她这样一提醒清醒过来:“你说得对。”
萧月图松开他,目光落在黎光身上。
早知道这人是元凌队伍里的,但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话,声线虽然沉沉的,但听起来有些耳熟。
匡清名点了一张照明符,趁着休息的空隙,翻起他的公务员用书打发时间。
萧月图见元天空心情不好,提议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小天被欺负了,他哭啊哭啊,流出的眼泪汇集成大海把自己淹死了,飞飞却没有被淹死,这是为什么呢?”
元天空茫然看着她,萧月图说:“因为飞飞会飞啊!”
元天空:“……”
“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萧月图又提议。
她抱膝靠在洞窟的墙上,轻轻吟唱:“在大雪漫天的日子里,与你分离,在大雪漫天的日子里,我不想忘记你,牵你手看雪的记忆,成为无法言说的禁忌……”
女孩嗓音如潺潺的溪水令人精神舒适。
元天空觉得很好听,听着听着发现不对,他无语道:“拜托你不要再唱姬梧桐的歌了!”
萧月图:“我只会唱姬梧桐的歌啊。”
“放屁!分明是你喜欢他,对他念念不忘。”
“你才放屁!”萧月图怒道,“我对他的喜欢又不是那种喜欢,再说他喜欢的是他妹妹,关我屁事啊!”
“你其实巴不得他喜欢的是你吧?”元天空阴阳怪气。
萧月图:“……”
她懒得理他,打量坐在他们对面正在给伤处缠纱布的黎光:“说起来,黎光的声音倒是和姬梧桐有点像。”
黎光:“……”
元天空:“你看谁都像姬梧桐。我们黎光哥,英俊阳刚,孔武有力,是姬梧桐那个小白脸能比的吗?”
黎光:“…………”
萧月图提起姬梧桐忽然沉默了,她低头沉思了很久,对元天空说:“在监.禁室的时候,我说墙皮上的焦糊味有些熟悉,我现在想起来是在哪里闻过了。”
“姬梧桐的家里。”萧月图说,“他在家模拟了十方炼狱,第一狱是火海,能让邪祟痛不欲生的火焰温度一定非常高,我记得当时南宫击碎了炼狱的外壳将邪祟放出来,我就是在那时候闻到的味道。”
“姬梧桐家里的火海狱应该是他自己做的,那么监.禁室的味道……”她疯狂摇着元天空的手臂,“会不会是姬梧桐放的火?他逃出来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姬梧桐当初是南宫捉到的,我们都没和他交过手,根本不知道他有哪些能力,一个能在木秀于林榜上盘踞多年的人,难道他真的一点底牌都没有吗?”
“当初灭火后,每个房间里都有骨灰。”
“骨灰又不是尸体,万一是他把其他房间的骨灰匀了一点过来呢?也可以造成自己被烧死的假象啊!”
元天空说:“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离开监.禁室的?虽然当时着火了,但每间囚室的门都是从外面上锁的,他手上还有扼制灵力的锁链,根本不可能打得开那扇门,除非他能变小,从门上的孔隙里钻出去。”
“这样说的话……”在一旁看书的匡清名突然开口了,他指着黎光,“这位刚才好像就是从墙上的孔隙里出来的。”
元天空和萧月图齐齐回头。
“被你这么一说……”元天空喃喃道,“我也觉得他的声音像姬梧桐了。”
萧月图:“不光是声音,虽然脸不一样,但神态动作什么的真的很像呢,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姬梧桐的人了。”
黎光沉默,洞窟内突然安静了。
面对三人怀疑的目光,他不动声色,手中的纱布一层层裹住受伤的蝴蝶骨。
在纱布缠完之后,他忽然笑了。
幻术消失。
那张四十多岁的中年面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美得叫人呼吸凝滞的男人的脸。
他皮肤上古铜的颜色也不见踪影,皮肤比女人还白。
姬梧桐一头柔顺的黑发,刘海凌乱地垂下,抬起漂亮的眼眸朝三人轻笑。
四株灵脉自他背后浮起,萧月图惊讶:“你……四株了?”
她和元天空之所以能有现在的三株,是因为在蛊风秘图里修炼的缘故。
就算是关风与那样的天赋,只靠他自己修炼,也很难在二十六岁修出四株。
二十六岁的四株,天才中的天才。
“不对。”萧月图盯着他金中缭绕着黑气的灵脉,“你的光没有从前纯粹了,难道你把监.禁室里的暗灵师吞噬了?”
姬梧桐没有说话,黑金色的光芒沿着他身体蔓延而出,笼住了整个洞窟。
在那光束之中,三人觉察出危险的气息。
……
桃桃根据破魔之光的指示在洞穴里穿行。
就在她要接近目的地时,正前方的洞穴突然坍塌了。
刺眼的光柱闪过,像极了刚刚黎光身上散发出的光芒。
桃桃跑过去,看见元天空、匡清名和萧月图被压在石头下面,她连忙搬开石头把他们拖出来。
元天空抹去嘴角的血:“打不过,姬梧桐他太强了,还好他听见你的脚步声后跑了,不过小图把最后一枚瓜子丢进了姬梧桐的口袋里,咳咳……”
桃桃手心贴在他的后背,渡了一点灵力给他,他这才停止咳嗽,脸上苍白的颜色也好看多了:“……姬梧桐能在这里自由穿行一定是有原因的,跟着他或许能找到主神的所在。”
桃桃摊开手心,瓜子依然亮着破魔之光。
只是光芒渐渐黯淡,说明姬梧桐正离他们越来越远。
萧月图刚才被元天空护在身下,只是裙子脏了点。
元天空和匡清名都受了伤,桃桃一只手抓起一个人,朝那方向奔去:“走——”
……
“他失手了。”
崔故伶玩着手中的刷子,在脸上涂抹上最后一层少女的油脂。
恶鬼递来镜子,她对着镜子仔细端详。
那道疤痕被完全盖住了,一张脸光洁如初。
她脱下长袍,穿上少女脱落的白裙,走进黑暗之外的洞窟。
……
关风与能察觉到,在这洞窟内有两处存在破魔之光的味道。
一处微弱,一处强劲,携带破魔之光瓜子的只可能是他所熟识的人。
微弱不知道是谁,但强劲的一定是桃桃。
只有她手里才会有那样多粘有破魔之光的瓜子。
他所在的傲慢囚牢和嫉妒与暴怒相距甚远,并没有人告诉他要进来。
他之所以伪装成被寄生的模样走入门后,凭借的全是灵师的直觉和对超自然事件的判断力。
关风与打算先和桃桃会合。
他走过拐角,身穿白裙的少女站在岔路口踟蹰。
少女乌发如瀑,她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关风与十分惊喜。
“阿与——”少女朝他跑来,扑在了他的身上。
她白裙下的身体温软,裸.露的手臂光滑细腻。
在环住关风与脖颈那一瞬,肌肤相贴的酥麻感令他口干舌燥。
他身体僵硬,一动未动,嗓音是他自己都从未听过的沙哑。
他喉结滚动,轻轻吐出了两个字:“桃桃……”
滑腻冰凉的触感与平日的桃桃截然不同。
往日能触碰到她的机会不多。
但他记得。
她的皮肤像极了瞿山春天满山开遍的木棉花瓣,干爽,轻柔,一按就会微微下陷。
此时此刻,少女头顶的绒毛就贴在他的下颌,缠住他脖颈的手如同两只相绞的蛇,沿着他身体的每一寸滑过,都会叫他产生蛇在丝丝吐信的错觉。
但他没有推开。
因为她是桃桃。
他夜夜入梦,肖想了十年的少女。
关风与的喉结难以察觉地轻轻滚动。
桃桃身体没有一丝缝隙贴紧了他,甜得如同糖蜜:“我在洞窟找了好久,终于被我找到你……”
她发丝上不再是从前总能闻到的青草香,而是一股淡淡发腻的油脂味。
她贴得越发紧了,湿润的手掌沿着后颈一路向下,钻到他的衣领中:“你好热啊,是洞窟里太闷了吗?”
少女的手指落在了他的胸前的扣子上,刚要再进一步,手腕被他一把扣住。
破魔之光的力量从他掌心蔓延而出,灼痛了崔故伶的手。
她甩开关风与,飞速后退,抬起手时,手腕已经被灼伤了。
关风与眉眼凛冽:“你是谁?”
这不是桃桃,无论是轻浮的动作,油腻的味道,还是那布露着欲望与阴邪的双眸,都绝不是桃桃会有的模样。
他从短暂的美梦中清醒,脸上布满冰霜。
崔故伶抬起手腕,用冰冷的唇点了点被破魔之光烫伤的地方:“栩一,你连老师都不认识了?”
虽然在寂静之地待了许多年,但与这女人的接触并不算多。
她总是带着一张面具遮脸,真切地见到她的面孔,这是第一次。
“同为藏灵身,我和她长着同样的一张脸,将我当成她又怎样?”崔故伶甜腻地笑,“栩一,我将你抱回寂静寮时,你还是个婴孩,一转眼,已经变成男人了。”
难以解释这种感觉。
分明是同样的一张脸。
面对桃桃时,关风与想到的只有清风观安静分明的四季。
但当眼前的人换成了她,一瞬间,周围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暗色、阴鸷又令人反胃的气息。
看着关风与背后浮起的五株灵脉,崔故伶的眼中晃过一抹不可思议:“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只有二十四岁。”
她问:“你知道何为天命之人吗?”
“天道管辖世间秩序,它要万物生灵按照它的心意,在它的掌控之内繁衍生息,但世事总有变数,天道不能直接插手人间,由此,它创造了工具。”
“曾经的天命之人拥有天道七分之二的力量,强大到连造物主都无法控制,后来天道创造天命之人时换了种方式,它只赐予天命之人命定的轨迹与八苦七难,以及藏灵身。”
“你一定因为过去的事恨我。”崔故伶微笑,“但身为天命之人,苦难是你迟早要经历的,你要恨的人不是我。”
“应桃桃,你本该吞噬她觉醒体内的力量成为这世间最强大的灵师,你不忍,放过了她,可她呢?明明是你的藏灵身,却和别人生死相许。”
“栩一。”崔故伶的声音如一条响尾的小蛇,扭动着湿滑身体钻入人心的缝隙里,“我们都是被抢走了心上人的可怜人,不如你与老师联手,我会让你得到所有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关风与凝视着她酷似桃桃的面孔:“我的老师只有一个人,我想要的,你也给不了。”
崔故伶的笑凝结在嘴角:“还是和从前一样不识抬举,那就让我看看,这些年你长进了多少。”
她挥手,幽冥灵火幡的白色幡布层层围住了她的身体。
那是排行榜上仅次于帝钟和黄泉九落塔之下的灵级法器,每一挥动,万千恶鬼便从幡中张牙舞爪叫嚣而出。
幽漆的洞窟,嘶吼的邪祟,与幼年时的噩梦重叠在一起,可如今的关风与不再是从前的崔栩一了。
他有反抗的能力。
璀璨光芒如流星般爆炸开来,拖着尾焰缠住扑来的邪祟。
崔故伶再扬幽冥灵火幡,恶鬼涌出的同时,她嗅到一丝从遥远地底传来的气味。
很微弱,但那淡淡的、清冷如同天上月的味道,终此一生,她也不会遗忘。
她没有再管洞窟里的关风与,也没有再试图去捕捉正在某一个洞窟里前行的桃桃,转身朝那气息所在之处奔去。
……
姬梧桐携带的那枚破魔之光瓜子的气息变得极其微弱了。
桃桃放下元天空和匡清名,望着前方的景象,舒了一口气。
她已经算是见过诸多恐怖的人了,此时这画面依然让她后背发凉。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城池,七座罪孽通道的出口在此汇集,被虫寄生的囚徒面目呆滞地往城池中央走去。
在城池的半空,一团庞大的黑色魔气横亘着,比之当初的弥烟罗分毫不弱。
它伸出千万条触须,在半空中织就了一张魔气的蛛网。
每一个被虫寄生的人都会走到魔气之下。
触手缠住他,紧接着,侍神使上前剥落他的衣服。
在魔气一呼一吸之间,人的体内会亮起一道黑光,缓缓归于魔的体内。同时,魔气下腹的红色眼睛里会吐出一个血色的气泡,裹住那人的赤.裸身体,化为一座红色光球,带着他冲破层层的蛛网,飘上天空。
在天上,有成千上万的红色光球。
也就是说,这所谓的“主神”已经吞噬了成千上万的人。
桃桃见多了面目可怖的邪祟,但关于这样多的人类生死,还是第一回 。
他们悬浮在光球之中,紧闭双眸,似乎是死了,乌泱泱地挤在头顶,头顶便成了一片红色肉.体的海洋。
四人只是远远看着,就能感受到恐怖的魔气与压抑的气氛。
桃桃凝视着主神的身体,虽看不清全貌。
但她可以感知到,它体内存在着浓烈的十方璞的味道。
“……深渊的熔岩将喷涌肆虐,业火中的恶灵会降临人间,当迷瘴漫起,血海的恶之花爬满城市的角落,当无辜的人类身染鲜血、尸横遍野,人间将沦陷为比炼狱还要残酷的世界,而种下这一切恶果的人,是你。”
那许久未曾出现过的声音再度出现在脑海,直到这一刻,桃桃才意识到这句话的真切含义。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南宫尘不会击碎炼狱之门。
如果他没有那样做,这些人们应该还像往常一样好好生活吧。
比炼狱还要残酷的世界,近在眼前。
“姬梧桐一定进入这座地下城池了。”萧月图的声音将桃桃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我们要进去看看吗?”
桃桃缓缓点头。
元天空:“到处都是侍神使,它们是主神的分.身,柱子,墙壁上也都是那种软体怪虫,不能被它们发现我们的踪迹,我哥他们还不知生死,还有南宫哥,他也不知道去哪了。”
他仰头看着天上的血色光球,生怕在其中看到元凌的脸。
中央的主神正在吞噬新送入的囚徒,它没有一次全部吞噬完,中途停下休息。
很棘手。
一只吞噬了千万人的魔物,还拥有着三百枚十方璞的碎片,要怎么对付?
桃桃脑海中飞速滑过许多个念头。
只靠他们四人,硬拼是绝对行不通的。
帝钟的大道无为固然可以对付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但那以消耗生命力为代价。
桃桃不惧死,但眼前这魔气,哪怕她有九条命全部消耗了,也未必能将它收伏。
正在桃桃为此困扰的时候,手中瓜子上的破魔之光再次亮起。
她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关风与。
此时她已经摘掉了假面,一袭白裙,纤细动人。
关风与看到她和元天空他们在一起,脸色瞬间阴沉了。
“过来。”他这话是对桃桃身边三人说的。
三人不明所以,但出于对他的信任,老老实实走到了他的身边。
桃桃一脸茫然,也朝他们走过去:“干嘛呀?”
“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在桃桃走到他面前时,关风与掐住了她的脖子。
桃桃一动不动,任由他掐。
肌肤相触那一瞬间,关风与察觉到了不对。
手下的皮肤虽然也很细腻,却干爽柔软,和崔故伶的触感完全不同。
三人偏头看他,桃桃也看他。
她的眼眸也澄澈清明,似瞿山上终年流淌的清泉,崔故伶不会拥有这样的一双眼。
桃桃低头,下瞥盯着脖子上那只手:“?”
一开始很用力,渐渐松开了,但没有拿走,反而在她脖颈上摩挲了几下。
像是在确认着什么,沿着脖颈一路向下,摸了摸她的锁骨,摸了摸她的肩膀、手臂,又向上捏了捏她的脸。
桃桃忍了半天,快要忍不住了。
关风与却没打算停止,掐住了她的鼻尖。
她一巴掌扇了过去:“你耍流氓呢?”
这巴掌是落在关风与脸上的。
虽不用力,只是轻轻拍了一下,但怎么说也是一记耳光,看得萧月图三人直瞪眼。
关风与却松了口气,被这样检查了几下就忍不住动手的,确认是桃桃无疑。
“没事就好。”他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地攥紧掌心。
“莫名其妙的。”桃桃嘀咕。
关风与没有说话,触碰过她皮肤的指尖存在着令他难以忽视的酥麻感,在潮湿的心间,野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