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嫉妒才这样凶神恶煞地对我吗?
“对不起对不起,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给你跪下了还不行吗?”
“那你倒是跪啊!”元天空愤怒地吼道。
桃桃当然不可能真跪, 她继续道歉:“我想起来之后不是立即把你放开了吗……”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今天早上!我在露台上被绑了整整一晚!山里的蚊子多黑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就被啃得只剩骨架了!”元天空说着打了个喷嚏,他满身的蚊子包,脸肿得比平时大了一圈。
桃桃也很愧疚, 她是真的忘了。
夏夜闷热, 但南宫尘身体自带凉气, 她昨晚抱着他睡得很香,连空调都不用开。
直到早上下楼没看见元天空,她才意识到睡前好像忘记给他松绑了。
元天空悲愤道:“你为了男人竟然这样残忍地对待你最好的朋友!”
桃桃:“都说了对不起嘛,所以你昨天到底有什么心事啊, 我现在可以听你倾诉了。”
“谁要跟你说啊?!”
“要不我亲自下厨做早饭给你赔罪吧。”桃桃提议。
“你会做饭?”元天空斜眼看着她, 不信任道。
“当然!”桃桃说, “师父那么懒, 从前在山上很多饭都是我做的。”
元天空勉为其难原谅了她。
桃桃在佣人的带领下去了厨房。
关风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科学在身边》,栏目组竭力对于申城的事件做出科学解释, 但蛮荒狱事件发生在几百万双眼睛的注视下, 无论怎样的说明都显得苍白无色。
混沌冢的遗魂咒水再有用也无法喂几百万人同时喝下,联系到半年前闽城的海啸, 网络上已经炸开了锅, 纷纷在讨论身边的超自然力量, 官方已经在尽力删帖了, 但热度依然不减。
金佑臣在一旁拿着一沓资料翻看, 李三九尽职尽责地站在他身后为他扇风, 在金佑臣蹙眉的时候体贴地递上热茶。
元天空拿药膏为自己上药, 野蚊子咬人不仅痒, 还痛,他哎哟直叫。
“你有心事?”关风与突然问道。
在元天空印象中,这是关风与第一次主动开口询问他的事情,他沉默了几秒,自嘲道:“没什么。”
关风与:“她十四岁被寂静之主带到寂静寮,和她的家人一起。”
“家人?”元天空怔怔的。
“父亲、母亲、弟弟和奶奶。”关风与说,“暗灵师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她不一样。”
元天空想起那天在特调局,萧月图站在黄泉九落塔下看着那死去的灵师,说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忽然有些明白了。
萧月图喜欢穿漂亮的小裙子,喜欢玩偶,喜欢追星,喜欢好吃的零食。
她的爱好和很多普通女孩子的差不多,真实活泼,身上并没有那股暗灵师独有的死气。
元天空无法形容,但他知道崔玄一有,朱颜酡行香子有,就连关风与身上也有。
那是一种灵魂身不由己的随波逐流,冰冷僵硬,不像活人。
但萧月图没有。
她有自己钟爱的事物,也有自己鲜明的情绪,像春天里盛开的花一样,娇气、明艳到有些霸道,却是真实而鲜活的。元天空喜欢明媚的东西,就如同他喜欢穿红色的衣服一样,他总觉得,鲜艳的颜色才更有生命力。
关风与:“有些事,不是她能左右的。”
元天空:“比如呢?”
关风与看着他:“就算没有千山翠,寂静之主会放弃特调局的十方璞吗?”
元天空握紧手机,他安静地坐了好一会儿,起身出去打电话。
等他漫长的电话打完回来,桃桃已经做好早饭了。
元天空看着桌上的食材,无语道:“这就是你做的饭?”
“你不是最爱吃火锅了吗?”桃桃说,“在渝城的时候天天找人陪你吃,道歉当然要诚恳,要投其所好。”
南宫尘从楼梯上下来,看上去像是刚醒,睡眼朦胧,他说:“好香,不愧是桃桃做的饭。”
元天空没脾气了。
早饭时间到了,金佑臣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
桃桃剑法不错,刀工也不错,每一种食材都切得厚薄刚刚好。
李三九站在少爷的身旁为他布置碗筷。
桃桃看见他就来气,阴阳怪气道:“李管家怎么不坐下吃啊?该不会是庄园规定管家不能和少爷一桌吃饭吧,真可惜,要是饿瘦了可怎么是好。”
李三九:“食不言寝不语,吃饭说话也不怕噎死。”
桃桃白了他一眼,桌子很大,她故意伸长胳膊:“太远了,够不到,李管家来帮我夹菜吧。”
“是,少奶奶。”李三九恭敬地走过来,在她碗里夹了一块她最不喜欢吃的肥羊肉,又给她倒上她最不喜欢喝的茶,“你慢慢吃少奶奶,别撑死了。”
桃桃:“……”
几人正吃着,门口传来喧哗声。
桃桃望去,是那天进蛮荒狱前她见过的几个金氏财团的董事。
他们不顾保镖的阻拦要闯进来,金佑臣低声说:“放他们进来。”
那几个董事不光在财团很有地位,也是金佑臣的长辈。
一个男人走到餐桌前:“佑臣,为什么回来了不去集团?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金斯南快要把控金氏的实权了,他布局很多年,这一次更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多拖一天,情形对你就多一分不利。”
桃桃不懂豪门的纠纷与恩怨,边吃着李三九夹给她的菜边听他们七嘴八舌围着金佑臣说话,具体无非围绕着财团的权力与金佑臣大哥金斯南的动态。
在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叙述中,桃桃大概听明白了。
在金氏财团这样繁荣了百多年的家族中,对于血脉和家族的延续是很看重的。
金佑臣虽然母亲早亡,但他母亲的家族在国外很强大。
只有金佑臣做了金氏的掌权人,才能保证金氏一直强盛地延续下去,如果是金斯南做了掌权人,不说能力能不能打理好财团,凭他私生子的出身,光是家族外部的盟友就不会再继续支持。
所以金氏的亲人一直支持金佑臣做掌权人,为了家族,也为了他们自身的利益。
金斯南布局很久,在金佑臣失踪的这些天里,不仅快速地收拢了人心,更是以强势的姿态控制了金氏。
要是金佑臣再不出现,金氏就不受控了。
金佑臣碗里堆着李三九夹给他的菜,他一口没吃,静静听他们说着。
“你不仅要立刻出面,还要赶紧订一门婚事,像你父亲当初娶你母亲那样,只有这样才能稳住家族。”那些长辈看了眼坐在金佑臣对面的桃桃,“少爷之所以还悠闲地在这里吃火锅,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桃桃:“?”
“你们前些天来求我的时候,不是这样称呼我的。”
长辈扶了下眼镜,温和地说:“应小姐,离开佑臣,我给你三个亿。”
桃桃手中的筷子差点拿不稳了:“三个亿???”
金佑臣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他额前的发很久没修剪过,乌黑垂下遮住了双眸。
少年没有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饭桌,单薄的背影孤零零的。
桃桃连忙放下碗筷,跟了上去。
元天空皱眉看着那几个长辈:“少爷父亲刚死,历经艰险好不容易才回来,不关心也不安慰,上来就让他夺权娶老婆,他才十五岁,这样没有人性,你们真是他的亲人吗?”
……
“我没有亲人。”
偌大的房间,金佑臣站在窗边,听到桃桃进来的声音,他低声说。
“母亲早亡,父亲在乎的只是继承人,不是我。在这样的家族,一切都以利益为导向,是不会有亲情存在的。如果不是需要母亲家族的助力,我那父亲恐怕早就给我带回了许多弟弟妹妹,就算如此,我还是有个哥哥。”
“在我失踪的那些日子,大厅那些人担心的不是我的安危,而是他们的利益,他们都是反对金斯南的人,如果我死了,金斯南掌权,他们的日子也会不好过。”
少年往日干净的声音有一些沙哑:“没有人在乎我。”
桃桃:“我在乎你啊。”
“你刚才听到三个亿,筷子都要掉了。”
桃桃有些尴尬:“那不是被三个亿吓到了吗?也没真掉呢。”
“我知道你在乎我,但你不会一直陪着我。”金佑臣低着头,“从小到大,我总是在学各种各样的东西,像一只被不断灌注饲料的鸭子,被期望着快快长肥长大,没人问过我的感受,也不需要我表达自己的感受。”
“我没有去过游乐场,父亲说那是虚度光阴,没有同龄的玩伴,因为大多数人靠近我都别有用心,也没有看过奥特曼,第一次看是在渝城,你放给我的。”
金佑臣:“就连一只猫,也会有主人爱它。”
“我没有。”
最近的天气也总是一会儿晴一会儿阴,昨晚还算清朗的天气,此刻又下起小雨了。
阴阴潮潮的水珠溅在庄园的砖石上,叫人看着心里也跟着一起黏黏糊糊的。
桃桃打量着这间卧室。
除了必要的家具外什么都没有,简洁又空荡,丝毫没有一个少年卧房该有的样子。
她几乎可以想象,这些年,金佑臣是怎么度过的。
“我知道应该去集团,但我不想你看到我安全之后就离开,我想多和你们待一会儿。”金佑臣声音哽咽,“虽然和你们在一起时世界离奇又魔幻,甚至还会有危险,但是很热闹,也很开心,这庄园真的太大、太冷了。”
桃桃掰正他的肩膀,让他目光从屋外的雨景中收回。
金佑臣以为她会抱着他安慰,至少在他所看的为数不多的影视剧中,接下来的情节都是这样的。
桃桃却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她抹掉他的眼泪:“我们去游乐场吧。”
金佑臣还没回过神来,桃桃打开了他的衣柜,挑了一套舒服的休闲装递给他。
在金佑臣换衣服的间隙,她给楼下的辛保镖发消息。
金佑臣换下衬衫和领结,穿上很少穿的休闲装,桃桃牵着他的手下楼。
几个金氏的长辈还等在大厅,看到金佑臣之后纷纷开口:“你回来的消息瞒不住金斯南多久,现在立即出现还可以在他没有准备的时候攻其不备,再晚一步,就是把财团拱手让人。”
他们拦住了去路,桃桃点了根雪胆枝塞进嘴里:“麻烦让一下。”
这些长辈出门在外也带了不少保镖,他们今天出现在这本来也不是只为了动嘴,如果金佑臣还是不想去,他们会直接带他走:“佑臣现在哪里也不能去,他要承担家族的责任。”
辛保镖站在大厅的门口喊道:“少奶奶,车开来了。”
桃桃:“一群成年的大活人站在这,家族的责任却需要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承担,脸都不要了?”
几十个保镖将桃桃与金佑臣团团围住。
桃桃瞥他们,雪胆枝冰凉的雾气在她唇角缭绕:“拦我,就你们?”
金家长辈当初是在辛保镖的牵线下找到的她,对于眼前这少女的了解并不多。
昨日申城的一幕他们也没有看见,只知道她是灵师,可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灵师。
难道几十个保镖还打不过她一个?
桃桃甚至懒得动手:“李管家,还不把这些人解决掉吗?我要带少爷去游乐场了。”
李管家白了她一眼,那些保镖也白了她一眼。
一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老头,解决他们这群年轻力壮的练家子?
天方夜谭。
下一秒,他们的笑就凝固在了脸上——身体动不了了。
无论是四肢还是五官都静止了,仿佛肉身与灵魂是分开的,灵魂无法操纵这具身体。
桃桃牵着金佑臣的手走出大厅,辛保镖开来的是一辆加长版的黑色豪车。
李三九从桌上顺了瓶啤酒,懒洋洋地踩着人字拖走出来。
他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在他离开屋子之后,那些人身上的禁制解开了。
“佑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其中一个男人转头,面色肃穆地朝他喊道,“金氏你不要了吗?!”
金佑臣回头看了眼,没有说话,桃桃懒洋洋开口:“金氏要,游乐场也要去。”
她不理解地看着那男人:“这两者有什么冲突吗?”
她摔上车门,对辛保镖说:“开车。”
……
车子停在游乐场门口。
金佑臣走下来,望着从前只在电视上见过的游乐场的大门。
辛保镖说:“少奶奶今天把整座游乐场都包了下来,少爷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金佑臣:“金氏……”
桃桃牵着他的手走向游乐场的门口:“玩完再说,现在什么都不要想。”
金佑臣感动得眼眶发红。
游乐场的工作人员已经布好队列在大门处守着了,见到出手阔绰包下整座游乐场的客人礼貌又客气。
工作人员没有直接让他们进去,拿出了刷卡机。
桃桃被拦住了,尴尬地看着金佑臣:“嘿,你先把钱付了。”
金佑臣:“?”
“我付?”他看着桃桃,“不是你包的吗?”
桃桃一脸无辜:“是我包的啊,我包的,你来付钱,有什么问题?”
金佑臣的感动一下少了一半。
他回头看元天空,元天空连忙摆手:“别看我啊,我是无业游民,现在还靠我哥养。”
倒不是没钱包场,只是如果是别人包的,会更有心意吧?
金佑臣又看关风与,想当然,关风与没说话,李三九仰头望天,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最后,他把目光落在那个黑袍的男人身上。
他不是邪神吗?邪神应该有钱吧?什么地狱的财富,万鬼的馈赠……
看出了少年心里所想,南宫尘淡淡地说:“我是邪神,不是财神。”
金佑臣叹了口气,掏出黑卡正要付钱。
元天空突然啊了一声,他指着李三九:“他有钱啊!”
李三九吹胡子瞪眼:“小比崽子胡说八道!老子一个兢兢业业辛辛苦苦打工的管家,哪来的钱啊,大风刮来的?”
元天空:“我是你道爷,去年你在混沌冢选拔赛上压了三百万桃桃会赢,应该拿了不少分成啊……唔……”
李三九连忙去捂他嘴,可为时已晚。
辛保镖朝李三九看过来,桃桃也看过来。
辛保镖说:“李管家去年冬天确实提前预支了一年薪金,又和保镖们借了不少钱,不过很快都还上了。”
桃桃直接朝李三九跑过来:“我就说怎么会有傻子压我三百万,原来是你!”
她从他口袋中抢出手机,看了眼余额,被那数字惊呆了:“死老头子,你藏了不少啊!”
“那是老子养老钱!”
李三九要夺,桃桃已经飞快跑向游乐场的工作人员了。
在输入包场的金额之后,她又拿着手机飞奔回来给李三九刷了下脸。
游乐场喇叭提醒:支付宝到账,五、百、万、元。
李三九差点晕过去:“败家的死丫头,我赚钱容易吗,五百万!你以为是五百块啊?!!”
桃桃充耳不闻,拉着金佑臣跑进游乐场。
李三九站在游乐场门口点了支烟冷静,一只烟抽完,他问游乐场的工作人员:“五百万可以玩多久?”
工作人员礼貌地告诉他:“二十四小时。”
李三九一听,连忙把烟掐了追进去,五百万包来的场,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众人站在游乐场的指示牌前,商量着去玩什么。
首先排除的是鬼屋。
玩鬼屋是找刺激的,他们进去后要是不小心犯了职业病,刺激的就是扮鬼的工作人员了。
金佑臣兴奋地问桃桃:“我玩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
“你们都会陪我?”
桃桃笑了:“都会。”
金佑臣:“跳楼机,云霄飞车……我都要玩。”
元天空一把将少年扛了起来,朝着跳楼机跑去:“走喽——”
跳楼机两两一座。
元天空和金佑臣坐在一起。
桃桃不情不愿和李三九坐在一起。
辛保镖和富贵坐在一起。
关风与就只能和南宫尘坐在一起。
跳楼机缓缓升空。
辛保镖看向身旁窝在椅子上的富贵,满脸漠然。
南宫尘:“小师弟似乎不想和我坐在一起。”
关风与:“没有的事。”
“是吗?那看来小师弟已经对我放下心结了。”南宫尘得寸进尺,“不如叫一声师姐夫吧。”
关风与:“闭嘴。”
南宫尘:“你好凶啊,是因为嫉妒才会这样凶神恶煞地对我吗?”
关风与:“……”
李三九听着隔壁的对话,懒洋洋地眯着眼戳身旁桃桃的脑袋:“看你个祸水。”
桃桃:“……”
“别碰我!”她心里还有气,扭开头愤愤道,“再碰我给你踹下去!”
“哟,你好凶啊。”李三□□南宫尘说话,“是因为有了尊上撑腰才会这样凶神恶煞地对我吗?”
桃桃:“……”
金佑臣第一次玩高空项目,有些紧张:“机器要是坏了,我们掉下去摔成肉饼怎么办啊?”
元天空揉他脑袋:“别乌鸦嘴。”
“你以前玩过这些吗?”
“当然啊。”元天空得意地说,“跳楼机只是小意思,其他的更刺激,你个死孩子一会可别哭哭啼啼的,要是害怕就抓着我吧……”
跳楼机极速下降,元天空抓住少爷的手臂,凄惨地喊道:“妈呀——”
……
三小时后。
元天空趴在垃圾桶边吐得昏天黑地:“我玩不动了。”
这三小时中,金佑臣不间歇地去玩高空项目,众人都陪着。
一次两次还行,十次八次元天空觉得自己要双脚离地飘起来了。
他躺在路边的木椅上:“你们去吧,让我休息会儿。”
李三九揪住他的后领把他拎起来:“老子花了五百万,今天一个人玩不到五百次,谁也别想走。”
元天空差点哭出来了,他哀嚎:“李管家,你放过我吧——”
不光是元天空,就连关风与也有些头疼。
少年人的新鲜劲和精力像是消耗不完的,金佑臣一个接一个的项目玩着丝毫不见疲倦。
“你们休息吧。”金佑臣还在兴奋中,对于下一个空中项目跃跃欲试,“桃桃陪我就好。”
桃桃也累了,不过既然打算来陪他玩,当然会陪到最后。
李三九花了钱,不玩浪费,他精打细算,抠得要死,当然也要玩到最后。
“我去买水。”关风与说。
“给我带瓶可乐。”元天空虚弱地躺在长椅上,“再带支冰棒,要纯冰的。”
众人都走了,剩南宫尘站在原处,元天空问:“你不去玩吗?”
“我感受不到那些设施有什么不同。”
“是哦,总忘记你是鬼。”元天空说,“那,也不去盯着桃桃和少爷吗?死孩子虽然还小,但万一跟桃桃来个浪漫告白也是很危险的吧,毕竟好看有钱又专一的小男生谁不喜欢啊?”
南宫尘:“只是个粘人的小鬼。”
元天空:“昨晚跟人家抢鱼片的时候没见你觉得他是个小鬼啊!”
“你说得有道理。”南宫尘起身走了,但他的方向与金佑臣和桃桃离开的方向完全相反。
元天空提醒他:“你走错了南宫哥,是那边!”
南宫尘像没听见一样,孤身走向无人的园区。
清晨的小雨停了,空气中弥漫着黏糊糊的闷热。
元天空躺在长椅上闭眼休息。
这样的天气让人很不舒服,只有喝点碳酸汽水吃点冰棒才能缓解那由内而外的烦躁。
头顶冰凉的气息贴近。
元天空睁开眼,发现在他头上方放着一根纯冰的冰棒。
他以为是关风与回来了,却看不见关风与的身影,但这游乐场除了他们之外也没有别的人,他没多想,拿起来吃了。
冰棒凉凉很解渴,让他的眩晕与恶心感减轻了不少。
在他吃完冰棒后,关风与回来了,将他要的可乐与冰棒递给他。
元天空看着自己手里那冰棒棍:“那……这是哪来的?”
不远处的花车游街启动了。
即使客人只有他们几位,该有的任何仪式都还照常。
漂亮的花车四周围着打扮精致的舞蹈演员,长长的队伍从他们面前经过。
伴随着音乐,王子公主们边走边跳,一只穿着玩偶装的白兔跟在队伍的中间,它穿着粉色的裙子,蹦蹦跳跳。
在几百人中,元天空的视线落在那只白兔的身上。
它摇摇摆摆跳舞到他的身前,双手抬起,递给他一束紫色的风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