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把火,足以烧到宇宙尽头那一天。
“你自己都说了我们两个是在若娴死后才在一起的, 什么叫我杀了她很合理?你血口喷人!”叶康脸涨成了猪肝色,“若娴死后我很难过,哭晕过去好几次, 还好当时郑芝在身边安慰我,我才没有崩溃,我们两个是正常在一起的。”
“你这么爱若娴?”刘紫儿嘲讽道, “那当时若娴掉进冰洞里, 你为什么不下去亲自看看?还是卢宗平冒着生命危险爬下去的?”
“我……”叶康语塞, “我技术不行。”
刘紫儿冷笑:“技术不行?四年前那次登山我和卢宗平都是第一次上雪山,在那之前若娴已经登过六座雪山了,她说,她之所以会喜欢登山是因为你, 你曾经连珠峰都爬过一半, 你会技术不行?”
萧月图看表:“只剩半分钟了。”
时间紧迫, 刘紫儿和叶康这才停下争吵, 还剩一个男人没有发言。
那个叫卢宗平的男人长相实在抱歉,五官就不说了, 头顶稀疏没几根头发, 脸上坑坑洼洼,让人不想多看。
“我是若娴的大学同学。”他低声说, “我们关系还不错。”
叶康瞥他:“还不错?你是不是漏说了什么?岂止是还不错, 你可是追了若娴整整四年, 被拒绝无数次还死缠烂打, 跟只舔狗一样, 你怀恨在心杀了若娴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卢宗平平淡地说:“我如果要杀她, 当初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爬下冰洞去救她了。”
五分钟时间到。
关风与归拢了几人的说法。
叶康是万若娴的未婚夫, 从小被万若娴家资助读书, 长大后原本要入赘万若娴家。
郑芝和万若娴关系很浅,在登山队认识,没说过话。
刘紫儿小学初中高中都是万若娴在一起读的,两人是很好的朋友。
卢宗平是万若娴的大学同学,追求过她很多年。
除了郑芝,其他三人都是万若娴的熟人。
可他们在看到她尸体的那一刻,都没有痛哭流涕,只有说不明的恐惧。
桃桃与关风与对视一眼,用冰冷的口吻说道:“第二环节,自由讨论,时常十分钟。”
关风与问:“你们四年后为什么重回狍子山?”
四人对视一眼,刘紫儿先开口:“我收到了一封信。”
“什么信?”萧月图一拍桌子,故意凶巴巴地吼道,“总时长只有一小时,现在还剩五十五分钟,非要问一句才答一句吗?一小时后解决不了问题大家都得死,不如这样好了,如果谁再说话慢吞吞的一句话要想半天,一会儿我们就投他是凶手,毕竟除了凶手本人需要思考,其他无辜人应该很想快速解决问题洗脱嫌疑吧?”
刘紫儿连忙说:“是一封很奇怪的信,信上没有署名,写信人说他知道四年前若娴的真正死因,要我来狍子山他才会告诉我,我是若娴的朋友,这些年也总梦到她,我当然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叶康说:“我也是收到了这样一封信。”
卢宗平和郑芝说:“我也是。”
元天空问:“收到奇怪的连署名都没有的信件就敢孤身一人来到狍子山,这不是正常人能做出的事情,你们真的是为了知道万若娴的死因,而不是心虚吗?”
刘紫儿:“当然是为了知道她的死因,这是朋友该做的事。”
剩下的几个人连忙附和,说他们也是想知道万若娴的死因才来的。
萧月图:“可你们看到万若娴的尸体时并没有好友该有的样子,如果我的好友离世多年,尸体原封不动出现在眼前,我一定会抱着她好好哭一场。”
刘紫儿低头:“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不同。”
萧月图看向叶康:“那你呢?你也是因为感情内敛,所以见到尸体才站在远处看都不想看一眼吗?”
此时,万若娴的尸体还躺在桌上。
她身上的坚冰已经完全融化,露出一张完好无损年轻的脸。
不可否认,这女孩生前是很美的,只是随着肉.体的死亡,灵魂的消散,那美也变得模糊而呆板,没有一丝生气了。
叶康说:“我现在有新的女朋友,抱着若娴的尸体大哭一场不合适,总要考虑现任的感受。”
“你呢?”萧月图又问卢宗平。
卢宗平性格很自卑,不敢盯着漂亮女人看,他一直低着头:“我只是害怕死人。”
元天空笑了:“都有理由。”
关风与将四张纸推到他们面前:“写下来。”
他冷着脸:“事发前死者的表现、事发时的经过,虽然人的记忆很难记得四年前一件事的枝叶末节,但那是一场事故,死得是你们最亲近的人,你们下山后也被警察反复盘问过,一定记得。”
四人接过纸笔,想了想开始在纸上写。
萧月图提醒他们:“一定要写详细了,万一因为你们隐藏了什么关键信息而找不到凶手,大家可是会一起死哦。”
四个人盯着白纸,边回想边在纸上写下了事发的经过。
桃桃装山灵装得有些累了,口还很渴。
她悄悄伸出手想要拿桌上的水喝,关风与瞥了她一眼,她又瘪着嘴缩回手了。
山灵之前坐在这里的时候是一动不动的,万一她被发现,就很难唬住他们了。
桃桃无事可做,只能趁四个人写字的功夫眼睛四处瞄着。
她看见南宫尘清闲地靠在椅子上,正拿剩的一点饼干渣喂鸟。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玄魂花里了。
桃桃想,他的身体不会有事吧?
不过他最近也没怎么动用力量,只要快点结束这劳什子游戏,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的目光太直白了,南宫尘从鸟食上抬起头,与她对视。
虽然他一言不发,但桃桃还是看懂了他眼神中传达出来的话。
——你在偷看我吗?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心想看你就看你,还需要偷看吗?
四人停笔,每个人都写了满满大半页。
关风与看了一眼,四年前那起事故在他们的描述中过程都差不多。
那年冬天雪很大,登山队原本想要从陡峭的山壁上翻越狍子山,碍于大雪,行进的速度比原计划慢了两天。
这时,队里有人生病了。
于是队长临时决定不攀越狍子山了,在穿越白松林之后就打道回府。
万若娴就是生病的人,她喉咙沙哑,说自己身上也很痛。
登山服太厚,天气又极寒,她无法脱下衣服查看到底是怎么了。
一行人只得急速往回赶,因为万若娴身体虚弱,她就落在了最后面。
走着走着,前面的叶康回头,发现万若娴不见了。
他们回去查看,看见她掉到了冰洞里。
还好她反应快,拿冰镐插在冰上稳住了身体。
登山队的人刚想放绳子救人,她手中冰镐的镐柄却断了,整个人从半空中坠落下去。
冰洞很深,大家只听到噗通一声响。
下面是水,万若娴落进了水里。
在洞口看不到下面,他们呼唤也没人回应。
于是队长提议,找个人身上系着安全绳下去看看。
当时万若娴的男朋友叶康推说自己也病了不愿意下去,所以是由卢宗平下去的。
他下去很久后才传来回应,他在下面对众人喊道,他没有看到万若娴身影。
登山队的人确实听到了坠落进水里的声音,如果下面是水的话,万若娴应该还有救。
但仅凭他们十五个人很难实施救援,于是登山队的队长当机立断做了决定——马上下山求援。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又那样大,这冰洞的位置很容易丢失。
所以队长撕了自己的红色睡袋系在几根木头上,又将木头插在冰洞周围的雪里作为标记。
可等他们下山后找来救援队上山,那处标记却不见了。
没有指引,雪将冰洞埋住了,救援队始终没有找到冰洞的入口,错过了黄金救援的时间。
万若娴存活的可能微乎其微,所以搜寻了一阵子之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自由讨论的十分钟时间到了。
桃桃从关风与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开口:“第三环节,验尸,时常十分钟。”
萧月图是灵媒,在华灵院选修了不少辅助型灵师的课程,验尸也是其中之一。
她曾在渝城验过人偶书事件中纪小瑜被烧糊的人皮,对于模样不那么恐怖的冻尸只是小意思。
她戴上一副胶皮手套,直接踩上长桌扒拉着桌上的尸体。
万若娴的尸体□□,萧月图仔细检查了她的全身:“除了四肢、胸口、背部泛着小疙瘩之外,没有明显的外伤,身上没有衣服,脸部带着微笑,符合被冻死的人的特征。人的体温异常下降时,控制血管的肌肉会麻痹,从而使血管扩张,体内的热血会流遍全身,这时人会感觉很热,所以主动脱掉衣服。她是被冻死的。”
大概检查完身体外部,她回头问:“要解剖看看吗?”
“不必了。”关风与说。
桃桃扮演的山灵十分尽职尽责:“开始推凶。”
关风与拿起郑芝写得那页纸:“你说和万若娴没说过话,可对死者出事前的细节却写得很详细,就连她会吃维生素都知道,事发后又在一个月内和死者的未婚夫在一起,真如你所说,不熟吗?”
刘紫儿瞥了郑芝一眼:“四年前那次登山,郑芝是第一次去,在此之前若娴没有见过她。但据我所知,郑芝所在的金融公司和叶康的律师事务所平时有不少往来,他们两个联合起来杀了若娴好双宿双飞,这说得过去。”
郑芝浑身颤抖:“你别胡说!我确实和叶康早就认识了,我也很喜欢他,但这些不是你说我杀人的理由,我知道他有女朋友,所以从来不奢求他能给我什么,世界上有几个人会为了感情处心积虑地杀人呢?”
“我之所以偷偷关注万若娴的一举一动……换成你,不会想要知道自己的情敌是个怎样的人吗?”她反问关风与。
关风与脸上一如往常冷漠。
叶康:“若娴家一直资助我读书,她人漂亮学历高,家里条件又好,岳父对我的未来也有助力,就算我和郑芝在若娴死前就有纠葛了,但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因为一时新鲜而放弃若娴这么好的条件,你看我像傻子吗?再说,她是自己掉进冰洞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刘紫儿说:“冰洞或许和你无关,但冰镐是你做的手脚没错吧?”
叶康头上顿时滚落冷汗:“冰镐?什么冰镐?”
刘紫儿:“是你带若娴玩起登山这项户外活动的,她所有工具装备都是你准备的,在她出事前一夜,我亲眼看见你检查过她的装备说没有问题。她的装备品质都是最好的,刚买没多久的冰镐怎么可能会凭空断掉?你前一天刚检查了装备,后一天她就掉进冰洞,因为冰镐断裂而无法获救,还说不是你杀的?”
元天空从桌下的登山包里掏出一把断掉的冰镐。
他擅长各种机械,对着冰镐和镐柄研究了一会儿。
半晌,他给出结论:“没有人为损坏的痕迹,镐柄脱落就只有螺丝松动这一种可能,你既然前一天晚上检查过万若娴的装备,那么不该发现不了啊。”
这下,叶康的脸彻底白了。
刘紫儿冷笑:“我就说是他。”
“不是我!”叶康吼道,“我只是检查失误没有注意镐柄的螺丝松了而已,说我是凶手你们有什么证据?”
“不需要证据。”刘紫儿说,“这是游戏,只要我们指认你是凶手,游戏就可以结束了。”
桃桃打量着眼前这长相普通、发型普通、衣着也很普通的女人。
她一定是茫茫人海中最不起眼的那类存在。
在桃桃刚进到暴风雪山庄时,就是这样认为的。
但此刻刘紫儿条理清晰咄咄逼人,将叶康逼得风度尽失的模样倒和她所认为的那个普通的女孩半点不像。
刘紫儿转头看向她:“山灵大人,我们可以推凶了。”
“等等。”关风与淡漠的目光落在刘紫儿身上,“你们纸上写着,原本计划是要攀越狍子山,因为雪太大,登山队的队长才临时改路下山,这个男人,他怎么会知道队长要走哪一条路?”
叶康原本已经吓得浑身冷汗,因为这句话又重新冒出了对生的渴望。
他连忙说:“当时若娴很难受,我就陪在她身边,走在她前边一点,我又不在队伍前面领头,我怎么能控制队伍的前行方向,刚刚好把她引到冰洞上?而且若娴的身体一向很好,要不是她那天身体反常到快要无法呼吸,队长又怎么会临时改道下山?这些是我控制不了的。”
关风与:“她很反常?”
叶康说:“她说浑身都痒,呼吸困难,如果不是她吵着要下山,原本队长还想再坚持一下,其他队员感冒不适都能扛一扛,之所以回程是因为若娴发脾气了。”
“别转移重点。”刘紫儿语气冰冷,“如果队长不改道,我们原本是要攀越陡壁的,就算若娴不会死在冰洞里,也会因为在攀爬山壁的时候镐柄断掉而出现生命危险。”
萧月图偷偷用手肘撞了撞元天空:“你觉不觉得这个女人变了?”
“确实变了,比你还凶。”元天空说。
萧月图白了他一眼。
他们在暴风雪山庄玩了许多天游戏,坐在对面的四个人是什么性格他们很清楚。
在过去半个月里,刘紫儿基本是不怎么说话的,现在却这样咄咄逼人想要认定叶康就是凶手。
如果说她早就知道他是凶手这么恨他,为什么早不发难?
还能跟他一起好好相处了这么多天?
他们都发现的问题,关风与当然也发现了。
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坐看着叶康和刘紫儿争辩。
叶康:“就算我们没有返回真的去登山了,镐柄都快脱落了,若娴爬不了几米就会掉下来,那高度根本不致死。”
“高度本身不致死和因为你的故意行为而意外死亡是两码事。”刘紫儿说,“过失杀人就不是杀人了吗?”
郑芝见叶康脸色越来越白,突然哭了:“那女人又毒又坏,她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仗着家里条件好资助过叶康读书,平时对他动辄打骂,只要稍微晚回家一点就要罚他下跪,叶康也想和她好好分手将这些年她家资助的学费加倍还回去,可她不肯,一边让她那有钱有势的老爸给叶康施压,一边又在外面到处找男人。”
刘紫儿听到这话,拧了下眉头。
但很快,她又抬起来凌厉地看着郑芝:“所以你承认是叶康杀了她?”
郑芝满脸泪痕:“我……我不知道……”
刘紫儿:“你早就和他暧昧了,你会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你说谎!”
叶康突然吼道:“别问郑芝了,她真的不知道!”
“我根本没想杀万若娴!如果不是她闹脾气要临时下山,怎么会遇上冰洞?我只是想让她在冰壁上摔下来,我计算好的,镐柄的螺丝松动,她爬不到十米就会掉下来,轻则会让她受一点伤,就算重也只会摔成残废……”
他与刘紫儿对视,眼里冒出怨毒的光:“她在外人面前优雅温柔,都说她家教好又优秀,能和她在一起是我的福气,可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她真实的样子。我想着,她经历了生死应该能变变自己的秉性。摔成残废更好,就算她爸爸还让我娶她,我可以娶,但一个残废,她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打我骂我吗?”
“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她只是觉得我工作体面,我脾气好能力强,我没有背景,和我结婚也不影响她在外面疯,在外面抽烟酗酒吸.毒……我原本是想好好跟她过日子的……”
他目光从在场的男人身上一一扫过:“换了你们是我,你们能忍吗?”
卢宗平全程没怎么说话。
关风与漠然。
南宫尘倒是停下了喂鸟,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他的思考也有凭据,桃桃虽然自己没有意识到,可她确实挺拈花惹草的。
小师弟,小少爷,还有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霍老师。
如果桃桃像那男人口中所说的那样。
找一个男人结婚只为了应对世俗的眼光,成天打他骂他绿他,他会怎样?
打骂都不重要,南宫尘心想,只是如果她也喜欢出去和男人玩。
今天睡在师弟的床上,明天睡在少爷家里,后天又和什么霍老师去逛街游玩,他大概率也会做些什么。
但不会像叶康一样起伤害她的念头,充其量只是把她锁起来,困起来。
用一道印消除她对其他男人所有的记忆,让她的世界里只剩他一个,天长日久,她总会把其他人都忘了。
如果这样也无法改变秉性,他大可以继续消除她的记忆。
人活百岁,木寿千年,他时间长得很。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话其实不对,之所以烧不尽不是因为草的生命力有多强。
南宫尘心想,只是野火不够旺,不够绵延。
他的一把火,只要他愿意,足以烧到宇宙尽头那一天。
桃桃好端端坐着,莫名被南宫尘的眼神看得发怵。
要不是在装山神,她早就跳起来质问了。
这男人,她心里嘀咕着,一定想干什么坏事。
南宫尘朝她笑笑,看上去无比得温柔无害。
元天空:“虽然很同情,但那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啊。”
“我说了我没想杀她,是她自己运气不好掉到了冰洞里!”叶康捂着头,过去十五天内他用自己的能力为同伴赢取了食物,原本是很得意的,但这最后一局竟然输得这么惨,他很挫败。
刘紫儿说:“凶手已经推出来了,游戏可以结束了吧?”
郑芝哭着说:“不全是叶康的错,当时万若娴掉到冰洞里用冰镐撑住了冰壁,我记得很清楚,在冰镐的镐柄没有断掉之前她在冰壁上悬挂了很久,她不是第一次登雪山,以她的体力和技巧本来可以爬上来,但不知为什么她那天格外虚弱,别说爬,就连呼救的力气的都没有,也正是因为她没力气呼救,大家走出十米外才发现她掉到冰洞里了……”
“万若娴本来可以被救起来的!”郑芝说。
刘紫儿冷笑:“你和叶康是一伙的,当然要为他开脱。”
萧月图突然站起来,她重新踩到桌子上检查万若娴的尸体。
刘紫儿不耐烦道:“事情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还要看什么?”
“事情很明显了吗?不对吧。”萧月图手指着尸体胸口和四肢处的紫色痕迹,“如果万若娴是被冻死的,这些小疙瘩又是什么?”
叶康蹭一下站起来,借着烛火近距离查看尸体:“……我明白了,难怪她那天说自己不舒服非要下山,她是过敏了,她只要一过敏身上就会起这些疹子,原本应该是红色的,但是被冻成了紫色,所以我刚才没有看出来。她是因为过敏才身体不适,也是因为过敏才会全身无力爬不上冰洞,可在雪山上她吃的食物都很仔细,怎么会过敏呢?”
元天空问:“她对什么过敏?”
叶康想了想:“很多,花粉,尘螨,但最严重的过敏原是桃子的毛,只要吸入哪怕一根桃毛,她的喉咙就会发炎,不单说不出话,就连呼吸都会变得困难,她一定是吸入了桃毛,那天才无法开口呼救。”
元天空:“大雪封山怎么会有桃子呢?”
关风与从万若娴的登山袋里掏出一小瓶维生素,他打开瓶盖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一堆白色的药片里夹杂着一堆绒毛。
萧月图蹙眉:“在药里?”
叶康盯着那堆桃毛看了半天,转头绝地逢生般的目光瞪向刘紫儿:“杀她的人是你才对吧?我记得前一天晚上去找她,你正在倒药给她吃,吃的就是维生素片,那么大一团毛在瓶子里,你不可能看不见,除非你是故意的。”
刘紫儿原本还在指认叶康,听了这话,瞬间脸颊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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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般打听,才得知她的下一步动向,却没想到,她居然不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