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M了吧。
霍迪赤.裸着上身站在雨后阴冷的洞穴里。
女孩手中的匕首仍然横在他脖颈上, 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霍迪:“不会裤子也要脱吧?你既然想将我绑起来,就说明怕我回去传递消息给金衣狩猎队,那么这些天我们是要朝夕相处的, 不分昼夜地对着一个只穿内裤的男人,你不会别扭吗?”
“如果霍老师从前少骚扰我几次,我会, 但一想到您的脸皮比华灵院的围墙还厚, 就不会了。”桃桃冷漠道, “脱。”
霍迪无言。
两人对峙时,霍迪腰上的通讯器突然响了。
深山里电子产品没有信号,但华灵院专门给狩猎队配备的通讯器可以使用。
通讯是康默发来的,霍迪追着桃桃的踪迹消失了一夜, 同伴找他也是正常的。
“宝贝儿, 我劝你还是放了我。”霍迪嘴角噙笑, “你放了我, 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在这里,但如果我失踪, 金衣狩猎队可会漫山遍野搜查, 到时候你的躲猫猫游戏就藏不住了。”
“谢谢您的好意,但您不会失踪。”桃桃听着他嘴里轻浮的话, 平静地说, “霍老师, 接起通讯, 告诉你的队友, 你追着学生的脚印去了, 正在搜查华灵院西北方向的深山。”
霍迪没有动:“我不接, 没人接电话他们一定会起疑, 所以你的名次和我的配合度息息相关,周玉,我认为在这种时候,你对我的态度应该好一些才对,你说呢?”
“我说……”
虽然看不见女孩的表情,但她的声音里带着思考的意味。
霍迪不由得意,一想到他的话能让这冰冷的女孩产生一些思考的迟疑,他就开心。
不过他以为女孩是在思考要不要对他客气点的问题,实际却不是。
女孩说:“我说,世上有一种东西叫遗魂咒水,您不配合,我就打到您配合,反正一杯水下去,您也不会记得这一切。不过遗魂咒水能让人遗忘关于超自然力量的一切,您该不想一觉醒来连灵力怎么使用都忘了吧?”
霍迪挑眉:“遗魂咒水可是混沌冢的东西。”
脖子上的利刃一紧,桃桃说:“接通讯。”
遗魂咒水很好地威胁到了霍迪,他接起通讯,懒洋洋喂了一声。
康默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你人在哪?”
“有只小野猫……”霍迪原本想说有只小野猫逃了出来,不料腿骨被桃桃猛地踹了一脚。
他毫无防备地跪在地上,被迫改口:“……有个学生跑到了西北的深山,我正在追。”
“是那个叫周玉的?”康默问。
霍迪回头看了眼桃桃:“人还没有找到,但我想应该是她。”
康默又和他随口聊了几句,挂上通讯。
霍迪脱掉在暴雨夜里沾满泥巴的外衣和裤子。
桃桃用一根锁链锁住了他的脚踝,锁链的另一头被她缠在地上天然形成的石柱上。
霍迪从狩猎者变成任人宰割的赤.裸羔羊不过就五分钟的时间,他抱着凉飕飕的手臂和大腿,靠在山壁上看向洞穴里的虚龙:“龙兄,你也是华灵院的老员工,就眼睁睁看着她在你面前对我行凶?她给你吃什么迷魂药了?”
虚龙鼻子哼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霍迪又看向女孩,她坐在五米之外的石头上。
洞穴很深,几乎没有自然光透进来。头顶滴滴答答朝下渗水,她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细肩吊带,露出莹润的肩头和两只白皙的手臂,光线虽暗,但能依稀看到她手臂上两道交缠的藤蔓印记。
她捧着一张很大的芭蕉叶,上面放着许多新鲜还带着水珠的野果。
雨刚停没多久,显然是刚刚出去摘的。
霍迪疑惑,她既然有隐身符,那么只要不主动攻击他,他很难发现她的气息,大可以乖乖等他离开就是了,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霍迪回想在丛林间看到的一串脚印,当时只顾着找到她,没多想就沿着脚印追来了。
女孩身上的衣服已经干透了,说明她在这洞里避雨很久了。昨晚雨那么大,如果她在雨停之前就进来了,那么洞外的脚印应该会被暴雨冲散才对。
霍迪打量着女孩手中的野果:“你该不会是故意引我过来的吧?脚印也是你故意留下的?”
女孩没有否认,咬了一口手中的野桃,清脆作响。
霍迪观察着女孩漠然的表情,意识到自己猜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出现在这座山上?”
桃桃吐出了一口果核,霍迪转头看着虚龙:“是你告诉她的?”
这是虚龙的住处,对于这座山上的一草一木,虚龙都了如指掌。
如果不是它说的,这么大一座山,女孩恐怕很难知道他进山的消息。
虚龙打了个喷嚏,口水喷在了霍迪身上,霍迪彻底没脾气了。
他肚子叫了一声,对桃桃说:“给我点吃的,饿了。”
桃桃终于看了他一眼,霍迪很有阶下囚的自觉,老老实实地说:“空间石给你了,衣服也脱了,我已经被你绑成这个样子了,逃也也逃不掉,说不定一会儿康默还要给我打电话,你总不会忍心看我饿死吧?我死了谁接电话?”
桃桃停下啃果子,她翻找空间石,丢给他一包受了潮的饼干。
霍迪:“给我个新鲜果子不行吗?”
桃桃冷淡:“爱吃不吃。”
霍迪是众星捧月长大的,这辈子没有被这样对待过,既生气又觉得有趣。
他被气笑了,但还是把饼干捡了起来,发潮的饼干又噎又难以下咽,他差点被噎死:“水水水——”
桃桃望向他的目光冷冷的,心想这个人又麻烦话还多,要不直接打晕算了。
或者给他吃点什么毒物,把他毒哑,虽然手里没有,但这座山这么大,让人中毒的草药总是能找到的。
桃桃思考的时候没有控制脸上的情绪,想要打昏毒哑他的心思完全落在了霍迪的眼里。
他努力地咽下嘴里的饼干:“我不要水了,您随意吧。”
桃桃这才打消了念头。
*
往常黄金狩猎赛最长不过72小时,这一次的狩猎赛原本有望在48小时内结束,却出现了几个意外。
一个是关风与、萧月图与元天空。
他们三人队伍的战力之强完全超出了金衣狩猎队的预料,几次正面相逢都被他们逃掉了。
一个是安德烈的队伍,他集结了几十个人,从狩猎赛开始到现在与关风与三人正面交锋了十几次,每一次都会折损一些队员,但这么多次下来,仍然剩了一些人。
不知是不是几个月前被关风与打伤了很没面子,这两个月安德烈修炼很认真,指挥多人作战也很清醒理智,有条不紊,因此这些天下来,竟然也没被关风与将队伍完全打散。
这样一来,场上目前存在的势力只剩下四方。
金衣狩猎队、关风与三人、安德烈的队伍,还有一个叫周玉的女孩。
周玉她既不在关风与的队伍里,也不在安德烈的队伍里,像是凭空从华灵院消失了一样,没人找得到她。
早在两天前,霍迪就说去西北的山里追踪她了。
期间康默给他发过许多次通讯,他都说正在追,还说那女孩实在太能跑了,一直在山里绕弯,从这座山绕到那座山,几乎给他累死。
康默问他要不要帮忙,霍迪说不用,他一定要亲自抓住那只可恶的小野……
说到这里,通讯的信号断了一下,再听到霍迪的声音时,他已经干笑着和他说拜拜了。
华灵院内。
除霍迪外,金衣狩猎队剩余的六位老师集合在一起。
其中康默的年纪最小,修为最弱,在其他五位讨论狩猎方案时并没有插嘴。
“校长说48小时结束狩猎赛有奖金,现在已经快要72小时了,我也不求什么奖金了,但总得求一个面子吧,历届的黄金狩猎赛都是72小时内结束的,这次要是超时,以后我们的脸往哪里搁?”
“情况不同,谁知道这届狩猎赛的学生这么变态?昨晚我们六个围剿关风与,两位四株灵师,四位三株灵师,竟然让他给跑了,以前的狩猎赛出过这种逆天的学生吗?”
说到这里,众位老师眼里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昨晚他们定了计划,想先将狩猎赛的“刺头”拿下再去对付那些小鱼小虾,可是出了六个人竟然留不住关风与。
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关风与背后灿金色的灵脉已经从三株变为了四株。
四株破魔之光属性的灵师,只要他想走,就算是嵇色邪亲自在这,也未必能留下他吧?
只是狩猎赛上六个老师留不住一个学生,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康默听他们讨论了半天要怎么对付关风与,适当插了句话:“场上不是还有安德烈吗?”
“三天狩猎赛关风与不可能没有消耗,除了我们在追他,还有安德烈的队伍。昼夜不停被围堵,我相信关风与他们的体力和灵力剩余也不会太多,不如把关风与他们的所在地提供给安德烈,让他们先互相消耗,我们再趁机出手。”
一位较为年长的教授说:“教授队还要坐收渔翁之利,这也太丢人了。”
“不能快速结束狩猎赛更丢人吧?”康默说,“顾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再打上72个小时,那样才是丢了大人。”
*
是夜。
关风与靠在树干上。
狩猎赛中,大家都尽量隐藏自己的行踪,所以不能生火。
萧月图啃着几天前从溪春镇上买来的面包,无聊地揪着地上的野草。
元天空戴着耳机在一旁看动漫,富贵已经在他头上睡着了,从进华灵院后它就一直跟着元天空,元天空买了个大鱼缸放在房间,用来给元宝做家,狩猎赛它没有跟来,待在鱼缸里等他们回去。
“几点了?”关风与问。
萧月图看了眼表:“凌晨两点,还不到天亮,他们应该不会追来。”
关风与没有说话,他望了眼月亮。
现在该是她疼痛发作的时候,他不在她身旁,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样了。
“师哥,前几天收到那边的消息……”萧月图的话脱口半截,剩下半截被关风与冰凌般的目光堵回了嘴里,她抿着唇,硬着头皮说,“主人说,一个月后……”
元天空摘下耳机挖了挖耳朵,他看着萧月图手里的面包:“还有吗?给我一块。”
萧月图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把手里整个面包塞给他了,闷闷不乐地靠着树干发呆。
元天空正要吃面包,他头上富贵的耳朵动了动。
三人同时转头,距离不过几十米外的草丛里,传来了窸窣的声音。
安德烈缓缓走进他们的视野里,眼眸阴郁,笑容自傲又张扬。
……
原本平静的的林子里惊走了无数飞鸟。
安德烈一行人躺在地上,或受了伤,或灵力耗尽,其中也包括安德烈本人。
他望着十几米外平静地靠在树上的男人,一向高傲的眼里也染上了一丝恐惧。
在来华灵院之前,他一直认为姬梧桐才是当世年轻一辈中的最强者。关风与之所以能久居木秀于林榜的第一不过是他的属性占了便宜,破魔之光,这是生来带的,但论努力、论资质,他不会比姬梧桐更强。
可是经过几个小时的战斗,他骇然地发现,他曾以为的年轻一辈的最强者姬梧桐竟然真的远不及他。
二十三岁,四株灵脉,这怎么可能?
安德烈凭借着炼鬼公会丰厚的财富,在学校也很舍得花钱交际,因此和很多老师关系都不错。
在这次狩猎赛前,他私下找负责管理学生档案的老师问过。关风与上一次来测试灵力是在半年前,根据测试仪显示,他要修炼到四株灵脉至少需要四年。可现在才过了半年,他怎么就修到了四株?
和他那个叫应桃桃的师姐一样,混沌冢没几个正常人。
萧月图一个个收缴了他们的铭牌,走到安德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他:“你想让我当你小老婆?”
安德烈很快收住惊讶的心绪,笑着回她:“如果有可能,我更想你做我大老婆。”
苏婉婉灵力耗尽,靠坐在安德烈身边的树上,她白色的连衣裙上沾满了泥土和落叶,听了这话甩手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我就说男人都是贱.种!还不死心呢?睁开你的眼看看,这死丫头有我对你好?”
萧月图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可不是?”
连续两届狩猎赛,苏婉婉凭借着强大的灵媒能力一直在帮安德烈,虽然学校里也有传言安德烈私生活不检点,但苏婉婉恋爱脑上头一直没去理会,没想到,到头来这男人真不是个东西。
安德烈无所谓被打,他舔了舔嘴唇的血:“人生苦短,快乐就好,有些事为什么要这样计较呢?”
萧月图笑:“苏婉婉,好歹咱们做了几年同学,不管好坏还是有些交情的,我帮你修理这臭男人吧。”
苏婉婉虽然平时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身为小雏菊学院的首席,骨子里还是有点横气在。
她瞥着萧月图:“他是贱了点,但我还没和他分手呢,用得着你来动手?”
“你说得对。”萧月图不在乎她嘲讽的语气,“但他也惹到我了,不如这样,他的上半身我来修理,下半身让给你,各司其职,公平合理。”
她刚要动手将安德烈打成猪头,几道金衣的身影缓缓靠近。
“中国有句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安德烈惋惜道,“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
夜深。
虚龙的洞穴。
女孩似乎做了噩梦,浑身颤抖。
霍迪本来睡得很香,被她无意识发出的梦呓声吵醒。
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天两夜了,除了吃的差了点,无聊了点,怕他逃跑逼他脱了衣服外,女孩倒也没有虐待他。
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别说锁着他了,就算放开让他跑,霍迪都没脸回去。
霍迪看着靠坐在他对面睡觉的女孩,她脸色苍白,大颗大颗的汗珠从皮肤下渗出来。
不仅仅是噩梦,应该还伴随身体的疼痛。
霍迪叫她:“周玉?”
女孩没有反应,双眸紧闭,牙关也紧咬着。
她手指无意识地抠住地面的石头,坚硬的石面不一会就被摁出了五个清晰的指印。
就着手电筒微弱的光亮,霍迪想起当初在她床板上看到的指印,终于明白是怎么来的了。
这对她而言应该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在宿舍的床板上也留下那样的痕迹吧?
霍迪揉了揉酸麻的腿,拖着锁链走到桃桃面前,他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又把了把她的脉,蹙起眉喃喃自语:“她身体好奇怪,乍一看强健程度远超于常人,但是作为灵师的本源又很虚弱,像是……”
像是一块满是裂纹的玻璃,随时可能破碎。
女孩的身体滚烫,疼痛、高烧与噩梦齐至,神志模糊。
霍迪从她颈间的空间石项链里翻出几件外套盖在她身上,但外套也不算厚,无法让她的身体发汗降温,更无法让她剧痛停止。
霍迪蹲在她面前纠结了一会,伸臂抱住她。
他不是没有交往过女孩,也不是没有抱过异性的纯情男人,但当他抱住这个女孩的时候,却觉得有种奇怪的异样感。
好像是摆在玻璃罩子里的一块玉,不准人碰,甚至不准人看。
他平时只能趴在门上偷偷打量,每当想要靠近仔细观察的时候就被人推出来。
这本该是触不可及的东西突然落在了怀里,霍迪有些发懵,只觉得她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更软。
霍迪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被绑了两天,吞了两天饼干,按理说现在有逃生的机会,他应该想办法打开锁链并缴了这女孩的铭牌把她带回学校才对,可是他不仅没有这样做,甚至还在抱着她帮她退烧。
这也太M了吧。
霍迪在心里唾骂自己,他盯着女孩不算出众的面孔,心想这真的是她的脸吗?
如果戴了假面,碰一下应该可以感受到区别吧?
霍迪伸出手,又停在了半空。
虽然他一直怀疑周玉的身份,但用这样趁人之危的方式验证也太不像个男人了。
他收回手。
虚龙的巢穴里阴暗安静,怀中滚烫的身体一点点恢复原本的温度,女孩的颤抖终于不那么厉害了。
霍迪松了口气,却听见女孩嘴里喃喃吐着两个字:“南宫……”
他气笑了:“喂,抱着你的人是我,帮你退烧的人也是我,你就算是个没心没肺的,这种时候也别叫错名字吧?”
……
清晨。
霍迪被一巴掌扇醒了。
桃桃前些天淋了雨,又在空气不流通的巢穴里待了两天。
雪胆枝她用完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没有吸雪胆枝,身体有些虚弱,所以禁不住发烧了。
她当时因为剧痛和高热神志模糊,没有察觉到霍迪的举动。
醒来后看到霍迪抱着自己,也意识到了昨晚他可能是在帮她退烧。
本来没打算恩将仇报,踹开他就是了,但偏偏霍迪睡得迷糊,仍记得她昨晚的呢喃,嘴欠地问了一句:“南宫是谁啊?”
于是,他得到了清晨一记响亮的巴掌。
霍迪揉着脸,边打量桃桃边想,我真的是M吗?为什么我被她扇了一巴掌一点都不生气?
桃桃昨晚出了一身汗,荒郊野外没地方洗澡,洞穴内只有雨后的积水,她蘸着毛巾简单地清理自己身上的汗渍。
期间霍迪一直盯着她看,目光炯炯有神。
桃桃不用回头都能察觉到他的目光,漠然地问:“你眼睛不想要了?”
霍迪说:“当然不是。”
他只是觉得女孩很漂亮。
并不是脸,而是吊带下的身体,锁骨棱角精致,皮肤白皙无暇,就连仪态也刚刚好,脊背笔挺,腰看上去柔软极了。她神情虽然淡漠,但也刚刚好,多一分太傲,少一分又显得怯懦。
这样人,这样的气质,这样的神态,无论怎么看起来都和这张脸不搭。
想着,霍迪忍不在心里骂自己。
昨晚趁她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干嘛去了?装什么君子啊?为什么不检查一下她有没有戴假面?
桃桃擦完身体,霍迪说:“我想去厕所。”
女孩牵着锁链的一头,另一头仍系在他的脚上:“去。”
霍迪满以为经过昨晚,他们之间应该发展处了一些共患难的友情,就算不放他走,松开锁链让他出去上个厕所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时,他看着那锁链,愤怒道:“我现在连衣服都没有,我会跑?周玉你别太过分了,难道我是你的狗吗?”
“不去是吗?”女孩漆黑的眼珠望着他。
霍迪:“……我去。”
如果他坚持要脱掉锁链,女孩肯定不会同意,以她的彪悍程度说不定还会直接让他就地解决。
她不在乎,但霍迪还是要脸的。
那锁链很长,足够让霍迪走到洞外了。
他解决了人生大事,想抽只烟,可浑身上下所有的东西都被女孩给没收了,没烟可抽。
“霍老师,您的通讯器响了。”霍迪还没有放够风,但听到女孩的话还是乖乖回去了。
通讯是嵇色邪打来的,此时整个狩猎赛场上只差一个学生的铭牌没有被缴获了。
嵇色邪在康默那里听到霍迪追着那个叫周玉的女孩进了山的事情,连忙打来电话。
他以为自己那花心的外孙又做了什么花花公子的事情,上来就一通骂,并警告他不准再对女学生动心思。
霍迪被他劈头盖脸地骂完,才在桃桃的示意下说:“都没抓到她我能做什么?我倒是想呢。”
最后一句是他自己加的,桃桃瞥了他一眼。
嵇色邪疑惑:“你没抓到她?”
“是啊。”霍迪没好气地说,“那死丫头太能跑了,我人在虚龙巢穴这座山上,她滑溜得很,已经往北边跑了。”
挂了通讯,霍迪知道接下来个金衣狩猎队的教授一定会按照他说的方向去追踪,但他们必然一无所获。
他问:“现在全场只剩你一个人了,哪怕一个铭牌都没有缴获,你也能靠着在场存活时间进入前十了。”
桃桃:“越往前奖金越高,我要的不止前十。”
霍迪:“所以你把我脱光了锁在山洞是为了钱?周玉,你这么对我,不怕我回去对校长告状吗?”
桃桃冷静地说:“霍老师,您没有弃权,既然没有退出比赛,那这样对待对手有什么问题?校长想必不会盼我犯规。”
“校长不判,那我呢?你不怕我报复你?”霍迪笑。
“前天趁您睡觉的时候,我为您拍了几张照片。只要您想让华灵院所有人知道,您在狩猎赛中不仅没有追到猎物,反而只穿着一条内裤被绑在山洞里,上厕所脚上都要缠一条锁链,就尽管报复。”
少女清透的眼毫不畏惧地凝视他:“你不怕被人知道,我当然也不怕被报复。”
霍迪:“……”
桃桃在洞里待久了,有些气闷。
她站起来,走到洞口,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在她背后,霍迪突然喊道:“应桃桃,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桃桃脚步顿住,回头看着霍迪:“您喊错名字了,我叫周玉。”
……
金衣狩猎队的六名成员几乎搜遍了周围所有的山。
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发现那个叫周玉的女孩的踪迹。
期间霍迪虽然没有露面,但一直通过通讯器和狩猎队保持联系。
他说他就在这附近的山上围堵,让他们去别处搜,最先发现问题的人是嵇色邪。
周玉不过是个一株的新生,怎么可能逃得过这么多强大灵师的搜索?而霍迪迟迟没有露面也很不对劲。
在嵇色邪的要求下,金衣狩猎队前往了霍迪所在的山头。
他们一路向上走着,终于在虚龙巢穴的入口处看到了坐在石头上的女孩。
她见到这么多人来了,没有再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康默忍不住问道:“周玉,你这些天到底躲哪里去了?”
女孩没有答,只是问他:“我的成绩能够拿到前五的奖金吗?”
几个教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找了这女孩三天,她能躲藏这么久,按理说成绩不会差,但她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出手啊。能躲到现在也只能说明她逃生技巧高明,对驱邪又有什么用呢?
虽然规则是说在场时间越久分数越高,但凭一己之力将狩猎赛的时间硬生生拖延了三天,从前的黄金狩猎赛压根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教授们拨通了嵇色邪的视频通讯询问他的意见。
嵇色邪思考了一会儿,对桃桃说:“你一枚铭牌都没有缴获,前五有些难,不过你能坚持那么久,我想前十应该不是问题。”
“校长的意思是,如果我缴获了铭牌,就可以进前五了?”女孩背逆着光影,脸色平静。
众人这才发现,她手里握着一条锁链。
她轻轻扯动锁链,洞穴里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
在她背后的洞口,通讯器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很久的霍迪眯着眼睛从洞里走出来,很不习惯外面这样热烈的光线,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这女孩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将他锁在这洞里这么久了。
桃桃还是给了他点面子,让他着装整齐地出来,也没有揭穿他这些天的遭遇:“昨天霍老师追我追得太累,晕倒在了丛林里,刚好被我看见。”
桃桃甩手丢出了一枚金灿灿的铭牌,那是霍迪的:“我救了霍老师,顺手把他的铭牌抢了。”
当场所有人包括通讯器对面的嵇色邪都瞪大了眼睛。
黄金赛狩猎赛的历史至今,从来都只有老师缴获学生的铭牌,没听说过学生还可以缴获老师的铭牌。
这女孩不是在开玩笑吧?
嵇色邪开口:“根据狩猎赛的规则……”
桃桃朝通讯器上瞥了一眼,打断他的话:“我当然知道狩猎赛的规矩,缴获金衣狩猎赛队的铭牌不计入分数。”
她抬手,又甩出去一串颜色各异的铭牌。
山间的风清凉,女孩淡淡的声音让眼前这些教授的心底更凉了:“这些是霍老师来这里之前缴获的四院学生的铭牌,也被我一起抢来了,没有交到学院的东西就是无主之物,它们是我的,有问题吗?”
那一串铭牌,足足三四十个。
如果加上这些铭牌的分数,别说前五,她就算是第一名也未尝不可。
嵇色邪震惊了,他无法相信这是女孩抢的,以为是霍迪英雄难过美人关头脑一热给她的。
霍迪被他这样盯着,既委屈又冤枉:“你怀疑我放水啊?我都快被她折磨死了,怎么可能放水?除非我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