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进,先杀了我。”
一个月后。
……
距离桃桃进藏库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在这期间, 混沌冢鸣钟人去世的消息传遍了灵师界每一个角落,掀起轩然大波。
这一个月来,为人讨论最多的当属李鹤骨之死、他死前拦住的海啸。
以及那晚与寂静之主对战的九株神秘人, 和战局最后,混沌界内传来的钟声。
钟声是帝钟无疑。
可那九株的神秘人到底是谁?最后又去了哪里?
没人知道。
许多灵师想进入混沌界一探究竟,通通被元凌安排的特调局的灵师拦了下来, 混沌界破损的空间也被他派人修补好了。
除了混沌冢的灵师外, 没人能进混沌界。
期间罗侯来过一次, 他想见关风与,可关风与在昏迷。
桃桃进了藏库后杳无音信,有元天空拦着,谁也无法进入藏库打扰她, 包括他自己。
李鹤骨身死, 当晚更有三位五株灵师毙命于混沌界。
按理说如果关风与一直不醒, 李三九也下落不明, 那么应该由混沌冢目前最强大的灵师明则慧来主持大局。
明则慧确实在王得宝的陪同下来了混沌界,但她只是在李鹤骨曾经住过的院子里转了一圈。
虽然屋子已经被烧毁得差不多了, 但墙上的字仍在。
院里的文心兰被结界所护, 也没有毁于大火。
座间明月清风我,门外红尘紫陌她。
明则慧在那副字前看了一会儿, 又在那片花田前站了很久。
王得宝和元天空坐在院外。
王得宝递来一只烟, 元天空摆摆手。
王得宝也没抽, 用指尖捻着烟草的碎屑:“桃桃还要在藏库里待多久?”
元天空摇头:“我也不清楚, 她进去的时候没说。”
“你就一直守在这?”
“那能怎么办?现在外面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匡清名葬下死在混沌界的灵师后就回了东南片区。
他没有去考研, 而是一个人打理好那满是鲜血空荡荡的总部, 守在那里没有再出门。
李鹤骨去世, 关风与昏迷不醒。
灵师界都在推测, 经这一战后混沌冢是不是要从灵师界销声匿迹隐姓埋名了?
就在这时,还有一个更令人诧异的消息传出来。
那个守在藏库门外不准任何人进入的少年说,鸣钟人死前确认桃桃是他的继承人,当晚从混沌界内逃出来的撰榜人段某也这样说。
这在灵师界引起了不小的猜测与争议。
下任鸣钟人是关风与他们可以理解。
说是应桃桃,他们反应了一会才想起,确实是听过这名字的。
她是十方璞收集榜上的第一位,还是混沌冢选拔赛的第一名。
但深挖下去就会发现,她只是个一株灵师,虽然是神圣净化属性,但一株的实力还是与关风与相差甚远。
除非是关风与亲口承认,他们才相信,可是关风与昏迷了,没人能佐证。
这话是有一个姓元的少年说出的。
据说他和特调局的元凌局长有点关系,而现在把守混沌界的又是特调局的人,这不得不让人多想。
难道没有了李鹤骨的混沌冢被特调局控制了?
一时,灵师界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
每天大批灵师活跃于论坛上发帖讨论,元天空打开手机,只见上面十分热闹。
【无论怎么看鸣钟人也轮不到一个十八岁的丫头做吧,她凭什么啊?】
【大家都知道下任鸣钟人是关风与,就算应桃桃赢得了选拔赛的第一,她的实力也无法和关风与相比,李鹤骨怎么可能让一个一株灵师做混沌冢的鸣钟人呢?】
【我听说那应桃桃从前在山上待了十八年,学都没上过,她识字吗?鸣钟人不识字,简直就是笑话。】
【当初选拔赛她得了第一还害我输了钱,她做鸣钟人我第一个不同意。】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关风与会昏迷?会不会是有人觊觎鸣钟人的位子,故意害他?】
【说得我都想去混沌界探查情况了……】
……
元天空嘲讽道:“混沌界出事当晚不见人来,现在倒个个义愤填膺想要插手混沌冢的事。”
“别看了。”王得宝按灭他的屏幕,“网上的言论看它干嘛,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你们相信桃桃吗?”元天空问他。
王得宝笑了:“你知道混沌冢多少灵师吗?”
他伸出五根手指:“不算未修出灵脉和修出灵脉后回归正常生活的灵师,拥有灵脉能够驱邪的灵师有五百人,如果他们相信论坛上那些人的话,觉得是桃桃暗害了关风与,还会安静地等到现在?”
确实,直到现在那些谣言也只是在别处传播。
从始至终,混沌冢的灵师没有任何声音。
“别担心,罗侯已经出面安抚了,大家会等桃桃从藏库出来的。”
罗侯是混沌冢百年来的第三天才,驱邪无数。
从前如果没有关风与,或许他会是李鹤骨的继承人。
他的话很有分量,因此这一月之内,混沌冢的灵师没有发声,只是静静等着桃桃出来。
“是因为我和段某说鸣钟人去世前确认桃桃是下任鸣钟人吗?”
“你、老段还有小匡都这么说,可信度很高,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应桃桃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她为了罗侯能远走迷津渡取回息壤,为了对我的承诺差点把命交代在第六大道,要是这点事上都信不过她,那算什么朋友啊?”
王得宝拍了拍手掌,将手上的烟草屑吹掉:“但凡桃桃承诺的事都会做到,身为混沌冢的鸣钟人,她也一定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虽然不知道她在藏库做什么,但不用急,慢慢来,我们等得起。”
虽然他这样认为,但外界的灵师可不这样想。
在他们看来,就算颓废,就算悲伤,一个月也该够了。
作为他们口中李鹤骨定下的继承人,混沌冢突逢大难,应桃桃应该出来有所表示才对。
但他们怎么想也不关元天空的事。
听了王得宝的话,他咧开唇角,这是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真正的笑。
王得宝捏捏他的脸:“好好的小帅哥就不该整天哭丧着脸,这笑起来多好看啊?”
日暮西山时。
明则慧抱着花田边花盆里的一株文心兰走了出来。
王得宝站起来:“师父。”
明则慧没有说话,转身踏上了离开混沌界的山路。
……
受流言纷扰,元凌不得不撤走守在混沌界外的灵师。
毕竟已经有流言说他想要控制混沌冢,继续留人守在这里对特调局的名声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一个月。
元天空除了上厕所和必要的交际外,寸步不离藏库入口。
李鹤骨死后,他所布下的结界就消失了,只要进入混沌界的人就能找到藏库的位置。
元天空在藏库入口前的山崖上坐了一个月。
他当初在藏库里拿了一块火属性的灵石,一块雷属性的灵石。
他用这一个月的时间,按照南宫尘的构想将两把灵力枪改造好了,现在用这两把枪射出火属性与雷属性的术法并不会有能量损耗。
只是……
他望着面前那盆玄魂花,桃桃说南宫尘的灵魂在花里。
他天天浇水,玄魂花依然枯萎,就像南宫尘破碎的灵魂,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再回来。
他白天改造枪,晚上就坐在冷风里修炼。
不知怎的,这几天身体总是感到疲惫,心口也总是泛起一阵阵麻痹的痛。
元天空拿过一旁水壶喝了口水,等到那阵麻痹感褪去,刚想继续修炼,突然看见远处有一群灵师走来。
特调局撤走了守着混沌界的灵师,他们自然能进入混沌界了。
为首的灵师他认得,是巫凤雏。
她身后跟了几十个灵师,其中一位年迈的灵师元天空曾在华灵院编纂的强者录上见过他的脸。
——巫家的族长,巫凤雏的爷爷,巫文伯。
元天空没有动,将玄魂花放到自己身后:“有事吗?”
巫凤雏冷笑:“灵师界传得沸沸扬扬,说鸣钟人离世后应桃桃囚禁了自己的师弟,想要取而代之,我要见关风与,或者你把应桃桃交出来。”
元天空毫不客气地嘲讽:“不如你教教我一株灵师怎么能囚禁三株灵师?抱有别的目的来找茬不如大大方方承认,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掩饰自己的别有用心,会显得你很蠢,巫大小姐。”
“你——”巫凤雏脸上满是怒意,左手一抹火焰燃起。
巫潜龙拉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元天空是特调局元局长的弟弟,姐姐,不能伤他。”
巫凤雏的嚣张气在听到特调局三个字后消敛了一些,她压着怒火:“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要回巫家的地契,只要应桃桃把地契交给我,再让我看到关风与没有被限制自由,我立刻就走。”
“地契是巫家人输给桃桃的,鸣钟人在的时候怎么没见巫家上门来要呢?还有与哥,他怎么样是混沌冢的事,轮不到巫家插手。”元天空双手各持一把枪,缓缓站起来,“我不让,你们要硬闯吗?”
巫凤雏:“应桃桃当初设计骗了巫家的地契,那本来就是我巫家的东西。至于关风与,什么伤能昏迷一个月不醒?分明就是应桃桃为自己的野心找的借口。”
元天空嘲道:“你以为桃桃是你?”
他跟段某厮混了一段日子,说话也欠欠的:“是不是与哥不做鸣钟人,你鸣钟人夫人的幻想就实现不了了?其实你做不做鸣钟人夫人和与哥做不做鸣钟人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小气、狭隘还恶毒,与哥才看不上你。”
巫凤雏捏紧拳头:“你以为你是特调局的人我就不敢动你?等我把他从那女人手里救出来,灵师界会知道我是对的。”
她说完,不顾身后灵师的阻止,一道火焰朝元天空急速射来。
元天空迅速操纵飞行翼升空,同时一枪朝巫凤雏开去。
巫凤雏知道他是半株灵师,对他出手根本不以为然。
直到她的火焰与元天空枪中的符箓对冲,她才察觉不对劲。
半株灵师怎么可能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那道天雷符直接穿过了巫凤雏的火焰,以极快的速度朝她而来。
被雷电裹住的那一刻,巫凤雏浑身麻痹了一样颤抖不止。
半株灵师当然无法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但元天空不是普通的半株。
他的枪是经几年的改造才做出来的,更是在枪里嵌入了十方璞和外界难得一见的灵石。
枪中的“子弹”是元凌亲手画的,在符箓没有任何损耗的前提下,刚刚修出二株的巫凤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三株元凌的对手。
一只苍老的手带着火光落在巫凤雏的肩上,她身上的雷电之力瞬间消解了。
巫文伯是强者录上记载的五株灵师。
他闪身出现在元天空面前。
一株对五株,元天空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他的枪就出现在了巫文伯手里,与枪被一起卸下的是他的飞行翼。
巫文伯:“特调局的小朋友?”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手里元天空的装备:“很有意思。”
元天空见他没有想还的意思,气得破口大骂:“小辈打架老头出手,你要不要脸?”
“这不是小辈间的事。”巫文伯说,“我与鸣钟人多年交情,他去世了,我有责任为他排除混沌冢的隐患。我年轻时就读于华灵院,和特调局的嵇色邪是同班好友,我算是你的长辈,你不该这么对我说话。”
“和鸣钟人多年交情就是在他去世后打劫混沌冢?和嵇色邪是好友就是以大欺小为老不尊欺负他的小朋友?你先问问他们承不承认你和他们是好友,我呸。”
元天空话音刚落,就被巫凤雏一脚踹在了胸口。
他倒飞出去摔在地上。
“你怎么敢这么对我爷爷说话?”
“他是你爷爷,又不是我爷爷,用得着我来尊老?”
元天空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
巫凤雏虽然动了手,但对特调局还有忌惮不敢真的出重手,所以他没有受伤。
巫凤雏精致的脸上满是不屑:“我很想知道,没有了那些破玩具的你,拿什么守着应桃桃?”
她要朝藏库走去,元天空伸出手臂拦住了她,她又一脚踹上他胸口。
她虽然是个女人,但灵师体质强悍,这一脚的力度也足够元天空在地上躺了几秒中才爬起来。
望着唇角渗血锲而不舍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巫凤雏怒了:“我看在特调局的面子上不想伤你,你非要找死?”
说着,元天空再次飞了出去。
这一次,他飞出的距离足有十米远。
巫凤雏没有留手,动用了灵力想要一下将他打得无法起身。
如她所愿,元天空很久都没爬起来。
巫文伯身边的灵师说:“族长,这小子可是元凌的弟弟,大小姐这样会不会……”
巫文伯淡淡道:“他是灵师,死不了的。就算元凌要追究,这样程度的斗殴也不过是报警拘留,他有公职在身,总不能滥用私权对付巫家。拘留几天就会换回灵交坊的地契,不值吗?”
“也是。”那灵师说,“反正没了李鹤骨的混沌冢不过是没牙的虎,也不能将大小姐怎么样。”
巫凤雏眼看着就要走到藏库入口了,趴在地上的元天空动了。
他没有起身,而是伸手拽住了巫凤雏的脚腕。
少年艰难地仰起头:“我……我答应过桃桃,不会让任何人进入藏库。”
“你想进,先杀了我。”他朝她灿烂一笑,啐出一口血水
巫凤雏反复被阻拦已经很不耐烦了,听到这句话,她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她之前的法杖在九婴之墓被南宫尘熔了,此时又从空间石戒指里掏出一柄差不多的铜杖。
她眼睛不眨,朝着元天空的头上猛地挥下。
一棍落,元天空头上鲜血横流。
两棍落,元天空抓着她脚踝的手腕咔一声被打断了骨头。
因为断骨的剧痛,少年的身体蜷缩,无法再抓住她了。
巫凤雏厌恶地甩掉铜杖上的血,要绕开他进藏库,少年却伸出了另一只手。
巫凤雏低头望着脚踝,蹙起了眉头。
元天空满头是血,面孔英俊却倔强难驯:“我说了,要想进,先杀了我。”
“你真以为我不敢?”
巫凤雏从小骄纵着长大,当初在选拔赛的时候就动过杀人的念头,灵师又很难被法律约束,她确实没什么不敢。
这里都是巫家的人,只要没人说出去,元凌又能拿她怎么样?
她竖起法杖,尖锐的一端朝下对准元天空的头顶,冷笑着猛地下压。
如果被贯穿,就算是灵师也难逃一死。
她下死手完全在巫家人的意料之外,巫文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铜杖离元天空的头颅不过三厘米的距离时,少年伸手握住了它的尖端。
一个半株灵师能有多强,巫凤雏根本没将他的反抗当回事。
她正要继续用力,手臂却泛起麻痹的钝痛。
在她不可置信地目光里,元天空背后的半株灵脉消失,取而代之,缓缓浮起两株带着蓝色电光的璀璨灵脉。
巫凤雏来不及去想他的灵脉为什么突然变了,缠绕着她的雷电之力猛地增强。
不光是抓着法器的手臂,就连心脏也传来难以抑制的疼痛,她连忙松开法器后撤,手掌却已经被那雷电之力烤糊了。
元天空握着她的法器缓缓从地上爬起。
他满身是血,但压不住眼眸的明亮底色。
他的记忆与灵力被封存过,虽然桃桃喂他的一百灵物撕开了一点封印,但灵物的力量却始终没有消化。
刚刚巫凤雏的攻击落在他身上,强烈的刺激与死亡的逼迫下,那存在于他体内的灵物力量瞬间冲破了封印。
元天空被封存了多年的记忆与坚持不懈修炼了多年力量一同迸发出来。
二十岁的二株灵师,极为罕见的雷属性,即使拿到木秀于林榜上也能排得上名次。
元天空年幼时的记忆恢复了,他盯着巫凤雏:“打得爽吗?”
头上的血沿着流下,元天空伸手抹去才没让它流进眼眶,他翘起唇角:“轮到我了。”
他身体如一道闪电,极速朝巫凤雏袭去。
从小接受的教育是男人不能打女人,但要是女人实在可恶,打几拳又打不死她。
元天空一只手断了,只能挥动一条手臂。
他的拳头裹着雷电朝巫凤雏挥去,巫凤雏试图用属性之力抵挡。
当两个灵师不用符箓,不拼体力,只以属性之力对战,那么拼得完全是属性之力的强弱。
巫凤雏的火属性还算纯粹,但与特调局元家的属性之力相比却逊色了很多。
元家历代都服务于特调局,雷属性本来就稀有且强大,元家的雷属性更可以称作雷属性之中的最强。
属性之力对冲的第一秒,巫凤雏就察觉到了问题。
——她根本抵挡不住。
元天空一拳打在她手臂,一拳打在她小腹。
她仓惶喊道:“爷爷救我——”
当她喊出口那一瞬,元天空的身体刹那间停在了半空,动不了了。
巫文伯出手将他定住,别说动,他连话都困难:“……你这……不要脸的死老头……”
巫凤雏被元天空打得疼极了,她想要报复回来。
巫文伯出声阻止:“去拿地契,别再节外生枝了。”
巫凤雏这才捂着疼痛的小腹,恨恨地转身朝藏库走去。
她正要进入藏库,眼睛一瞥看到悬崖边放着一盆花。
枝上生着九朵花,虽然枯萎,却能依稀辨认出,那是玄魂花。
刚刚被元天空放在身后,她竟然一直没发现它。
巫凤雏身上麻痹的阵痛还未消,看到它瞬间心花怒放。
她对玄魂花的了解并不深,还傻傻地以为玄魂花能增长她的灵脉。
只要拿到了它,她不仅被元天空雷电之力伤到的地方会好,更能令她一跃成为世间最有天赋的灵师。
想着,她朝玄魂花摸去。
就在她的指尖要碰到花瓣时,一只满是鲜血的手从侧伸出握住了她的手腕。
巫凤雏回头看去,只见那人衣服浑身是血,头发、脸颊也粘满干涸的血渍。
虽然狼狈,但依稀能辨认出,是应桃桃。
她眼眸锋锐而冰冷,像是地狱深处走来的恶鬼,冷冷地看着巫凤雏。
怎么可能?
巫凤雏心想,藏库的门还没有打开,应桃桃是怎么出来的?
元天空拼死不准她进藏库,巫凤雏本以为桃桃在藏库里,可桃桃却是从外面走来的。
外面?
她这些日子不在混沌冢?
她去了哪里?为什么一身是血?
明明周围都是巫家的人,她又是怎么穿过灵师的包围进来的?
巫凤雏回头看,只见巫家的灵师除了巫文伯之外全都躺在地上,或晕,或伤。
巫文伯刚刚似乎也出手了,但却没有拦住这女孩,巫凤雏满脸诧异。
“你要动它?”桃桃冰冷地问。
巫凤雏知道桃桃的性子,她这人暴躁又护短。
当初在选拔赛上,两个朝元天空丢椅子的灵师被她打得半身不遂。
她今天打伤了元天空,下场可想而知,可是她不怕,因为巫文伯在这。
他是五株灵师,不可能连一个小小的一株灵师都对付不了。
她傲然翘起眉梢:“我动了,你想怎样?”
说完,她傲气的神情突然凝住。
她感受到,从桃桃握着她手腕之处,一阵剧痛蔓延开来。
她皮肉之下的骨头寸寸破碎,一直蔓延到肩膀关节才停了下来。
巫凤雏之所以愣住,不全是因为疼痛,更是因为她看见。
在桃桃的背后,缓缓浮起了令人惊骇的四株雪白色的灵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