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我还去大首长家做过宴席。”消息当然不是从首长家得知,不过找个正当理由罢了。
蒋海朝恍然大悟,“那你运气也太好了,是首长告诉你的?”
“当然不是,是我无意间听到的,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蒋海朝大笑出来:“哈哈哈,好,那就静观其变!”
一通热聊下来,蒋海朝开始口干舌燥,顾芊想给两人倒杯水,没想到暖水壶里一滴也没有了。
起身拿起暖水壶走出病房:“我出去接点水,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好。”
几乎是前后脚,顾芊刚出门,宋云好巧不巧拎着一篮子香蕉到医院探望蒋海朝。
见到人,蒋海朝没什么好脸色,面上隐约透着厌烦:“你怎么来了?”
宋云笑容苦涩地把香蕉放在他的床头柜,眼神一瞥,看见了搁在他床面的一件女式军便装,笑容忽然变得苦涩。
“听说你骨折了,来看看你。”
“嗯,谢谢,看完就走吧。”
忽略他的冷淡,宋云笑容极为温柔,细声细语地问:“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恢复?”
蒋海朝深呼吸,吐出简短的两个字:“快了。”
宋云知道他不愿意跟自己接触,但真正面对他的冷淡,喉间就像吞了一大口黄连,苦涩不堪。
“那就好。”
蒋海朝以为宋云又要说些乱七八糟的矫情话,心下不悦,正要开口说什么,她突然走近他,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只拳头。
宋云安静地望着他,眸中略带疲惫之色,脸上表情十分坦然,也有爱意流出,却不似从前对他的那份痴迷。
她强迫自己不去多看他,一字一句如刀割般倾倒:“海朝,我想通了。感情的事从来不能勉强,真不能勉强。”
胸膛起伏再三,她说:“咱俩没有缘分,你也心有所属,所以从今往后,我决定放弃你了。以后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你跟顾芊好好的,祝你们永远幸福。”
蒋海朝愣住,却见宋云悲戚地凝视他,问:“我们还能是朋友吗?像小时候那样……”
蒋海朝面上的惊讶之色只维持了两秒,很快恢复如常:“你能想通我很高兴,普通朋友可以做,但你不能做越界的事,被我对象看见误会可就不好了。”
宋云露出感激又无奈的笑,冷不丁地上前,俯身抱住他:“海朝,谢谢你。”
这只是告别前最后一个拥抱,并没有多余的意思。
蒋海朝浑身一个激灵,就要伸手推人,没想到宋云比他先一步起身,微笑着说了声再见。
转身之际,门口意外地站着刚打完开水回来的顾芊。
意识到什么,宋云回头,脸色略带尴尬:“海朝,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蒋海朝:“???”
你把我抱了还被我对象看见了,就这样溜了?!
果然,一抬头,就与病床前面容阴沉的顾芊对上眼,
心跳凝滞半拍,他带着尬笑弯了弯唇角:“乖乖……”
“她怎么来了?”顾芊皮笑肉不笑地把暖水壶放到床底下,慢悠悠地问:“你让她抱你了?”
她的语调极慢,仿佛来自地狱的审问,听得人头皮发麻。
“额……我说不是你信吗?”
顾芊略显愤怒地掐住他脸颊肉,毫不客气地拧了拧:“谁准许的!”
顾芊的占有欲实在强烈,这会儿毫不留情地拧他脸,粉唇高高撅起,黑瞳里盛满不悦。
蒋海朝只得紧紧抱住她,龇牙咧嘴的喊着疼,期盼自家对象能看在他负伤的情况下手下留情。
“可不是我让她抱的,我现在是病人,毫无反抗能力,她突袭我我能咋办?咱也很委屈,咱也一脸懵逼……”
望着他委屈无助的表情,顾芊心下的气渐渐消散了一些。
一瓜崩弹他脑门上:“如果你们俩再抱久一点,我就不只拧你这样简单了。”
“意外,真是意外,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哼了一声,终于放开他的脸。
蒋海朝松了口气,埋头在她颈窝轻嗅。
人抱进怀里,感受到她轻轻柔柔拂在自己后脑勺的手,才觉得她真的消了气。
嗅着鼻尖若有似无的清香,足足在医院修养了五天的蒋海朝,忽然心猿意马起来。
他总觉得自家对象身上的气息格外甜美,像一块搅着甜丝的蜜糖,舔上两口才觉得过瘾。
而他每回都无法忍受,沉溺其中。
这样想着,身上开始燥热,也付诸行动了。
鼻尖不老实地在她肩窝耸动,细肩/带被他拱下了肩膀,露出一截嫩白如膏玉的肌肤。
顾芊没好气地推搡他:“都这样了还不老实,信不信我再拧你!”
男人嘴里哼出一道难受的轻喘,她以为碰到了他的伤口,急忙停止手上动作,直到他疾风骤雨般的吻在唇齿间落下,才恍恍惚惚地想起……他的伤口在脚上……
然而事已至此,停下是不可能的。戒荤的这几天里,蒋海朝可是憋坏了,这会儿兴致被挑起,直接把人侧倒着压在了病床/上,像小狗一样,在她肩窝细嗅,落下一个又一个浅浅的吻,啄吻着她。
顾芊怕压到他的伤,不敢轻举妄动,浑身上下紧绷成了一块铁,任由蒋海朝操控。
大概是吃了苹果的缘故,他的唇格外滑腻,带着炽热的温度贴在她肌肤上时,宛若上好的苏州绸缎,整个人无法自拔地颤抖起来。
“别……别亲那里,海朝……”
蒋海朝抬起头,鼻尖通红,是被她的皮肤蹭出来的。
“好,那就亲这里。”
说罢,一口咬住她的唇,里里外外仔细研磨,拆之入腹一点渣也不留。
不知吻了多久,顾芊的嘴唇开始发麻,蒋海朝终于舍得把人放开,手却不老实地乱钻。
男人粗chuan着气,贴在她耳廓说话:“顾芊,我想……摸摸它。”
顾芊红着脸瓮声瓮气地问:“不是摸了吗?”
“不是,不是那个……”说罢,缓缓游走:“是这样摸……”
下一秒,她的身体跟随他的触碰冷不丁打了个颤。
顾芊:“!!”
“流氓!”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我看你的手也该骨折,才能老实!”
蒋海朝委屈地揉手:“有你这么诅咒对象的吗,人家腿都痛死了,再来个手骨折,还让不让人活了?”
顾芊被他委屈巴巴的眼神逗乐,手上不留情,一连给了他好几拳才罢休。
然而这几拳都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被他摸了,揉了,还、亲了……
“色批!”
蒋海朝满足地抱着对象笑个不停,瘫倒在病床上一脸餍足。
“咱现在抱也抱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我这就算是戳了个章,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了,不许走的!”
“谁要走。”顾芊嗷呜一下跳起来,一口咬在他的下巴,留下一道不轻不重的印子:“我也给你戳个章,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了。敢走,打断你的腿!”
蒋海朝把人抱紧,笑得酣畅:“好,我要是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第一个打断自己的腿!”
顾芊却神秘兮兮地摇起头:“不,只是打断你这两条腿太便宜你了。”
“那你还想打断什么?”
对上某女意味深长的眼神,蒋海朝的目光逐渐随着她的视线往下拉,捂住裆/部凄厉地咆哮:“顾芊你个小混蛋!”
继而抱着人又亲又啃,霸道又蛮横的一个吻,末了扣紧她的后脑勺,一字一句问:“打断了怎么伺候你?嗯?”
“色批!”顾芊涨红着脸扭头,却正好被蒋海朝趁机埋进她的脖颈,细细密密的吻如雨点般落下。
“你要不做坏事,我会舍得打断吗?”
蒋海朝埋在她颈窝低低笑出来,低沉性感的嗓音贴在她的耳朵边响起:“那我不对别人做坏事,我只对你做坏事,让你一辈子舍不得打断它。”
顾芊:“……”
果然跟老司机讲荤话,是讲不赢的!
……
身体恢复后,蒋海朝抽空给了他的兄弟们一笔遣散费,兄弟们一个个红着眼与他道别。
蒋海朝受不了,拍拍雷子的肩膀:“有点出息,咋还哭了。”
雷子心中百感交集,想着以后跟蒋海朝再没了瓜葛,还挺不舍。
“没哭,就是挺舍不得的。哥,要是没有你,我们现在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嘎达翻馊水桶混日子。”
“以后咱还能再见吗?”
蒋海朝在文工团工作,他们是无业游民,天差地别,没了共同的事业,还能有机会重聚吗?
“放心,还会再见的。”蒋海朝郑重承诺:“相信我,这并不是我们的结局,还记得我以前跟你们说过的话吗,市场一定会重新打开,到时候,我们光明正大重聚。”
一句话听得弟兄们热血沸腾,原本了无生息的眼里迸射出巨亮的光芒。
他们热泪盈眶,颤抖着:“蒋哥!祝你跟嫂子过上幸福日子,往后只要有吩咐,尽管来找弟兄们!”
“谢谢。”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八宝巷,黑市从今往后也算彻底退出了蒋海朝的世界。
……
没了黑市的经济支撑,再除去一笔不菲的存款,蒋海朝的经济来源只能从正经工作上入手。
他开始变得积极,不再插科打诨摸鱼逗鸟,工作上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主动。
同事们见到他这幅模样以为他中邪了,一问才晓得。
他说:“我可能很快就要跟顾芊结婚了,结婚后柴米油盐哪样不需要钱?还得生孩子吧?我得攒奶粉钱呀!哪能再像从前一样混日子。”
好家伙,原来能让“浪子”回头的,是孩子和老婆啊!
一时间,办公室内充满了对蒋海朝的打趣和调侃。
六月下旬,蒋海朝得了一份到海市出差的任务,这是两人谈恋爱以来,第一次分别。
下班后来到蒋海朝的小屋,顾芊原本打算告诉他一件事,哪知刚进门,就被蒋海朝告知要出差一周。
顾芊顿了顿,给自己倒了杯水:“好端端的怎么要出差?以前也没见你出过差。”
蒋海朝拿过她喝了一半的温水杯一饮而尽,喟叹一声道:“那不一样,以前我压根没把这工作当一回事,现在黑市去不了,我所有的收入来源可就指望它。总得做两手准备吧,万一那边迟迟不下政策,我总得保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养你啊?”
顾芊笑出来,抱着他亲了亲:“还没结婚呢,我不需要你养。”
蒋海朝一手拂在她腰间,一手轻揉她发顶:“没结婚怎么就不能养你了?没结婚我养得更起劲。”
“你就不怕给别人养老婆啊”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玩笑好像开过了头,果然,再抬头时,男人眼底阴翳一片,来不及惊呼,那人便俯身下来将她拆之入腹。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顾芊的脖子已经被他啃地没一块好皮肤,斑驳的红色看在眼里,更刺激着他的神经。
“除了我,谁敢要你,我打断他的腿!”
顾芊讪讪打岔,推开人:“开玩笑,开玩笑。”
他却不依,势必把人逮住好生惩罚一番。
最后把人剥/地不着寸缕好生吃了豆腐,才意犹未尽地从她身/上起开。
他瘫在被褥上大口chaun息,良久后,侧身将自家对象抱得更紧:“顾芊,出差这段时间你必须守身如玉!”
“那你呢?”红唇吐息,她用手在他胸口上画圈圈。
握住她作乱的手放在牙齿上一咬,蒋海朝气喘吁吁地说:“放心,你男人谁也看不上,心里眼里只你一人,谁要是敢扑上来,我第一个打断她的腿!”
尽管知道他这是玩笑话,顾芊还是没忍住,噗嗤笑出来:“暴力狂!动不动就要打断腿,我看我才应该先打断你的腿,那你就没有本事去祸害其他女同志了。”
“啥,想打断我的腿?”蒋海朝侧身,继而把人重新压了下来:“看来还是不够累,竟然让你生出这样的念头,那咱们再来一次。”
说罢,以吻封唇,即使没做到最后一步,但顾芊觉得,也没什么差别了。
……
蒋海朝出差以后,顾芊身边其实也没围上来什么图谋不轨的男人,现在整个文工团谁不知道她是蒋海朝的人,想跟蒋部长的儿子抢媳妇儿,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嘛。
平凡的日子平凡地过着,顾芊以为一周会很快过去,等到那男人真的走了以后,才惊觉身边没了他,是一件多么不好的事儿。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漫长的半周时间过去,顾芊生日在即。
前夕,下班前蒋部长身边的王秘书前来告知,说是蒋部长有事找。
前几次的经验让顾芊对蒋胜军的办公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听到这三个字,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又是因为蒋海朝吗?
那边,蒋部长办公室,蒋胜军意外地收到了蒋海朝的电话。
“喂?”
“喂,爸。”
语气一秒变得严厉:“臭小子,找我什么事?”
那边男人语调懒洋洋的,一点儿也不怕他:“找你没什么事。”
“胡闹!没事打什么电话!”蒋胜军没好气地数落他。
蒋海朝笑出来,不再逗他:“我找顾芊呢,你帮我叫叫她。”
蒋胜军愣住:“找她做什么?”
蒋海朝只简单地回了两个字:“公事。”
“找她能有什么公事?”蒋胜军当然不信他的话。
然而蒋海朝太过了解自己的父亲,不知说了句什么,蒋胜军居然妥协,放下电话向门外喊了声:“王秘书,去后厨把顾师傅叫过来。”
王秘书十分熟练地把顾芊带到了办公室,顾芊满脸懵逼,警惕的眸光望向蒋胜军。
蒋胜军沉沉叹口气,把电话交给她:“找你的。”
说罢转身出了门,留下一脸茫然的顾芊。
什么情况?
电话拿起放在耳边,里面传来滋滋电流声,还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喂?喂?人呢?”
顾芊心咯噔一下,忐忑地开口:“喂”
“喂,媳妇儿。”
顾芊:“??!”
“海朝?”
搞什么鬼!
“媳妇儿”又是什么叫法啊!
顾芊做贼心虚地往门口看去,好在大门紧闭,办公室里只有自己一人,她十分庆幸这年头座机没有免提功能,要是被蒋部长和他的秘书听见,那多尴尬啊!
电话一端迟迟没有再传出声音,蒋海朝低低笑出来,他已经能猜到顾芊现在震惊的表情有多逗。
清了清嗓子,他说:“你把我爸支走。”
顾芊不解,抬头望了眼空荡荡的办公室:“为什么?”
“有私密话跟你说。”
顾芊蹙眉:“什么私密话啊,回来再说也不迟。”
“我爸不在?”他突然这么问了句。
顾芊顿住,不自然地咳出来:“你怎么知道?”
男人胸有成竹地答:“要是他在,你肯定不会说出‘私密话’三个字。”
顾芊:“……”
这该死的细节……
电话打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更不是公事,只是应付他老爹的话术,实际上就是这厮想对象了,打个电话问候问候自家她,问候的话也大多是调情话术。
“顾芊,想我没?”
顾芊满头黑线:“没想。”
那边传来蒋海朝低沉沉的笑音:“嘴硬。”
顾芊:“……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蒋海朝挑眉,唇角勾了起来:“没事就不能找你?”
“我说你这人……”差点被蒋海朝不要脸的话梗死,顾芊叹口气:“都快五点了,邮局工作人员都要下班了吧,还不回招待所休息?”
“急什么,休息重要还是跟我媳妇儿唠嗑重要?我想我对象了,打个电话还不许了?”
听着他大言不惭的话,顾芊整个一黄豆人流汗表情。
“你这人……不贫嘴会死啊?”
他还是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但认识他的每一天都像新认识。
“我都离开五天了,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想我吗?”那边隔了好一会儿也没回话,蒋海朝不高兴了:“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嫌我烦了?”
顾芊:“??”
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她说:“没有,我挺想你的。”
“哦~挺想是多想?”
“很想,真的很想你的。”
“怎么个想法?”
顾芊:“……就是很想,想你想到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一句话说完,顾芊寒毛倒竖。
蒋海朝听后心里喜滋滋的,嘴上仍不肯放过她:“是吗?我不信,除非你亲我一下。”
顾芊:“……”
她的脸瞬间爆热爆红。
“你疯了!我在你爸办公室呢!”
“我不管,办公室里就你一个,我就要你亲!”
顾芊:“……”
我的男朋友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憨货啊!!
她现在已经想象得到海市邮局工作人员,听到蒋海朝这些话后,会露出如何一副看变态的表情!
顾芊最后实在拗不过他,无奈之下只能对着电话筒mua了几下,企图他调戏完赶快走人!
直到那边传来蒋海朝傻乎乎的笑声,这才停下。
要是有翅膀,顾芊现在决定已经朝着蒋海朝飞过去,然后抓住他的脖子狠狠掐,掐死这个没脸没皮的坏男人!
他满意地笑出来,嗓音低沉而性感:“嗯,真乖。”
顾芊:“……”
在蒋部长的办公室跟他儿子调情,这也太羞耻了!血液上涌啊啊啊!
……
本来两天后才能返程的蒋海朝,意外地在她生日当天出现在顾家小院门口。
他没骑自行车,从火车站跑来,到达顾家门口时已累得气喘吁吁。
顾芊当时正跟家人坐在餐桌前庆祝她二十岁生日,见到他时一度以为是幻觉,揉揉眼睛,才晓得不是幻觉。
欣然向他扑去:“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出差一周吗!”
“怎么,不欢迎我?”
蒋海朝深呼吸缓和着体力,往她身后院子里瞥一眼,无数双眼睛正往两人身上投落,可他丝毫不觉得害羞,反而享受这些羡慕又感叹的目光。
“有别的男人?”蒋海朝俯身在她耳边问。
“去你的。”顾芊好笑地推他一下。
蒋海朝握住她的粉拳,勾唇道:“没有就跟我走。”
被他眸中的火热看得心跳加速,顾芊想也没想转身往屋里跑:“你先等等,我跟我妈讲一下。”
过后蹦蹦跳跳欢喜地跑出来,挽上他的胳膊:“去哪儿?”
蒋海朝低声笑了笑,说:“把你卖了。”
顾芊悄无声息地笑起来,唇角梨涡浅浅的两只,模样乖极了。
路上蒋海朝视线频繁往她身上投:“你这么乖,我总觉得不对劲。”
“在你心里,我难道就不乖吗?”
“是啊,你不乖,一点儿也不乖。”趁着四周无人,俯身下去嘬一口她的翘起来的唇瓣,一脸餍足:“可我就是爱死了你。”
原本还因为男朋友没法陪自己过生日而略阴郁的情绪一扫而空,顾芊的好心情只差没写在脸上了。
“行吧,说实话,其实我是怕我不回来给你过生日,你会哭鼻子。”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恋爱期间她一次也没提起过自己的生日,一直没想起来告诉他,出差前本想说,却因为他要出差,怕他为了自己留下,索性不说,一切以事业为重。
“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蒋海朝高深莫测地来了一句。
确实,蒋海朝这人,瞧着大老粗一个,心可比她细多了,顾芊的一切都从家人或者同事们嘴里打听到,私下也用心观察她的每一个动态,他太了解她了。
心下甜滋滋,嘴上不饶他:“去你的,有的是人想给我过生。”
蒋海朝看向她时的眼神柔得能溺出水:“对,很多人愿意给你过生,可我不一样。”
顾芊眨了眨眼睛:“你不一样……所以你就提前偷溜回来了?”
“也不算,那边事情都处理好了,剩下的两天也没什么事,我们小队长说我可以走的。”
“那是因为你爸是蒋部长吧。”
“懂的还挺多。”蒋海朝笑着揉她脑袋:“不过我真没骗你,那边事情都处理好了,他们现在在海市也没工作,就是度假一样,我还留在那边做什么?”
“有这么巧的事儿?”顾芊狐疑。
蒋海朝眼睛都不带眨:“当然。”
“哦。”顾芊挽住他的手紧了紧:“那你倒是说,怎么就不一样了。”
她在问好久之前的那句话。
蒋海朝轻笑,一字一顿极为认真地说:“因为……你是我的宝贝啊。”
顾芊脑海里咻的一下爆炸出绚烂的烟花。
有种酥酥麻麻的痒意一直从她贴着的耳朵蔓延到全身。
从小到大,顾芊身边人的爱从来都是含蓄而不善表达的,即使如张丽华,也不会直白地说我爱你,我喜欢你,或者这句肉麻的“你是我的宝贝”……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个词,这实在太肉麻了。
肉麻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她再也不顾地扑进男人怀里,脑袋紧紧贴在他结实而宽阔的胸膛,一遍又一遍地呢喃他的名字:“海朝,蒋海朝,海朝……”
“嗯?”蒋海朝抬手摩挲她柔顺的头发,唇上猝不及防被她袭击。
这是很难见到的一幕,顾芊竟然垫脚主动献吻,以前他求都求不来的事儿,今天轻而易举做到了。
他自己都有点懵,却下意识地扣住她的腰肢加深。
她的吻不似蒋海朝的霸道,她的吻十分细密,带着许多柔情,从她唇中逸出如兰似麝的香气,轻拂在蒋海朝的面颊,小麦色的肌肤诡异地泛起一层浅浅的红晕。
后来响起一道声音,烟花就在他脑海里炸了出来。
“我好喜欢你啊海朝。”
蒋海朝激动地把人抱紧,垂头俯视她,嗓音居然异常平淡:“个小妮子。”
然而回应她的,是比之前更为猛烈的吻。
原来蒋海朝虽然语气瞧不出喜怒,心里早已如烧熟了的开水,咕噜噜沸腾着冒泡。
他心潮澎湃,把人压倒在坚硬的墙面,抵着她嗓音沙哑道:“再说一遍。”
“说什么啊。”顾芊娇软地瘫在他怀里,佯装不知。
蒋海朝扣住她的手愈发收拢:“刚刚那句话,快点,老子爱听。”
顾芊一巴掌堵住他的嘴:“别说脏话。”
蒋海朝急切地点头:“好好好,那你倒是快说呀,急死个人了。”
顾芊好笑地踢他一脚,在他迫切焦急的眸色里,缓缓吐露。
“海朝,我好喜欢你呀。”
短短一句话敲烂他的大脑,交织起来宛若夺魂的魔音,击溃他最后一缕理智。
回应她的,是暴风雨般汹涌的亲吻。
那句话仿佛是一剂催欲水,使得两人身体的火热全往下涌,那热是致命的,一发不可收拾的。
亲吻中的两人呼吸逐渐浓重,单纯拥抱的贴合已经无法抵消浓烈的欲1念,只会带来更深沉的渴望。
然而此地并不是温存的好去处,蒋海朝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将两人贴合的身体拉开。
顾芊总算得空喘息,轻唤他:“海朝……”
男人嗓音性感又低沉:“嗯?”
“想结婚了。”
一股大力将她扣进他梆硬的胸膛,她听见了蒋海朝猛烈跳动的心跳声。
“顾芊,我爱你。”
……
蒋海朝匆忙赶到鹿城顾家,晚饭都没来得及吃,这会儿先把顾芊带到国营饭店吃了顿饭,再说接下来的事。
主要是蒋海朝吃,顾芊在家里吃了一半,陪着他胡乱夹了几口菜,后来放下筷子,怎么也吃不下了。
蒋海朝被顾芊勇敢的表白闹得心不在焉,一桌子好菜胡乱刨几口就完事,剩下的打包回家,带着人往他的小屋赶。
一直从五点半胡闹到六点半,天色已晚,蒋海朝只能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回家。
借着月色,两人在巷口外吻别。
蒋海朝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细语:“你先进去。”
顾芊摇头,“你先走,我看着你走我再进去。”
“不,你先进去,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你先。”
“你先。”
顾芊:“……”
两人相顾无言,笑了出声,最后蒋海朝妥协,推着自行车转身离开。
顾芊目送蒋海朝往巷外走,他一步三回头,眸中满含缱绻与不舍。
她笑着抬手冲他挥了挥,蒋海朝眼眶不知怎的,有点酸涩。
尤其是想到她下午那句:想结婚了。
大喜过望以后,极致的喜悦冲击大脑,笑着笑着居然想落泪。
不是难过的泪,是喜极而泣。
那边,就在蒋海朝的背影即将消失在小院儿拐角的时候,顾芊不知怎么,忽然拔腿追过去,从身后一把将人拥住,双臂紧紧环绕住他的腰身。
蒋海朝脚步骤停,很快,反手把人圈紧。
像是一个默契的信号,一把将她推到墙面,不由分说的霸道吻细细密密落在她唇上,辗转反侧,缱绻缠a绵。
呼吸交织间,从鼻腔里呼出来的气息逐渐变得紊乱。
顾芊冷不丁握紧蒋海朝的手,沉思两秒后,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捏住那只手,摁在了自己汹上。
蒋海朝脑子里跟过了一阵电流似地刺激。
她嗓音喑哑不成样:“海朝,去你家?”
成年人的世界,很多事不需要说得明白就能让双方读懂。
蒋海朝瞳孔放大,连思考都来不及,便一把将人横抱起来,放到自行车后座上坐好后,直接飙车把人载着她赶往两人的温馨小屋。
把人放倒在chuang上,蒋海朝压下来的时候,顾芊顺势环住他的脖子,粉唇贴在他的耳际,缓缓吐息。
“……蒋海朝,我以前从没想过我会像喜欢你一样喜欢一个男人。我要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喜欢我,爱我,不许背叛我……”
蒋海朝迷恋的目光滑过她每一寸皮肤:“顾芊,芊芊、芊芊……”
两人完全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脑子不约而同地炸出一片炫目的白。
眼前的美景逐渐看不明晰,好像有一层半透明的薄膜照在瞳孔上。
伴随有一阵刺激的电流,身体每一寸毛孔绽出汗水。
顾芊疲惫地闭上双眼,任由心爱的男人驰骋云端。
而此时的身体,已从最初的疼痛化为浓烈的刺激,她被他乘着巨浪翻滚送上天。
顾芊目光涣散,看着眼前飞舞的黑色发丝,扣住他撑在两侧的手越来越紧。
“海朝……慢点……慢点……”
夜虫叽叽,皓月横亘在天上
夹杂着露水的空气被风掠过拂起一阵浓烈的清香,两具年轻的身体在月夜下曳动身e躯,一道柔媚纤弱,一道如钢铁般坚硬。
最后黑暗沉浸到连知了都扯累了嗓子,墙上叠荡的两道身形才缓缓停歇。
……
顾芊与蒋海朝登记结婚那天没有特意选择好日子,只是觉得阳光明媚,天高云淡,是个适合结婚的日子。
结婚也不过是领个证,五分钟的事儿。
拿到手后,想象中的激动没有来,两个人傻愣愣地在登记所门口站了好久,最后回过神,相顾无言,无声地笑了。
这么一张小小的证儿,就把两个人牢牢绑在了一起。
想想就觉得……世界真奇妙。
领完结婚证马不停蹄赶往照相馆,照了属于两人新婚第一天的幸福合照。
这年头的相片普遍小,两人照了几张五寸照,又照了几张七寸照,本来想做巨幅照片挂在床头,可一看照片都是黑白的,要做大幅未免显得不吉利,最后只能选择拍小尺寸照片,等以后彩色照片普及了,补拍也来得及。
拍完的所有照片都付费加急,当天就能拿到手。
到手后两人骑上车马不停蹄又回了小屋,要选出三张照片塞进相框哭放在床头柜和桌柜上,剩下的再挑一些保存在钱夹子里,一些贴上墙。
蒋海朝选了好半天,纠结不已:“每张都好喜欢。”
“那我来。”顾芊从他手里接过,很快选出三张:“喏,拿去塞相框里吧,这些放咱俩的钱包里,其他都贴墙上吧。”
“好。”
蒋海朝开始塞照片,顾芊入了厨房熬浆糊,熬完两人一块儿贴,全贴在床尾那一面墙,意思是每天躺在床上都能看见。
贴完,顾芊拎上水壶去门口浇她心爱的胭脂花和月季,浇完刚进门,水壶还没放稳,蒋海朝猝不及防绕到她身后,把人横抱起来一把扔进被褥里。
床下垫了两层褥子,扔上去不疼,但她还是害怕地惊呼一声:“做什么?”
蒋海朝慢悠悠地走来,一看那眼神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顾芊见状不对劲,拔腿就要往外跑,被蒋海朝轻轻松松扣住手臂,拉回怀里。
垂头,以吻封唇:“乖宝,当然是做点夫妻之间该做的事了。”
顾芊:“……”
好了,她已经完全能预料到迎接她的新婚生活,将会是何等的奢、靡、赢、乱!
作者有话说:
四十多万字,终于持证上岗了!艰难(肥肥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