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熊熊燃烧, 宁姝窝在火旁取暖,她身上是言屹之前的女版长外套,言屹坐在她身边聊着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 颇有默契。
这一幕, 落在远处的三个男人的眼中, 就有点儿怪。
傅松越问:“言屹是男的,从一开始就是?”
说到这, 乔其深也是满脸无语:“当时地震,傅哥和宁姝丢了, 为要方便找你们, 言屹才脱掉裙子的。”
别说,言屹这身板跟女人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当时他头发一戴,女装一穿, 竟然没人怀疑, 也真是稀奇。
傅松越看向裴哲,言屹该不会对……
乔其深知道他什么意思,摇头笑了:“不至于, 言屹明明就对宁姝有意思,我看是被琳琳姐坑来了。”
裴哲问过言屹, 才知道所谓玫瑰与明信片,都不是他的主意, 虽然言屹不太乐意明说,只说是“智囊团”的想法, 不过裴哲还是能猜到, 到底是谁。
因这种巧思而引起的细微心潮, 后来曾经泯灭过,如今又一次,混合着新的想法,波澜起伏。
但眼下,傅松越抢先了一步,大喇喇说出心中想法。
裴哲意识到,其实他是有点不开心的,远比看到衣服一个扣子错位,远比财务报表表格没有对齐,让他要不开心。
三人之间关系不错,有时候有些话,直说就是。
果然,乔其深先问:“傅哥,宁姝是和某个势力有关的人,你真的喜欢她?这可不像嫉恶如仇的傅哥了。”
傅松越也是好笑,按乔其深的性格,能把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忍到现在,而不是在宁姝面前直说,不容易。
只能说,小乔的心眼太多,开始隐瞒起自己的阴暗面。
关于这个问题,傅松越也早就想好答案,道:“如果她要背负刑事责任,我会等她坐牢出来。”
他这话太认真,乔其深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裴哲也是露出微妙的疑惑。
虽然裴哲未曾谈过恋爱,或者说,知之甚少,但放现在,让宁姝坐牢,这个选项从没在他脑海里出现过。
可是,在荒岛上还考虑这事?这又没有法律。
三人散了后,傅松越单独找宁姝。
因为有些话想单独和宁姝说,言屹在一旁不方便,但言屹就愣是不动,直到宁姝开了口,他才站起来,没给傅松越一个好脸色,便转身走远一点。
傅松越屈膝坐下。
他盯着跳跃的火光,乔其深以为他在前几天就告白,还用“美好的回忆”来形容,这样自己才能在今天坦荡地说出喜欢,只有他和宁姝知道,不是这样的。
傅松越想看看宁姝对他说出喜欢后,会是什么态度。
他摸摸鼻尖,虽然是告白了,但也不正式,说:“今天我的话不是玩笑,是认真的。”
宁姝往火堆里丢了块木头,她抬起眼看他:“我确实挺惊讶的。”
傅松越还在打腹稿,宁姝又说:“你想上是想上,可喜欢是喜欢,傅松越,你把欲望和喜欢牵连在一起,这是不对的,像这个东西,我都分得清。”
所以她才能那么随意地调侃他。
傅松越:“……”
他有点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解释:“喜欢才会有欲望。”
虽然大部分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但在这点上,傅松越很清楚自己,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单着。
只听宁姝又说:“可是我不相信诶。”
傅松越:“你不相信什么?”
宁姝:“你的喜欢啊。”
她拍拍手上灰尘:“你肯定觉得,唉,林宁姝虽然做错了事,但只要她悔改,坐牢,那你就愿意等我坐完牢,和我在一起。”
她随口侃的东西,竟然与傅松越不谋而合,他都挑了挑眉。
他说:“我不是施舍,只是如果你坐牢,我也不会坐视不管。”
篝火跳动,在她眼底晕开暖色光芒,却显得那双眼睛更加清冷,她提提嘴角笑了:“有没有一种可能……”
傅松越有预感,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只听她认真地说:“我没觉得被你喜欢是好事呢?”
其实,他想过千万种答案,这种情况也在他设想范围,但在这时候,他还是呼吸一窒,突的问:“为什么?因为其他人吗?”
比如,刚刚坐在她身旁的言屹。
他们年龄相当,相谈甚欢,容貌看起来,也很般配。
傅松越目光黯了黯。
宁姝笑得有点狡黠:“你觉得我是钓着你也好,骑驴找马也好,嗯,虽然这个词不好听,不过,我还是劝你还是别喜欢我。”
“收起所谓喜欢,对你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很简单吧?”
她的语气太不着调,傅松越这一刻是很愤怒的,好像他就能随便控制自己的心情。
好半天,他没有应声。
宁姝也就站起来,离开篝火旁,让他自己好好冷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