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失忆了,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段过往到底包含了些什么。
但他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的过去表现出什么探究的欲望。用星野的话来说,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他只想活在当下。
叶岚溪尊重星野的选择, 也从没有用旁敲侧击的方式逼他回忆过往。
这是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但叶岚溪怎么也没想到, 这微妙的平衡将会因为白修文的存在而彻底打破。
他说他发现了星野的过去。
虽然没有明说,但叶岚溪感觉隐藏在星野背后的谜团可能要比她想象中的更为复杂甚至更为阴暗, 但无论如何,那都是属于星野的回忆,那也应该由星野自己揭开。
叶岚溪很快就想通了,拍完戏后, 她直接将这件事告诉了星野。
只是星野在听闻白修文可能知道一些有关于自己过去的辛密之后, 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开心甚至是惊喜, 他的脸色很冷,外面凝聚着一层难以消融的冰雪。
许久之后, 星野开口说道:“如果过去的我很坏,怎么办?”
叶岚溪反问道:“我问你, 你会因为过去的回忆, 而改变对我的态度吗?”
星野愣了一瞬, 他抬起头来看着那双灿若星河的眼瞳, 蔚蓝色的犹如幕布一般铺陈在他的身后, 他的身影就伫立在其中,好像满眼满心都是他,有那么一瞬间,星野葱叶岚溪的眼中感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珍视,而他也是亦然。
“不会。”星野郑重其事的承诺:“不论过去的我是什么样的,我对你的态度永远都不会改变。”
叶岚溪眉眼弯弯, 朝他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容:“那不就好了吗?我认识是现在的你,而不是过去的你,只要你不会因为过去的回忆而改变就好,不是吗?别忘了,是你说过,要活在当下的。那过去的事情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乖狗狗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作为动物的它能够敏锐的察觉到叶岚溪和星野的情绪,他们现在的心情都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汪!”感受到他们的愉悦心情,乖狗狗也高兴的唤了一声。
当晚,叶岚溪抱着乖狗狗敲响了白修文的房门。
白修文应该刚洗完澡,身上仅仅批了一件松松垮垮的浴袍,浴袍领口大敞着,衣领的v型一直蔓延到肚脐的位置,水珠沿着精壮的胸肌慢慢滚落,最终隐匿于腰间的松垮系带处。
叶岚溪:......
她忽然觉得白修文如果不打算继续当院长的话,出去当个牛/郎,生意应该会相当不错。
白修位眉眼顿时舒展开来,虽然没有笑,但却透出几分笑意:“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他作势要去拉叶岚溪的手,但却握住了一双冷若坚冰、骨节宽大的手,做了这么多年的外科医生,白修文瞬间就知道,自己握住的是一双男人的手。
星野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看着白修文。
白修文也一脸嫌恶的松开了手。
他转而看向叶岚溪,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你还是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叶岚溪耍赖道:“怎么了?你当时又没有说我不能把星野带过来。你现在不是想抵赖吧?”
白修文微笑着摇了摇头:“既然你都来了,那我也该履行我的承诺。”
他拿出一枚深蓝色的优盘,将它与自己携带的手提电脑连接。
白修文坐在电脑面前的时候,整个鬼的气势都变了,此刻的他带着一幅金丝边眼镜,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在镜片的映衬之下增添了几分温润。但他的面部表情却是严肃的,犹如一尊冷冽的雕塑。
相比白修文总是笑意盈盈的模样,叶岚溪反倒觉得现在的白修文要更为顺眼一些,褪去了那层温和的微笑面具之后,现在的白修文要更显真实,也少了几分让她摸不着边际的虚幻感。
白修文一边操纵着电脑,一边问道:“你们知道深蓝科技公司吗?”
深蓝科技公司?
虽然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但这个地方却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尘封的记忆随着白修文的发问再度被勾起,叶岚溪的眼瞳骤然变得暗沉几分,她也好,星野也好,为什么都会和这个古怪的公司产生联系?
白修文继续说道:“三年前的一场大火,让这个公司彻底土崩瓦解,它背地里从事的腌臜交易也彻底浮出水面,但复制人只是其中之一,深蓝科技公司还曾做过不少鬼怪实验。”
叶岚溪:“鬼怪实验?这不是被明令禁止的吗?深蓝科技公司居然还敢干这种事,背后应该有强力的靠山吧?”
白修文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没错。光是复制人的这桩生意就能让他们公司笼络了不少人脉关系,还有很多位高权重的鬼怪因此而提升实力,据我所知,现在还有不少受惠客人位于各国的高层呢。当年的深蓝科技公司可不仅仅扎根于西岭之国,四国都遍布它的势力。”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那场意外的火灾,恐怕现在的深蓝科技公司已经能够彻底蚕食西岭之国的权利层了。现在的深蓝科技公司虽然被烧毁了,但它旗下的产业早已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把持着各国的经济命脉,相比我做的那点小生意,深蓝科技公司所图谋的可要比我远大得多呢。”
叶岚溪忍不住问道:“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报道没有写明?”
白修文:“因为是件大事,所以才没有鬼怪敢报道。深蓝科技公司的手已经伸长到了你想不到的境地了。说回正题,我今天和客户谈生意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照片。”
星野接过照片,原本就冷冽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叶岚溪好奇地凑上前来,照片很暗,上面的呈现出的影像野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不清,但照片上的那位少年的眼神却犹如刀剑一般,透过这张薄而脆弱的相纸,朝着她的方向直射而来。
星野坐在一个巨大的金属笼子之中,脚边堆放着如山丘般的断肢残骸,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暗红色的血迹,眼神冰冷而有凶狠,像是困在牢笼中的野兽,眼中还有着未曾褪去的野性。
“别看。”叶岚的视线中忽然闯入一只宽大的手,她知道那是星野的手,所以并没有产生半分抵抗的意思,只是直挺挺的坐在原处。
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星野的模样却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叶岚溪的心中。
她倒没有被星野过去的冷冽凶悍的模样吓到,反倒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般的心疼,他和她一个是被困在笼中的试验品,一个是被鬼怪拿去批量复制的人性血袋,都是一样的可怜。
但她要比星野好上一些,至少她还有家人。
星野是真正的无依无靠,不过现在的星野有她这个朋友陪伴在身旁。
思及至此,叶岚溪默不作声地握住星野的手腕。
没事,有我。
星野深深地看了叶岚溪一眼,然后极为珍惜的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
白修文继续说道:“实验品A-8-490号,这是你的编号。A系列是他们刻意挑选出来的,天资奇高的鬼怪,如果没有那场大火,我想现在的你至少也是B级鬼怪了。后面的编号我就不清楚了,深蓝科技公司已经被大火彻底烧毁了,我能了解到的也极为有限。”
叶岚溪眼神复杂的看了眼白修文:“这次谢谢你了。”
白修文眉眼含笑:“你要真的想谢我的话,那不如亲我一下?”
“你做梦。”叶岚溪毫不留情地拒绝。
白修文:“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的。所以我我刚才是逗你的,我真正想要的报酬可不是这个。”
叶岚溪:“嗯?”
下一秒,她忽然落入了一个充斥着幽冷香气的怀抱中,紧接着湿濡的唇舌贴了上来,在她的脖颈上烙下一个猩红色的齿痕,细密的血珠顿时从皮肤中渗了出来,被白修文勇灵活的舌尖彻底卷走。
还不等叶岚溪反应过来,白修文将结束了这个犹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的拥抱。
“你!”叶岚溪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
白修文神色暧昧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别这么小气。我好歹也给你提供了不少关键信息呢。我是个商人,你总不能指望我一味的付出,但却始终没能收回成本吧。”
叶岚溪不想搭理他。
星野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紧握成拳的双手终究是没有落在白修文身上,因为叶岚溪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臂。
他看了叶岚溪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向白修文发难,只是语气强硬地说道:“下一次,我不会让你得逞了。”
白修文勾起唇角,指着叶岚溪的唇瓣,微笑道:“下一次,我要的报酬是这个。”
叶岚溪白了他一眼:“你还想要下次?做什么梦呢1”
白修文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星野,我们走。
”叶岚溪不想理会他,拉着星野的手离开了这里。
回房的路上星野一直闷闷不乐。
叶岚溪猜到他是为刚才的事情介意,但也不知道如如何劝导他,最后还是星野率先打破沉默:“他咬了你,我却没能保护你。”
他的眼瞳之中翻滚着浓烈的自责。
叶岚溪定定地望着他,语气认真道:“星野,你是我的朋友。我们是平级,保护我不是你的义务。这次的事情,说白了还是我的警惕性不够高,才会被他得逞,和星野你没有任何关系。”
星野:“但我不想看到你受任何伤害。”
叶岚溪:“星野,你知道我的处境,我不可能像是摆在橱窗里的洋娃娃,只供人观赏,有鬼怪的地方就会对我造成威胁,你就算能陪在我身边,但你能陪我一辈子吗?总有你无法昭看到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把保护我当成一种责任,这不是你的责任,如果它是一种责任的话,那也只属于我的职责,除了我自己之外,这世上没有人能够守护我一辈子。”
这一个月以来,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叶岚溪感觉自己正在以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成长着。这些道理放在以前她是万万不可能说出口的,但现在,却好像水到渠成一般,自然而然的融会贯通了。
以前的她生活在童话镇,她的背后还有家人的守护。
但童话镇很小,一直呆在那里,固然安定祥和,但却无法给予她想要的生活,真正能让她肆意绽放的舞台是这个世界,这条路注定是充满荆棘和血雨的,谁也无法陪她一起走下去。
叶岚溪继续说道:“星野,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拦着你吗?因为我和你一样,我也不希望你受伤,但我更不希望你的受伤是因我而起。你和白修文实力相当,你贸然对他发难的话,结果不会太好。”
星野急忙道:“可我想要保护你,我想要这样做啊!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后果也应该为自己承担。”
叶岚溪无奈地笑了笑:“那样的话,我不就成为你的负担了吗?”
星野张了张口,他很想告诉叶岚溪,她不是自己的负担,但话到了嘴边滚了一圈,却没能说出口。
除非他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让所有鬼怪都不敢觊觎她,只有那样,叶岚溪的存在对于他而言才不会成为所谓的负担,但那样的结果不是叶岚溪想要看到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要不断的变强。
只为有一天,她需要自己的时候,他可以站在她的背后为她遮风挡雨。
沉默良久之后,星野说道:“我想离开一阵子,就当是放个假吧。”
“好。”叶岚溪并没有问他到底要去哪里,她知道星野有自己的路,而她也是一样,总要走上属于自己的那条路。
她看着星野,随即展颜一笑。
星野也望向她,朝着她露出一个柔和清浅的笑容。
***
二十天后,电影彻底拍完了。
这部电影前前后后也就耗费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除了题材问题,主要还是有叶岚溪这个劳模在现场监督,向来睡到日上三竿的谢昭都因为她而戒掉了睡懒觉的习惯,每次都是第一个到片场的。
白修文时而拍戏时而工作,经常不见鬼影。好在他戏份不多,并没有影响到剧组总体进程,拍完全部的戏份之后,白修文就先一步离开了。
而顾悦之三人则是实打实的做了一个月的场务工作。至于冯祥,他足足熬了七天,最后是饿死的。死后的他话做鬼怪,也成了写照手底下的一名场务人员。
最后是星野。
杀青的那一天,他背上了自己的行囊,抱着乖狗狗,站在片场,静静等待着叶岚溪拍完最后一幕。
拍完戏之后,叶岚溪第一时间赶到星野面前。
叶岚溪兴奋地问道:“星野!我刚才演得怎么样?”
星野微笑着回答:“很好,我都看入迷了。”
并非是戏让他入迷,而是人让他入迷。
叶岚溪骄傲的挺起胸膛:“那是!”
她没忘记今天是星野离开的日子,她看着他怀中抱的乖狗狗,又看了眼星野背后的行囊,咬了咬下唇,语气中染上了几分落寞:“今天就要走吗?”
星野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定了今晚的票。”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就不想离开了。
今天是他给自己设定的最后期限。
叶岚溪看着他削瘦的脸庞,轻叹一声:“星野,我会很想你的。”
“我也是。”星野展颜一笑,问道:“在我离开之前,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当然。”叶岚溪展开双臂,主动的环住他精瘦的背部。
星野用力抱住她的腰,让他们的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他的身体很冰,怀中的叶岚溪却犹如一个炙热的熔炉,星野能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意,这让他的身躯野染上了几分温暖。
他抱了很久很久,久到叶岚溪都睡着了。
她实在太累了,一个月以来近乎无休的拍摄已经彻底榨干了她的体力。被星野抱在怀中的时候,困顿感立即涌上大脑。
她闭上眼睛,趴在星野的肩头,很快陷入梦乡之中。
“叶岚溪?”感受到背后骤然松开的力道,星野低声轻唤着她的名字,但却没有听到她的回应。
他侧头望去,却发现叶岚溪已经闭上了双眼,鸦羽般的浓密眼睫随着她的呼吸奏出富有节奏的韵律。
星野勾唇轻笑:“睡着了。”
他盯了叶岚溪一会,然后闭上眼睛,冰凉的唇瓣虔诚而又珍重地贴在她的脸庞。
叶岚溪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晨七点,星野已经带着乖狗狗离开了。
叶岚溪来到片场的时候,脚步都在发飘。
她看着这个自己呆了一个多月的地方,这里到处都充斥着星野的身影,就仿佛他从不曾离开过。
也是奇怪,星野明明是被她劝走的。
她也一直衷心希望星野能够找寻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不要被她所困。
可当他真的离开的时候,她的心里为什么这么不舒服呢?
叶岚溪看着空无一人的片场,眼神逐渐变得空洞,她想起了之前与星野相处的点点滴滴。
等回忆落幕的那一刻,她才发现泪水已经沾湿了她的脸庞。
谢昭将叶岚溪的变化看在眼里,他走上前去,安慰道:“没事的,叶岚溪。星野说了,他会经常和你联络的。现在网络交通这发达,你又不是什么完全不懂智能时代的老古董,你想见他,还不容易吗?”
叶岚溪破涕为笑:“你安慰人的时候话中怎么也带着刺?”
谢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办法,习惯成自然了吗。如果哪天我对你好声好气的说话,那你可要警惕了,我说不定是被什么鬼怪附体了。”
叶岚溪:“你放心,附体的鬼怪很快就被你气得魂飞魄散。”
谢昭似乎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暗讽之意,还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是。”
叶岚溪摇了摇头,正色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昭拿出一个空白的剧本,在叶岚溪面前晃了晃:“我有新的灵感了,我有预感,这部电影一定会大卖!”
叶岚溪歪着头看向他:“所以?”
谢昭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她的时候似是有星光闪烁,他郑重其事地问道:“你愿意做我永远的女主角吗?”
叶岚溪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你在做什么梦呢?”
谢昭愣了一下:“可是我觉得你很有天赋啊,不该浪费。”
叶岚溪:“我的天赋多了去了,再说养猪场,还有展览馆,不仅是哪一项产业拿出来都要比做演员赚钱,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当演员,我是闲得没事要去做慈善吗?”
谢昭一脸肉疼的咬了咬下唇,然后说道:“电影上映,我给你分成。”
叶岚溪笑眯眯地说道:“用不着,我投资你的电影照样能获得分成,谢昭,虽然我不能当你永远的女主角,但我可以是你永远的金主爸爸啊。”
谢昭这下没话了。
他垂下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叶岚溪:“对了,我都帮你拍了电影了。宣传片的事情,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谢昭苦笑:“电影剪辑我还要盯着,上市之前我还要去鬼怪广电局那边疏通关系,我估计要半年之后我才能空闲下来吧。”
叶岚溪点了点头:“行,反正我也不是那么着急。”
谢昭:“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
叶岚溪看了眼手机,她早就已经订好了离开的票了。
“今天下午三点的列车,我现在就应该回去收拾东西了。”
谢昭诧异道:“这么快,之后的庆功宴你都不参与了吗?”
叶岚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之前不是还一直旁敲侧击的催我离开吗?我现在要走了,你不开心吗?”
谢昭干笑两声:“开心,我开心得要命。”
叶岚溪耸肩,无奈摊手:“没办法,我可是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啊,而且星野不在了,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亲自去处理了。不过相信没了我,你们也能玩得更开吧。”
叶岚溪摆了摆手:“好了,时间不多了,我真的要走了,半年后再见吧。”
谢昭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半年后吗......
向来都是年以记日的他忽然发现,半年这个时间段,真的好漫长啊。
回到展览馆之后,叶岚溪不仅招收了一批新的员工,还在展览馆旁边开了一家具有西岭之国特色的餐厅,在展览馆的带动之下,新餐厅的生意日渐红火,叶岚溪也变得越来越忙,甚至累到一沾椅子就能彻底睡着。
又是一个深夜,叶岚溪揉着酸痛的腰肢,慢慢拉下餐厅的卷帘门。
关门不是一日的终结,她还需要把食材搬到仓库里才行。
眼睛已经困到快要彻底闭合了,恍然间叶岚溪看到了一个一头银发的高大男人。
叶岚溪下意识地说道:“星野,帮我......”
路过的男鬼带着一个银发的怪物面具,听到叶岚溪的声音,他停住脚步,摘下面具。
“你是在叫我?”面具下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叶岚溪摇了摇头:“抱歉,我认错人了。”
她真是忙糊涂了,都忘了星野已经不在这里了。
“没关系。”男鬼声音清朗,意外的有些好听。“冒昧的问一下,星野是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鬼怪吧?”
“他是我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提到星野,叶岚溪脸上浮现出一丝柔和的笑容。
“嗯。”男鬼点了点头,“这些东西很重吧?需要我帮你搬吗?”
“如果可以的话。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报酬的。”叶岚溪承诺。
“没事举手之劳。”男鬼说道。
他帮叶岚溪将东西搬到了仓库里,可当叶岚溪想要答谢他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叶岚溪不知道的是,对方其实并没有离开。
他躲在墙角,默默地观察着叶岚溪的一举一动,等叶岚溪离开后,他才跟着离开。
看着叶岚溪远去的背影,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个极为病态的笑容:“星野是吗?姐姐,你不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