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又是一年新春。
今年的除夕倒是平平静静的没有什么波折。
不过宫里却是多了一位新皇子,那就是纯嫔所生的六皇子。
六皇子是去年九月份的时候出生的,比魏若所生的敏哥儿晚了一个多月。
陛下对这位新生的皇子十分的喜爱,比之五皇子当初也差不了多少了。
六皇子的出生让宫里的局势更加的紧张了起来。
纯嫔和太后等人自是十分的高兴,承恩公府还摆了好几日的流水席庆祝。
但淑妃、德嫔和成妃等人则没有那么开心了。
这其中又以德嫔为甚,她的家族本没有多少实力,她之前能做到德妃这个位置靠的就是太后及承恩公府的支持。
二皇子在宫外之所以有这么多朝臣支持,也是依托着太后的名头。
在纯嫔未生子之前,太后和承恩公府的人还会虚应一下她们母子。
可纯嫔生子后,她们竟跟完全变了一副面孔似的。
想到自己去看望纯嫔时,太后和承恩公府的人看到自己后,面上所流露出的警惕时,德嫔就忍不住气血上涌。
可她和二皇子现在本就属于弱势了,若是她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对太后的不满,岂不是让外人以为她失了依仗,从而过来踩她吗?
因此,纵然六皇子出生后,德嫔心里跟火烧的似的,可她在外人面前却极力表现出一副镇定的模样。
可她虽极力掩饰,但嘴角的那一圈火泡却骗不了别人。
淑妃和成妃原本也因为六皇子的出生急的跟什么似的,可在看到德嫔因此急的上火的时候,这两人心里倒稳了下来。
她们虽然还担心六皇子的出生会威胁到自己儿子的地位,但只要一想到比她们更担心的是德嫔,她们倒打算先观望一下了。
如果德嫔自己忍不住先对六皇子动手了,那就更好了。
不过在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德嫔应当不会主动出手对付六皇子了。
那贵妃呢?
淑妃和成妃不由得把目光放在了贵妃身上。
哪想到贵妃却一点都没注意到六皇子。
她最近忙的很,五皇子和外孙晏哥儿现在都住在她宫里,她现在每日都要操心她们的饮食起居。
女儿魏若又生了个外孙,小外孙敏哥儿,是个十分机灵可爱的小孩子,贵妃别提多喜欢他了。
要不是敏哥儿太小,她的精力又不够,她一定会把她也接到宫里来的。
还有两个外孙女,她们现在正在学规矩礼仪,嬷嬷们说孩子们的礼仪学的都很好,只是橙姐儿比较能坐的住,所以学的就快一些。
一提到橙姐儿,贵妃就担心起了她的婚事。
虽说她觉得现在提孩子的婚事实在是太早了,可她又总觉得说的太晚了,那最好的就被挑走了。
平宁公主是个爱出去玩的,又比魏若交友广阔,贵妃就叮嘱她,若是看到合适的男孩,就进宫来告诉她。
平宁公主倒是满口答应了,但她和姐姐魏若一样也觉得橙姐儿年岁还不到,说婚事太早了,因此暂时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贵妃看到她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就犯愁,又想着她成婚都这么久了,竟还没有生孩子的心思。
她和启和帝都催了她好几次了,她却总说再玩两年。
倒真把贵妃急的够呛。
这就是孩子多了的好处,每日里总有操心不完的事情,贵妃根本没工夫去关注新生的六皇子。
淑妃和成妃看到贵妃每日里都为了孩子们忙忙碌碌的,心里倒不知是何滋味。
这个女人,既无谋略,无法替子孙谋划,又无口齿,无法在太后面前替陛下尽孝心。
每日里忙忙碌碌的都是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真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庸俗的女人。
自觉她们自己是女中诸葛的淑妃和成妃,见贵妃是个不上心的,倒也没再管她了。
二月初的时候,已经定了淮县县令的邱士成带着魏三娘及儿女们离开了京城,去往淮县任职了。
李浩淼虽没有过去,却让恒哥儿和毅哥儿两兄弟代他过去送行了。
陶成等连襟也过去京城外十里长亭处送行。
因着邱士成此次去淮县,全是李浩淼谋划的,魏若自觉自己要代替魏三娘看顾一下魏二夫人。
自魏三娘走后,她就时不时的派人送些东西去瑞阳侯府。
魏元娘和魏四娘等姐妹也会时不时的去瑞阳侯府看望魏二夫人。
魏二夫人的庶媳原以为魏三娘走后,她就能拉踩一把婆母。
哪想到魏家几个姐妹竟然如此看顾魏二夫人,她自不好在此时挑衅魏二夫人,只好暂时按下了心思。
这也是魏三娘素日里愿意帮助姐妹,才有了此时的回报。
邱士成和魏三娘一家走后,到了二月底的时候,魏若觉得自己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又想着自己还有两个儿子的婚礼要办。
虽说离恒哥儿的婚期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可恒哥儿过后就是毅哥儿了,她还是要快些准备才是。
魏若又开始操持起了家事。
哪知道到了三月初的时候,南平侯府那里传来消息,说陈二姑娘殁了。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魏若及国公府的一行人险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会殁了呢?我年前见她还好好的呀。”老太君听说陈二姑娘殁了,险些没晕过去。
李浩淼和魏若正一前一后站在老太君的榻前,李浩淼在前,魏若在后。
听到老太君问话,魏若擦着眼泪道:“南平侯府派过来的妈妈们说,陈二姑娘前两日就有些不舒服了,她们只以为是小病就没有声张,哪想到昨儿个晚上陈二姑娘竟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去了。”
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魏若话语哽咽。
她是真的觉得伤心,她虽和陈二姑娘接触的不多,但那个孩子毕竟是她未来的儿媳,又这么年轻。
如今听闻她小小年纪就这么去了,她哪能不伤心呢。
老太君却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她是得了什么病,一开始只以为是小病,到最后竟忽然去了,我活了这么大年纪,竟是没听过这样的病。”老太君越说越觉得不对劲。
老夫人原本一直在旁边擦眼泪,听到老太君如此说,就问李浩淼:“是呀,到底是什么病呀?”
李浩淼闻言就道:“我上午去了一趟,南平侯府的老夫人和夫人都病倒了,只有南平侯带着子侄们接待客人,我看那里乱糟糟的,就留下恒哥儿在那里帮忙。倒也没顾得上问是什么病。”
老太君听说南平侯府的老夫人和夫人都病倒了以后,就皱了皱眉头,她先是对魏若道:“你从库里挑些人参和燕窝之类的东西让婆子们送到南平侯府去。”
魏若连忙应了。
老太君又看向李浩淼,对他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孩子的病有些不对劲,别是南平侯府有什么内宅阴私吧。你的人能不能查一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浩淼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就叹气道:“陈二姑娘去后,给她看病的那位太医曾来找过我。”
老太君和老夫人以及魏若闻言眉眼就是一跳。
漫说老太君这样人老成精的人了,就连魏若都能肯定,陈二姑娘的死绝对有猫腻。
不然那太医不会单独过来找李浩淼。
“那太医知道陈二姑娘是我们府里未过门的媳妇,担心纵是他不跟我们说,我们稍后也会派人去问他。因此他就直接过来跟我们说,陈二姑娘是中毒而亡的,至于下毒的人是谁,他就不知道了。但他也说南平侯府的老夫人曾叮嘱过他对外只说陈二姑娘是暴病而亡。”李浩淼对老太君等人道。
老太君听说南平侯府的老夫人亲自叮嘱这太医后,斩钉截铁的道:“这下毒的人必是南平侯府内宅的人了。”
魏若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颤抖着声音问道:“陈二姑娘遇害,和咱们家这门婚事有关系吗?”
这是魏若觉得比较合理的一个理由了。
内宅间的嫉妒,可以让一个人变成魔鬼。
李浩淼见她神色似是有些害怕,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当着老太君和老夫人的面,他又不好抱着魏若安慰。
他忙道:“你看你脸都吓白了,还是先去里间歇息一下吧。”
老太君和老夫人也担忧的看向魏若。
可魏若哪里能离开呢,她无声的摇了摇头。
老太君见她不愿离开,就冲李浩淼使了个眼色。
李浩淼就道:“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还在查,估摸着等两日就知道了。”
几人正说着,就见李嬷嬷走进来道:“贵妃娘娘那里派人过来了。”
老太君闻言就对魏若道:“对了,娘娘那里应该也知道这个消息了。她心里不知道该怎么着急呢。要是娘娘那里问起,你就说自己不知道病因是什么。一切等浩淼那里的结果出来再说。”
魏若闻言点了点头,她同老太君和老夫人行礼后,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她走后,这房间里只剩下老太君、老夫人及李浩淼这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