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仇人！”
从浴缸里走出来的窦四少, 从秦凌峰手里接过浴袍穿上：“我当初还想，是谁把成兰花婆给送进牢里关着的？没想到是成果！”
“这就有意思了。”窦四少冷笑一声：“啊昌，你说我要是弄死那个叫成果的女人，成兰花会不会透露更多消息给我和罗伊斯？”
秦凌峰脑筋儿一绷, 因为看似窦四少这句话问的很无意, 可如果秦凌峰要接茬说了, 他就露馅儿了。
因为窦四少只让他调查成兰花和成果的关系，成兰花和窦四少、罗伊斯勾结的事情, 他应该是啥都不知道的。
在短暂的精神紧绷后，秦凌峰沉默没开口。
窦四少回头：“哑巴了？问你话！”
“四少, 我不知道。”
秦凌峰吐出这句话的时候, 窦四少心里窜上一股火气，不知道？他要这种问啥都不知道的手下干啥？
然后反应过来，秦凌峰确实不知道成兰花和他之间的事情，问他确实是白问。
“阿昌, 四少就喜欢你这种沉默可靠的人。”窦四少拍了拍秦凌峰的脸颊，眼神得意轻视, 就像在拍一条狗一样。
秦凌峰垂下眼皮, 遮住眼里隐忍的神色, 也忍下了窦四少对他的轻视和侮辱。
“能跟着四少, 是我的荣幸。”
秦凌峰表忠心的话, 让窦四少很满意：“下去吧。”
“是。”
秦凌转身走出窦四少房间的时候，酒店服务员正好推着餐车过来给秦凌峰送早餐。
精致透明的玻璃餐桌罩, 根本遮挡不住食物的香气。
走到房间门口的秦凌峰回头，见服务员正把鱼翅粉丝汤、新鲜三文鱼、大龙虾和黑松露等昂贵的食物一一摆到窦四少面前。
十几种食物的价格, 加起来要花好几千块。
那可是八十年代普通老百姓, 一两年都挣不到的钱。在这个走私犯面前, 一顿早饭就给挥霍了。
秦凌峰眼神冷了冷，此时拿着刀叉，端着红酒杯大快朵颐的窦四少，和东城海边那艘装满了各种各样珍惜动物制品和被拐骗的内地少女的走私船只，同时浮现在他脑海里。
垂在身边的手攥紧成拳，这些毁坏国家财产，把华国人民的资源财富，走私到国外去的国际走私犯，一个人都不能放过，全都要抓起来！
同一时间，京城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窦裕杰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他的生活过的特别素，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但是每天早上必喝的龙虎汤还是少不了。
这汤是窦太太专门找老中医和大厨特意研究出来，每天给窦裕杰补精壮阳，免得他玩多了女人，哪天精尽人亡！
可是窦裕杰今天看着桌上的龙虎汤有点不想喝了：“端下去，这几天都别上了。”
天天补，没处发泄，搞的他很烦躁。
这一大早的，窦裕杰又站在落地窗前，拿着他的望远镜在看酒店楼下的大马路，想看看成总今天还会不会来？
成总今天没来，忙着建筑公司的事情。
她带着安全帽，穿着运动服和布鞋，跟着带路的王虎，在视察永定门的工地。
丁贵英买到地皮后，就风风火火分画建筑图，动工。
所以成果把丁贵英等人踢出了贵鹰集团后，就顺顺利利的接受了贵鹰的一切事务。
而王虎也接手了贵鹰集团的工地，成了贵鹰集团项目部的部长。
工地上那些施工人员，看见项目部长领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来到工地上的时候，都愣住了。
女人来工地上干啥？
八十年代的工地上很少有女人当小工。
因为这时候的建筑行业才刚刚发展，都是有点泥瓦工手艺的男人来干活。
不像21世纪，工地上分工明确。就算啥也不懂的女同志，也能跟着男人上工地搬砖、和泥沙，打下手当小工。
好多人都看着成果回不了神，她身上穿的蓝色运动服，清新的让人眼前一亮，让乱糟糟的工地环境都变得舒心起来。
可这地上到处都是钉子，看她娇嫩嫩，万一伤到她咋办？
不少建筑工人都在关心成果的时候，成果脚下就要踩到钉子了。
“当心钉子。”
有人喊了一声的时候，成果几乎是和对方的声音同时停下来的。
一块钉着钉子的木板，躺在路中间。
成果弯腰把它捡了起来：“环境还是要继续改善改善。”
“好。”王虎点头。
其实成果公司的工地环境，是八十年代最好的。
因为她雇佣的都是退役后的军人，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还是刻在骨子里的。
所以工地上有啥要求，他们都能高效率服从和完成。
但工地上的钉子是杜绝不了的，只能让大家小心再小心的归拢，注意不要随处乱丢。也要戴好安全帽，防止头顶的落砖伤人！
安全帽是公司发的，不戴就罚款。
那些工人都戴了，可是成果看着大家脚上的草鞋，皱了皱眉说：“以后让大家上工地的时候，都穿布鞋，这样钉子不容易扎进去。”
王虎愣住：“还有这个说法？”
“当然了。”成果踢了踢自己的布鞋尖：“布鞋底儿是用布和浆糊一层一层糊起来，又用长针一针针的纳出来，密度和硬度都比较高，就算不小心踩到钉子，也没那么容易扎进去。”
不像草鞋，和其他鞋子，鞋底软，钉子一扎都穿，严重点的能把脚背都被扎穿！
这个小知识，成果还是上辈子巡视工地的时候，跟一个老工人学的。
在大家都穿休闲鞋和板鞋的时候，那个老工人天天上班穿落伍的布鞋。
她好奇就问了句，那个老工人就告诉她这个道理。
“如果被钉子扎了，也要第一次时间把伤口里的血给打出来。钉子有锈，否则很容易感染破防风和伤口感染的。”成果又把从老工人那里学到的小知识告诉了大家。
王虎一脸认真点头，不愧是成总，懂的真多。
其他的建筑工人听了，则不以为然。
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同志，还能有他们懂的多？
等成总巡视完工地，满意离开时。
还有人凑到王虎面前问：“虎哥，那个女同志是谁啊？你对象？”
“你小子胡说啥？”王虎有点儿生气：“那是成总，咱们公司的成总，我们所有人的大领导。”
像成总这样优秀有大智慧的女人，王虎感觉被人误会是他对象，都是对成总的折辱。
而那个误会的人，也很震惊。
成总？这就是那个传说中提拔虎哥的成总？
这也太年轻、太好看了点吧？
他以为成总就算是个女的，肯定也是四五十岁的老一辈，否则年轻人哪有这么本钱和见识来做生意？
这就是想法差距了，和眼界太窄了。
实际在八十年代，踏着改革开放春风挣大钱的人，大部分都是年轻人。
因为年轻人敢拼敢想，不怕失败！
“记住，以后睁大眼睛，看见成总，要低头问好，知道不？”王虎教训手下的工人时，成果正准备找个地方吃饭。
而在京城大酒店里的窦裕杰，看着端上来的海参，又沉默了。
“大少，这是太太让我给你送来的。”来送海参的菲佣说：“你不爱喝龙虎汤，那就吃海参，以形补形。”
窦太太看窦裕杰最近不玩女人，还担心他是不是身体出了啥毛病？
还让菲佣提醒窦裕杰，让他趁现在还年轻，找个联姻对象，生几个儿子最好。
“大少，这是太太为你挑选的联姻对象。”菲佣把几张照片放在窦裕杰面前：“太太说，你要在里面找一个中意的对象结婚。”
“知道了。”窦裕杰不耐烦的抽开脖子上的领带：“回去告诉太太，我会考虑考虑。”
说这话的时候，窦裕杰脑子里浮现的是成果的模样。
不知道这些女人里面，有没有像成总一样聪明的？
窦裕杰挑起照片，看来看去都不满意。
这些女人都是港都出了名的名媛，也都是港都小报上常见的人，私生活比起风流的窦大少也没好多少。
哎，要找到第二个像成总一样优秀，还专一的女人，恐怕是一辈子也找不到了。
窦裕杰有些抑郁的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时候，想的还是成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了贵鹰集团的楼下。
而且正好碰见成果从公司里走出来，抑郁中的窦裕杰瞬间心花怒放：“成总……”
听见声音的成果抬头，就见窦裕杰满脸笑容的跑了过来。
“成总，好巧，在这里遇见你了。”窦裕杰高兴的都得意忘形了。
成果则笑：“窦大少，这是我公司楼下，你当然能遇见我了。”她探究的看着笑容灿烂的窦裕杰，又问：“窦大少这是有成兰花的消息了？”
窦裕杰：“…………”
成兰花？成总为什么在他这么高兴的时候，提起成兰花那个死三八？
看着眼前这张一直浮现在脑海中的脸，窦裕杰眨眨眼睛，然后说：“没有，这才一晚上，哪能这么快有成兰花的消息。”
成果点了点头，本来想走人。
但想着窦裕杰在帮自己打听消息，于是停下来，礼貌询问：“窦少还有事儿？”
“没事儿……”窦裕杰摇头，他一回神自己就出现在成果屋门口了，他就是想见见成总，能有啥事儿。
“没事儿那我就回家吃饭了。”
今天是秦奶奶出院的日子，大家约好了，一起给秦奶奶庆祝一下。
成果是特意提前下班回家的，她坐进车里，葛大壮立马把车开走了。
都是男人，那花花窦少看成总的眼神，葛大壮能不明白？
葛大壮觉得这个花花窦少，根本配不上成总。
半开的车窗里，成果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资料。
窦裕杰则站在路边看成总，等车开远了，窦裕杰这才回神：“扑街啊。”
他就这么让成总走了？还没和成总说几句话呢。
窦裕杰又有点抑郁了，这时候他挂在腰间的bb机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
窦裕杰有些烦躁的拿起bb机，一看是派去东城的秘书林中胜传来的简讯，说是有成兰花的消息了。
“扑街啊。”窦裕杰暴躁骂人，这个简讯要是早几分钟来，他都有借口留住成总，邀请成总一起吃晚饭了。
但是成兰花的消息这时候来的也行，他明天，哦不，他等会儿就有机会给成总打电话了！
成果回到家的时候，还没到晚上六点。
刚出院的秦奶奶乐呵呵的坐在沙发上，身边围着一众小辈儿。
大玲子在给她削苹果，柏子瑜则在细心的和秦奶奶说着就算出院了，也得好好休养几天，不能太劳累，也不能干重物活，会把伤口震开。
成少安坐在对面的沙发里看书，却时不时的抬头看柏子瑜。
成易和庄廷安在房间里写作业，庄小菲和庄三娃坐在拖干净的地板上。捧着一大牙西瓜在吃，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彩电里放的《黑猫警长》。
热热闹闹的画面，让成果下意识笑了出来。
“看来是我回来晚了。”成果换了拖鞋走进去：“大家都齐了。”
“人没齐。”大玲子把苹果递给秦奶奶，嘴里的话却是对着成果说的：“你男人刚打电话回来，说要加练，晚上在部队睡了，让你吃了饭早点睡。”
成果听了冷哼一声，那个狗男人，把她刚买的粉饼都摔碎了。
她还等着晚上找他的麻烦，结果好嘛，狗男人直接不回来了！
大玲子察觉了成果的怒气：“你和宋御吵架了？”
欻——
所有人全都停下手里的动静，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成果。
“你们吵架了？”所有人异口同声的问。
“没有啊……”成果莫名其妙：“我们没吵架，他只是摔碎了我的粉饼而已。”
“粉饼啊，那是挺可惜。”大玲子和柏子瑜都心疼被摔碎的粉饼。
成少安却说：“一个饼子而已，摔碎了大不了不吃。”
秦奶奶点头：“对，饼子不重要，夫妻感情最重要。”
得。
有人连粉饼是啥都不知道。
成果叹息着摇头，说：“成少安啊，粉饼女人的化妆品。”
她从屋里掏出摔碎的粉饼，拿给成少安看：“这可是世界名牌，香奶奶家，我为了买到这粉饼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八十年代，那些国际大牌，都还没入驻华国。
成果为了买到这粉饼，可是费劲吧啦的找人买回来的。
“这一个就得要一百多块钱呢。”成果刚说完。
秦奶奶听了心疼，一百多，这么多钱？她一年的收成都不一定能卖这些钱呢。
成少安则愣住，一百多的东西，擦脸用？
这女人是不是太能花钱了？这可是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成少安偏头看着柏子瑜：“我记得你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从来不用化妆品。”
柏子瑜点头：“我是不用化妆品，咋了？”
成少安说：“你要是喜欢这玩意儿，我给你买。”
花一个月工资，给喜欢的女人买东西，成少安也舍得。
也终于明白成果为什么会心疼了，一百多块的东西摔碎了，他也心疼。因为柏子瑜用的话东西，他都舍不得弄坏。
晚上吃了饭，成果和大玲子一起给秦奶奶洗漱后，把秦奶奶扶上了床。
“果子啊，我想回老家了。”秦奶奶忽然抓着成果的手说。
成果愣住：“回家？你刚出院，身体还没恢复，我肯定不能让你这么回去的。”
“没事儿，我身体好多了。”秦奶奶是被成果白天用的那一百多的粉饼给吓到了，以为自己在成果家，花费了成果好多钱。
“我已经给部队和你们添麻烦了，现在我想回老家。”秦奶奶不太好意思：“你男人虽然是三柱子的战友，但你们也没义务这么照顾我不是？”
说着，秦奶奶还挺感叹：“国家已经给我出钱治病了，我很满足，不能再麻烦你了。”
“不麻烦。”成果坐在秦奶奶身边，轻声说：“你就跟我亲奶奶一样，我愿意照顾你。”
秦奶奶多好的老太太啊，整天乐呵呵的，而且质朴善良。
秦凌峰在前头卖命，成果没道理不照顾这位和善的老太太！
“秦奶奶，我要是让你回家了，我男人第一个不答应。”成果说：“他和你孙子在战场上那是过了命的交情，宋御也拿你当自己奶奶孝敬，你不能走。”
“至少现在不能走，我得把你养的好好，没一点毛病了才让你回老家！”成果态度很坚决。
秦奶奶心里那个感动啊：“三柱子有你们这些战友和朋友，是他的福气。
大玲子没说话，默默的拍了拍秦奶奶的肩膀。
她对这个秦奶奶打心底的很亲近，和冷漠孤傲的文奶奶不同，大玲子感觉自己和这个秦奶奶好像有某种亲切的缘分，看见秦奶奶，就想照顾她。
大玲子这时候还不知道，这位秦奶奶就是她心心念念，思念了一百遍的秦凌峰的亲奶奶。
哄好秦奶奶睡觉后，大玲子这才走出屋：“我回去了。”
“太晚了，在我这里睡吧。”成果说：“楼上有客房。”
“不了。”大玲子摇头：“杜哥在呢，而且……”她笑起来：“最近回去晚了，文奶奶总念叨我。”
四合院里那位面冷心冷，还嘴毒的文奶奶，早就被大玲子捂热了心。
打心底拿大玲子当亲孙女在对待着。
而且自从上次和文奶奶约定好了，有机会陪文奶奶去北朝国家的汉城，寻找文奶奶未婚夫程维钧和她父亲的尸骨找回来后。
文奶奶就一扫以前的厌世心态，开始积极努力的健身保养。
还被成果的锦鲤命所影响，那活的是越来越年轻，头上都开始长黑头发了。
想起越活越年轻的成奶奶，成果笑：“那成，我就不留你了。”
成果把大玲子送到院子里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正在看电视的成易，随手接起了电话，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窦裕杰兴奋的声音：“成总，我这边有成兰花的消息了。”
“成兰花是谁？”成易下意识问。
他出生的时候，成兰花早就被送进牢里了。
平时成果和宋御聊起这些事，都关起门来背着所有人。所以成易没见过、也没听过成兰花这个名字。
但他总感觉心里有些生气，也不知道为啥？
“成兰花是你妈妈的仇人……”窦裕杰说：“快让你妈接电话。”
“原来是我妈的仇人，我说咋想揍她呢。”成易哼了哼，然后对走进来的成果说：“妈妈，电话，说是找到成兰花的消息了。”
别人家的孩子，四五岁的时候，是个啥也不懂的呆小孩儿。
成易却心智成熟的像个大人，成果接电话的时候。
他还抱着手臂，坐在一边，等着妈妈挂断电话后，问妈妈需不需要他帮忙揍那个成兰花？
在听电话的成果，脸色却越来越沉。
“成总，我这边调查出，那个叫成兰花的女人，正在联手蔡进峰，准备搞黄你的服装生意。”窦裕杰知道成总生气，但他高兴的很。
因为他的消息，是非常重要的，能让成总对他刮目相看的：“成总啊，你要不要和我去一趟东城啊？”
“不了。”成果拒绝了窦裕杰的提议：“窦大少，谢谢你的消息，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不违背道德和法律，我肯定帮你。”
瞧瞧这个成总，还是不相信他呢？
窦裕杰有些憋闷，啥叫不违背道德和法律？他窦大少难道天天只干坏事儿？
比起窦四那个走私犯，他窦大少可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那些在华国不合法的事情，窦大少可从来不碰！
真可惜，又没把成总骗到东城去。
窦裕杰叹气，窦四和罗伊斯联手，他一个人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搞死窦四，还真是不容易。
“大少，这个服务员偷听到一些消息。”保镖带着一个女服务员走进来，这人正是早上给窦四少送早餐的那个。
窦裕杰点头，让保镖出去守着门，这才问那个服务员：“你偷听到啥了？”
“大少，我偷听到窦四少明天早上要对成总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