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
身穿野外作训服的宋御推开车门, 焦急的冲到成果面前。
当他看见成果完好无损,没受伤时,提起来的心这才落回胸膛。
“媳妇儿。”
宋御用力抱紧成果,胸膛的那颗心砰砰狂跳, 脸上也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幸好你没事。”
感受到男人紧绷的还没放松的全身肌肉, 成果伸手抱住男人, 安抚道:“我没事儿。”
“成易呢?”宋御又问。
“爸爸,我没事儿。”成易超开心的说:“我在危险的时候, 保护了妈妈哟。”
小家伙举起自己的拳头,人才到宋御腰间, 可脸上的表情却很自豪。”
“谢谢成易。”宋御又把成易高举起来, 沾满泥巴的脸上全是感激的笑意:“谢谢你儿子,你很勇敢!”
“那当然。”成易一脸骄傲的说:“我可是要保卫祖国和妈妈的人!”
看着父子俩骄傲自豪的模样,成果眼圈红了红,真好, 一家人还能完完整整的在一起。
被刀刺中的一瞬间,成果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好遗憾啊, 没能看到儿子长大成人, 没能和宋御白首偕老……
现在危机解除后, 又看见了宋御, 一直压在心里的害怕也窜了上来。
成果腿软, 差点没站稳。
幸好宋御及时的伸手把人捞到了自己怀里:“你真的没事儿?”
男人漆黑锐利的双眼里,全是担忧:“我还是送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看你这样,我真的挺害怕。”
隐藏在男人骨子里的脆弱, 在这瞬间被成果捕捉到了。
她笑了笑, 好温柔好温柔的说:“我真的没事儿, 就是现在有点后怕而已。”
吐了一路的丁海,从车上晃下来,看见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刚叹了口气想说话,胃里又一阵翻滚。
“呕”
他又扶着墙根去吐了。
他这辈子都没坐开的跟飞机一样的小汽车,只要一想到宋御知道成果被人打劫时,那种恨不能毁天灭地的凶狠气势,丁海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吓起来了。
想当初,炸弹在宋御身边炸开时,宋御都能面不改色。
可成果遇到危险的消息,却能让宋御跟走火入魔一样恐怖,丁海就忍不住抖了抖汗毛竖立的身体。
“成果既然没事,咱们就先去看看那些狗胆包天的坏人。”丁海的声音,打断了成果等人的思绪。
走进了派出所的时候,宋御浑身紧绷,气势冷的像要杀人。
“成果同志,你刚才说这些犯罪分子,是被人指使来伤害你的?”审问的民警把手里的口供递给成果看:“可现在这些人一口一口咬死,没人指使他们。”
民警很头痛:“他们说和你起冲突,就是两辆车不小心撞在一起了。那些刀具,是他们买回家,准备切西瓜用的。”
民警的话让宋御冷哼一声,他浑身散发的冷冽气势,让民警有种空气发凉的感觉。
“我媳妇儿说了,他们是被人收买来谋财害命的。”宋御说:“这些人不说真话,我总有办法让他们说出真话。”
只要一想到他媳妇儿和儿子,差点被刀砍中,一股想杀人的怒气,就冲撞在宋御胸口。
他双手攥紧成拳,手臂上的青筋暴露,手指关节还发出“咔咔咔”的危险声。
民警又看了浑身都写着‘老子心情不爽,老子要杀人’的宋御,要不是这位身上穿著作战服,他们真以为这也是个危害社会的坏分子!
“民警同志,被袭击的是我媳妇儿。”宋御把自己的证件递给民警,然后说:“这件事牵扯到部队,我想我们应该能介入调查吧?”
“这……”办案的民警迟疑,派出所领导却拍桌:“成,这件事你们可以介入调查。”
开车杀人?
想起车上的刀具,和凶手开的那辆大卡车,派出所领导直觉这件事不简单。
因为八十年代,有钱不多,谁会故意买辆大卡车来杀人?杀的还是军属!
派出所领导看着成果那张漂亮年轻的脸,心想,这个女同志经常上报纸,是当今最优秀的女性企业界,这件事的背后肯定牵扯到一件大案子!
八十年代的拘留室,就是一间大平方,没有铁栅栏,而是一扇铁门关住里面的人,墙上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宋御推门走进去的时候,那些凶手还蹲在地上。
看见宋御,有人露出害怕。
而为首的那个头头却冷笑起来:“同志,我说了,这就是个误会。我们是用大卡车拖渣滓的工人。开车不小心,才和那个女同志的车撞上的。”
他早就想好了对策,所以根本不怕。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这句社会上流传很广的顺口溜,就能说明,只要他们嘴硬,啥都不说,就能回家过年。
他们也以为宋御和那些民警一样,拿他没办法,甚至还站起来挑衅宋御:“别以为你是军人,就了不起。我们这些工人阶级,可是国家的主人,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欺负……”
“砰”
一阵巨响声,从拘留室传了出来。
坐在民警办公室喝水的成果一愣,“砰”,又是一声巨响伴随着惨叫声传来。
可下一秒,那惨叫声就消失了,好像刚才是成果的幻听似的?
空气很安静,所有人都偏头朝拘留室看去。
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丁海坐在拘留室门口,打着哈哈笑:“刚才我脚滑摔了一跤,对不住,吓到你们了。”
包括成果在内的所有人都一脸‘你骗鬼’的表情,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拘留室里面都没任何声音传出来。
大家也就无趣的收回了目光。
这时候大家说话办事,都比较野蛮原始,不像21世纪,干啥都讲究规矩,审问坏人的方法也比较温和,讲究熬鹰式的,让人精神崩溃,吐出证据。
再说了,宋御又不是派出所的人,他用啥样的手段来获得口供,派出所也管不着啊。
他们要做的,是配合宋御同志拿到口供。
大约半个小时后,宋御从拘留室走了出来。
“咋样了?”成果最先走上去。
成易也紧跟在身后:“爸爸,问出来是谁想害我妈了吗?”
“问出来了。”宋御点头。
想起那些人说的话,漆黑的眼里全是锐利冰冷的光:“这事儿查出来是贵鹰集团项目部的一个人干的。”
“贵鹰集团?”成果眼神也泛冷:“果然和丁贵英有关系。”
可是这份口供中,却只关联了贵鹰集团,从证据链中看起来,似乎和丁贵英毫无关系。
如果要抓住丁贵英,还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才行。
察觉到成果糟糕的心情,宋御伸手揽住成果的肩膀:“放心,这件事我会替你解决。”
男人是拿来干啥的?
不就是媳妇儿需要的时候,站出来为媳妇儿踏平一切困难。
男人结实有力的臂膀和怀抱,带着让人安心的力度。
成果糟糕的情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有我。”成易不甘心自己的风头被把抢走,想把妈妈的注意力吸引回来,于是也说:“我也会帮妈妈把大坏蛋全都抓出来。”
办案的民警看了,都觉得稀罕。
第一次遇到被人这么宝贝的女人,他们看着成果那张就算被吓到了,也漂亮的不可思议的脸。心想,要是自己家里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也得当宝贝一样供起来啊!
宋御把成果按在椅子里休息,又脱下身上的作战服外套给成果盖住腿,遮住夏天的蚊子后。
这才说:“你安心歇着,我去给你抓坏人。”
“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成果想站起来。
肩膀却被宋御压住:“不,你坐在这里等着我。”他把成果掉在脸颊旁的发丝,别在了耳后,眼神温柔:“你被吓到了,需要休息。”
在宋御心里,他媳妇儿就是个娇娇软软,需要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女人。
这不,成果的眼尾因为刚才想哭,此时还微微泛着红,水润润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宋御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乖,听话。”他跟哄小孩儿一样。
“好吧,我在这里等你。”成果听话的点头,自己男人懂得心疼自己,她心里是又暖又甜的。
“妈妈乖,我也去帮你抓坏人啊。”成易不甘示弱的把藏在兜里的糖,都塞给成果了:“等你吃完了糖,我和爸爸就把坏人抓回来了。”
这爷俩的做法,完全就是成果平时哄小孩儿时的举动。
披着宋御外套的成果,看着爷俩带着派出所的警察往外走,脸上的笑容看着好温柔、好幸福。
“同志,我没见过这么宠媳妇儿的男人。”派出所的女民警拿着艾草走过来,一边划火柴点燃艾草,一边说:“你男人离开的时候,还说你怕蚊子,请我帮你熏蚊子。”
八十年代还买不到蚊香,大部分都是用干艾草来熏蚊子的。
“你真幸福。”女民警想起那个英俊冷酷的军人,别提有多羡慕成果了:“男人、儿子都把你当宝。”
别说八十年代的人重男轻女,就是到了21世纪,大部分女人都是被剥削的份。
女民警还真没见过,能被这么宠着、爱着的女人。
成果漂亮的眼睛弯起,里面攒出的笑意比天上的星星还璀璨:“是吧,我也觉得自己很幸福。”
她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让眼前昏暗的夜色都亮堂起来。
女民警也跟着笑起来,这么漂亮又性格好的,她是个女人也爱死了,更别说那些男人了。
“我媳妇儿刚才被吓的厉害,如果可以,我想请你陪在她身边。”宋御离开时的嘱托,又在女民警耳朵里响起来:“如果你能陪她说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忘记害怕,我会十分感谢你的。”
女民警看着眼前这张笑眼弯弯的脸,心想,不用那位男同志拜托,她也会好好陪在成果同志身边的。
因为成果同志身上香香的,漂亮又舒心,呆在成果身边让人感觉心情好。
大约一个小时后,宋御揪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回来。
他脚一踹,那男人膝盖窝一痛,立马双膝跪在了成果面前。
“那些盲流嘴里的人就是他。”宋御淡淡开口,高挑挺拔的身材,看着特有威慑力。
“可是他的脸?”成果好奇的看着门牙都被打掉,脸颊肿的老高的男人问:“你做的?”
“我们捉他的时候,他想逃跑反抗……”宋御回答的很简单:“在捕捉坏人的时候,我们俩发生了一点肢体接触。”
跟在一旁的丁海和派出所民警,都一脸麻木的看着宋御。
哪是发生了一点肢体接触吗?
这坏人刚想跑,就被宋御一脚绊倒,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呢,就吃了好几下铁拳。
“你放心……”在成功关切的眼神下,宋御面无表情的说:“我没事。”
跪在地上的男人一听见宋御的声音,就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宋御没事儿,他有事儿。
他感觉浑身上下都在痛,跪在地上根本不敢反抗。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丁贵英吵吵闹闹的声音:“都说了别碰我,我不是犯人,你们凭啥抓我?”
成果抬头望去,几个穿着野外作训服的兵,不顾丁贵英的挣扎,强行拖着丁贵英的两只手,把人给拖了进来。
“这又是咋回事?”成果眨眼,有宋御在,她不想动脑思考。
宋御也当真有问必答的宠着她:“我打电话回去,让人把丁贵英带来的。”
紧跟着宋御的话落,丁贵英“扑通”一声,被丢在了成果面前的地上。
膝盖传来的剧痛,让丁贵英鬼火冒:“成果,大半夜你干啥让人绑我来派出所?”
成果还没回答,宋御已经强势无比的走到成果面前:“让人绑你的是我。”
他低头,睨视丁贵英的眉眼,都带着锋锐和冷漠:“你买凶伤害我媳妇儿的事儿,我已经查清楚了。”
“你胡说啥?”
丁贵英脸色一变:“买凶伤人是要坐牢的,我咋可能做这种坏事?”
她态度很强势,可眼神在瞥见被跪在成果面前的那个鼻青脸肿的男人的脸时,声音一抖,随即变得比刚才更凶悍:“我是军属,我不可能知法犯法。”
丁贵英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宋御的鼻子骂:“我是你领导的爱人,你以下犯上,别以为庄杰斌不在家,我就怕了你。”
宋御挥开丁贵英的手:“你干的坏事,他们都交代清楚了。”
宋御锐利凶悍的眼神,瞥向现在还跪在成果面前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顿时激动起来:“对,就是丁贵英让我找人对付成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