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云十八娘相助, 再加上长璆的加入,让贺礼准备变得简单许多。
陆离很快就将一切安排的妥帖,待风鸾从藏书楼出来后, 便发觉一切都准备妥当。
她站在飞马车前,瞧着后面足足十八架车,不由得面露惊讶:“为何如此之多?”
陆离一面将贺礼单子双手奉上, 一面恭声道:“弟子浅见,以为北海神岛乃是修真界中唯一一块神降之地,而云清宗上下都承受洛教主的帮扶, 此番总要多多备下礼物,才好体现宗门诚心, ”声音微顿,“弟子颈子上的魂钉全仰仗神女才能拔出,故而弟子私自多加了两车, 全用的是弟子的私房, 没有走宗门的账目。”
风鸾虽然对于财务知识一窍不通, 但她对自家大弟子的品性足够信任,也知道这人素来清贫, 不由得问道:“那你可还有灵石?”
陆离倒也坦诚:“没了。”
风鸾有些无奈,但也颇为感慨:“我知道你有感恩之心, 但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可要为师补给你一些?”
陆离轻轻摇头:“多谢师尊, 不过我有法子。”
“准备如何?”
“这段时间全仰仗师尊帮忙,才能让我有些空闲,如此一来, 就有机会再写几个话本。”
“哦?又准备像是之前那样, 将七师兄做的法器放去琉光楼拍卖吗?”
“不用的, 即使只是我的话本都有不错的销路。”
说到这里,陆离的眼睛回头看了看。
在那里,正准备一同离开的水湄儿正在和晏晏话别,一旁的七川在细细叮嘱墨寅,妩娘和秋忱也拉着青梧在说着什么。
风鸾顺着看去,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
然后就听陆离道:“虽然弟子从未心悦过谁,也没有想过要寻道侣,可是,在咱们宗门呆的时间长了,总是不缺少素材的。”
风鸾:……
系统:确实。
对于自家弟子们的爱情故事,风鸾其实并不算特别感兴趣。
不过系统一直在嘀嘀咕咕想看,作为一个好的主人,她答应等陆离写好了一定会留上几本给他瞧。
而除开这些,风鸾还有个疑问:“你刚刚说仰仗我得帮忙才能有空闲,所指何事?”
陆离总是平板的脸上终于有了笑:“便是师尊愿意将墨寅一同带走。”
风鸾眉尖微蹙:“莫非他扰你修炼?”
陆离温声道:“这倒不是,只是因为它平素在吃喝上开销大,弟子基本上每天都在为了这些盘算,如今它一同前往北海神岛,弟子自然可以松快些。”
……
时至今日,仍不知道大黑老虎到底有多能吃。
养个饕餮可能也不过如此……
等清点好了贺礼确认无误之后,风鸾便带着人上了飞马车,很快车队便离开了宗门。
相较于之前只有孤零零的一驾飞马车,如今的云清宗确实今非昔比。
且不提后面那一长串,单单是风鸾现在乘坐的这架就已经大了足足一倍,行驶起来也平稳许多。
从外面看只觉得朱轮华毂,入内更是处处精巧。
此时风鸾便安然坐在主位之上,面前摆着香炉,一旁是始终保持在最适宜温度的茶盏,而时需要稍微点一点车架内壁,车壁就会化为透明,能将外面的景色尽收眼底。
即使没有细细查看,风鸾也知道这驾车的造价绝对不低。
不单单是里面用到的阵法,单单是这种会自动转化的便不是普通材料。
饶是千年前的云清宗也没有这般奢华。
而风鸾倒不是不喜欢享受,只是觉得疑惑。
将目光从完全透明的车壁上挪开,她看着水湄儿问道:“之前无论是大师兄还是陆离,都说宗门这些年的灵石只是收支平衡,可如今看着似乎有些出入。”
水湄儿知道自家师尊闭关十年,对于宗门事务有些不了解,于是便乖巧回道:“我了解的不多,不过能看得出来,他们说的没错,宗门这些年来招收弟子,修缮宗门,还要养着灵兽,开销着实不小。”
风鸾点了点眼前的香炉:“那这驾车又是从何而来?”
听了这话,水湄儿就笑起来:“这是七师伯的手艺呀,自从知道北海神女要结契,他就动手做了这个,用的东西也是云清宗内的。”
风鸾微愣:“宗门还有能自动变成透明的材料?”
水湄儿笑的眉眼弯弯:“本来是没有的,但自从收了十数名鲛人族的弟子之后就有了。”
“何意?”
“我让他们都住在寒潭里修炼,争取早日能通过试炼,在此期间,作为报酬,他们用织出来的鲛绡交房租,这车子四周围就是用鲛绡围上的。”
此话一出,风鸾就重新看向了车壁。
而系统好奇道:【我记得之前宿主说过,鲛人族的东西都很贵的。】
风鸾表情不变,只在心里道:“对。”
【那鲛绡贵吗?】
“贵。”
【有多贵?】
“一尺鲛绡,灵石千枚,有价无市。”
系统:……噫!
他朝着四周围看去,很显然,想要牢固,这用到的绝不仅仅只有一层鲛绡,而空间相较于寻常车架已经是大的离谱了。
这坐的哪儿是飞马车?
分明是做了小半个灵石山!
谁说云清宗没钱的!隐形资产懂不懂啊!
而风鸾已经接着道:“虽然昂贵,但是按着陆离的脾气,他在水湄儿拜入云清宗之后就没再打过鲛珠的主意,如今得了鲛绡想必也不会拿去换钱,倒是一如既往的端方规矩。”
不过在系统心里,除了自家宿主以外,他对其他人的评价都是根据风鸾的看法来决定的。
换言之,就是毫不在乎。
此时的系统正紧盯着车壁不放,一想到这些都是从鲛人那里收房租收来的,就开始倒吸冷气,小声嘟囔:【果然,无论是什么地方,搞房地产和收房租都是最赚的事情……】
而风鸾还是更关心宗门发展:“寒潭里有不少灵鱼,大多有领地意识,你的族人住在其中可有什么不便?”
水湄儿脆声道:“没有,其实还是那些灵鱼邀请他们去的。”
原本在一旁乖巧做功课的青梧闻言,昂头问道:“为什么呀?”
水湄儿也不避讳,直接道:“最开始我也不知道,不过后来文鱼告诉我,是因为寒潭重见天日的缘故。”
青梧面露疑惑:“和太阳有何关系?”
水湄儿轻咳一声,才接着道:“有了太阳,视力还好的灵鱼们就能看到彼此了,它们让鲛人去说是为了休整一下后代们的审美,不要在随便乱长了。”
……???
而就在三师徒聊天的时候,云十八娘并没有参与进去。
此时的她依旧是一身彩衣,能看到精致漂亮的锁骨,还有纤细修长的脖颈。
手上依然是一根金烟杆,里面却空空如也,上面飘出来的袅袅烟雾仅是出自云霞妖自身的雾气。
这层薄雾看上去轻柔浅薄,但却笼住了她精致的面容,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面纱一般,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模样。
此时她正靠墨寅毛茸茸的背上,有一搭无一搭地用金烟杆戳老虎耳朵,同时用雾气在它面前变幻出各种形状。
作为凶兽,这样的行为显然很难忍住。
但对于墨寅来说,看不到碧瞳的日子显得格外无聊,分明曾经是个封闭千年都能用老虎爪子弹琴自娱的脾气,可现在心有牵挂,哪怕分开一天都觉得难过。
所以当看到云十八娘用雾气幻化出的小猫儿时,它便看得格外专注,进而忽略了正玩儿它耳朵的手。
一旁的长璆最开始还担心,到后面发现凶兽没有反应,便也不再去看。
只管挨着自家心上妖坐好,然后就侧着头看她。
若只是一时半刻便罢了,偏偏这人仗着自己的修士身份暴露,根本不用吃喝,就这么看了一路。
到最后还是云十八娘忍不住,转头和他对视,疑声道:“你总这么瞧我不会觉得脖子疼吗?”
长璆笑着摇头:“不会啊,我以前总不敢在你身边太久,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要多看看,把以前丢掉的时间都补回来才好。”
云十八娘轻哼:“油嘴滑舌。”
长璆却道:“我句句发自真心,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的珍藏,我不敢说,不敢动,只能认认真真记下和你的每一天,全是我的珍宝,近千年的时光,独独有你的那些日子最重要,现在只要看着你,就像是看遍了我的千年。”
自以为见惯场面的云霞妖也从未听过这样的情言。
她先是愣住,随后就猛地红了脸,只觉得心跳加速,耳朵里竟是都有了嗡嗡声响。
分明是教会了众多炉鼎撩人之法,现在却被人撩到不知所措。
也不去管墨寅的耳朵了,云十八娘只管正襟危坐,努力平复心情,可指尖都攥紧了,脸颊绯红也骗不得人。
这些被长璆看在眼中,自然发觉对方爱听,他立刻来了精神,准备再多说一点。
务必让十八娘多喜欢他一点,更喜欢他一点。
反正这许多年在城里除了做生意和修炼以外,他是真的没事儿干,书没少读。
凡人读书为了科举前程,他又不需要做官,现在说些好听话来让十八娘欢喜,也算那些功课没有白做。
可是刚刚一直一动不动的墨寅突然转过头,虎目中带着难以形容的情绪,声音都是幽幽的:“能不能不要在单身虎面前打情骂俏?”
云十八娘连耳朵都红了,也不说话,只用手推了长璆一下。
而长城主先是有些歉意地对着墨寅笑了笑,随后便用指尖轻点了一下云霞妖的金烟杆。
很快,雾气便被抽出了一缕。
这让云十八娘格外震惊,同时也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眼前这人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把自己的本源妖气给抽离,可以说,要是他愿意,他不用花费吹灰之力就能将自己拿捏住。
偏偏要花费那么大力气变换身份反复靠近……
这人大概是爱惨了她。
云十八娘想了想,然后就拿出了一个小圆镜子,揽镜自照,随后满意点头——
谁能不爱她呢?除非是瞎了。
而此时长璆已经用引着雾气到了墨寅面前。
这让墨寅有些疑惑:“这是何意?”
长璆温声道:“刚刚是我没有体谅你的心情,这是我给你的赔罪。”
墨寅看了一眼还在一旁飘着的烟雾小猫,便道:“让我用它捏成碧瞳吗?”
长璆笑意盈盈:“不,是用它帮你蒙上眼睛,如此一来,看不到我们,不就不会难受了吗?”
墨寅:……
我不是人,你真的狗。
作者有话说:
#猫的天敌,果然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