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章。
第二天一大早, 余遥被尿憋醒,艰难又痛苦地准备爬起来,刚一动就察觉到不对劲。
怀里似乎抱了个东西, 软中带硬,硬中带软,她捏了捏,听到头顶一声轻嘶,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是艳艳。
她又又又又半夜闹艳艳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太惦记他, 还是身体有自己的想法, 总是会跑去折腾他。
不是抱他就是压着他,今天一条腿翘在他身上, 胳膊紧紧搂着他,还捏了捏他的肚腹, 口水把他后背的睡衣都浸透了。
余遥:“……”
她眨了眨眼,本能想毁灭自己睡相不雅的罪证,离他远一点,又怕吵醒他, 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方堰先动了动, 貌似已经被她弄醒。
余遥赶紧趁着机会收了作孽的胳膊腿,给他擦一擦后背湿润的那块,心虚地退到床边。
一旁的方堰在调整姿势, 从背对着她, 到仰面朝天平躺下来, 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片刻才扭过脑袋朝她瞧来。
这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明亮, 隐约的光从外面透进来。
余遥看的清楚, 方堰那双阗黑阗黑的眸里清澈透亮,像山间的湖,一望到底,没藏一丝一毫的指责和不满。
余遥更惭愧了,“我……”
没来得及狡辩,方堰已经伸出了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善解人意道:“是我想抱你,跟你没关系。”
余遥:呜呜呜,他好好啊。
每天闹他,居然也一点不生气,还给她找借口打掩护。
那个姿势傻子也知道是她强抱过去,强贴上去打扰他睡觉。
余遥感动的一塌糊涂。
方堰真是个小天使啊。
更爱他了。
她凑过去抱了抱方堰,从他那里得到能量后,吭哧吭哧去上厕所。
床里的深处,方堰侧目,望着她的背影嘴角悄无声息地勾了勾。
等她出来他也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双双摊在床上。
早上六点出头,再加上月底了,余遥这两天不上班,要忙着收租,方堰是老板,想去就去,想居家办公就居家,随他便,所以跟着她一起休息。
俩人今天不用早起,可以在家赖床,如果是平时,余遥早就开心死了,快快乐乐一觉到中午,今天有点睡不着。
因为想起了刚刚那个手感。
方堰的肚腹平平,一点多余的起伏都没有,皮肤细腻光滑,软香温玉,表面覆了一层薄薄的肌肉,是锻炼过的痕迹。
别看他身体差,其实办公室后面的卧室里有跑步机,平均工作一小时就跑一段时间,生活规律,规划合理。
在家里也买了跑步机,经常会上去走走,他虚是虚在内在。
肠胃不好,整个内菌群差,又养尊处优久了,很少经历恶劣环境,比如他这身皮囊在太阳底下晒十分钟就能晒伤。
平时锻炼也是在空调房内,调着适合的温度,微微出汗就停下继续处理文件。
真真就是玻璃屋内养出的娇嫩花儿,经不起风吹雨打,仅限于身体,心理这方面余遥自认自己不如他。
是事实,他的灵魂、头脑、内在很强大。
余遥多往他身上看了几眼。
睡梦中骚扰的人,醒来只有尾巴上的那一点点记忆,除此之外什么感受都没有,她刚有些惋惜,就见那边的人将腰间挂着的胳膊拿开,高高悬起,腹间登时一空,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邀请她一样。
余遥心中一喜,甭管是不是这个意思,连忙将手放过去,搂住他的腰。
睡前或者睡后抱着人,真的很治愈,像是抱着抱枕,其实比抱枕还舒服,因为清楚地知道,被抱的人是她喜欢的,惦记的。
每次一搂,鼻息下都是好闻的气息,能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感受到底下年轻地、鲜活的生命。
把他熬睡着了还能在揉他小肚子的时候,听他无意识地从嘴里溢出的低吟。
声音好听,没睡醒的时候带着丝丝缕缕的哑,更好听了。
当然在人家睡觉的时候打扰人家很不地道。
余遥自己非常讨厌有人吵她睡觉,那种暴躁心烦的感觉印象太深,所以她很少这么闹方堰。
每次临睡前都会离他远一点,知道自己睡相不好,怕吵着他。
然而意识和身体剥离,道理都懂,就是身体不受控制,每天晚上都会在她不清醒的情况下过去干扰人家。
难为方堰居然忍受得了,可能也习惯了,竟然真的能睡着。
余遥手伸进他睡衣内,顺着他线条优美的地方轻抚。
他俩现在这个关系,已经不需要再通知他,得到他许可,想了直接上手就好。
晚上不动他是想让他睡个好觉,他白天挺累的,脑力工作者,睡不好第二天看字是飘的,影响他判断。
他现在醒着没关系,平时她也会趁着他半梦半醒之间骚扰他,看他睡眼蒙胧,懒洋洋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偶尔手劲大了,或者不小心碰到他有伤的地方,能听到他压抑地闷哼。
清醒的时候很少,犯困了或者干脆没睡醒的时候一点都不吝啬,还会发自内心地笑。
是干净的,纯粹地,不含半点伪装的那种。
余遥很喜欢,因此没少闹他,今天也是,折腾到他失了劲力似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的闭上眼沉沉睡去才收了手。
睡着的方堰像丢了灵魂的洋娃娃,没有醒着的时候有意思。
余遥自觉无趣,也跟着睡去。
大概这么过了三四个小时左右,十点多,照例是方堰先起床,赤足站在地毯上换衣服。
他动静很小,不过余遥还是被他吵醒了。
事实上是睡太久自然醒的。
如果是以前,她会避开不看方堰换衣服,现在就光明正大的趴在床边,瞅着他换。
几乎眼瞧着他往那具漂亮的身子上上枷锁似的,一件一件、从里到外裹上束缚,把好看的地方都藏起来。
方堰穿衣服好看,其实不穿更好看。
他换的不是外出的,是居家服。
他这个人吧,讲究到离谱,在床上的睡衣就只能在床上穿,下了床是居家服,出门又是另一套。
一天最少三身,几乎每天看他换衣服。
回家一次,起床一次,吃完饭上班前一次,平时如果余遥碗筷搁洗碗机里快,还能搬个椅子坐在门口看他赤着雪白的足,踩在床沿,只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扣穿西装必备的衬衫夹。
一条黑色带有弹性的带子在他指尖灵活地环住白皙的大腿,扣上离开后被圈住的地方勒出一道微微地凹印来。
他腿型很好,笔直瘦长,该有肉的时候有肉,该细的时候细,从足背到脚踝,再到小腿,膝盖,大腿,整条线紧致又优美。
视觉上的强烈冲突和享受,让余遥每次看完都要摸一摸鼻子,怕流鼻血。
方堰妥妥的是个修炼千年的男狐狸精啊,太绝了。
男狐狸精收拾好自己,出了卧室去做饭,余遥也收拾收拾起来。
穿过原本很乱、都是脏衣服和杂物、现在空旷又干净的地毯,去按照春夏秋冬、从浅到深依次挂起来的衣柜里挑选衣服。
以前她都随便放随便丢,每次拿出一件顺便带起一堆砸下来,现在好了,穿什么衣服,在哪里一目了然。
方堰在门上贴了标签,长衣区,短衣区,冬衣区,夏衣区。
余遥没穿鞋,直接赤着脚丫子出去。
如果是以前,逛一圈回来脚底板都是黑的,现在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他俩把方堰家里的扫地机器人全部拿了过来,不仅可以扫地板,还能扫毛毯。
好几个,每天都忙活着,以前家里电费一百多,开空调也才两三百,现在要上千。
住的舒心,那都不是事。
余遥出门,看到的是焕然一新的客厅,虽然东西多,但是不乱,摆放的很整洁,还添了很多新鲜的、好看的小玩意儿。
比如俩人去公园画的陶瓷娃娃,她的男孩,很丑,方堰的女孩,很漂亮,两个虽然看起来不搭,但方堰依旧放在很显眼的地方。
再比如给他抓的娃娃,也被他好好的搁着。
余遥去洗手间洗脸刷牙,桌面上整齐到她舍不得打乱,当然啦,别处也是一样的。
方堰是真的爱干净,多了一个他,感觉日子完全不一样。
以前那叫勉强活着,现在这叫家。
最主要的是,方堰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但他不强迫别人跟他一样标准。
他一天几套衣服换,余遥永远都是那一身,上床下床他也没说什么。
反倒是她自己不太好意思,勉勉强强在家穿睡衣,在外随意。
也不乱丢东西了,因为方堰要一件一件捡回来,衣服挂好,配饰装进该装的地方。
一次两次还好,老是让他这么辛苦,别说他烦不烦,余遥自己先愧疚的一批。
同居后几乎所有的前辈都告诫过她,有个致命的问题。
男女双方会受对方影响,沾染上对方的恶习,余遥感觉还好,她没沾上方堰的恶习,因为他压根没有,他也没沾上她的。
因为他这个人吧,看起来文质彬彬,很好说话一样,其实意志坚定,不会轻易受人影响,不仅如此,还改掉了她很多臭毛病。
比如熬夜,再比如吃巨辣,巨冰的食物。
做饭的人是方堰,他搁多少辣椒,余遥就吃多少,不做饭的人没资格哔哔和提意见,带个胃就好。
他经常泡花茶,保温在45度的那种,每天就搁在桌子上,时刻去,时刻都有,比她从冰箱里取冰再倒水方便太多,直接人到桌前拿了一边洗好的杯子灌上就喝,温度不凉不热正正合适。
而且花茶很寡,喝完再尝奶茶、牛奶、饮料就觉得不是味。
熬夜也因为他早睡改掉了,只偶尔打游戏会晚一点,吵到他,他也不说什么,自己去一边的阳台,打开窗户迎风抽烟。
余遥偶尔抽空朝那边看去,隔着一层玻璃门,能清晰地瞧见方堰手里的烟一明一暗,清瘦身形羽化成仙了似的,下一刻就要位列仙班,离她而去。
他并非一直都衣着整齐,有时她打游戏动静太大,烦闷了也会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敞着衣口,露出漂亮的胸膛,和上面点点的青红印记站在玻璃窗前透气。
也有时候干脆光着上身,白皙平坦的胸膛,和过分好看的蝴蝶骨完完全全坦在外面。
六楼不是很高,认真去看的话,其实从地上,对面大楼都能瞧见他月中聚雪一般的无瑕身子。
回回余遥都无心再打什么游戏,先去把方堰解决了,解决着解决着发现再也没熬过夜。
方堰真是个改坏毛病的小能手啊,又或者说,好的恋情只会学对方的优点,不会学缺点。
就比如她,慢慢地去了一身的劣根,也变得早起早睡,跟着方堰一起收拾屋子,打扫房间,生活越来越健康。
方堰也‘学了’她的优点,其实是被逼的,每天从一个小时起来一次上跑步机十分钟,变成了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偶尔她格斗缺人练手,还会让方堰给她当对手,当然次次都没坚持几个回合,被她反手桎梏后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缺人打球了也是他补上,篮球,乒乓球,台球,她平时逛街运动量也很大,方堰跟着她每次都累的精疲力尽回来。
她不用刻意去亲他吻他折腾他,都能瞧见他那幅虚弱无力的模样。
当然只是一时的,过后他会变强,最近生病已经很少了,身体比以前健康不少。
以前是温室里的花朵,现在是温室里的树苗,再同居几个月就成小树了。
作者有话说:
临近完结啦,你们有想看的情节和梗吗?告诉我吧,再不说要晚啦,我会尽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