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家长里短

那些事。

人不能胡思乱想, 要不然更无法冷静。

刚刚坐稳的余遥又忍不住对方堰下手了。

方堰刚整理好的西装和领带再一次凌乱不堪。

是为了防止他追问和指责悄摸筹钱的事。

余遥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后,更加光明正大的将他摁在沙发上摧残。

方堰模样越发的凄惨,梳理的整理的黑发散开, 几缕刘海落下,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滴,打湿了鬓发。

唇上像涂了口脂一样,越来越红,脖间的青紫也越来越多。

事后方堰轻抚她的头顶调侃,“每一次我都有一种活不过明天的感觉。”

余遥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没回话, 只将脑袋更深地埋进他颈间,嗅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因为出汗, 就像蒸腾了一样,那股子淡淡的雅香越发浓郁。

非常非常好闻。

是他的体香, 不是香水和沐浴露洗发水与洗衣粉的气息。

因为俩人同居后经常是他洗衣服,顺带帮她也洗一洗,用一样的洗衣粉,一样的沐浴露, 和一样的洗发水,她也会喷方堰的香水, 就是没那种味道。

严格来说平时的方堰也不喷香水,只有去参加大型宴会才会顺带沾一些,一个月两三次的那种。

所以余遥很肯定, 就是他的体香。

她突然想起网上提到过的, 如果闻到异性身上的体香, 说明基因选择了他。

何穗闻到的应该跟她是不一样的, 她属于更深层次的那种香, 需要方堰精疲力尽出了汗的时候才会散发出来,何穗闻到的就是表象,洗衣粉或者香水味。

那股子令人上瘾的香只有她一个人能闻到。

余遥因为这个,又多嗅了几口。

六月份,天气已经开始越来越热,方堰办公室里没开空调,余遥额间也有汗,方堰空出一只手抽了桌子上的纸巾在给她擦。

余遥视野里不时出现一只放大的手的模样,和雪白雪白的五指。

她抓住后,在手背上亲了一下,然后指挥着他,让他给后颈也擦一擦,汗更多。

方堰没有拒绝,手穿过她颈后照做。

余遥什么也没干,静静享受着。

她就喜欢方堰用那双漂亮的手给她做事,有时候是整理刘海,有时候是衣领,也有时候是扣子,或者别的。

她平时其实有些没耐心,也不太注意这些,但每次看着那双手慢条斯理的在她眼前晃荡,她就跟中了魔法似的,耐耐心心等着。

方堰也不烦,会按部就班的将她身上所有不妥的地方都整理好,之后才出门做别的事。

每次事后也是,余遥给他收拾,他给她拾掇。

他连个褶皱都会抚平,余遥干不来那么细致的活,所以他的衣服依旧皱巴巴的,唯一能提上一嘴她好的地方,应该是她随身会带着药和湿巾。

湿巾是擦口水和上次留下的药渍用的,药自然是治伤的,抹完他就不需要再费神自己来,只要把外衣整理整理就好。

余遥眼看着他把自己收拾到能见人的程度,捡了地上的合同开始一页一页的对。

尾部有数字,第一页,第二页这样,这活她也能干。余遥让他好好休息,她自己蹲下身子捡。

捡完对好也不走,赖着看他翻阅文件。

本来以她的意思,合同签完就走,一点不停留,因为怕他提筹钱的事。

他大概是被她转移话题成功,亲太久晕了,忘记了那事,也有可能善解人意不再计较,反正没再提起过,余遥也只当不知道,坐在他的办公椅里,以他的视角看物看人。

这个位置真的能居高临下,俯览周围,也能高高在上看忙碌的其他人。

对面一面墙上都是监控器,每个楼层来来回回走动的身影,来汇报的这个经理,那个总监,她都尽收眼底。

那些人头衔一个比一个大,穿著名牌,打扮精致,常年养尊处优、位高权重,当着下属的面趾高气扬,然而在方堰面前像一只猫儿似的,说话声音都轻柔地不可思议。

他们坐的远,甚至没发现方堰唇上过于嫣红的可疑痕迹。

小心翼翼又忍不住打探些别的,比如踏入他办公室的另一个人。

每次都被方堰三言两语敷衍过去,余遥这个位置十分特殊,有一台大屏电脑,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所以那些人没发现她。

她也不出声,就这么戴着他的耳机,打开他价值不菲的电脑,在他办公的地方霸占他的位置打游戏。

一开始只是下载,没什么动静,后来开始出现敲键盘的声音,沙发那边谈生意和业绩的声响静了静,诡异地停了那么几个瞬间,方堰道了声继续,才接着有说话声传来。

谈的都是一些比较机密的事,比如盈利和投资某某项目,不能外泄的那种,所有参与的人也都是集团高层,只有她一个人例外。

有人对她的身份表示存疑,方堰只简单道了句自己人,就让大家继续汇报了。

于是两边奇迹似的一同存在,一边是打游戏快速敲键盘的动静,一边是谈论正经事的声响,双方持续了很久才结束。

走的是那群高管,余遥还没到上班时间。她以为签合同会很麻烦,大概提前了一个半小时左右,方堰可能以为她有什么事做,比如律师在很远的地方需要接,没有表达意见,依着她。

现在除掉去上班路上的时间,大概还有一二十分钟左右的空闲。

余遥继续打游戏,边打边问:“会不会吵啊?”

方堰在看文件,刚刚那几个高管拿来的赚钱项目。

像他们这样的集团,有闲钱就拿去投资,很多没钱但是有想法的年轻人都靠他们参股才能扶摇直上。

投资年轻人的项目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一桩,只要一个起来了,钱就像流水似的,哗啦啦往兜里钻。

“不吵,”方堰翻过一页,“心静自然凉,你影响不了我。”

余遥最佩服的就是他这点,他在看报纸或者看书的时候,无论她在旁边干什么,他都不受影响,继续翻自己的。

一开始她以为是装的,后来拿过他手里的书考他,人家过目不忘,一字不差全都能道出来,还理解意思。

他平时睡觉的时候,她打游戏,他也能睡着,而且很奇怪,她不打,他反而失眠,打了吵吵闹闹的他就睡得很香。

所以中午不午睡还有成全他的意思。

当然更多的是喜欢看他睡深后刚起来迟钝的样子。

睡得越好,越反应慢。

现在这幅精英的模样她喜欢,回家后那副慢吞吞呆愣愣的模样她也喜欢。

方堰就像上天送给她的礼物,完全按照她的喜好造出来的,无论是性格还是样貌,出身,身材,都恰到好处的踩着她的xp,叫她一日爱过一日。

一个月,非但没有烦,反而恨不得日日黏着。

三点四十分,余遥到底还是关了电脑离开,临走前没有拿走刚签的合同,放方堰这里,等晚上来接他的时候取。

余遥和方堰告别后一个人出来,刚到外面,不出所料又察觉到被注视的目光,扭头看去,发现角落的几个秘书看她的眼神越来越诡异,疑似姨母笑。

她在方堰的办公室内待了那么久,她们肯定以为她和方堰有一腿。

确实也有一腿,余遥没什么被八卦的尴尬,坦然面对,坦然离开。

辛苦半天后,晚上九点半准时下班,准时来接方堰。

自从和方堰同居,她基本已经断掉了所有夜间活动,每天就带方堰出来遛遛弯,跳跳广场舞,四处去找美食,玩一些年轻人该玩的。

偶尔还会陪他见客户。

一般情况下谈生意不是在饭桌上,就是在酒场上,亦或者游戏上。

恰好三个她都擅长,能吃能喝,还能玩。

吃喝玩这方面十个方堰都比不过她,他的客户也是,平时打个羽毛球网球之类的,她一个人能虐他们一群。

方堰都说如果她去做个区域经理,业务肯定很火爆。

反正他是讲把她促成的单子积累积累,到月底一口气给她结算。

余遥不想赚他的钱,没同意,毕竟她吃吃喝喝玩玩也蛮开心的,还能在大家看不到的角落,对方堰动手动脚,有一种偷腥的刺激和满足感。

她把这当成乐趣,不准备用金钱破坏,方堰可能不想和她因为意见不同闹别扭,没说什么,但余遥感觉他会补到其它的上面去。

他一向如此,在背后悄悄干了很多事,比如蛋黄酥是他做的,再比如帮她爸妈挑股,还有默默地培养她。

某天她发现自己能独立完成一个单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了。

余遥接到人,到家后默契地分开,一个去买菜,一个去拿快递。

有大件的快递,方堰不一定搬得动,而且他更擅长厨房的领域,所以余遥去拿快递,他去买菜。

在两边,一个南门,一个北门,方堰去北边,余遥在南边,到了快递点一看,方堰买了个大蒸箱。

没同居之前她从来不知道锅还能分那么多种类,蒸箱,烤箱,空气炸锅,平底锅,砂锅,深锅,奶锅,电饭煲,厨房因为方堰的到来满满当当,一个厨房已经放不下,开始霍霍到隔壁。

隔壁已经打通装好,除了还有些气味,不经常过去之外,早就开始放不要的杂物。

都是以前她的换下来的,从前她一个人住,旧点破点无所谓,都有方堰了,不能让他跟着受委屈。

也不是没有那个条件,没必要抠这点钱。

余遥一共搬了五个快递,除了那个大蒸箱,还有些其它的物件,吹风机,浴巾等等。

其实家里有,但方堰一定要这边洗手间一个,那边一个,浴巾一个月一换。

家里几条浴巾是替换着用的,一个月一条根本使不了几次。

当然啦,花他自己的钱,他想怎样就怎样,余遥不管。

她只负责带回家,顺带帮方堰拆开,省他点劲儿。

大蒸箱上有麻绳一样的封条,很厚实,必须要用剪刀剪才行,余遥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也没恼,给方堰去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没等方堰说话,余遥先问出口,“剪刀放哪里了?我找半天也没有找到。”

俩人刚同居的第三天余遥就发现了,方堰过目不忘,只要是他经手的东西他都能记住。

就像她一开始说的那样,方堰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所以平时房间的整理等等,都是他在做。

他清楚的知道家里的所有东西在什么位置。

余遥一开始也没有注意,是因为她丢三落四,经常找不到自己的工牌,自己的手机,自己的东西,每次只要提,方堰都能准确的指出具体位置。

往后有什么不记得,或者干脆没印象的都不用费劲去找,直接问方堰,肯定有答案。

果然下一刻他道:“在茶几下的抽屉里,左边第一个。”

茶几下的抽屉有两排,余遥依言去了左边,拉开第一个抽屉一看,还真有。

说起来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她刚刚找过这里,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方堰一提醒就能寻到。

方堰是有法术,还是她太笨了?

余遥没有过多的纠结,拿出剪刀把快递拆了。

*

北门旁边的超市口,方堰挂了电话,手机往口袋一塞,刚拉出一个小推车准备进去,里面正好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出来,还小推车的,双方正面碰上。

几个大娘年纪大了,老花眼,先是眯着眸子打量他,凑近了才问同伴:“你们看他眼熟不?”

“眼熟。”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记性好,眼神也不错的大娘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是遥遥对象。”

几个人望着他,笑容逐渐和蔼,“哎呀,遥遥对象啊,一个人出来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