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
人不能胡思乱想, 要不然更无法冷静。
刚刚坐稳的余遥又忍不住对方堰下手了。
方堰刚整理好的西装和领带再一次凌乱不堪。
是为了防止他追问和指责悄摸筹钱的事。
余遥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后,更加光明正大的将他摁在沙发上摧残。
方堰模样越发的凄惨,梳理的整理的黑发散开, 几缕刘海落下,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滴,打湿了鬓发。
唇上像涂了口脂一样,越来越红,脖间的青紫也越来越多。
事后方堰轻抚她的头顶调侃,“每一次我都有一种活不过明天的感觉。”
余遥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没回话, 只将脑袋更深地埋进他颈间,嗅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因为出汗, 就像蒸腾了一样,那股子淡淡的雅香越发浓郁。
非常非常好闻。
是他的体香, 不是香水和沐浴露洗发水与洗衣粉的气息。
因为俩人同居后经常是他洗衣服,顺带帮她也洗一洗,用一样的洗衣粉,一样的沐浴露, 和一样的洗发水,她也会喷方堰的香水, 就是没那种味道。
严格来说平时的方堰也不喷香水,只有去参加大型宴会才会顺带沾一些,一个月两三次的那种。
所以余遥很肯定, 就是他的体香。
她突然想起网上提到过的, 如果闻到异性身上的体香, 说明基因选择了他。
何穗闻到的应该跟她是不一样的, 她属于更深层次的那种香, 需要方堰精疲力尽出了汗的时候才会散发出来,何穗闻到的就是表象,洗衣粉或者香水味。
那股子令人上瘾的香只有她一个人能闻到。
余遥因为这个,又多嗅了几口。
六月份,天气已经开始越来越热,方堰办公室里没开空调,余遥额间也有汗,方堰空出一只手抽了桌子上的纸巾在给她擦。
余遥视野里不时出现一只放大的手的模样,和雪白雪白的五指。
她抓住后,在手背上亲了一下,然后指挥着他,让他给后颈也擦一擦,汗更多。
方堰没有拒绝,手穿过她颈后照做。
余遥什么也没干,静静享受着。
她就喜欢方堰用那双漂亮的手给她做事,有时候是整理刘海,有时候是衣领,也有时候是扣子,或者别的。
她平时其实有些没耐心,也不太注意这些,但每次看着那双手慢条斯理的在她眼前晃荡,她就跟中了魔法似的,耐耐心心等着。
方堰也不烦,会按部就班的将她身上所有不妥的地方都整理好,之后才出门做别的事。
每次事后也是,余遥给他收拾,他给她拾掇。
他连个褶皱都会抚平,余遥干不来那么细致的活,所以他的衣服依旧皱巴巴的,唯一能提上一嘴她好的地方,应该是她随身会带着药和湿巾。
湿巾是擦口水和上次留下的药渍用的,药自然是治伤的,抹完他就不需要再费神自己来,只要把外衣整理整理就好。
余遥眼看着他把自己收拾到能见人的程度,捡了地上的合同开始一页一页的对。
尾部有数字,第一页,第二页这样,这活她也能干。余遥让他好好休息,她自己蹲下身子捡。
捡完对好也不走,赖着看他翻阅文件。
本来以她的意思,合同签完就走,一点不停留,因为怕他提筹钱的事。
他大概是被她转移话题成功,亲太久晕了,忘记了那事,也有可能善解人意不再计较,反正没再提起过,余遥也只当不知道,坐在他的办公椅里,以他的视角看物看人。
这个位置真的能居高临下,俯览周围,也能高高在上看忙碌的其他人。
对面一面墙上都是监控器,每个楼层来来回回走动的身影,来汇报的这个经理,那个总监,她都尽收眼底。
那些人头衔一个比一个大,穿著名牌,打扮精致,常年养尊处优、位高权重,当着下属的面趾高气扬,然而在方堰面前像一只猫儿似的,说话声音都轻柔地不可思议。
他们坐的远,甚至没发现方堰唇上过于嫣红的可疑痕迹。
小心翼翼又忍不住打探些别的,比如踏入他办公室的另一个人。
每次都被方堰三言两语敷衍过去,余遥这个位置十分特殊,有一台大屏电脑,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所以那些人没发现她。
她也不出声,就这么戴着他的耳机,打开他价值不菲的电脑,在他办公的地方霸占他的位置打游戏。
一开始只是下载,没什么动静,后来开始出现敲键盘的声音,沙发那边谈生意和业绩的声响静了静,诡异地停了那么几个瞬间,方堰道了声继续,才接着有说话声传来。
谈的都是一些比较机密的事,比如盈利和投资某某项目,不能外泄的那种,所有参与的人也都是集团高层,只有她一个人例外。
有人对她的身份表示存疑,方堰只简单道了句自己人,就让大家继续汇报了。
于是两边奇迹似的一同存在,一边是打游戏快速敲键盘的动静,一边是谈论正经事的声响,双方持续了很久才结束。
走的是那群高管,余遥还没到上班时间。她以为签合同会很麻烦,大概提前了一个半小时左右,方堰可能以为她有什么事做,比如律师在很远的地方需要接,没有表达意见,依着她。
现在除掉去上班路上的时间,大概还有一二十分钟左右的空闲。
余遥继续打游戏,边打边问:“会不会吵啊?”
方堰在看文件,刚刚那几个高管拿来的赚钱项目。
像他们这样的集团,有闲钱就拿去投资,很多没钱但是有想法的年轻人都靠他们参股才能扶摇直上。
投资年轻人的项目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一桩,只要一个起来了,钱就像流水似的,哗啦啦往兜里钻。
“不吵,”方堰翻过一页,“心静自然凉,你影响不了我。”
余遥最佩服的就是他这点,他在看报纸或者看书的时候,无论她在旁边干什么,他都不受影响,继续翻自己的。
一开始她以为是装的,后来拿过他手里的书考他,人家过目不忘,一字不差全都能道出来,还理解意思。
他平时睡觉的时候,她打游戏,他也能睡着,而且很奇怪,她不打,他反而失眠,打了吵吵闹闹的他就睡得很香。
所以中午不午睡还有成全他的意思。
当然更多的是喜欢看他睡深后刚起来迟钝的样子。
睡得越好,越反应慢。
现在这幅精英的模样她喜欢,回家后那副慢吞吞呆愣愣的模样她也喜欢。
方堰就像上天送给她的礼物,完全按照她的喜好造出来的,无论是性格还是样貌,出身,身材,都恰到好处的踩着她的xp,叫她一日爱过一日。
一个月,非但没有烦,反而恨不得日日黏着。
三点四十分,余遥到底还是关了电脑离开,临走前没有拿走刚签的合同,放方堰这里,等晚上来接他的时候取。
余遥和方堰告别后一个人出来,刚到外面,不出所料又察觉到被注视的目光,扭头看去,发现角落的几个秘书看她的眼神越来越诡异,疑似姨母笑。
她在方堰的办公室内待了那么久,她们肯定以为她和方堰有一腿。
确实也有一腿,余遥没什么被八卦的尴尬,坦然面对,坦然离开。
辛苦半天后,晚上九点半准时下班,准时来接方堰。
自从和方堰同居,她基本已经断掉了所有夜间活动,每天就带方堰出来遛遛弯,跳跳广场舞,四处去找美食,玩一些年轻人该玩的。
偶尔还会陪他见客户。
一般情况下谈生意不是在饭桌上,就是在酒场上,亦或者游戏上。
恰好三个她都擅长,能吃能喝,还能玩。
吃喝玩这方面十个方堰都比不过她,他的客户也是,平时打个羽毛球网球之类的,她一个人能虐他们一群。
方堰都说如果她去做个区域经理,业务肯定很火爆。
反正他是讲把她促成的单子积累积累,到月底一口气给她结算。
余遥不想赚他的钱,没同意,毕竟她吃吃喝喝玩玩也蛮开心的,还能在大家看不到的角落,对方堰动手动脚,有一种偷腥的刺激和满足感。
她把这当成乐趣,不准备用金钱破坏,方堰可能不想和她因为意见不同闹别扭,没说什么,但余遥感觉他会补到其它的上面去。
他一向如此,在背后悄悄干了很多事,比如蛋黄酥是他做的,再比如帮她爸妈挑股,还有默默地培养她。
某天她发现自己能独立完成一个单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了。
余遥接到人,到家后默契地分开,一个去买菜,一个去拿快递。
有大件的快递,方堰不一定搬得动,而且他更擅长厨房的领域,所以余遥去拿快递,他去买菜。
在两边,一个南门,一个北门,方堰去北边,余遥在南边,到了快递点一看,方堰买了个大蒸箱。
没同居之前她从来不知道锅还能分那么多种类,蒸箱,烤箱,空气炸锅,平底锅,砂锅,深锅,奶锅,电饭煲,厨房因为方堰的到来满满当当,一个厨房已经放不下,开始霍霍到隔壁。
隔壁已经打通装好,除了还有些气味,不经常过去之外,早就开始放不要的杂物。
都是以前她的换下来的,从前她一个人住,旧点破点无所谓,都有方堰了,不能让他跟着受委屈。
也不是没有那个条件,没必要抠这点钱。
余遥一共搬了五个快递,除了那个大蒸箱,还有些其它的物件,吹风机,浴巾等等。
其实家里有,但方堰一定要这边洗手间一个,那边一个,浴巾一个月一换。
家里几条浴巾是替换着用的,一个月一条根本使不了几次。
当然啦,花他自己的钱,他想怎样就怎样,余遥不管。
她只负责带回家,顺带帮方堰拆开,省他点劲儿。
大蒸箱上有麻绳一样的封条,很厚实,必须要用剪刀剪才行,余遥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也没恼,给方堰去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没等方堰说话,余遥先问出口,“剪刀放哪里了?我找半天也没有找到。”
俩人刚同居的第三天余遥就发现了,方堰过目不忘,只要是他经手的东西他都能记住。
就像她一开始说的那样,方堰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所以平时房间的整理等等,都是他在做。
他清楚的知道家里的所有东西在什么位置。
余遥一开始也没有注意,是因为她丢三落四,经常找不到自己的工牌,自己的手机,自己的东西,每次只要提,方堰都能准确的指出具体位置。
往后有什么不记得,或者干脆没印象的都不用费劲去找,直接问方堰,肯定有答案。
果然下一刻他道:“在茶几下的抽屉里,左边第一个。”
茶几下的抽屉有两排,余遥依言去了左边,拉开第一个抽屉一看,还真有。
说起来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她刚刚找过这里,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方堰一提醒就能寻到。
方堰是有法术,还是她太笨了?
余遥没有过多的纠结,拿出剪刀把快递拆了。
*
北门旁边的超市口,方堰挂了电话,手机往口袋一塞,刚拉出一个小推车准备进去,里面正好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出来,还小推车的,双方正面碰上。
几个大娘年纪大了,老花眼,先是眯着眸子打量他,凑近了才问同伴:“你们看他眼熟不?”
“眼熟。”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记性好,眼神也不错的大娘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是遥遥对象。”
几个人望着他,笑容逐渐和蔼,“哎呀,遥遥对象啊,一个人出来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