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余遥可能平时都不怎么整理, 脏倒是不脏,就是乱,所以花的时间比较久, 尤其是衣柜里的那些衣服,杂乱无章,随意塞,他一个一个撑上衣架,算上这部分的时间可能有三个多小时。
方堰扶着腰去开门,让送货的人进来, 安装的师傅也在, 师傅说他尺寸选的好,正好能塞下, 里面撑个架子,把洗碗机架起来就好。
提前沟通过, 师傅带足了工具,双头水龙,双下水道都有,十几分钟安装好。
师傅走后方堰一个人拿着剪刀拆箱子, 余遥的厨房看起来不像经常做饭,什么都没有, 他买了炒锅炖锅,砂锅,蒸锅, 微波炉, 烤箱, 破壁机, 一应俱全。
全部拆箱摆放好, 他的手套也找到了,方堰戴着手套去把自己早上没有做完的蛋黄酥弄上。
*
晚上的九点十分左右,余遥一直在盯着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感觉一天很快过去,还没怎么感受就没了,今天分外难熬。
她几乎一会儿看一下时间,一会儿又一下,频繁到被客户投诉老是玩手机。
好在她平时属于优秀员工,从来不迟到,从来不请假的那种,老板大度地没有罚她,只口头说了两句。
不痛不痒,余遥没有在意,倒是收敛许多,不过趁着喝水和休息的空档还是老是看手机,越接近下班时间,越觉得难熬。
不知道在纠结和期待什么。
因为家里有人了吗?
方堰被她拐回了家。
就好像金屋藏娇一样,想一下自己的房里有了那么一个漂亮金贵的人,上班的心思全无,只想回家康康他。
余遥叹息一声。
美色误人啊。
她又艰难地熬了十分钟,还差十分钟时客户离开,她没事做,开始骚扰何穗。
【樱桃小完犊子:在干嘛?】
何穗一如既往地很快回她。
【樱桃打完犊子:在吃自助餐,怎么了?】
她还发了张照片,手里抓的是小龙虾,碗里是大量的龙虾壳。
这个暴殄天物的,每次都在九百八十八的超贵自助餐吃些路边摊,说是干净。
【樱桃小完犊子:有个剑我必须要犯一犯。】
何穗还天真地回了她一句。
【樱桃打完犊子:什么?】
【樱桃小完犊子:我把我男朋友拐回家了,我下班回去就能和男朋友卿卿我我了。】
【樱桃打完犊子:……】
何穗:……手里的小龙虾立刻不香了。
九点三十分,余遥就像座椅烫似的,嗖得一下起身,立刻结束跟何穗的交谈,给方堰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想吃的想喝的和想带的?
方堰一律拒绝,什么都不要。
余遥听着他的声音,感觉他好像被掏空了似的,语气略显疲惫?
???
怎么了?
伤又加重了吗?
她有点担心,火燎火燎开车到家,跑着上去的,钥匙刚打开门就感觉自己走错了地方,退出去看了看,房间号没错,钥匙也是对的,要不然根本开不了门。
???
所以哪一步错了?为什么屋里这么奇怪?
干净、整洁、雅致到她以为是哪家开发商的样板房,和她的猪窝完全两样。
还是有一些家具是一样的,所以她依稀认了出来,就是她的家,只不过桌子上铺了桌布,还放了花,椅子上搁了靠枕,整个档次一提升。沙发也被漂亮的布艺包着,从微旧变得文雅。
入户格子柜里本来杂物乱丢,很丑,现在里面都是精致的小玩意儿,墙上挂了画,客厅铺了地毯,茶几上有桌布有桌旗,厨房多了个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锅碗瓢盆。
台面上有锅,锅里煮着什么,一旁的烤箱突然叮得一声响了一下,是里面的东西好了。
外面是透明的,余遥凑过去看了一眼,密密麻麻放了三层的蛋黄酥。
余遥:“……”
不用再看了,她已经知道了,是方堰的杰作。
不是让他好好休息了吗?
他怎么一点都不听话?
不仅做了饭和蛋黄酥,还把屋子给收拾了。
都光荣负伤了还不消停。
屋子不大,余遥确定他没有在洗手间和阳台,气势冲冲进了卧室,本意是想质问他为什么不乖乖躺着?就看到他乖乖躺着。
余遥:“……”
气势立刻矮了三节。
她重新鼓起气,不满道:“不是答应过我的,什么都不做好好休息等着我来收拾吗?你怎么自己弄了?”
方堰额头贴着一张凉贴,在给自己揉手腕,看到她进门时停了动作,一边把药酒搁进抽屉里,一边道:“你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才解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一开始只是想把自己明天要用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结果发现桌子满满当当什么都塞不下……”
余遥:“……”
强大气场瞬间变成了羞愧难当,她老脸一红。
“我身上已经恢复了力气,就想着一点轻活而已,收拾收拾,后来想着桌子都收拾了,干脆把衣柜也整理整理吧,整理完衣柜,看到地上也蛮乱的,就连地上也一块拾掇了……”
接下来客厅,洗手间,厨房,顺理成章一口气把活干了。
余遥:“……”
眼里有活的人看到一大堆活根本闲不住。
所以这错算谁的?
她如果家里没活,方堰怕是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好好躺着就好,但是……
“你答应过我的。”所以错的还是方堰。
方堰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是我的错。”
顿了顿又道:“你要罚我吗?”
余遥:“……”
她打量了方堰一眼,走的时候他只是有点虚,现在贴着凉贴,还需要揉手腕。
都累出低烧和手腕疼了。
还真不好意思罚他。
说起来她平时究竟有多不注意啊,居然把他累成这样。
比早上还虚,只能躺在床上给自己擦药。
余遥:“……”
他也是真的有本事,把一处只能勉强住勉强活着的屋子收拾成这样,焕然一新,漂漂亮亮看着还像过日子的那种。
以前更像临时住一下的宾馆,要什么没什么,她也懒得折腾懒得买,现在实用还好看。
虽然但是,这是方堰第二次了。
昨天刚叮嘱他,有事要给她打电话,她肯定会去帮忙,结果他没打,还骗她。
第二次让他好好躺着,他干活。
这不给点惩罚是真的不行。
方堰人在床上,看到她走近,刚要拉一拉她的袖子,就被她蓦地翻了过去,成正面朝下的姿势。
他眨了眨眼,没来得及扭过头,身上突然挨了一下,在一个尴尬的位置,那一下也十分响亮,啪的一声,整个卧室都有回音。
方堰身子微微一僵,本能地攥紧了一旁的枕头。
很快第二下,第三下,足足打了他十下才停下。
他没有回头,看不到,耳朵就特别灵敏,几乎全程听着那一下又一下的啪啪声,过了一会儿,床边微陷,余遥坐了下来。
大概还有气吧,动作粗鲁地拉过他一只手腕,另一只手打开抽屉,把药酒拿出来给他倒上揉手腕。
方堰顿了一下,没动,只将下巴埋进拉来的枕头里,扭过头看她,“我从小到大还没挨过打。”
余遥没好气地问:“为什么?”
他的童年果然不完整啊,连打都没挨过。
“因为我很乖,不需要,只有不乖的小朋友才会挨打。”
余遥:“……”
这是内涵谁呢?
她从小到大真没少挨。
话说回来,方堰乖个屁啊。
跟他说的话都当成耳旁风。
余遥其实也有点好奇,他为什么不听话了?明明以前只要说他都会照做的。
她想了想,问:“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我让你有事给我打电话,你不打,让你不要干活你也不听,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有意见了吗?”
莫非是她太不靠谱了,忽略了方堰什么需求,所以方堰不再信任她了?
方堰摇了摇头,“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余遥:“……”
她无语,“我又没有心脏病,你怕什么?”
方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趴得更顺,“我老是受伤,怕你会烦。”
???
他也有这种烦恼?
她还怕老是去找他,他烦呢。
“我不会烦的,你放心好啦。”余遥迟疑片刻,继续问:“那为什么出尔反尔?答应了好好休息,为什么不照做?”
方堰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忍不住想收拾的更漂亮一点。”
不等余遥说话,他又继续,“你不要怪我了,我也很辛苦的,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余遥:“……”
好了,我知道了,我这里是垃圾场,需要收拾的地方太多太多,他洁癖,完全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