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余遥。
余遥恍恍惚惚, 感觉像做梦似的,迟迟不敢相信。
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不想吗?”方堰抽了一张厨房纸擦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将指尖挂的水珠一一拭去。他人正面对着洗菜池,漂亮的眼眸看的却是这边。
“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已经诚实地回答了。
余遥连忙跑去锁门,她刚刚只是关门,想着拉一拉手,没被看到最好, 看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是正常的情侣, 在范围之内干些正常的举动罢了。
这么一想余遥突然醒悟过来,为什么要锁门, 因为要做过分的事?
方堰的接受程度这么高的吗?
不管是曲解了他的意思,还是说当真如此,余遥心里藏有期待,关门很快, 关完傻哈哈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对方堰下手。
方堰已经擦好了手, 刚将弄湿的纸丢进角落的垃圾桶内。
余遥在另一侧的门前,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
“如果不想的话就算了。”
不!我想!
余遥一咬牙,把厨房的灯关上, 准备黑灯瞎火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 看到方堰那张俊脸会怂, 时刻担心他脸上露出什么不悦的表情, 或者干坏事的时候被他注视。
她希望方堰看不到, 她也看不到,这样就不用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一门心思干下去就是。
话说回来,他每次面无表情,表现的淡定自然也很让人有压力。
余遥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后,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扶着厨房的大理石台面,慢慢地、一步一步朝那边摸索。
另一侧的方堰在微愣片刻后,继续将脖间的围裙取下来,依照记忆挂在墙上的钩子上。
台面上有火,厨房其实没有那么暗,只是突然从有灯的状态变成没有,眼睛一时适应不了,过了一会儿才能慢慢看清屋内近处的光景。
余遥已经到了他跟前,站在灶台前,把火光挡了大半,这边登时暗了暗,更看不清晰。
在两两静默了许久后,方堰感觉一只手伸了过来,摁在他肚腹上。
她背着光,似乎不知道这是什么,手在他腰腹间轻轻探了几下,几秒后绕过去,环在他后腰处。
方堰眉头微微蹙了蹙,有些想不明白这是在干嘛?
要搂他吗?
直到余遥矮下身子,另一只手放在他腿弯处他才意识到不对,然而已经晚了,余遥蓦地使力,将他整个抱了起来。
他只觉得方向一转,失重感传来,人已经到了空中。
因为事先没有预料到,也没有配合,余遥这一抱不太顺利。
他一只手扶住台面,一只手勾着她的脖颈才没有掉下去。
方堰被她往上提了提,姿势逐渐顺畅,他不用扶台面,才摁了摁眉心,有些头疼问:“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余遥纠正他,“这是执念。”
她很早之前就想公主抱方堰了,这次机会来的可太好了,还是在方堰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他只知道她要对他做些什么,但是不知道具体的,所以那一下对于他来说突然而然,他怕被摔,手本能地勾住她的后颈,必须依赖她才能稳住身形。
余遥露齿一笑,感觉到了满足。
公主抱美人,是每一个人的梦想吧。
被她完成了。
方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也没挣扎,让她这样抱了一会儿。
过了片刻他才道:“可以了吗?放我下来吧。”
“不要。”黑暗是一层保护色,余遥胆子大了些,反驳的顺口:“我还没抱够。”
方堰的身子在最初的僵硬之后,现在已经是软软的状态,任她为所欲为一样,没含半点力道。
软香温玉在怀,谁要放啊。
他可能怕她坚持不住摔了,只两只手使了些劲,勾在她后颈处,臂膀依着她的肩头,和她贴的很近,身上侧面的线条轮廓尽数被她感知到,冷香自己往她鼻息下灌,不要钱一样。
余遥保持了这样的姿势一会儿才道:“你再答应让我做一件事我就放你下来。”
梁静茹是不是给了她勇气?她居然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余遥自己都惊呆了。
她临到头来,又反悔了,“不,是两件。”
方堰:“……你这是耍流氓。”
余遥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无可奈何,胆子更大,“我耍流氓你也没办法,谁让你人在我怀里,而且是你先提出来的。”
在耍赖这方面她其实很有一手。
方堰一身文质彬彬的气质,斗不过她,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只能无奈答应。
余遥终于肯放他下来了,说是放也不尽然,先抱着他摸索到角落,碰到墙之后,把他困在墙和大理石桌面之间,确定他跑不了才放过他。
前脚搁在他腿弯处的手收起来,后脚就横在他面前,把他挡在里面。
“我要做第二件事了。”看不见就是好啊,她只要听方堰的声音有没有变化就知道他有没有生气,他没有生气,一颗心就放了下来,继续胡作非为。
她第二件事也是惦记很久的。
余遥一早就发现了,角落有个需要踩一下盖子才会打开的垃圾桶,她先把脚放在垃圾桶上,然后摸索着碰了碰方堰的一条腿。
方堰有些反应,和刚刚触到他腹部的时候一样,身子后缩了一下。
眼睛看不见,其它感觉就会十分敏锐,发现方堰也没有那么冷静后,余遥感觉自己高大了不少。
就好像打架的时候,知道对方怂了,这边气势就会增强一样。
她再度碰了碰方堰右边的腿。
方堰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倒还算男人,说话算话,也不动,任她两只手一内一外搬动,将他那只腿小心地挂在自己的膝盖上。
方堰对她的行为很好奇,“你想做什么?”
余遥确定那只腿跑不了才继续,“我想摸摸你的衬衫夹……”
从‘摸摸’开始声音都很小。
她将脑袋抵在方堰肩头,像说什么悄悄话一样,轻声轻气地问:“你是不是穿了衬衫夹?”
前一句方堰没听清,后一句听到了,他垂目,在黑暗里看了看胸前黑呼呼的头顶,“为什么对这个好奇?”
余遥眨了眨眼。
看来他不知道衬衫夹是可以涩涩的东西。
就像他不知道他戴金丝边眼镜很斯文败类一样。
到底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啊,不上网的吗?年轻人的癖好一点都不知道。
想一想他‘春暖花开’爷爷辈的微信名倒也释然了。
余遥回了句‘听别人说起过’后,很快抛下那些有的没的问题,撸起袖子准备动手,探索那条横带。
方堰一只腿被她控制着,松松挂在她膝盖上,他个子高一点,余遥踩着垃圾桶撑着正合适。
她把手搁在方堰那条腿上,一点一点向前推,像流水线做一件手工一样,做之前先把物件卡在大型机器上,确定完全固定住,动不了才露出需要加工的部位,然后慢慢添砖加瓦。
余遥动作轻柔,没多久已经摸到了一处有异物的地方。
方堰那条腿没有使力,是软软垂着的状态,带有弹性的带子勒的紧,能明显感觉微微凹下去一处,是被紧缚的原因。
余遥就沿着那条线,丈量衬衫夹的全貌。
它有三个夹住衬衫的延伸细带,一个在内侧,一个外侧,一个在后面。
接头处应该是皮质的,摸着感觉不太一样,有些厚重,还有些滑溜。
像背带衣一样,有两个调整长度的扣子,有一处是双层的,方堰没多少肉,腿也修长劲瘦,所以重复的部分稍微有点多?
弹性很大,勒着应该不会很难受。
余遥大致把下面的摸索完,还想看看上面的。
那三条带子有两条不太方便,只有外侧的可以。
余遥手顺着带子往上……
方堰蓦地捏紧了大理石台面边缘,指甲反复在内侧刮动,发出细微地,只有他能听见的动静。
灶上烧着锅,锅里有汤,咕噜噜的滚,声响很大,掩盖了他弄出的响声。
过了一会儿,砂锅里的汤开始顶盖,瓦瓷盖和锅体不断碰撞。
他喊了一声,“余遥……”
余遥没反应,放在他身上的手也没收。
方堰侧目看了看锅,微微挪了挪上身,靠在大理石台面上,一手撑着,一手拿着抹布去掀盖。
动作磕磕绊绊,瓦瓷盖和锅体相撞的声音更加明显。
他费了一番功夫才将盖子拿下来,反着往桌上扣,手抖,砂锅盖差点整个脱出掌控,掉在地上。
方堰两只手一起稳住,推到里侧,又摸索着去拿勺子,本意是想搅一搅汤底,别烧糊了,勺子好几次探出,都磕在瓷锅沿,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碰撞动静。
方堰一只手曲起,撑着手腕才将勺子搁进汤内搅拌。
正宗的佛跳墙要熬制七八个小时,有些认真些一天一夜都是正常的,这个佛跳墙是家庭版的,不需要那么久,一个小时左右,时间快到了,已经散发出阵阵的浓香。
一向很爱美食的人今儿好像魔障了一样,一点都关注不到食物上,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像在做一件很认真很认真的事似的,一寸寸,一处处都没有放过。
钻研的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