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去见方爷

爷。

余遥愧疚感更盛, 就好像朋友对她掏心掏肺,她背着朋友有了别的心思,先不说觊觎他身子这事, 单说用他报复江明溪。

方堰的一片赤子之心,和她的腌臜想法,就像两个极致的对比。

让她莫名其妙感觉自己思想不干净,完全不能跟方堰比。

又被他衬托的狗屁不如。

“其实难过的时候,有人安慰会好很多。”方堰继续:“在国外拥抱也只是见面礼而已,没事的。”

余遥望着他, 心中颇有些触动。

方堰是真的在担心她啊。

他可真是个小天使啊。

人美心好又善良。

如果不同意的话, 貌似有些辜负他的美意。

那就浅浅地、朋友似的抱一下吧。

余遥学着他,不说话, 用行动证明,她是想的。

而且还是十分十分愿意的那种, 如果不是他太纯洁,太干净,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扑过去了。

余遥强行稳住自己的心跳,抑制自己污秽的小心思, 解开安全带,往那边挪了挪。

方堰似乎猜到她要做什么, 也解开了安全带,车内登时传来咔嚓咔嚓的按扣声音。

余遥已经半靠在了中控台上,那边的方堰也在调整姿势, 朝这边而来。

中控台不大, 一旦刻意接近, 很容易挨在一起。

余遥鼻息下登时闻到一股子淡淡的雅香, 比平时浓烈, 因为离得太近,方堰穿了西装,裹了白色衬衫的漂亮身子就在她身侧,她只要一挨头就能碰到。

这么近的距离,方堰又打了领带,看不到太多的春色,但是半截玉润的脖颈还是可以的,喉结没有很突兀,挺秀隽气,长得很好看。

余遥在犹豫了片刻后,终究还是闭上眼,将额头抵在他锁骨下方的胸膛上。

方堰比她高,她只要微微低头,位置就是正好的。

天山上的雪松气息更浓郁了,像掉进了水里,从四面八方灌入她鼻间。

好好闻啊。

余遥小小地挪动了一下,将脸也慢慢贴在他胸口。

和想象中不一样,不是硬的,是软的,没有那么平,有一些细微的起伏。

方堰的衣服贵是有道理的,没白花钱,刚碰上就感觉料子不是一般的舒服。

还能听到他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余遥其实在网上看到过,听说拥抱很治愈,她还以为是骗人的,没想到是真的。

对方的体温,对方的气息和心跳,清晰地被自己感觉到,真的有镇定安神的作用。

像是被安慰和安抚了一样,叫她整个人平静下来。

余遥贴得稍微紧了些,一双手也不自觉伸出,穿过方堰臂下,收紧力道搂住他。

太治愈了。

我不要做人了,就好好当个禽兽吧。

我就要抱他,就要觊觎他就要馋他。

就要他。

就喜欢他。

第一次有男孩子那么大公无私,肯奉献自己,既坐了她副驾驶座,还肯敞开胸怀接纳她。

是真的在担忧她,一点都不作假,她敏感又低落的情绪藏的那么深,一个人都没有发现,只有他看出来了。

以后怕是再也遇不到这样的男孩子了吧。

追不追得到以后再说,总要努力一把明月才能揽到手吧。

抛开什么报复,再去掉外貌和身子,她也是喜欢方堰这种人的。

性格好,知性大方,优雅高贵。

既然喜欢,那就抓住他,搞到手,让他成为自己的男朋友。

本来大家也是你母胎solo,我目前单身,擦出火花就负责。

方堰的择偶标准是专一长情,其实她可以做到了。

在跟江明溪当男女朋友的时候,追他之前,寡了好几年。

每天出入那种场所,当然是经受过诱惑的,大家偶尔花钱找个帅哥调戏,她就安心干饭。

无论去哪,酒吧KTV饭局酒宴,她还是专心干饭,不受美男诱惑。

以前可以,以后自然也行。

唯一的例外是方堰,他太特殊太漂亮了。

余遥经历过江明溪的事后,只觉得心累,本来打算从此以后收心,只玩车不玩人的,好家伙,只稳了几天心思就漂了。

完全被方堰吸引,只要有他在,视线就不带挪开的。

又不小心沦陷了。

但是这次感觉未来可期,和上次那种跳进火坑里的煎熬不一样。

方堰那种择偶标准,一旦搞定了他,以后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生死与共,白头偕老。

她还是蛮期待和向往的。

余遥将他搂得更紧了,像是得到了什么珍惜的宝贝一样,不愿意撒手。

抱住自己的手臂力道越来越大,方堰自然察觉到了,只不过是他乐见其成的事,所以没什么表示,反而抬起手,更方便余遥搂他。

想了想,吊在空中无处搁置的右手微微挪了挪位置,移到余遥背后,哄小孩一样拍了拍。

余遥察觉到了,那个生涩和死板的手法一点没错过。

她心说不愧是母胎单身啊,一看就知道没有过女朋友,怀抱第一次向人敞开。

其实才刚接触就发现了,方堰整个身子都是生硬的,一动不动,像是第一次被人抱一样,如竹如松,笔挺被她搂着。

余遥抱着抱着,不免起了些别的心思。

方堰身子忽而一僵 ,感觉一双手在顺着他的蝴蝶骨,一寸一寸地抚摸、探索,沿着线条,每一处都没有放过。

蝴蝶骨的中心位置,两侧,脊梁骨,从后颈处一路顺着,停留在他腰侧,还在往下……

方堰没有阻止,只低垂了眉眼问道:“你是在占我便宜吗?”

胸前有人嬉笑出声,“我这是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知道世间险恶,要不然你还以为谁都是真善美,随随便便就给别人抱。”

余遥挪开身子,脸上笑意更深,是捉弄人后的得意笑,“被占便宜的感觉怎么样?下次还敢不敢给女孩子抱了?”

方堰微微挑眉。

下次还敢。

“你不一样。”心里是别的想法,嘴上却是这么说的,“我的这条小命都是你救出来的,没有你我可能会很惨,你避免了一场对我来说的大灾难,给你占点便宜而已,没关系的,别人我是不会给她们机会的。”

余遥嘁了一声,“得了吧你,前两天去吃夜宵,被人家女孩子挤的没处去,要不是我,你就只能躲去别的地方坐了。”

她打击方堰,“你那是不给别人机会吗?明明是靠我帮忙才脱身的。”

方堰点头,“所以给你占没关系,你都帮了我好几次了。”

余遥一噎。

和她设想中的不太一样,把她给整不会了。

她张了张嘴,想找借口反驳来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握住方向盘,将车开走,边开边有些不服气,感觉自己刚刚吃了小亏,于是凑过去,小声道:“你身上真香。”

‘软香温玉’这个词她只在书上看过,这还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

方堰可真适合这个词啊,软、香、温、玉,四个字都占了。

方堰身子微怔,两秒后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窝回座位里,微微歪头,嗔怪地看了一眼过来。

余遥感觉自己扳过了一局,哈哈大笑。

心里郁结的那么些不甘心和闷气全消,现在都是捡到宝的喜悦。

余遥乐乐呵呵把人送去新中大厦,方堰下了车,匆匆进了后门,一个人去拿文件,余遥在下面等着。

趁着机会把车掉头,过程中被另一个人堵了一下,那兄弟左调不出,右也调不出,还是余遥下去帮他开出来的。

她弄好别人,自己才有空余拐弯,停在离后门口最近的地方,等着方堰下来。

本来想着他怎么也要一会儿,这段时间应该够她打个电话的,结果手机刚拿出来,方堰已经下来了,手里还提着个很大的纸袋子。

余遥心说这文件可够多的,谁知道方堰进了车,拿出来一件大衣。

深蓝色的,双面绒,那个颜色和款式,余遥一下就认出来了。

是她的,被他穿走的第一件衣服。

“不是坏了吗?怎么还留着?”余遥边朝外开,边说话。

方堰给她看破洞的地方,“找人修好了。”

余遥有些吃惊,“不是吧,破成那样还能修好?”

那天被火花溅的都是黑色小洞,有很多,还能修好?

她拉过来瞧了瞧,还真的修好了,看起来和新的一样,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谁啊?技术这么厉害。”让她涨了见识,“我那还有两件,一件被我挂破了,一件放烟花烧的,你把那师傅介绍给我,我也找她修修。”

方堰摇了摇头,“一个老师傅,现在在养老,已经不怎么动工了,你把衣服给我吧,改天我借着关系去问问。”

余遥眨了眨眼,“下次一起去吧,不能你一个人厚脸皮攀交情,我跟你一起缠缠。”

其实是怕方堰乱报价,万一修一下千把块,告诉她几十或者不值钱,那她平白无故又欠了人情。

老是欠还不清是一回事,还会让方堰对她感官不好。

谁也不会喜欢一个老是占人家那点便宜的女孩子。

“好。”方堰沉思片刻,没有拒绝,答应了。

余遥点了点头,说话间,俩人已经到了鼎立不远处,又拐了几个弯,车子停在集团大门口。

方堰看了看时间,用掉了半个多小时,离余遥上班的时间还有将近二十分钟左右。

够她过去还有余的,方堰没有急着下车,只是扭头问她,“中午送你爸妈去我爷爷家,紧不紧张?”

地址他已经发了过去,余遥知道位置。

余遥怂了一下,“你不说我还没什么感觉,你一讲我还真有点杵,你保证你爷爷不凶。”

方堰骗她,“其实有一点点凶,你如果担心的话,可以不用下车,人送到就走。”

暂时他还不希望余遥和爷爷见面,倒不是怕什么,是担心爷爷太热情,吓到余遥。

不出所料的话,中午老宅那边应该会很热闹。

他们也许会拉着余遥问东问西,也有可能拿她和以往给他介绍过的女孩子比,是他不希望的,也是余遥应付不了的,所以暂时不见最好。

余遥觉得不妥,“会不会显得我很不礼貌。”

方堰继续吓她,“我还有几个爷爷,也很凶……”

余遥:“……”

她放弃了,“算了算了,我把人送到就走。”

“嗯。”方堰保证,“下次有机会我也去,你再下车打个招呼,到时候有我在,他们如果凶你的话,我可以帮你凶回去。”

余遥:“……”

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方堰这种性子凶得过谁哦,不过他到底是亲孙子,他在的话,几个爷爷和亲爷爷会有顾虑?

余遥颌了颌首后赶他下车,方堰也不墨迹,开了车门迈着稳健的脚步离开。

余遥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方堰到了门口后脚下突然停滞了片刻,转身朝这边看来,余遥不想让他瞧见自己没走,踩了油门快速离开,又堪堪擦着点打卡上班,开启自己平淡又无趣的撸铁日常。

带了两个人,练了两节课而已,时间已经匆匆过去,余遥开始打电话给爸妈,问爸妈的准备情况,都说没问题后开车去接她俩,没有急着出发,先吃了顿饭,吃完才开车往那边赶。

路程她知道,就是环山赛道的前面一点点,她经常路过,熟门熟路。

平时去都是晚上,再不济也是傍晚,这还是第一次大白天,刚吃完饭的点,不知道是闲着无聊,还是怎么地,刚到那边余遥就被吓了一跳。

一群老爷爷和老太太或站或坐在别墅区的入口处,瞧见有车子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或打量或私底下小声讨论。

有种回了老家,进村的那条路口,修了道桥,桥矮,好多老爷爷老太太喜欢坐在那里,每次有人路过,大家都热情地问道。

‘这是谁啊?’

‘哪家的儿孙?’

‘都这么大了?’

那条路是余遥最怕的,社交牛逼症都不敢走。

现在也有点懵逼。

不是第一次路过这里,每次看都冷冷清清,她还一直以为入住率不高呢。

好家伙,没想到人这么多,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