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的灯。
跑车有敞篷的, 也有轿跑,余遥那辆是敞篷车,车前的玻璃为了看的清晰, 很透亮,所以他一眼认了出来。
并排的有四辆,其它都在后面排着,里面女孩子很少,除了余遥也只有另外一个而已。
方堰退出这条视频,又刷新了一下, 没有新的内容跳出来后, 摁了返回,去了其他人的朋友圈。
张茜茜也发了一条。
【今天的男菩萨好多啊啊啊啊!】
她这条动态是视频, 在一个路口,很多名车停着, 车主下来站在边上,互相聊天谈笑。
基本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余遥的那辆黄色跑车也在,没有下来, 一个长发的穿裙子女人趴在车门前跟她聊天。
衣服和背影不是熟悉的,烫着波浪卷, 是陆雪视频里另一个女车主。
追求刺激的不仅有男性,也有女性,拥有豪车的也不仅有男人, 女人也不少, 只是玩飙车的少而已。
方堰又刷新了一下, 没看到新内容退出来, 去看何穗的朋友圈。
何穗也有发。
【我这姐妹多少有些社牛在身上的。】
这也是条视频, 从副驾驶座上拍的,对着驾驶座,余遥稳坐在那里,单手掌着方向盘,探出头,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道:“玩一把?输了我们给你们加车油,赢了你们请我们吃饭。”
说这话的时候,她手指了指后面,吓得何穗钻进车内,不敢露头,镜头也晃了晃。
可能是有人壮胆,陆雪的表现稍微好了一点,添了一句,“加满油。”
“98的。”张茜茜附和。
何穗又浮了上来,跟着喝道:“加三次,我请!”
视频到了这里结束,没有拍那些人答没答应,但陆雪的视频里已经显示在赛跑的状态,所以肯定是答应了的。
方堰看了看时间,这条消息发的早,在他进老宅前,从他处理生鱼到做好鱼汤,半个小时左右,那边应该已经出了结果。
他又刷了刷,果然跳出来一个新内容。
又是一个视频,刚开始录,镜头晃的厉害,随后是陆雪的声音,“录了吗?我看到车灯了,应该快到了。”
何穗的声音响起,“录了录了,老天保佑一定是余遥第一啊!”
王朝君应该从背后搂住她俩,镜头里露出两条胳膊的一角,“我看看。”
“来了!”
张茜茜话音刚落,几辆车狂奔而来,带起一阵劲风,刮的众人身形摇了摇,有乱发飘荡,微微挡住了镜头,过了一会儿才有人问:“谁赢了?”
“好几辆车一起过去,看不出来。”
“有余遥哎!”
方堰跟着视频看去,果然在几辆车内发现了余遥的黄色跑车。
很快又有新的车到达终端,将余遥那辆黄色跑车掩盖在里面瞧不见。
何穗喊了一声,“余……”
‘遥’字没录进去,视频已经戛然而止。
方堰返回后重新进入何穗的朋友圈,又刷到一条新动态。
【我这姐妹能处,有事她真上,真给我们赢来几个美男啊!】
还是视频,开头是几个人趴在电脑跟前调监控的画面,放慢了好几倍的速度,能清晰地看到余遥的黄色跑车快了一个轮胎。
几个女孩子欢呼,何穗特意给了余遥一个镜头。余遥人站在黄色跑车的前面,打开车盖,看里面的情况。
有细微的白烟冒出来,她掐着腰,面色没想的那么愉悦。
几个女孩子凑过去,小声在余遥耳边说了什么,余遥走到旁边一辆车前,敲了瞧玻璃,“别装死啊,下来让我姐妹看看。”
她又大喊了一声,“愿赌服输,都下来让我看看谁是今天的幸运儿!”
视频又结束了,微*这点很不好,只能发短的,在三十秒之内,所以他又刷到了一条新的。
【我姐妹牛批,说选妃就是选妃,一点不带含糊的。】
这条视频是接上一条的,被余遥敲过车窗之后,车主架不住,只能从驾驶座上下来,别别扭扭地站着,旁边也有人,被何穗一一收录在视频内。
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面皮薄,要么拿手捂镜头,要么躲着不露脸,还有的将卫衣帽子拉下来,严实不漏地盖到下巴,看着都很不自在。
他们越是这样,女孩们越嚣张,不仅是何穗陆雪等人,还有些旁观的其他女孩,起哄调戏和言语上的占便宜,把人闹得躲进车内不肯再下来。
视频又到了结尾,这次没再刷出新的。
方堰伏在栏杆上,猜测他们之间肯定加了协议,比如在余遥排名下面的,她们可以选谁请她们吃饭,所以何穗说选妃。
看上谁就选谁。
方堰将屏保锁上,手机塞回口袋,拿出烟点了一根。
这世上流氓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实力。
如果没有余遥,几个人肯定闹不起来,加了她效果完全不一样。
方堰一支烟没有抽完,隔壁突然传来声响,正门被人打开,江上淮站在廊下,方奚平拄着拐杖送他,嘴上不忘客套道:“天色都这么晚了,留下吧,明天再走。”
江上淮摇了摇头,“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有门禁,不敢留。”
他边说边将帽子脱下来,最后行了一礼后走进院子,到了一旁停车的地方,乘着车调转方向。
那边离这里很近,过程中可能瞧见了他,江上淮特意摇下车窗跟他打了声招呼,“小方总,鱼汤很好喝,谢谢招待。”
顿了顿,他又道:“我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我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我在这里给您赔罪,希望您能大人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放过他。”
他话说完,也脱帽点了一下头,“祝您和方老先生生活愉快。”
方堰没说话,江上淮也没等他回应,关上车窗扬长而去。
过了一会儿,院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廊下的老人特意绕了个花坛走过来,隔着栏杆跟他说话,“今天早上我去山上采蘑菇,车子本来想停在路边,结果被一块尖利的石头扎破胎,那个男人跪在地上给我换新的。”
他望着远处的车尾灯,眯了眯眼,“能放下身段,是个狠角色,你确定自己做好准备了吗?”
方堰手里的烟已经抽到了尾,他将烟蒂摁在一旁的花盆内,直起身,语气肯定,“我会处理好的。”
方奚平叹息,“你的性子我也了解,别人不惹你,你不会主动惹别人,如果真的做好决定了就去吧,搞不定再来找我。”
方堰点头,“嗯。”
方奚平冲他摆了摆手,“回去吧,走之前顺道帮我把今天早上摘的野菜野果给你几个干爷爷送去。”
他说话的时候管家已经懂事的进屋,把一箱子东西搬出来,提前放进车内。
方堰拿起熄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内,绕过洗衣房和厨房出来,管家刚将车门关上,钥匙还给他。
方堰坐上驾驶座,摇下车窗又跟爷爷说了几句话后才走,等车子上了马路,停在一边,回头看了看那一箱的野生山菇和菜果。
爷爷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嘴硬心软,面上不怎么支持,实则给足了他底气。
那几位干爷爷就在爷爷的隔壁住着,当年和爷爷商量好的,老了一起找个地方隐居,他们寻来寻去,选择了这里。
离得都很近,真想送的话出门几步路就到,特意让他来,无非是想让他和干爷爷们联络联络感情罢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爷爷的朋友们自然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