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二十天的寒假一晃而过, 开学第一天,每个人都很忙,因为大家要再一次开始搬课桌, 陈觉非和顾卓航都在一班, 张恩仪在三班不动, 蒋英语和薛理科一个在八班一个在六班, 两人对此痛哭流涕,痛心伤臆地感叹六人小分队除了个群名就全散了。

陈觉非冷静补刀:“现在零下一度, 群名也可以顺便改改了。”

蒋英语胖脸皱成抹布样,一副凄入肝脾相。

陈觉非和顾卓航为了安慰他, 拍拍他的肩:“胖子, 待会儿来帮你搬书。”

一句话哄好蒋英语。他郑重地点点头:“我要让我的新同学看看,我的铁哥们是年级第一和第二大帅比。”

陈觉非:“谁是第一?”

顾卓航:“我也想问。”

蒋英语露出憨笑:“我还是自己搬吧……”

陈觉非搬完自己的书后,来帮于真意把书搬上十二班。他靠着墙,等着于真意把所有的东西拿出来, 包括但不限于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纸条, 曾经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的试卷,没有笔盖的黑笔,等等诸如此类的垃圾。

说是帮她搬东西, 最后变成了书全被陈觉非拿着,于真意前头背着空荡荡的书包, 晃晃悠悠地跟在他后头。

原来爬五楼这么累。

于真意插着腰,气喘吁吁。

她靠在十二班门口, 看着陌生的环境,突然对陈觉非产生了依赖感。

“不进去?”陈觉非问。

“好不习惯。” 她长吁短叹一番:“哎, 少女的美术生涯开始了。”

她推着陈觉非进了教室, 陈觉非顺势懒散坐在她的桌子上, 看她理课本,陆陆续续有学生进来,看到陈觉非时都会下意识一顿,然后再偷偷瞄一眼于真意。

于真意把书本高高竖起,下巴支在书本上,眼里带着笑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陈觉非。”

“嗯?”

“等本大师以后学成了,你给我当人体模特吧。”

陈觉非身体一僵:“不好吧......”

于真意皱眉:“这么小气?”

陈觉非:“我比较封建。”

于真意立刻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眉头皱的更紧:“有病啊,我又没说让你做我的裸模!”

陈觉非啧啧两声,一点也没有自作多情的尴尬:“我太封建了,听不得这两个字。”

他揉了揉于真意的脑袋,故意把她的头发揉得凌乱:“走了,晚上校门口等你。”

他走后,新同桌凑上来,自来熟地说:“这个学霸还挺有意思的。”

于真意皮笑肉不笑:“是吗?”

新同桌猛点头:“又帅,学习又好,人还不是书呆子,完美。”

于真意也在心里猛点头。

的确完美。

所以这么完美的人,只能是她的!

可惜,这个论断也曾有过短暂动摇。

南方四月的日子注定属于大雨倾注,树木开始变得郁郁葱葱,形成一片茂密的碧波海岸。

四月一到,陈觉非的生日也将近。以前都是和薛理科他们一起过的,今年没赶上周末,又轮到了期中考,陈觉非不准备过这个生日。虽然他说着不准备过,但钱敏还是招呼着于真意买了好多东西。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大课间暂停。

于真意的同桌叫文书颜,是一个短发女生,性格外向大大咧咧,和张恩仪有异曲同工之妙。

文书颜的痛经在第二节课下之后达到了顶峰,于真意给她倒了热水后,替她去办公室交作业。

文书颜趴在桌上,嘴唇发白:“真真,谢谢你。”

于真意摆摆手,说了声没事。她抱着语文试卷往办公室走,十二班语文老师的办公室和岑柯属于同一个,于真意轻车熟路地进到办公室,把试卷放到语文老师的位子上。

“小陈,小李,懂了吗?”于真意听见岑柯的声音,她随意地往回望,看见陈觉非和一个女生站在岑柯的身边,似乎是在问题目。

陈觉非两手背在后头,垂头看着题。

似乎像是有心电感应,这一刻,陈觉非抬起头来看到了在门口的于真意。

于真意点点语文老师的办公桌,做了个口型——我来交作业。

陈觉非点点头。

于真意索性站在办公室门口等他,虽然两个人不在同一个班,于真意也没法解释为什么要等他,可能,是想多看看他?

五分钟后,岑柯终于讲完了题,陈觉非拿着作业,边走边习惯性卷成卷。

“陈觉非,刚刚那题你听懂了?”李音问。

陈觉非脚步没停,嗯了声。

李音跟上他的步子:“那你待会儿能再教我一下吗?”

陈觉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们俩连办公室都还没走出,回头走两步就能回到岑柯的办公位上:“你可以再去问岑柯。”

李音无比惆怅:“一道题问了这么多遍,我都怕岑柯觉得我笨。”

陈觉非脚步微微停了一下,他看了眼站在门外,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于真意,心不在焉地说:“那我可能也会这么觉得。”

李音笑着,开玩笑似的打了下他的肩膀:“喂,你嘴能再毒点吗?”

陈觉非敛着眉眼,没再说话,脚步不易察觉地往旁边挪了些。

“对了,今天是你生日?”李音问。

陈觉非点头。

于真意靠着墙,看着两个人步伐一致地走出来,她的视线落在李音的身上。

浅棕色的自然卷发高高束起,发尾搭在锁骨处。如果把心里那点微妙的不舒服压下的话,于真意觉得她还挺可爱的。

“走了。”陈觉非说。

于真意看着李音走在他旁边,自然地和她打了声招呼,于真意也摆摆手。

李音瞥了眼陈觉非手里的书:“要不要帮你拿回教室?”

陈觉非摇摇头,李音也不觉得尴尬,她又一次说了声那我先走了,然后先两人一步下楼。

于真意戳戳陈觉非的肩膀:“她长得还挺可爱。”

陈觉非:“没你可爱。”

于真意眨眨眼,心里突然雀跃了一下,傲娇地回了句那还用你说,然后蹦到陈觉非面前,倒着走路:“能跟你一起来问题目,那肯定问的都是压轴题,你们重点班可真牛。”

“我不是想要和她一起来的。她是我前桌,看我来问题目,凑巧碰上的。”陈觉非把作业本顶在她脑袋上,拍了拍,“等会儿,系个鞋带。”

于真意脑袋晃了晃:“你的前桌,那不就是我俩的配置。”

陈觉非系鞋带的手一顿,他仰头,面露好笑:“我们俩只是前后桌的关系?”

看着像疑问句,实则是否定句。

于真意扬着下巴,故意说:“不然呢?”

“哦。”他拖着长调,刻意学她说话,“也是。”

像是藏了一肚子坏水,脑袋上探出的小狗耳朵蔫坏地动了动,伴着话音落下,他随手扯了一下于真意的鞋带:“我就解你这个前桌的鞋带。”

于真意看着自己的鞋带就这么松垮散落:“陈觉非,你好幼稚!!!”

·

下午放学,于真意在校门口等陈觉非,按理来说这个点应该出来了,但是此刻还迟迟不见陈觉非。

于真意有些不耐烦,她靠在张恩仪肩膀上:“要不你们先走吧,我自己等他就行。”

张恩仪怕于真意无聊,执意跟在她身边。

四人齐齐望着教学楼的方向,脸上写满了四个大字——望眼欲穿。

“怎么回事呀这个陈觉非,今天怎么这么晚?”于真意耐心耗尽。

今天是陈觉非的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居然还拖到那么晚。

正说着,顾卓航从教学楼走出来,他看见面部表情堪称一致的四人,走过去:“等陈觉非?”

于真意愤愤地点头:“他干嘛去了?”

顾卓航:“去岑柯办公室问题目去了。”

于真意夸张地说:“快放学了问什么题?”

顾卓航:“他很早就去了。”

于真意转了转脚,张恩仪拍拍她的肩膀:“出来了。”

于真意顺着张恩仪的视线望去,陈觉非和李音一起从教学楼走出来,一前一后地走着,不知道说了什么,李音又一次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

上午那点微妙的不舒服无限放大升腾,糅合着长时间等待的怒意,一起从心中升上来,于真意瞪着杏眼,恶狠狠地看着顾卓航:“你确定他是去问题目?!”

顾卓航啊了声,愣愣点头。

于真意深呼一口气,控诉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不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居然让她等了整整十分钟。

张恩仪也眯着眼睛,铁铁地站在小姐妹这边,语气加重:“就是就是!狗东西!”

狗东西顾卓航、薛理科、蒋英语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

陈觉非和李音走到校门口,李音看着众人,主动打招呼,然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挥挥手就笑着和大家说再见。

于真意双手环胸,冷眼看着陈觉非:“白天这么多功夫不去问题目,要放学了才去?”

薛理科和蒋英语默默缩到顾卓航身边,自动远离战场。

陈觉非莫名委屈,他眼巴巴地看着于真意:“我不是临近放学才去问题的。”他把视线落在顾卓航身上,“对吧?”

顾卓航:“嗯。”

于真意目光挪到他脸上,顾卓航尾音拖长,变了个调:“嗯......我忘了。”

陈觉非:“操。”

于真意皱眉:“操?操?你还说操?”

陈觉非缄默。

这世界能不能给他一点说脏话的权利?

“回家!”于真意把书包丢在肩膀上,径直往前走。

陈觉非凉凉地觑了顾卓航一眼:“终于给你找到机会了。”

顾卓航笑着应:“那不是你自己不洁身自好吗?”

于真意走了几步发现陈觉非没跟上来,她侧身,一脸耐心耗尽的模样:“还说?还回不回家了?”

陈觉非耸肩,身后尾巴晃得厉害,语气带炫耀:“看,再生气也没想把我赶出家门。”

薛理科和蒋英语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对视一眼,薛理科悄悄说:“我哥不会跪搓衣板吧?”

蒋英语信誓旦旦:“不会的,真真家怎么可能用搓衣板。应该是跪键盘吧。”

即将跪键盘的陈觉非跟在于真意身后,他手指点了点于真意的肩膀。

于真意没搭理他。

陈觉非也不管她听没听,主动交代:“我是下午四点十五分去的岑柯办公室,因为以我的水平,我觉得半个小时就可以把今天试卷里的最后一道压轴题解决完,四点四十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会做了,就准备离开岑柯的办公室——”

于真意脚步一顿,回头奇怪地看着他:“你这说话方式,怎么和死者死亡分析如出一辙?”

陈觉非静默了一会儿:“嗯,我怕我不解释的话也会成为死者,然后生日变忌日。”

配合他一本正经又严肃的语气,于真意实在想笑,但是她不能在陈觉非面前表露出来,她把头扭过去,发梢蹭过陈觉非的鼻尖。

陈觉非:“真真大人,允许我发表临终遗言吗?”

于真意佯装冷漠:“嗯。”

“在我快要离开的时候,李音也来问题目了,但是岑柯今天晚上要开会,岑柯就让我教她。所以我又给她讲了一遍,但是她没明白,我就给她讲了第二遍,讲完之后我发现已经晚了十分钟。”

于真意认真地问:“你知道这十分钟意味着什么吗?”

陈觉非同样认真地答:“意味着我大限将至。”

作者有话说:

也可以理解为:我就解你这个前桌的肩带。

对不起这句话是我说的,我们非非还是小朋友呢,小朋友没这个心思,是我这个满脑废料的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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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推推朋友的文,故桥的《牛皮糖》,感兴趣可以戳一戳。

【慢热乖顺小软妹VS傲娇嘴毒小混球】

家庭变故,安芜转学到岱安。

初遇江朔时,他脸色苍白靠在栏杆上,懒散看她:“行啊,连残疾人都能使唤,心肠够硬。”

少年嘴毒傲娇、颓废嚣张,安芜一边同情忍让,一边默默的感叹:这样好看的少年居然是个残废。

可是后来,当安芜打开匿名论坛,她才知道这可怜的“残废”居然就是学校不可一世的风云人物江朔!安芜又气又怕,决定以后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安芜抱着作业去邻居哥哥家问题目。竹藤躺椅上,少年翘着二郎腿回头,安芜对上了他漆黑淡漠的眼,吓得丢了作业就跑。

要是知道哥哥家来的那个朋友是江朔,就算是打死她也不敢爬上楼啊!!!

安芜趴在桌上听邻居哥哥讲作业,周边一道视线盯得她头皮发麻。少年偷偷凑近她耳边,低讽轻笑:“呵,没想到好学生你喜欢这款老草啊?”

那年秋天,江朔为两件事郁躁。

第一件事:她居然喜欢年纪大的。

第二件事:自己居然做不到第一条。

既然做不到,那就拯救她,拯救这颗被迷了心窍的小嫩草。

后来“残废”少年站了起来,把她按在树下,忍着怒气笑,“我是洪水还是猛兽啊,这么躲我?”

安芜忍无可忍:“江朔,你上辈子是不是块牛皮糖啊你!”

只是后来,少年真的成了她的牛皮糖。

为她倾尽所有的耐心与偏爱。

少年站在她身后,眉眼里都是她,他说:“宝贝,我守着你,你尽管发光。”

*慢热乖顺小软妹VS傲娇嘴毒小混球

*HE、双C、初恋

*情有独钟、久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