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康宝毫无诚意的道歉让舜安颜怒火中烧。

“你差点划破我的脖子!”

康宝无辜极了, “对不起哦!我人小力弱,射偏了也是常有的。”

舜安颜怒道:“不会射箭就别射,躲到女人身后去!”

康宝扁扁嘴, 淑婉上前替儿子做主。

“你这当姑父的怎么说话呢?谁生来就会骑射了?你刚出娘胎就是百发百中的神射手了?”

淑婉瞪着眼睛,做足了刻薄的样子, 她像个熊家长,放肆地胡搅蛮缠。

“这还没出正月呢!大过年的, 康宝还是个孩子,你这么大的人了, 跟孩子计较什么!再者他都已经道歉了, 你还想怎么样?”

吵架时候最让人无力的几句话出现了, 大过年的, 还是孩子,道歉过了, 还想怎样。

舜安颜想怎样?他想揍康宝一顿!他认为康宝就是看他不顺眼, 故意在折磨他。

舜安颜气得直喘粗气, 白烟从鼻孔里往外飘。

四阿哥上前和稀泥, “行了,行了, 别跟孩子和女人计较,咱们继续比赛,不要理他们。”

五公主也驾马上前,“额驸, 我们今天好不容易一起出门, 你不要乱发脾气。”

五公主说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一起’两个字, 舜安颜明白五公主的意思。

过完年后, 他们夫妻各过各的, 像是住在同一个府邸,却又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今天他们俩难得一起出门,而且雍郡王一家也在,他心里再不满也得忍了,须得给五公主留几分面子。

舜安颜到底不敢把五公主和四阿哥得罪太狠,他咽了咽口水,“罢了,我们继续比试。”

舜安颜抖抖缰绳,马匹蹿了出去。

四阿哥呵斥康宝,“真是沉不住气!”

五公主笑道:“四哥别训孩子,康宝做得很好了。”

五公主和兄嫂们对视一眼,她又摸了摸康宝的头,骑马追了过去。

皇上以身作则,鼓励八旗子弟练习骑射,不忘尚武之风。舜安颜虽然脑子不清楚,但骑射功夫还是不错的。

他命令侍卫去林子里把猎物赶出来,然后众人合围,他擎等着射杀猎物就行了。

现在王公贵族打猎都是这样,侍卫们驱赶猎物,这样他节省时间也节省力气,用在比赛的时候最合适不过。

舜安颜一门心思放在打猎上,刚刚他受了气,只想在骑马射箭的时候把心中郁气发泄出来。太过专注的他,没有注意到跟在身后的几个侍卫都不见了。

跑了一会儿,舜安颜看见前面有一头鹿,顿时激动起来。

他大声喊道:“快!你们分成两拨,去围堵那头鹿!”

舜安颜取箭,但身后迟迟没有动静。他这才注意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乱马践踏雪地的声音了。

他勒住缰绳,转身往后看,身后空空如也,只有寒风吹过树枝留下的呜呜声。

舜安颜觉得事情不太对,他分出去几个侍卫驱赶猎物,但特意留下了几个保护自己。没有自己的命令,他们怎么敢走!

舜安颜调转马头往林子外面走,一手攥着缰绳,另一只手握紧弓箭不敢撒手。

走出林子,舜安颜见附近无人,心里松了口气。

他又往外走了几步,耳边突然传来弓弦拉满的紧绷声。他回头一看,惊得浑身冒冷汗。

只见身后的树枝上站满了侍卫,全都用弓箭指着自己。

舜安颜色厉内荏地喊道:“好大的胆子!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忘了我是谁了吗?”

侍卫们不说话,他们站在树枝上一动不动,像是被控制的木偶人,麻木且冷酷。

舜安颜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他无意识勒紧缰绳,马儿往后退了两步。

一支响箭划破寂静射在舜安颜的马前。

紧接着箭矢像下雨一样,铺天盖地射了过来,舜安颜顾不了太多,调转马头转身就跑。

侍卫们跳下树,吹起口哨,几匹披着白布的马从林子里窜出来。众人扯掉伪装的白布翻身上马,呼喝着追赶额驸。此时此刻,尊贵的额驸像猎物一样,惨遭侍卫们的围堵。

舜安颜一边逃一边想着对策,围场这么大,四阿哥一家人不知道去了哪儿,也不知道公主在何处。他必须和公主四阿哥等人汇合,不能落单。

他在脑子里排查自己的仇家,到底是谁呢?有这个胆子,有这个能力买通侍卫,跑到围场来害他?

而且这些人不像是要杀他,身后的箭矢都插在地上,似乎只是想吓唬人。

注意到这些,舜安颜心里放松许多,他甩甩鞭子,加快速度循着马蹄印迹去找五公主。

不知跑了多久,舜安颜听到前面传来说笑的声音,心中一阵激荡。

绕过几棵树,前面侍卫宫女簇拥着的人可不就是五公主!

舜安颜激动地喊道:“公主救我!后面有人追杀我!”

五公主摩挲着弓箭望着他笑,脸颊鼻尖冻得红红的,纯稚又可爱。

舜安颜也冲她笑笑,挥着手往这边跑。

五公主笑着拉开弓,一箭射到了他的胳膊上。

舜安颜眼睁睁看着箭插在他胳膊上,他心里又惊又怒,几乎忘了痛意。

马儿还在往五公主身边跑,舜安颜看五公主又取了支箭搭在弓上,吓得连忙勒马。这时候,一直追在他身后的侍卫们也到了,他们团团围住额驸,一齐搭弓对准了他。

都到这个份上了,舜安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呵,我说嘛!跟过来的人都是公主府的侍卫,谁能买通得了?他们胆敢刺杀我,原来是五公主的意思。”

舜安颜质问五公主,“你到底想干什么?谋杀亲夫吗?”

五公主闭上一只眼睛瞄准,她甜甜地笑道:“额驸你忍一忍,我准头不好,可能会让你很痛苦。”

说罢,箭射了出去,插在额驸的右侧腰腹处。

额驸弯腰哀嚎,五公主一声令下,所有侍卫分批次射箭。

这些箭避开要害,在额驸身上划开一道又一道伤口。

额驸刚开始还能驾马躲一躲,到了后来身上伤口越来越多,他摔下马去,血将地面的白雪染成红色。

五公主骑在马上冷冷地看着,觉得差不多了,让侍卫们停手。

她高高在上,冲额驸冷笑,“额驸这个样子最好看了,像一条丧家之犬。”

舜安颜捂着伤口,额头抵在地面上,心中恨意灼烧。

五公主!即便你是公主,身份尊贵,但你把我当成猎物,如此羞辱于我,我也不能罢休!

五公主摆摆手,侍卫们拿来一张毡子,把额驸裹起来抬走。另有几个侍卫打扫围场,清理掉刚才的痕迹。

侍卫们堵住额驸的嘴,蒙住他的脑袋,把他抬到围场门口的马车上。

过了一会儿四阿哥淑婉带着儿子过来了,四阿哥问五公主:“这样就行了吗?”

五公主笑着点头,“多谢四哥四嫂配合,事情很顺利,你们一家三口接着玩,我就先回去了。”

四阿哥总觉得不放心,“你把全盘计划告诉我,你之后是怎么打算的?你让我们过来帮忙,我们来了,但只有康宝射了一箭,别的什么都没做。我知道你要吓唬额驸,现在吓唬完了,总得有下一步计划吧?你为什么不肯说?”

五公主说道:“麻烦兄嫂侄儿过来,主要是怕侍卫不听我的命令,以防万一的。再者你们也算是我的人证,是预备着将来应付皇阿玛的。

现在计划已经成功,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有些事情四哥别打听得太清楚,我不想看着四哥将来成了共犯。”

四阿哥:“……你太倔了!”

五公主笑道:“犯起倔来,咱们兄弟姐妹都是一样的,谁也别说谁。”

五公主笑着道别,四阿哥把刚才打到的猎物都送给了她。

等五公主走了,淑婉对四阿哥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我总觉得妹妹刚才的笑让我心里发毛,身上发冷。”

康宝也点点头,“恩恩,像额娘讲的故事里的巫婆。”

四阿哥呵斥道:“别乱说话!妹妹是皇家公主,从小温顺。她这次就是气狠了,平时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淑婉撇嘴,是是是,你家人都是好人,你妹妹放个屁都是香的。

四阿哥和淑婉领着孩子继续打猎,冬天猎物也不是很多,玩了一会儿就回家去了。

五公主府邸,太监给额驸包扎好伤口,将他抬进五公主的院子里,将他安排在昏暗没有阳光的小隔间里。

五公主问身边的嬷嬷,“额驸身边的人都处理好了?”

“是,贪财的都收买了,忠心的要么关了起来,要么找由头赶回额驸家里。现在额驸身边都是咱们的人。”

五公主点点头,“做得很好。”

陪嫁的教养嬷嬷觉得心惊胆战,这些日子公主的布置她都看在眼里,今天额驸又是被人抬回来的。有些事情她不能细想,细想会吓破了胆。

嬷嬷小心问道:“公主到底是什么打算呢?”

五公主笑道:“嬷嬷心里不是隐隐约约有了猜测吗?为什么还要问?”

嬷嬷身上一颤,连忙低头不敢去看五公主。

五公主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你是我的人,我不会害你,你不用想太多,只要照着我说的做就行了。”

五公主命人取斗篷过来,她披上斗篷,戴上暖帽,去了额驸的房间里。

在五公主进来的那一瞬间,舜安颜控制不住心中的恨意。

“原来是我小瞧了你,你想怎样?你别忘了,我祖父是皇上的亲舅舅!”

五公主笑道:“额驸可是发热烧糊涂了?我还是皇上的亲女儿呢!”

舜安颜道:“呵,皇上的女儿多了,你以为自己很得宠吗?你不过是包衣奴才生的罢了,你以为自己很尊贵吗?亲娘舅只有一个,还是皇上为数不多的长辈。你可以去试试,看皇上是向着你,还是向着亲娘舅。”

五公主瞬间冷了脸,舜安颜得意地笑,他戳中了五公主的痛处!

五公主上前捏住舜安颜的下巴,“真是愚蠢,你现在瘫在这里,手脚都被捆住了,还作死地要激怒我!瞧你得意的,好像皇上的亲舅舅不是你的祖父,而是你!”

五公主从腰间拔出一个小匕首,“若是你不讲究我额娘,我还能对你好一点,但你嘴巴太臭了。”

说完五公主把匕首刺进额驸的嘴巴里搅了起来。

舜安颜不停挣扎,可他越挣扎匕首搅得越快。血水不停地从嘴角溢出来,舜安颜痛极了,脚不停地蹬踹。

五公主拔出匕首扔给身边的宫女,“拿去扔了,这东西脏了,不能用了。”

她笑着对额驸说道:“额驸今天辛苦了,还流了那么多血,必须好好补一补。来人啊!给额驸准备饭菜吧!”

宫女太监把饭菜端来,五公主亲自舀汤喂额驸吃饭。

“瞧我对你多好。”五公主笑道,“你这样脑子不清醒的贱人能娶了我,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五公主一口汤杵进舜安颜的嘴里,“喝吧!这是红枣乌鸡汤,里面还放了人参,特别滋补,正适合你。”

汤水顺着舜安颜的嘴角渗进嘴里,嘴巴舌头更痛了。那汤里不知道放了多少盐,又齁又腥,就是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水。

“毒妇!”舜安颜骂道。

五公主抬手,捏出他的脸,一碗盐巴鸡汤全倒在他嘴里。

“不守规矩!我为尊,你为卑,你尚了公主,还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呢?”

五公主喊来嬷嬷,“扒了他的裤子,给我打!”

舜安颜嚷道:“你敢!”

五公主回应他的是一声冷笑,她转身出去,屋里面传出哀嚎声。

嬷嬷和太监在里面打人,宫女跟着出来。

“公主,您饿不饿?奴才这就去准备吃食。”

五公主:“备饭吧!另外给额驸准备一些好药,最好不要留疤。”

宫女问:“要请大夫来看看吗?”

五公主冷笑,“不必了,请大夫容易走漏风声。再者……”我恨不得他立刻病死呢!

额驸被打了一顿板子,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哪里还敢嚣张?

五公主有时间就过来吓唬他,有时候半夜三更,公主的教养嬷嬷还会突然袭击,把他从床上揪起来喝骂一通。

额驸住在这间昏暗的小屋里,身边全是公主的人。刚开始他怕公主带人过来找茬,后来他怕屋里太安静,没人跟他说话,他要憋疯了。

额驸也算是公主府的男主人,但住在这里,总觉得朝不保夕。

额驸受的都是皮外伤,养半个月就好得差不多了。

这些日子他乖得很,五公主稍稍放开了对他的限制,允许他到花厅和自己同桌吃饭。

额驸像犯人似的,他拱肩缩背地问五公主,“公主,您吃什么?我给您布菜。”

五公主笑着指了指汤盆,“给我舀一碗汤吧!”

额驸连忙站起来舀汤,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放在五公主手边。

五公主笑道:“你别忙了,你也吃啊!”

额驸这才敢拿起筷子吃饭。

五公主有一搭没一搭地捡着菜吃,额驸不敢看她,低头认真吃饭。

公主用帕子矜持地擦了擦嘴角,“额驸,你没注意到吗?这桌上有两盘菜,我一口没动。”

她扬了扬下巴,“喏,就是放在你眼前那两盘。”

额驸满脸僵硬,“这两盘菜……”

“下了点药,你觉得好吃吗?”

“呕!”额驸弯腰扣嗓子眼。

五公主天真又残忍地笑道:“你别吐啊!都是补身体的药材,吃了强身健体的。”

额驸擦擦嘴角,疲惫地闭上眼睛。这些日子五公主总是这样,总是在他稍稍放松的时候故意吓唬他!

额驸算了算日子,现在都出了正月了,他这段时间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当差,外面居然没有人找他,想来是五公主打点过了。

可是她总不能关自己一辈子!

额驸试探着说道:“公主,我已经知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不敢提纳妾的事了!”

五公主冷笑,“原来你知道纳妾不对,你也知道不该在新婚之际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额驸心里一颤,他不是真的认错,他是怕五公主又要折磨自己。

“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前是我想的不周到!”

五公主:“纳妾不过是小事,我可以原谅你。”

额驸心中一喜,“那……公主何时放我出去呢?我毕竟有差事在身上,总不能一直请假,外面的人会起疑的,对公主也不好啊!”

“呦,你这是为我着想呢!”

额驸已经在这些日子的折磨里学会了说软话,“我已经知道了公主的厉害,再不敢犯错了。公主放心,我出去只是去衙门转几圈,绝不敢把这段时间的事情说出去。”

“我谅你也不敢。”五公主笑道,“看在你乖巧的份上,我就放你出去好了。来人啊!送额驸去沐浴换衣裳,好不容易出门一趟,总得打扮得齐整些。”

宫女太监服侍额驸去洗澡,五公主看他离开的背影,满脸寒冰。

此时额驸心急如焚,只盼着赶紧离开公主府,回到家里跟祖父祖母诉苦,哪有心思洗澡?

但他也不敢表现得太急切,只能由着宫女太监伺候。

等他洗漱完,换了衣裳,出了公主府的大门,他站在门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可算逃离了这个魔窟,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额驸快步往隔壁家里走,太监追上去提醒他,“额驸不是去衙门吗?”

他敷衍道:“好些日子没给家里请安了,离得这么近,不去请安是为不孝。”

太监也不拦他,“那额驸骑马走吧!这样走着太慢了。”

虽然两府相邻,但府邸大啊!绕着围墙走过去起码要一刻钟。

舜安颜现在对骑马有些心理阴影,总感觉后面会有人追他。

他摆摆手,让太监往后站,“不必骑马,我走一走,消消食。”

来到隔壁,看门的看见大少爷回来了,赶紧开门迎进去。

他揪住门房,让他挡住跟来的太监。

门房虽然不明白少爷的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太监们没有追,也没有拦,他们只是幽幽地看着额驸,看得他后背都是汗。

请安当然要先去祖父祖母那里,正好佟国维在家,看见大孙子回来请安心中欢喜。

“你的病全好了?公主说你染了病,怕过了病气,都不敢让你额娘去看你。”

舜安颜跪在地上哭道:“祖父救我啊!我根本没病!是公主把我打了,她把我关在内院折磨我,羞辱我,我今日好不容易逃回来的!”

佟国维和妻子都不敢相信,“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五公主多温柔的一个人,她怎么会打你?”

“孙儿说的句句是真,祖父祖母,你们连我的话都不信吗?”

佟国维他们真的不敢信,这些日子舜安颜没来,但五公主日日都来的。在长辈面前从来不摆公主架子,温柔可亲,夸两句就脸红。

自家孙子是什么德性,佟国维老两口是知道的,家里惯坏了,外面的人知道他的身份也奉承着,他就是个霸王。

照他所说,五公主打他羞辱他,他肯定会还手的啊!他哪是吃亏的性子啊!

“不许胡说!五公主不是那样的悍妇,即便是了,她是公主,你是额驸,你也得让着她。”

佟国维这样教训着孙子,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他命人去请五公主过来。

不大一会儿,五公主提着点心盒子过来了。

五公主行了一礼,宫女把点心盒子放在桌上摆开。

五公主笑道:“额驸还没好全,就急着过来请安。我提醒他带着我亲手做的点心过来,他都给忘了。”

五公主笑着嗔了一眼,“你啊!总是毛毛躁躁的。”

额驸的祖母笑道:“公主说得对,他从小就这样。”

佟国维也说舜安颜的不是,“已经成家的人了,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舜安颜快气死了,“祖父,祖母,你们怎么就不信我说的话呢!”

五公主疑惑地问道:“额驸说了什么?”

舜安颜被虐了十几天,看见五公主就腿肚子发颤。

但他不想受折磨了,他还是坚强地说道:“你故意打我,羞辱我,把我关在黑屋子里。”

五公主登时落下泪来,“额驸……”

她哑着嗓子悲声道:“额驸,你怎能如此说我?我是你的结发妻子啊!”

佟国维骂孙子不懂事,他的妻子拉着五公主的手,劝她不要跟舜安颜一般见识。

舜安颜快被气死了,五公主躲在他祖母身后,冲舜安颜眨眨眼。

五公主动动嘴唇,无声地说道:“没人信你的。”